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因得他们到江武城时,是下午的时间,而且还算早。 所以放置了行囊,简单休息了下后,易淮就想趁今日天气好,去逛逛。 他也许久没来江武城玩过了,哪怕是之前在内测版游戏时,他也有许久没来。 按照他的游戏时间算是一年,现实则是半年多。 不来的主要原因是离淮水山庄有些远了,次要原因是易淮知道自己和雅菊阁之间的那笔账烂掉了。 他毕竟是现代背景下长大的人,就算性格上戾气重些,也不是杀心重,真不想闹成血仇,所以一般都不下杀手,可对方是见他一次就要找他一次麻烦,也不是玩阴招,就光明正大的打,只是分人多人少而已,易淮不想杀人,又懒得跟明显打不过自己,甚至和自己过不了百招的人动手,就干脆选择避一避。 ——不过,这些都是当时只把这儿当做游戏看的心态和想法了。 那时易淮完全就是觉得反正只是个游戏,计较这么多,那么上头做什么,说不定哪天就觉得无聊不玩了,因此很多事都无所谓。 可现下他显然无法离开这儿了,他对待这事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只要顾炬敢来,他就敢杀。 不过一个雅菊阁而已,就算背后的剑阁要出手,那又怎样? 听到易淮说想出去走走,巫沉凝又不免陷入了思索。 易淮瞥见时,觉得有些无语和好笑,燕奕歌就道:“只是单纯地走走。” 易淮笑:“怎么我做什么你都觉得不简单?” 巫沉凝也没有被揶揄的窘迫,就是撇了撇嘴:“这不是想跟兄长你多学一点嘛,我这次也是吃了大亏,长了教训,就想着还是得向兄长你看齐。” 易淮听着,琢磨了下。 燕奕歌也是直接道:“你这话听着不太像夸我。” 巫沉凝无辜眨眼:“哪有,我明明是觉得兄长很厉害,所以才想跟兄长学两手的。” 易淮轻呵,但也不是跟她生气的意思:“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巫沉凝学以致用,诚恳道:“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吧?” 她笑:“你们好好玩呀。” 易淮也没再问,毕竟他也确实更想和自己单独玩一玩:“行。” 他随手从燕奕歌的袖袍里掏了个细筒制的鸣镝出来,这东西是薄柿做的,小小的,约莫只有现代一支口红大小,但也只有一发,不过很是方便携带。 易淮丢给巫沉凝:“有事鸣镝。” 巫沉凝接住,弯弯眼:“好,放心。” 现如今要出了什么事,她肯定第一个求助易淮。 简单交代了一句后,易淮就把妹妹丢家里,跟对象出门逛街去了。 他太久没来江武城,都开始觉得哪哪都很新鲜了。 熟悉的摊贩不在了,换了一批新的,卖的东西虽然还是那些花样,可毕竟不再是熟脸。只有个别店家依旧没变,城中也多了几处换了新牌匾的宅邸。 易淮没带汤婆子出来,就牵着燕奕歌的手,靠另一个自己取暖。 袖袍交错着,他们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任由旁人投来各色的目光。 燕奕歌也没戴面具,就方才那一会儿功夫,只怕城中至少六成的人知道了他是燕奕歌。 这还是保守估计。 易淮微微仰头,眯起眼看高悬的太阳:“这天气是真不错。” 他才感慨完,燕奕歌就抬手在他眼前挡了挡:“别直视。” 易淮听话地收回目光:“我只是在感慨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有些人却要为那些破事奔波,真是不懂生活。” 燕奕歌当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嗯,但和你盯着看毫无联系。” 易淮:“……” 燕奕歌从善如流:“我闭嘴。” 自己这张嘴,真是对自己也不留情。 易淮轻哼,但还是心情很好。 因为昨日在马车里时燕奕歌也给他走了周天,所以他今天身子还算利索,又有太阳加持,加上又是一路没进城,总归是爱点热闹的,因此易淮精神头挺好。 他们四处逛了逛,还看见了个接头街头卖艺的,一杆长丨枪耍得漂亮,路过的行人纷纷叫好,还有人猜是什么路数。 五花八门的,连官府军中都报了出来。 易淮听着,轻笑了声:“都不是啊。” 他声音没收着,又和燕奕歌太惹眼,登时就惹来了齐刷刷的视线。 有个打着普通油纸伞、看着翩翩然的白衣公子就问了:“哦?公子有不同的见解?” 易淮看他一眼,微挑眉:“他耍的不是枪法,是刀法。而且是苗刀。” 旁边有人不理解:“你为何如此认为?” 易淮理所当然:“眼睛看出来的。” 大家都是江湖人,也不扭捏,立马就有人嚎了一嗓子:“耍枪的,这位侠士说你使得是刀法,可是真的?” 正要捧着盆来收钱的男人一顿,旋即眼睛一亮,立马就跑到了易淮跟前,但在距离易淮五步远时,就被站在易淮身后为易淮隔绝了人群的燕奕歌拦住。 燕奕歌在男人往这边走时,就反手将剑从背后拿下来,手腕一翻,便单手持剑,剑未出鞘,抬手将薄柳横在易淮跟前,十足的阻拦姿势,再加上他另一只手还扣着易淮的手,这动作,直接展露出了明晃晃的占有欲。 更别说他还冷了眉眼。 耍枪的男人是个粗犷的,体魄看着十分强壮,还留了络腮胡,乍一看像个五大三粗的人,却因为燕奕歌这个动作立马停住脚,没再往前一步,然后冲两人作揖:“抱歉。” 