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记者还需要去做解说?” 雪灯:大意了,忘记萧衍还不知道我被暂时停职。 脑瓜子转了一圈,回到空白起点: “也是有这种可能嘛,你怀疑我被停职了?没有哦,我表现一直很好,还拿了奖金,不可能被停职的。” 萧衍依然古井无波:“原来如此,恭喜你了。” “不值一句恭喜,对我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雪灯一挑眉尾,表情淡然,但炫耀的语气昭然若揭。 说完,深藏功与名,背着手离开。 萧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摇摇头。 可当视线不经意落在未完成的鱼尾裙上时,笑容顿时消失殆尽。 依然,没有一点头绪。 * 晚上,雪灯为了明天给小朋友们的解说工作疯狂学习解说视频,模仿那些专业解说员的神态和发音,力求做到最完美。 这时,忽然收到了主任发来的消息,长长一行字: 【给136……这个号码回个电话,行政经理针对裴澄屿绯闻照一事要亲自和你谈,我估计他会提什么要求,答不答应你自己要斟酌清楚。】 原本膨胀的内心因为这条短信如破了洞的气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再三犹豫,他照着号码拨了过去。 他见过一次行政经理,依稀记得是个严肃的老伯伯。 果不其然,行政经理上来就是一句: “这件事也在网上发酵这么多天了,我们试图调查但所有证据直指你本人,现在没有办法了,你尽快准备道歉声明,向大众和记者委员会亲自出面道歉吧。” 雪灯百口莫辩,只能感叹命运不公,让他穿到了作恶多端的炮灰身上。 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还要忍受千夫所指并代替原主道歉。 而裴澄屿就像是在他手机里装了监.听器一样,他这边刚挂了经理的电话,那头裴澄屿便打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几分忧虑: “我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不接。” 雪灯拿下手机翻了翻,这才发现裴澄屿几通未接来电。 他解释:“刚才手机铃声调了静音没听见,但短信没有,打不通可以给我发短信。” 裴澄屿松了口气:“我很担心你,又怕打扰你,犹豫了整整一天还是决定问问你的情况。” 雪灯不太愿意在外人面前露短,平静道:“我没事,公司那边给出处罚决定了,我和大家道个歉就好了。” 最后俩字,俨然淹没在委屈的气音中。 “我刚好路过你家附近,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我们详谈。”裴澄屿听出了他的委屈,轻声道。 雪灯下了楼,看见裴澄屿正倚在车边出神。 见到雪灯,忙迎上去,抓起他的手:“怎么只穿毛衣就下来了。” 说完,脱下自己的大衣罩在他身上,拢了拢。 雪灯幽幽抬眼看了眼窗口。 这个位置正对萧衍房间,亮着温暖灯光。 “你要说什么。”他问。 他只想赶紧听完赶紧上去,在他刻板的种族认知里,结了婚还和别人如此亲密,是不忠。 “我思来想去,觉得要你和大众道歉实在是委屈你,我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个办法你考虑过了么。”裴澄屿的语气十足认真。 “没有。第一,这件事如果你一人揽下全部责任会对你产生极大不良影响;第二,曾经我和同事们冒着公司解体的风险也要为你讨回清白,就是不想你往后余生都活在梁淮的谎言中,同样,我也不希望大众群体下半生也活在谎言中,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第三,他说不上对萧衍有几分喜欢,但只要结了婚,即便是仇人也该忠诚于他。 裴澄屿重重叹了口气,双手按住雪灯的肩膀,眼底黑沉: “我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负担,换句话说,我甘之如饴,只要能帮上你的忙。而且,你也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自己扛下所有责任难道不也是在剥夺大众的知情权么。” 雪灯:感觉很有道理。 “雪灯,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是因为比起我,你确实更喜欢萧衍。”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雪灯轻轻推开他的手: “和萧衍没关系。这件事中你本来就是受害者,我没办法再次向受害者泼脏水。” “再考虑一下,嗯?”裴澄屿的语气已然漫上一丝哀求意味。 雪灯深吸一口气,笑笑:“不考虑了,如果事情到最后也没有转机,那就当是我做的吧。” 道歉就是了,只要不剥夺他喜欢的工作,其他的尚且在接受范围内。 雪灯将外套还给他:“太晚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早点回去。” 说完,扭头走人。 裴澄屿深深蹙着眉,望着雪灯离去的背影。 那瘦削的身子每走一步都轻轻踩在他的心头。 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萧衍,尽管雪灯一再否认还尽拿大众知情权说事,可明眼人岂会看不出。 萧衍就比他好么?多长个鼻子还是多长俩手指头? 裴澄屿攥紧手中的大衣,沉默了快一个世纪,迎来了情绪爆发。 他狠狠将大衣砸在车上,震得车子报警器狂响。 房间里,萧衍端着咖啡杯站在窗前,静静凝望着二人,一直到雪灯回屋。 只是起身倒杯咖啡,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 裴澄屿还真是个深情种子,都追到家门口了。 