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乾意识到自己凭借修为打斗二对一无胜算,便开始躲避攻击,几次险些被玄剑刺中。他被两人逼着节节败退,可看似是节节败退,实则却是把两人朝结界更远的地方引。 “江深,回来!”温时卿警觉道。 可在江深听闻他的警告时,早已经一击朝着对方而去,白无乾骤时发动灵力,黑红的灵泽缠绕在他的身上,直冲江深而去。 温时卿瞳孔骤缩,召出扇子朝着对方狠狠甩了过去。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应淮序抢走的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应淮序塞回了自己身上。 江深在意识到事态后立马捏出一道屏障,挡住了对方侵蚀自己的攻击,温时卿甩出的扇子挡在江深的前面,驱散大部分的黑红色灵泽。 白无乾趁机反击,倏然间朝着温时卿瞬移而来,温时卿剑柄一横接住对方一击,剑刃擦着他的脖颈而过,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白无乾身上缠绕着的那些黑红的灵力便如同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开始朝着温时卿的身上窜。黑红的灵力一丝一缕朝着他的血痕上撞,却在碰到温时卿前的一瞬间消散。 “为何不要?!”白无乾突然间变了脸,恶狠狠地看着他,蛮横地接住了温时卿的猛然一击,嘴角流出血却依旧再说着:“为何不要?要了你便能同我一般!” 温时卿不小心被剑刃划破了手臂,痛骂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朝白无乾的脑袋扇了过去。 “谁他妈想和你一样!” 他一扇扇得对方狠狠摔在地上,江深和一群弟子紧接着拎着剑朝着地上的人刺去。 在众人靠近的那一瞬,地上的人突然对温时卿笑了笑,嘴上听不清说着什么。 温时卿看清了他的唇形,霎时瞳孔骤缩,大声喝止道:“别过去!”
第63章 显源恶闻(十九) 与你死在一起也值了。 在听见温时卿说方恒煜他们找到了红蝶时, 应淮序是怀疑的。离上次传音符送过来才过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他们当真就解决了万人尸阵,还找到了白无乾藏红蝶的地方? 虽然怀疑, 但既然温时卿要去,那他自然也不会反驳。 谁料, 他和姜有仪才走近门内, 温时卿居然毫不犹豫地锁死了门。论骗人这一点,他永远也比不上温时卿。 “阿蘅, 我们现在怎么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姜有仪,耸起肩吐了口气, 撇着嘴看向应淮序。 应淮序有些生气, 眉心也不自觉地皱了来。温时卿怎么知道自己更想去汀浔山庄,而不是留下来和他一起?即便汀浔山庄对他来说格外重要, 但那也比不过温时卿。 “算了, 先去解决了汀浔山庄的事吧。”应淮序垂眸看着姜有仪, 摸了摸她的头道:“待会儿到了那儿, 记得先护好自己, 明白么?” 姜有仪扒拉开自己头上的那只手, 转身朝前走去,敷衍着答道:“知道啦——阿蘅你别总当我是小孩儿。”说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转身指着应淮序道:“也不许说这是我娘交代的。” 应淮序没再理会她, 越过她上前去打开了缩地阵那头的门, 他迈步而去脚落在荒草地上,引入眼帘的场景熟悉又陌生。 温时卿将缩地阵的目的地设在了汀浔山庄的正大门外, 而永川万人尸阵却是在另一个方向。很显然温时卿并不知道, 他还是没想起来。 应淮序看着面前荒芜破败的景色一时百感交集, 真是久违了, 汀浔山庄。姜有仪跟在他身后出来,关上了缩地阵的门,在他的身旁问到:“阿蘅,玲娘他们在哪里?” 应淮序拎着剑往前一扔,使着御剑术站到了剑刃上,回眸道:“跟我来。” 汀浔山庄作为当年的修真界第一名门,设立在了永川附近。而永川就是当年整个修真界灵泽最盛的地方,除此之外也是凶兽灵兽最多的地方。最重要的,所有修者修炼飞升的必经之道,天道,在此之上。 应淮序带着姜有仪到永川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人仰马翻,河水波涛汹涌愤怒地拍打着岸边,旁白数不清的人和尸在打斗,血和河水混杂在一起,有了血流成河的景象,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怕吗?”应淮序落在地上,手中紧握着剑偏头问身旁的姜有仪道。 只见,身旁的小姑娘看着面前血腥至极的场景咽了咽口水,摇头沉声道:“不怕。”说罢,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紧,朝前疾速而去。 姜有仪上前去,看准了那个快要伤到一个弟子的尸首,剑光一开斩断了那尸身的半臂,扭头问身后那个弟子:“你没事吧?” 应淮序看着面前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拎着手中的剑瞬移到了厮杀的人群之中。 这些尸体都是当年天道大乱之时被狂风巨浪席卷跌入永川的人,用寻常百姓也有修仙之人,有的若是仔细看还能分辨出他们身上穿的是哪家的家袍。这甚至比让他们自相残杀还要恶毒。应淮序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剑哪一击伤到的会是昔日同窗朋友,也不知自己在何时会与故人擦肩而过。 他不知杀了多少尸首后,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见到了玲娘的身影。她一个医修再加上归隐多年,打起来本就十分吃力,应淮序瞬移过去替她解决了那只难缠的尸首。玲娘见来者,意外道:“应淮序?