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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大宴结束，顾棠聿借口要带孩子就不再多寒暄，在他刚出大殿，就听身后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棠聿师叔！” 顾棠聿回头，发现来人竟然是宋明轩。 “何事？”顾棠聿停下道。 宋明轩脸上带着几分局促，有些磕巴的几秒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弟子听闻您打算收徒……所以想毛遂自荐。” “可你不是我师兄的弟子吗？”顾棠聿微微皱眉问。 “师父也说他年事已高，另外看我一心修道，也提过将我派去进修。”宋明轩回答。 “但其他门派终究不如山门内的好，恰好您此时出关了。” 晏祈川盯着他，幽深的一双眸子里在沉思着。 如果宋明轩投入顾棠聿的门下，这样一来倒是更方便自己下手。 顾棠聿沉吟片刻，然后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天赋不错且愿意吃苦的孩子，但我已有一个小弟子了，恐怕一时带不开，所以……” “我可以帮您照顾小师弟的！”宋明轩连忙说道。 晏祈川：呵，来送死？ 顾棠聿内心在纠结要怎么拒绝这个一心想拜师的男主，原本他书中的走向并没有提到男主后期会另拜其他人为师，所以他要是收了，那岂不就是改变了原书中的一些剧情？ 另外就是他本就不是原主，连御剑飞行都还没飞好呢，又怎么能带的好徒弟？ 收的这个孩子才六岁，没什么，但跟宋明轩相处时间一长，他肯定就会发现自己的破绽。 “你是师兄最中意的徒弟，另择其他师父还是得去跟他商议一下。”顾棠聿只能先想到这个当说辞。 宋明轩微微咬着唇，然后说：“是弟子逾礼了，我这就先去禀明师父。” 顾棠聿点了点头便离开，因为后方有人，他就走了一段路才御剑，然后这次飞的更不平稳了。 晏祈川感受着左右摇晃的幅度，不由的将抱着自己的人给抓紧了一些，心里还没吐槽呢，谁知这时这人居然还“赖”到自己头上，说着：“吃过饭后你又变得重一些，这剑都快载不动了。” 晏祈川：…… 明明人不行，还怪路不平，御剑的平稳跟载几个人没关系，主要看御剑那人的法术，法术强的话一带十都如履平地。 而且通过这两次的御剑飞行，晏祈川算是彻底看出他本事的拉胯，虽然找的借口是受伤了，不过这看着更像是技术问题。 晏祈川看着顾棠聿的侧脸，微微皱起眉头，心下有着一些怀疑。 不过比这怀疑更重要的还有另一件事。 “师尊，您打算收刚刚那个徒弟吗？”怀中的小孩开口问。 “不打算。”顾棠聿直接道。 晏祈川微顿，拒绝的这么干脆吗？那岂不就是得再找机会对宋明轩下手？ “为何？”晏祈川问他。 顾棠聿这时腾出来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说：“我已经有你这个徒弟了，再多一个真的带不动。” “而且徒弟要太多也不好，我要是收了另一个弟子，那么就会把对你的关爱分一半给他了，但若是只有你一个徒弟，就会一心一意的只带你，独宠你一人。”顾棠聿继续说。 晏祈川看着他那直达眼底的笑容愣神住，原来不收宋明轩是因为…… 自己吗？ 晏祈川揪着他胸前衣服的手指收了收，没再说话了。 顾棠聿抱紧他，小孩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紧紧搂着，小小的一只，很乖巧。 夜晚的风微凉，晏祈川感受着抱着自己人怀里的温度，放在他身后的一只手轻轻缠住他的头发，眸子微闭，心绪带着些复杂。
第7章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回到了青渺峰，顾棠聿打水给这孩子擦了脸洗了手后，便将他抱去了自己的寝殿内。 因为他就收拾了一个主殿，偏殿还没整理，再加上这孩子还小，于是他便打算带着他一起睡了。 晏祈川此时就这么站在房中愣愣的看着床边之人退下了一层层外袍，他有些不自觉的微微错开视线，只剩下一件里衣之时，顾棠聿转过身说道諵风： “过来，霄瑾。” 小孩仿佛呆若木鸡的没听见，于是顾棠聿走过去，弯腰把他抱起来。 在放到床边的那一刻，晏祈川双手撑在床沿形成一种抗力，问道：“我睡这里？” “对。”顾棠聿说。 “你呢？”晏祈川又问。 “你在犯迷糊什么，当然是一起睡呀。”顾棠聿好笑的说。 晏祈川：？？！ 光天化日，不对，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主要是第二性征的不同，所以就算是同性之间也得有所避嫌，而这个顾棠聿一看就是坤泽，他作为乾元又怎么能跟他睡一起？ “我去睡矮榻上。”晏祈川说道，从他的手臂之下溜走。 顾棠聿见这孩子又像是泥鳅一样的，于是反手一捞的揪住他的衣领说：“矮塌那么窄的地方怎么能睡得好？你还正在长身体，别落枕了。” 于是原本要逃走的晏祈川就被像拎鸡仔一样的拎起来，随后又是熟悉的一个法术封禁，他被脱掉了鞋子还有外衣，塞在了床里面。 顾棠聿也翻身上床盖上被子，他抬手将烛火熄灭，把被角给那小孩捏好，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睡吧。” 晏祈川不能动，沉默一会然后说：“你我乾元坤泽有别……” 顾棠聿睁开眼睛微愣，心想着，好像我确实有这个设定…… 原本关于这个第二性征其实只是为了多给反派加上一层困难，让他的童年遭受诸多不幸来造就他后来的黑化，因为作为纯阳乾元的他最适合充当炉鼎来修炼，而反派在魔界之时也确实险些遭了淫魔的毒手。 