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中年男人笑着道:“放心吧夫郎,包您满意。” 霓裳阁一楼是身份普通的客人挑选料子和衣裳的地方,二楼则是一个个雅间,若是客人身份贵重,就可以领到上边,让小厮把料子花样拿上来,任由身份贵重的客人一边休息一边挑选。 引路的中年男人把楚含云带到最靠里,甚至要转个弯才能看到的雅间,推开屋子:“夫郎进去吧,马上下边的人就把料子花样送上来。” 这间雅间,楚含云并不陌生。 他跟三殿下的第一回 ,就是在这儿。 自从赫连曜坠马,三殿下来探望时多看了他两眼,趁着他跟侯夫人去参加某个大人嫡女的喜宴的时候叫人偷偷给他送了一张纸条,楚含云跟他的关系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 三殿下经常在他耳朵边说喜欢他,爱他,等时机成熟就把他带回府去。 现在,他怀了三殿下的孩子,楚含云希望更快地把这事儿落实。 拿着布匹花样的小厮手脚很快,专门用来放置这些东西的桌案上眨眼间摆满了,当他们出去后,这间雅间放置架子的地方突然传出隐隐的声音,下一秒,架子往旁边滑开,身穿华贵紫衣的周恣启走出来。 赵嬷嬷很有颜色地走出去,守在门口。 楚含云让脸上带着笑容,飞扑到周恣启的怀抱里:“殿下,我可算见到了你了。” 周恣启一把搂住他,手在他细细的腰上捏了一把,再往下滑一些,暧昧地拍了拍:“想孤了?” “想了。”楚含云依赖地望着他,像是离开他就不能活一样。 周恣启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这可是赫连曜的夫郎啊,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威名赫赫的赫连曜,武安侯,竟然被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第46章 周滓启的母妃淑妃,出生于现在的吏部尚书郑家,容貌自是不必说,一等一的好。 但是周滓启没得到半分,反而跟圣上长得很像。 有点耷拉的八字眉,矮鼻梁,嘴唇不厚也不薄,再加上他不算高的身材,微微凸出的小腹,就跟人堆里随意揪出来的老百姓一样。 好在穿上最显贵气的紫色衣袍,戴上金冠,倒也有几分天潢贵胄的尊贵气息。 楚含云望着近在迟尺的周滓启,除了脸上那点绵绵情意,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个人。 但是周滓启是三皇子,想想日后他就是三皇子的夫郎,装也装出了几分情深意重。 周滓启搂着他,坐在旁边的榻上就开始动手动脚,迫不及待要与他做好事。 楚含云赶紧推开他,“殿下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被拒绝了好事,周滓启面色有些难看,但转瞬间就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什么事有孤和你的事重要,孤倒要好好听听。” 楚含云一脸的娇羞,拉着周滓启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望着周滓启:“殿下,我有了你的骨肉了,再过八个月,殿下就可以听见他叫殿下父亲了。” 周滓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楚含云笑着道:“我怀了殿下的骨肉,已经两个月了。” 周滓启被他拉着的手动了一下,一直看着他的楚含云瞧着他脸上的神色,“殿下不高兴吗?” 高兴? 十四岁在贴身伺候的宫人身上通了人事,到现在,他府里有名分的哥儿和女娘已经有十五六个了。 另外那些只是随便睡睡,姿色一般,也没什么家世的婢女小厮,更是多得用马车拉都拉不完。 他缺孩子吗? 不缺。 但是周滓启可不是蠢人,他勾搭上楚含云,一来是想找找刺激,二来也是方便在侯府里安插监视的人。 平安和平成都是他通过楚含云,才顺利放进靖国侯府的,毕竟他可是赫连曜的夫郎,谁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周滓启还想通过楚含云,知道侯府上更多的事。 周滓启脸上露出喜悦的笑,摸了摸楚含云的小腹:“高兴,怎么能不高兴,这可是你跟孤的孩子。” “孤只是想,等他出生了,要给他起什么名字。” 自己怀的可是皇孙,楚含云仰着下巴道:“定要取个尊贵的名字才配得上他。” 周滓启满脸孤也是如此想的表情,他搂着楚含云,突然道:“对了,最近赫连曜的身体怎么样了,好转一些了吗?” “之前京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他玉屏穴恢复了,天钥穴却恢复不了,也站不起来,现在怎么样了。” 那会儿周滓启也去看望过赫连曜,但过了这么多天,他有些不放心地问,怕有什么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 楚含云捏着他的手指:“能有什么好转,我昨天才刚刚见过他,还不是坐在椅子上被仆人抬着走来走去。” 周滓启:“那个姓邢的大夫,你接触过吗,他怎么说?” 不说还好,一说楚含云就想起自己因为这件事被禁足了半个月,想了想府里的事儿,道:“能怎么说,天天在赫连曜身上捣鼓一些东西。” 楚含云很不想在这会儿听到关于赫连曜的东西,装作生气地扭着身体:“每次出来,殿下您不是问东就是问西,怎么就不问问我。” “哎呦,”周滓启亲了他脸颊一口,“孤问的不就是孤的心肝儿吗。” “对了,你办的那件事怎么样了,你那个庶弟,叫楚含岫的,现在如何了?”这件事儿周滓启也是在侯府上看见楚含岫,问平成才知道的。 他真是没有想到,连芝麻粒都算不上的楚家,胃口竟然这么大,竟然想出让人替楚含云圆房这种昏招,想绑在侯府和自己的身上。 