即便雪灯已经进屋,裴澄屿却还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萧衍冷哧一声。天天觊觎别人家老婆做什么。 思忖半晌,他忽然开门喊了雪灯过来。 雪灯不明所以,这还是萧衍第一次主动找他。 萧衍二话不说拉着雪灯来到窗前,随手将灯光调亮了些,并道: “今晚月色很美,一起喝杯咖啡赏风赏月赏初冬?” 雪灯:。 突然玩什么浪漫,怪吓人的。 不过也好,欣赏下夜景,换换心情。 落地窗直冲室内阳台,阳台上摆了张圆形玻璃桌,复古相框和花瓶,搭配一张欧式小沙发,别有一番情调。 萧衍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端起咖啡。 雪灯看了一圈,只有一张沙发,他打算再去搬张椅子过来,却被萧衍叫住: “不用搬了,坐这里吧。” 他用下巴点了点自己脚边。 雪灯看了一圈,明白了:“用不用再在我脖子上套个牵引绳?” 萧衍意味深长笑了下,抬手揽过雪灯后腰,稍稍发力:“谁让你坐地上了,我是说,这里。” 雪灯一个踉跄,屁股对着萧衍大腿直直坐下。 他下意识起身想走,却被一道巨大的力道按住,牢牢钉在那双大腿上。 噗通—— 随着萧衍极具侵占性的气息袭来,雪灯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为、为什么这样坐。”雪灯嘴上慌张,心中暗喜。 趁此机会将人扑倒生他十个八个不过分吧,还能顺便为国足贡献一份力量。 萧衍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嗅着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揽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 “没有理由,硬要说的话,想和你更近一些。” 说话间,他抬眼透过玻璃窗看向楼下。 裴澄屿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夜中,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将二人深色的剪影描绘得更加清晰。 裴澄屿站了许久,本想透过窗户再看一看雪灯,不成想,他看到除了雪灯外第二人的身影。 隔得远,看不清具体长相,但大致轮廓来看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开始裴澄屿以为这是雪灯的家人,但后知后觉,家人间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超格亲昵的举动。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萧衍的身影,与窗户内那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哈。 原来是这样么。 热血被寒风吹凉,裴澄屿的目光尖锐似针,死死盯着那几乎重合在一起的两道剪影。 他像是发泄一般上了车,大力甩上门,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砸出了冗长刺耳的鸣笛声。 车子急速发动离开了。 雪灯听到了楼下的鸣笛声,这才发觉裴澄屿一直没走。 也终于明白了刚才萧衍的种种异样表现,只是为了向楼下的人宣誓主权。 但坏了,不能被外人知道他们隐婚的秘密。 雪灯一手扶着卓沿奋力往上起。 但还是被萧衍按了回去。 “裴澄屿都走了。”还故作亲昵什么。 萧衍“嗯”了声,尾音上扬。 是啊,明明人都走了,该松手了不是么。 他的手指动了动,渐渐张开。 他明显感受到雪灯浑身都在用力,试图脱离他的禁锢。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张开的五指重新收拢,扣住雪灯的腰又把他按了回来。 “走了又怎样。”萧衍还说了这样一句。 雪灯很瘦,拥有男子标准的骨骼分明感,但又不太像男子那样坚硬,或许是他身上的毛衣过于柔软,意外的,手感很好。 在雪灯看来,这句话是暗示。 刚才想离开没有扑倒萧衍,是打算过要在他小蝌蚪最亢奋的时候一发入魂,而不是单纯的只为了宣誓主权。 但现在看来,小蝌蚪都要急哭了。 雪灯搓搓手。 那我就承蒙恩泽,不客气啦。 他反手揽住萧衍的双肩,撅起嘴:“赏风赏月赏灯灯吧。” 嘴唇紧急往下落,萧衍一朝清晰,这才意识到自己那点理智又跑偏。 他下意识一歪头想要躲开雪灯,结果细脚小沙发根本不足以支撑俩人重量,不由分说向后倒去。 “哐当!” 一声巨响,萧衍和雪灯齐齐倒地。 雪灯:到底还是把他扑倒了,嘻嘻。 萧衍挣扎了下想往上起,刚支撑起上半身,便看到雪灯趴在他怀里,脸蛋藏在他衣襟里傻笑。 紧蹙的眉间渐渐舒展开。 萧衍躺回地上,手边是雪灯头发丝柔软顺滑的触感。 他缓缓抬眼看向窗外,天边一弯银钩,周遭散开朦胧柔光。 第一次以这种视角赏月,竟意外的风雅别致。 怀中之人的脸蛋,如明月般素净淡雅。 萧衍抬手轻轻抚拍着雪灯的后背,没有特殊意义,只是出自本能。 * 翌日。 雪灯早早来到博物馆换了制服,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小朋友,他们戴着统一的黄色帽子,小小一只堆在一起叽叽喳喳。 可爱即正义! 雪灯戴着耳麦,一一为孩子们介绍博物馆陈列展物,从宇宙起源讲到马里亚纳海沟,又从地心引力讲到潮汐变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小孩们讲得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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