这句抱歉说得莫名,但两个易淮都挑了下眉,旁侧的白衣公子眸中也掠过了抹讶异,正眼多看了他一眼。 燕奕歌放下执剑的右手,扣着另一个自己的左手的左手则是不自觉收紧了点。 易淮:“……” 他在心里嘀咕:“你不也多关注了他一秒么?” 跟自己还玩双标。 燕奕歌嗯了声,语气幽幽:“我认错,任由你处置。” 易淮:“……?” 他呵呵了:“跟自己还玩心眼子激将法是吧?” 不就是想让他也说出“我也任由处置”的话? 他们是一个人,当然清楚对方每句话都潜藏着什么陷阱。 所以掉不掉的,纯粹是看自己愿不愿意陪另一个自己玩了。 主打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易淮暂时不想咬这个钩子。 故而他没理自己。 而那络腮胡在看见燕奕歌放下剑后,便直起了腰,也没半点心悸或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模样,甚至那双眼睛都亮亮的:“这位侠士好眼力,在下用的确实是刀法,不过是较为罕见的苗刀。兄台这都能够看出来,想必也是个使刀的好手吧?” 听得他这话,旁侧难免有人露出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来。 毕竟易淮看着就瘦瘦弱弱的,还披着狐裘。 易淮也没回答是否,只问他:“你有事吗?” 络腮胡抱拳:“实不相瞒,在下这套还没想好名字的刀法一直想要找个传人……” “若是兄台要找传人的话,怕是找错人了。” 那执伞的白衣公子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手里的伞柄,轻笑着缓声道:“这位仁兄身后的侠士,可是用剑的高手。在他的剑面前,这世间再好的什么枪法刀法,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易淮轻哂了声。 燕奕歌瞥向他:“白衣鬼,你阴阳怪气捧杀人的本事还是没变。” 听到这个称呼,旁侧看热闹的人大惊:“今年江湖高手榜第三白衣鬼叶斓?!” 被投以崇拜目光的人却捏紧了伞柄,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脸上从容的笑容更是变得有些僵硬。 “燕、奕、歌!” 他咬牙喊出后,猛地暴起,一甩手,油纸伞就带着破空声以一眨眼的速度到了燕奕歌跟前。 易淮和燕奕歌早有防备,在燕奕歌说出那话时,易淮就换到了燕奕歌后面,拽着燕奕歌的衣袍。 油纸伞飞来时,燕奕歌毫不诧异,早有预料地抬手一挡。 未出鞘的薄柳和油纸伞的伞骨碰撞在一起,嗡嗡铮鸣声伴随着强烈的劲风直接扬起了燕奕歌的发丝和发带,用料其实并不寻常的伞面也隐隐有些要崩断的架势。 易淮有燕奕歌护着,最多就是燕奕歌的衣袍和他的一块在风中交织了下,别的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其他人就得各凭本事了。 身手还不差的第一时间逃离战场中心,身手差点的,便难免弄得灰头土脸。 好在这一手无论是叶斓还是燕奕歌都收着力,没伤到旁人。 在油纸伞和薄柳碰撞上的那一霎那,燕奕歌的手腕便使了巧劲,直接将伞推了回去。 叶斓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哪怕他内力不俗,也不会轻易接下自己的伞。 他伸手触碰到伞的那一刻,同时一勾手腕,借着上头残留的力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两圈,才敢重新握住伞柄,翩然落地。 但他望着燕奕歌,完全就是咬牙切齿,没了半点风度:“我今天非得要了你的命!” 这要是换作内测版,易淮当然要边悠悠出剑,边来几句战前垃圾话气气人,但现下“燕奕歌”身体里的易淮经历了二次黑化后,性格上多了几分冷漠,也没有要和旁人多说什么的兴致了。 所以燕奕歌直接将薄柳从剑鞘中推出了一寸:“你若是非要现在和我打,我绝不会留手。” 叶斓收伞准备起势的动作猛地一顿。 燕奕歌冷冷:“你要是死在我剑下了,我最多帮你把尸骨送到千相手里,以此全了往日交情。” 叶斓:“……” 他默默把伞撑了回去,有些气弱地嘀咕:“你变了,从前见面都是先打一架再坐下来喝酒的。” 他说着,又有点愤恨:“都是因为你,没人知道我叫‘玉面执伞郎’,都管我叫‘白衣鬼’,你现在还不许我表达一下愤怒了。” 易淮听着,无端有些不爽,就着燕奕歌的手把薄柳再推出了一寸:“你说什么?” 他凉凉:“你跟谁说话用这语气?你跟谁抱怨撒娇呢?” 叶斓:“……” 爷爷的。 一对臭鸳鸯。
第62章 (二更) 既然不打,那大家就坐下来好好聊聊。 毕竟这么久没见,也算得上是老友重逢。 不过没被他们嚇退太远的络腮胡见他们收了势,还是踌躇着朝他们这边走了两步。 叶斓觉察到,先扫了眼,随后语意不明地说:“也有好几年没见你了,你还是这般魅力超群啊。” 总是会不自觉地吸引到人汇聚到身边。 易淮和燕奕歌都没有理叶斓。 络腮胡冲易淮拱手:“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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