他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好像这具身体是坤泽来着，还是…… 嗯？极品坤泽？？！ 顾棠聿：卧槽，不至于这么点背吧？！那他不也是其他人垂涎的炉鼎吗？？！ 这个设定确实是有些糟点，然后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了书中一员，这不就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于是顾棠聿当下脸色微变的说：“我不是坤泽，是中庸。” 因为房间昏暗，所以晏祈川并未察觉他神情的异样，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坚定：“怎么可能，我的判断不会有错。” 顾棠聿：？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顾棠聿有些疑惑的问。 晏祈川微微抿唇，“因为你身上有淡淡的信香，是莲花。” 顾棠聿：…… 顾棠聿抬起手臂自己闻了闻，但是他并没有闻到，皱眉的低声呢喃：“没有啊……” “我应该是吃了丹药的，这你怎么还会闻见。”顾棠聿又回想了一遍记忆说道。 然而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这不就属于自己拆穿自己吗？ 吃了抑制丹药固然能压制住信香的散发，而且一般人都不会闻出来，可晏祈川不同，他是纯阳乾元，何况两人还靠得这般近，自然是能嗅到的。 “咳……这事你不要外说出去。”顾棠聿叮嘱道，然后准备明天再多吃一些抑制丹药。 “虽然这性征有别，但现在你才六岁，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顾棠聿再次摸着小孩的头说道。 感觉他年纪小小，倒是把这个分寸感拿捏的很强。 晏祈川没出声，不一会他身上的禁锢法术解开，他微微扭头看过，只见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在渐渐放缓。 他的一只手臂还搭在自己胸前，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着此人沉静的睡颜。 居然能在一个外人且是乾元的面前如此敞开心扉的睡去，而且还是距离自己这么近…… 晏祈川当真是有些看不懂这个棠聿长老了，作为门派内最强的人，他连御剑都飞不好，还如此轻敌大意…… 难道是源于对他的过分信任吗？晏祈川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 然后他又想起今天内发生的境遇，从九死一生到逃过大劫再到现在躺在归墟门的青渺峰殿内……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也并没有跟那段记忆中的走向一致。 那段记忆里并没有顾棠聿这个人，而先前他也从未见过他。 究竟为何这个人会出现，还有为什么他会洞悉到自己的另一种未来？ 晏祈川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的另一种结局—— 宋明轩带领众人将他万箭穿心，火海中焚烧，炙烤着他的神识。 这种痛一回想他便浑身开始轻颤，仿佛是之前体会过一般。 死亡的感觉太逼真太痛苦，而且还是灰飞烟灭，不得轮回…… 晏祈川微微侧身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就在他逐步陷入魔魇中时，身上的那只手臂动了，将他轻轻的向后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独属于男人的淡淡莲花清香丝丝缕缕将他包裹缠绕，安抚着他躁动入魔的情绪，把他从那尸山火海中给渐渐拉回神智。 晏祈川转过身去，下意识的投入这个让他安心且安定的避风港中。 他贪婪的嗅着鼻尖的信香，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手拽紧男人的衣服。 缓了好一会后，他终于缓了过来，再次睁眼之际，眼底已变为红色魔瞳。 那不是什么突然觉醒的记忆，而是—— 他的上一世。 充充满了凄惨、万人唾弃并讨伐追杀的上一世。 晏祈川眼中闪过暴戾的杀戮，黑色的魔气在他周围形成，愈渐浓郁。 彼时神界。 预言书散发着阵阵红光将天君给惊醒，意识到自己传召而来的救世主有危险时，他连忙通过灵镜要连接对方。 然而不管他怎么呼唤顾棠聿都没有应答，反而是那魔气已经浓郁到透过灵镜竟要直逼神界，于是他不得不抬手一挥，将灵镜给关掉。 青渺峰。 晏祈川在这暴动的魔气中本来就变得十分敏感且警惕，忽然他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监视着自己，直接是一个魔气暴涨的反击过去。 顾棠聿似乎有要清醒的迹象，晏祈川伸手掐诀将他弄昏睡，然后在这殿内布下了一张结界。 床上之人再次沉沉睡去，晏祈川看着他的睡颜，右手缓慢的放到他的脖子上。 这脖颈是如此纤细白皙，只要他手上些微用力……那便一秒就可断气。 反正这人一开始不也是要杀了自己吗？后面做的如此种种，只不过是假惺惺的慈悲。 如果此时顾棠聿能睁眼就会发现自己白天带回来的小可怜已经化身成为一个嗜血的魔头，脸上是要灭绝三界的疯狂跟扭曲神情。 就在晏祈川手指一点点收紧时，忽然，熟睡中的男人手臂再次动了，是潜意识中要拽着被角将他给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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