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有几匹不错的马,如哥儿这样的人物骑上,定能叫人眼前一亮。” 楚含岫扫了一眼旁边拴着的骡子,“你这骡子怎么卖。”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这么一个富贵哥儿,竟然不买马来买骡子。 不过上门的都是生意,老板带着楚含岫和夏兰,平安,走到栓骡子的地方:“上好的青花骡子,性情温顺,力气也大,一次驼几百斤没问题,哥儿真心实意地要,我也不喊高价,四两八钱银子一匹。” 这几头骡子都是一两岁的模样,正是力气最大的时候,眼睛黑溜溜的细长的耳朵呼扇呼扇。 楚含岫看得出,都是好骡子,道:“我要六匹,价格我也不讲了,你把那只小羊羔搭给我,怎么样?” 掌柜的一看他指的小羊羔,是他去收马的时候送的搭头,原以为养不活了,没想到命硬,愣是活了四个多月。 他瞧楚含岫也爽快,拨了拨算盘道:“行,哥儿你要得多,人也爽快,这小羊羔送了也就送了。” “一共二十八两八钱银子,您要不要算一算,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 用乘法口诀他手里算盘算得还快的楚含岫直接数出两张小额的十两银票,并八两八钱银子递给他:“掌柜的,您知道附近有没有宽大一点的院子出租吗?” “我就说哥儿口音不是京都人,有啊,我们这一条街都是做生意的,几乎都是租的房子,从我这儿往前走几百米,就能看到一家门上挂着两把菖蒲的,他家刚好要租院子,哥儿可以去看看。” “谢谢掌柜,”楚含岫对平安道,“你在这儿看着骡子,等我和夏兰回来。” 平安不问他为什么要买骡子,更不问为什么住在侯府,还要租院子,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 不多会儿,花了十二两银子,租了半年院子的楚含岫带着夏兰转到牙行,挑了一家四口,和一大一小两兄弟,让他们跟着把骡子牵回院子里去。 现在楚含岫大部分时间待在侯府,租的院子,以及骡子小羊羔都需要人打理,比起雇佣外边的人,他更放心卖身为奴的奴仆。 大越对奴仆管理得很严格,一旦签了卖身契,你就是主人的私人财产,打死打伤不用负责,还可以想卖就卖。 出逃的奴仆一旦被抓住,就会被直接砍脑袋。 楚含岫还特地挑了有牵绊的,比如那一家四口,夫妻两人带着一儿一女,女孩才十四岁,男孩十一岁,为了孩子,他们也不会有歪心思。 另外两兄弟也是,弟弟身体明显要弱些,哥哥对弟弟维护得紧,只要他不刁难他们,给他们吃饱饭,想必他们没有逃跑的理由。 除了骡子,楚含岫还去粮行,跟粮行的掌柜定了不少的粮食,让他们送到院子里。 一个下午,面积不小的院子被堆得满满当当。 跟着他跑了一下午,腿都快断了的夏兰喝着水,累得哼哧哼哧喘气:“少爷,咱们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啊,都够咱们吃好些年了!” 楚含岫望着平安,“等咱们回平阳,就开个粮食铺子,平阳的粮价比京都贵一些呢,能赚一点点辛苦钱呢。” “???”夏兰懵了。 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打着这种主意。 至于旁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平安,自然是不会信的。 但也不知道这位含岫少爷葫芦里再卖什么药,毕竟银子花出去了,买的只是骡子和粮食,对落云轩那边的计划没有丝毫阻碍。 楚含岫用手扇了扇风,也不在意平安探究的目光。 除了阿爹,谁会知道他买这些东西的用意呢,又不是囤积兵器,顶多别人觉得他想做点什么事,要用这么多粮食。 不过这些还是不太够,而且还要买一些必需品。 眼看着天快黑了,楚含岫打算改日再来买,带着夏兰平安回府。 刚进侯府,三人就看到府里的仆人面色严肃,急匆匆地小跑着。 楚含岫叫住一个仆人:“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仆人急急地道:“回含岫少爷,侯爷身体突然出了异样,邢大夫刚赶过去!” 楚含岫脚步一顿,望向赫连曜居住的蘅霄院的方。 快两天,他留在赫连曜体内的异能能量团终于爆开了。 他带着平安和夏兰:“走,去看看哥夫。”
第26章 蘅霄院内,赫连曜昏迷,双眉紧皱地躺在床上。 侯夫人,靖国侯,后院的赫连泽赫连静等人全都来了,楚含云也站在一旁,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含岫走过去,握了握侯夫人的手,问邢大夫:“邢大夫,哥夫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给赫连曜把脉的邢大夫眉头紧皱,沉吟着放下赫连曜的左手,又拿起他的右手,然后对楚含岫招招手:“你过来,给侯爷把一下脉,看看是否是我的诊断错了。” “是。”楚含岫走过去,牵起赫连曜的左手。 “怎么样,是不是脉象里有一股气息,连绵不绝,如波如浪?”邢大夫紧紧看着楚含岫的神情。 楚含岫跟着他学过把脉,确实,能感觉到他说的,确定地点头道:“是,有这么一股气,邢大夫,是这股气让哥夫陷入昏迷的吗?” 邢大夫怔怔地,望着赫连曜的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 从赫连曜坠马到现在,对赫连曜身体状况最清楚的就是他,他确信,依照赫连曜的身体状况,再撑个两三年,必定油尽灯枯。 但是现在他居然在赫连曜体内发现了内力! 邢大夫让楚含岫退到一边,重新给赫连曜诊脉,语气里带着喜色地对侯夫人和靖国侯道:“老侯爷,侯夫人,你们不必担心,侯爷突然昏迷,并非病痛,而是他的玉屏穴不知何故,居然打通了,堵塞太久的内力一下子冲过穴位所致,很快,侯爷就能——” 他话还没说完,赫连曜缓缓睁开眼睛。 