你怎么在这?” “他让我过来的。”他没多解释什么,一剑将朝着二人迎面而来的凶尸砍成两半,问道:“方恒煜呢?” “他在想办法破阵。”玲娘和应淮序背靠背,将不断而来的凶尸一个个击退,两娘大声问道:“有仪呢?她也来了?” 应淮序应了一声,倏然奋力一剑击退了周遭所有的尸首,对玲娘道:“她在对面,你看着些她,我去破阵,多加小心。”说罢,应淮序便冲着人最多的地方径直飞了过去。 褚玲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应淮序!那些东西都是死物,莫要上心!” - 在一群人蜂拥而上之时,倒在地上的白无乾抬头看向温时卿,血液染红了的双唇,只见他唇瓣翕合喃喃说着什么。 温时卿定睛一看,分辨出白无乾说的竟然是:“你确定了么?” 这意味着什么,温时卿不可能不清楚。他当即大声还遏止众人道:“别过去!”可是怎么还来得及?离白无乾最近的那个弟子,手中握着的剑已经快要触碰到对方。 温时卿几乎是一瞬间便瞬移到了一群人的面前,紧接而来的是身后如山一般的沉重一击。 在那群弟子的视野里,只见玉尘仙尊倏然出现在面前挡住了他们前进的不步伐,紧接着,白无乾那把黑铁玄剑倏然出现在了仙尊的身后,幻化成数倍大的模样重重击在了温时卿的身上。 温时卿被这一剑击得身体往前一倾仰起头呕出一口鲜血。 “师尊!”江深瞪大双眼,大喊道。 那把巨大的剑在碰到温时卿的一瞬间幻化成了无数柄长剑,眼看就要穿破温时卿身后那道屏障,刺进他的后背。江深拎着手中的剑,没有一丝犹豫朝白无乾杀了过去。 温时卿虽然被一击重伤,却也没有因此而停下,倏然间转身剑刃一横抵住了面前的剑阵。 “快去帮忙!”一众弟子大声道。 白无乾悠悠从地上站起来,仿佛没有看到真朝着自己而来的江深,隔着万千长剑问温时卿道:“仙尊,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温时卿冷笑了一声,无视体内五脏六腑撕心裂肺地痛,聚集全身灵力于剑刃往前狠狠回击,声音凌冽道:“做梦!”说罢,温时卿手中的剑柄随着手心转动,横扫着甩出剑花一下下将眼前一柄柄剑击飞。 白无乾听见他的回答,脸上的笑终于收了起来,微微转身一击打在了就要碰到他的江深胸口上。那一招是冲着要江深命去的,他被打得直接飞出去数十尺,后背撞在灵木巨大的躯干上,滑倒在地。 温时卿伺机而动,拎着剑直接瞬移到了白无乾的面前,横扫一剑。那一剑简直直接想把白无乾的脑袋看下来,白无乾后撤一步抬剑抵御着对方的致命一击,剑刃划着他的喉结而过,刺在了白无乾的肩头。 白无乾吃痛嘶了一声,反手又是毫不犹疑的一剑打了回来,温时卿接得游刃有余,丝毫不像方才被白无乾所伤的模样。 白无乾和他一招接一招乐此不彼地厮杀着,还不忘和温时卿说话:“不愧是仙尊,若不是你,那一下可以要了那群废物的命。” 温时卿厌恶极了他这副嘴脸,没一句废话直接反手就是一剑,险些刺穿了白无乾的心脏,对方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去看看你的小徒弟么?他可能撑不到你同我打完了啊,仙尊。”他说话时的声音悠闲极了,分明像是在同温时卿过家家一般。 温时卿不动声色地朝他身后瞥了一眼,如同丝毫不在意一般召出骨扇蓄力朝白无乾扇去,手上的剑也没停着紧追着后退的白无乾而去。本就不够专心的人被温时卿两处夹击,只来得及闪躲要害,被骨扇打了个正着,险些撞在了旁边的木干上。 白无乾好似根本不怕死,稳住身形又凑了上来,对温时卿道:“我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和从前一般冷血。”他话音刚落,突然间用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沾满剑刃,散出血红色的光。 温时卿倏然笑了笑,薄唇轻掀目光看着白无乾身后淡淡问道:“是么?”白无乾意识到什么,倏然回头,那个在他看来本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屁孩不知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满手沾满血液的手拎着剑,朝着白无乾疾速而来。 见他想躲,温时卿却不给他机会,倏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一股强悍的灵力顺着两人触碰在一起的地方不断传输,将白无乾全然束缚住绑在了温时卿的面前。 “你疯了!这样你也别想活!”白无乾厉声喊道,“温时卿!你信不信死的是你不是我?!” 白无乾说的不无道理,他方才受了重伤,而白无乾没有。温时卿漠然地看着面前龇目怒视着自己的人,毫不在意开口道:“不信。” “温时卿!”白无乾拼劲全力想要挣脱束缚,可那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温时卿看着朝两人疾速而来的江深,心里想着:“你要是一剑将为师捅死了,应淮序会不会把你杀了?” 只见,江深的剑锋就要碰到白无乾,他大喊着:“师尊!快闪开!” 温时卿又看向狠狠瞪着自己的白无乾,淡淡开口道:“不要装成一副心疼本尊的模样,恶心极了。” 白无乾无言笑了笑,也不再继续挣扎:“与你死在一起也值了。” “不信,便是不信。”他又说了一遍。白无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顾两人之间的禁制,上身朝温时卿凑了过来。 与此同时,江深一剑刺向了白无乾的心脏,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身体,穿破衣袍,朝着温时卿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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