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你买晚饭,你先睡一会儿,等吃了饭我送你回家。” “嗯。” 两人好像又陷入了无形的冷战中,最近好像是越来越频繁了,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荣琛好像越看不懂聂郸的一些做法,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其实更会加重自己心里的负担吗。 荣琛现在的状态着实称不上好,已经没那个心思去想更多了。 将荣琛送回家,聂郸才发现手机里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刚一拨通,对面就传来聂清远气急败坏的声音:“聂郸,你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你忘记家庭聚会?” “有点事耽搁了。” “能有什么事比家人还重要,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还不赶快回来!” 不等聂郸说完,那边电话已经挂了。聂郸抬头看着今晚的夜色,浓重的黑压在头顶,让人心口发闷,他站在荣琛家院子里,看着属于荣琛的窗口亮起灯,最后又熄灭,才挪动步子离开。 聂郸不想回那个冷清的家,自从母亲去世,家里只有他和聂清远两个人,平时聂清远忙得脚不沾地,很少有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算有也是互相冷着脸置气。 他不明白,这样的家和家人,聂清远有什么脸说他不重视。 “少爷回来了啊,”阿姨站在门口迎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朝里面看了一眼,“先生在里面等你,还有……客人。” 聂郸看了一眼阿姨脸上不自然的神情,以为是聂清远又在家里大发脾气,直到他踏进客厅,在沙发上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 准确来说,其中一个刚才才见过,红头发男生像主人一样霸占着一边的沙发,两只手摊在沙发背上,其中一只手上握着遥控器随意按着,而正对着聂郸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红头发女人,画着精致指甲的手上捏着一根叉子,转身将水果喂给她身旁的聂清远。 聂郸一瞬间大脑空白了一下,有点看不懂眼前出现的画面,那是聂清远?他的脸上原来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第一个发现聂郸的是禹陵,他收回手,冲聂郸一笑:“哟,原来你就是我的弟、弟?”很明显,他不是刚刚才知道。 聂郸看了禹陵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聂清远,语气发沉:“你在做什么?” 聂清远转头,对上聂郸充满怒气的眼神,他收起笑容,直到嘴里的水果吃尽才慢慢道:“聂郸,这位是禹琴,以后她就是你的母亲了。”
第十章 能收留我一晚吗 母亲? 聂郸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几经转变,可笑、愤怒、恶心、憎恨,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胸口溢满的情绪,最终他没有去看所谓的“母亲”和“哥哥”,转身上楼。 “聂郸,”聂清远叫住他,脸色发沉,“我是这样教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过来打个招呼。” 聂郸脚步未停,直接上楼去了。 “哦豁——”红发男生故意拖长音调,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他看向聂清远,“叔叔,您儿子好像不像您说的那样听话啊。” 聂清远脸色越来越沉,他身旁的禹琴伸出手放在他肩膀上,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小心又委屈地询问:“清远,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 聂清远拍了拍禹琴的手,站起身道:“你们看会儿电视,我去跟他谈谈。” 直到聂清远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走廊,禹琴才将目光投向禹陵,她脸上的矫揉造作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恭顺和担忧,“boss,您这样突然出现似乎难以和他增进关系啊?” 禹陵无所谓地继续换台,“就凭我和他的关系,即便提前告知,也增进不到哪里去。” “那我们的计划?”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禹陵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是。” 楼上聂郸的卧室,他进门的时候没有锁门,因为他知道好面子的聂清远一定会单独来跟他谈话。 聂清远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着站在窗户边的儿子,皱眉问道:“你在闹什么脾气,就算你现在一时不能接受,就不能好好打个招呼?今天是你禹琴阿姨特意带禹陵来见你的,还给你买了礼物,你现在跟我下去打个招呼。” 聂郸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已恢复最初的冰冷,他把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藏在了心底,只是觉得可笑,“母亲?哥哥?聂清远,你不觉得你自己说得话很可笑吗?我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哥哥,你也做得出来,你还是人吗?为什么欺骗母亲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但是要想让我接受他们……不可能,以后也别让我在这座房子里再看见他们!” 聂郸转身打开衣柜收拾衣物,聂清远头疼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做什么?