真是……又大胆,又可笑。 可惜那个楚含岫了,被赫连曜得了手,原本周滓启惦念了好一会儿,想把人弄进府封个侍君玩玩呢。 忽然,周滓启脑袋里冒出个念头。 楚家和楚含云的这个计划,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要是楚含岫真的怀上了赫连曜的子嗣,自己握着楚含岫和他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岂不是就握住了靖国候府? 赫连曜可是靖国候和侯夫人唯一的独苗,为了这个孩子,他们也会投鼠忌器。 至于为什么不用这个现成的…… 周滓启早就听闻靖国候府里那个姓邢的老头,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脉象根本瞒不过他。 “含云,孤也想你尽快离开侯府,来到孤的身边。” “但你父亲和阿爹让楚含岫替你圆房,希望他怀上赫连曜这事儿是对的,赫连曜虽然残废了,但他在霁州和永州经营多年,人脉宽广,万一咱们俩的事情败露,靖国侯府怕是会发难。” “你要尽快让楚含岫怀上赫连曜的子嗣,咱们才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 昨天才因为这事,在赫连曜那里没脸的楚含云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是经他这么一说,亦觉得如此,点头跟周滓启说他一定会办到。 周滓启是个很谨慎的人,估摸着见楚含云的时间跟他挑选料子的时间差不多了,从那条暗道里离开。 楚含云也整理整理衣裳,随手指了几匹料子,让赵嬷嬷进来,去告诉刚才那个中间男人,这些自己都要了。 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上轿子回侯府。 墙角下蹲着的两个护卫掐着时间,看他从霓裳阁出来,两人互相看了眼,都没觉出什么异常,起身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从霓裳阁离开的周滓启在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见了一个长相端正,浑身书卷气的中年男子。 在这个中年男子面前,他一改在楚含云面前的好色,端端正正地:“外祖父。” 中年男子,如今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吏部尚书郑德泽看着他,“殿下,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你带着这身脂粉香气,怎么成就大业。” 周滓启道:“祖父,这可不是别人身上的脂粉香气,是赫连曜娶的那个夫郎,楚含云身上的。” “孤刚才见他去了。” 说着,周滓启把刚才从楚含云嘴里知道的全说给郑德泽,郑德泽道:“你是说,靖国候府上的那个大夫,还没有死心?” “是,祖父,那个老头不是一般人,医术高超,要不是他,赫连曜早在坠马的时候,就……” 郑德泽森冷的目光看向他,周滓启不敢再说下去了。 赫连曜坠马一事,他从祖父嘴里知道来些许内情。 掺和进来的不止曾经在赫连曜手底下吃亏的朝臣,还有……大越的皇帝陛下,他的父皇。 为了做成此事,各方出人出力,搜集来天下对武人最为阴毒,最为稀有的一味毒药,才布下了这个局。 但是前不久传出的赫连曜玉屏穴恢复的消息,让他们再度陷入恐慌,要不是各方不敢在这个档口引起赫连曜的注意,早就有所异动。 郑德泽的眉峰也因为他说的话拢起一道沟壑,“现在的靖国侯府,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人想要混进去并不容易。” “赫连曜居住的地方更是有众多护卫把守,想要再对他动手,难于登天。” 周滓启急了:“那怎么办?!” “要是他真的可以恢复,霁州军和永州军势必要回到他手上,民心所向,军心所向,父皇为了稳住他,也不会另寻他人。” “那我们之前派人去霁州做的,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急什么,”郑德泽道,“动不了深居简出的赫连曜,不还有靖国候。” “他手里掌管的三千禁军,也是不少的筹码,他倒了,安排人顶上去,届时,我们进退都有后路。” 周滓启眼睛一亮,“妙啊,三千禁军,到时……”就算强闯宫门,他也有底气。 郑德泽继续道:“这事要做得漂亮,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咱们沾手的痕迹,就把靖国候的葬身之地安排在庆涛楼吧。” “那里是二皇子的地盘,二皇子用庆涛楼揽了那么多的金银,也让他跌一跟头。” 周滓启就知道自己祖父有办法,一想到不仅可以把三千禁军握在手里头,还能让一向压在自己头上的老二倒大霉,他忍不住好哈哈大笑。 郑德泽面色严肃,让他别高兴太早了,道:“此事要尽快,我会让手底下的人准备好,明天或者后天就动手。” “殿下这两天不管去哪儿,都不要往庆涛楼凑,但也不能让别人觉得避嫌,最好有很多的人证明,靖国候出事的时候你根本走不开身。” “孤明白。”周滓启兴奋过后,后背其实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靖国候啊,可是在昔年一力扶持他父皇登基,与他父皇称兄道弟的人。 被封为靖国候之后一直掌管禁军,是外人眼里父皇最信任的兄弟,臣子。 小的时候,父皇还经常让他们叫靖国候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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