而已经听到他话的侯夫人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邢大夫你说什么……曜儿……他的内力恢复了?!” 老侯爷龙行虎步,抓住他的肩膀:“我儿内力真的恢复了?!” 同为习武之人,老侯爷比妻子更明白内力恢复意味着什么,就算儿子以后站不起来,但凭借高深的内力,也能用一些暗器,身体也会好不少。 邢大夫抚着胡须道:“老夫的诊断绝对不会出错,侯爷的玉屏穴确实不再堵塞,内力能够通过。” “但是,玉屏穴和天钥穴相辅相生,侯爷的玉屏穴虽然没问题了,天钥穴却没变化,所以,这点内力恐怕只能护住侯爷的心脉,让他少一些身体上的疼痛。” “够了,够了,只要曜儿能多陪陪我和侯爷,我就满足了。”侯夫人忍着泪道,脸上的高兴一点都不作伪。 已经醒来的赫连曜朦朦胧胧地听见邢大夫那番话,心头猛然一震,运转内力。 很快,他感觉到那股已经半年多不曾出现在他体内的内力,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他的内力恢复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恢复。 没有天钥穴,这股内力比较微弱,连他全盛之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有这一股内力,他的寿命不再一眼就望得到头。 赫连曜望着眼眶红红的母亲,面色有异的父亲,以及屋子里其他人,“好,邢大夫你留下,彻查一下我的身体,查找玉屏穴为何会恢复的原因。” 邢大夫对此也极度好奇。 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习武之人,因为练功失误,或者与人对战时伤到了筋脉和穴位,内力全失,沦为废人,现在说不定能找到让其恢复的办法,怎么不叫邢大夫这个医术痴迷者想要探究一番。 赫连曜继续道:“我玉屏穴恢复一事,只让今日在场的人知晓,并且不要散布出去。” 虽然赫连泽赫连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纷纷点头,说一定约束好下边的人,不会到处乱说。 他要查看身体,来看望他的人全都散了。 除了邢大夫,唯一留下来的老侯爷面色严肃:“曜儿,你是担心有人想对你不利?” 赫连曜抬起凌厉的凤眼:“有一事,我未与父亲母亲说过,坠马那日,我就察觉到玉屏穴和天钥穴出了问题,犹如被火烧一般,才会在搭救洛钦宇的时候脱力,从墨影身上摔下去。” 老侯爷的眼睛里瞬间带上了滔天的怒火:“所以,那不是意外,是有人算计了你!?” “是谁!” “本侯要砍了他的脑袋,把他碎尸万段!” 赫连曜道:“玉屏穴和天钥穴出问题,是很多武人都会遇到的难题,由于我坠马后两个穴位受伤,内力全失,不能探查是哪里有异。但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和巧合之处。” “事后我让人查过,不管是哪一环,都非常干净,找不出一丝异样。” “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多疑,此事就是意外,二,动手的人,在京都一定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做了这个天衣无缝的局。” “但不论哪个结果,您这个靖国侯,我这个武安侯,都要沉寂下去,堤防朝堂上那些视你我父子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政敌,肆意报复,甚至连累外祖父和舅舅他们。” 跟朝中某些人打了那么几年的交道,赫连曜对他们的为人和手段再清楚不过,所以,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父亲和母亲。 但今日,不知道这些事的邢大夫当着众人面说他玉屏穴恢复了,他要父亲把消息牢牢封锁在侯府里,自然只能把父亲留下,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若他坠马一事只是意外,那他玉屏穴恢复不会引起多少波澜。 但要不是呢…… 肯定会有人不想他恢复,难保不会想尽办法试探。 靖国侯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府里的人走漏风声。” 靖国侯情不自禁地攥着拳头,望着他和邢大夫:“除了玉屏穴,天钥穴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邢大夫捏了捏胡子,“老夫也是第一次遇到如侯爷这般,堵塞的穴位还能恢复的,需要仔细探查一番,才能有结论。” 靖国侯急切地道:“那邢大夫你快给曜儿看看!” “只要能让曜儿天钥穴恢复,要什么我都去找来!” 赫连曜放在被子上的手也隐隐握住,心里闪过数种结果和念头…… 一个时辰后,屋里的赫连曜,靖国侯,邢大夫,面色都暗沉下去,不管探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玉屏穴的恢复仿佛只是老天爷的垂怜,找不到原因,更无从下手。 赫连曜手搭在自己小腹上,对靖国侯和邢大夫道:“今日就到此,父亲,邢老,你们回去休息吧。” 玉屏穴能够恢复,已是意外之喜,是他们急切了。 —— 而落云轩里,楚含云几乎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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