离家出走?真有出息,你多大了聂郸?!别跟我玩小孩子脾气,把衣服都给我放回去。” “松手。”聂郸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聂清远被聂郸甩开手,心里烦躁,想着助理宋辉跟他说得话: 【老板,今天回家你一定要好好跟少爷说啊,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情绪一时失控也是正常的,您给他一点时间,一定要好好说啊。】 好好说,好好说,聂清远有些气急败坏,人都要跑了,让他怎么好好说! 眼看着聂郸提着行李箱往门口走,聂清远一着急,脱口而出:“聂郸,你太幼稚了,如果你坚决要跟我唱反调,别逼我对你的朋友动手。” 聂郸停住脚步,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住在隔壁的那个小子,荣琛是吧,他好像除了一个奶奶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好对付——” “嘭!”聂郸扔下行李箱,快速朝聂清远走过来。 对上聂郸眼底的怒火,聂清远不由觉得心颤,但他一个晴市的首长还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挺直了背脊看着他,“你想要干什么,还想跟你老子动手吗?” “嘭!”聂郸一拳头砸在聂清远旁边的桌子上,檀木桌应声而碎,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出现在聂清远的视野里,聂郸抽出手,“你最好不要打这种注意,除非你想失去你那个宝贝大儿子,聂清远,谁也休想动荣琛!” 聂郸还是走了,聂清远转头看着破了个大洞的檀木桌,头更疼了,这是他的目的吗?不是的,可怎么就谈成了这个样子,果然如宋辉所说,自己除了在谈判桌上得心应手,一处理私事就糟糕透了。 不过,看着那桌子,聂清远不由地皱起眉头,聂郸这小子是还没分化吧,怎么还没分化就表现出了这么大的破坏力? 夜色笼罩在别墅区,白天太阳热烈,夜晚温度迟迟降不下来,地面升腾而起的热气让空气更加闷热。 聂郸提着行李箱穿过草坪,只是这一会儿功夫,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走出大铁门,看着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楼房,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摸出手机给荣琛打了个电话。 荣琛一回家简单洗漱了就倒在床上睡了,离开医院前医生嘱托了什么他都是机械性地点头,实际上对方说了什么根本一点也没记住,他觉得心里难受地要爆炸了,还管什么Omega分化后注意事项啊。 他任自己陷进柔软的被窝里,有东西包裹着他,才让他觉得好受一点,四周一片昏暗,他却一点也睡不着。 Omega意味着什么?脆弱、需要保护、生育工具?强大和独立将再也不属于他,学校里的人会怎么看待他?除了晴高,拜那些力量粉所赐,他在整个晴市都是出了名的“一方霸主”,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分化成Omega…… “一打十的顶级战斗力霸主竟然分化成了一个Omega?要笑死人了!” “看他以后还怎么狂的起来!”大概都是些这样的议论吧。 荣琛烦躁地将枕头压在脸上,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他突然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湿热的眼泪汹涌而出,打湿了枕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荣琛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窗台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张脸布满了恐惧与心慌。 他为什么会哭? 不! 这样的反常,他不接受! 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有,可以让他……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荣琛一个激灵,反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喂?”语气里即便满是烦躁,也难以掩盖不寻常的重重鼻音。 “你,哭过了?”对面传来聂郸犹豫的声音。 “我——”荣琛噎了一下,努力调整情绪,然后否认道:“没有,什么事?” 聂郸也没有揭穿他,他就站在荣琛家楼下,望着那个黑暗的窗口,问道:“我被家人赶出来了,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什么?”荣琛惊讶地睁大眼眸,跳下床在黑暗中搜索拖鞋,穿上就往外跑,一边穿外套一边问,“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我就在你家楼下。” “嗯?”荣琛刹住脚,转身回到卧室窗边,打开窗户,借着月光果然看到一道身影立在他家院子里,匆匆说了句“你等我”荣琛就跑了下去。 聂郸看着那个窗户口又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就像他的心也重新被点燃了一捧火。 “怎么突然从家里出来了?”荣琛走到聂郸面前,避开了离家出走这个词。 聂郸轻松一笑:“不想待了。” “那你先跟我上去吧,行李都拿来了?”荣琛看了一眼聂郸手里的行李箱,说完才意识到什么,“啊,我不是……我没说你要来住很久,不是……唉烦死了,反正你既然都出来了想住多久都可以。” 两人轻手轻脚地上楼,荣琛怕吵着奶奶,打开门让聂郸先进去,自己在门外听了一阵才放心进来。 荣琛见聂郸直接从行李箱里拿睡衣出来,说:“你把衣服取出来挂我衣柜里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床也——”挺大的。 话没说完,荣琛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分化了。 他现在是一个Omega,聂郸会不会…… “你担不担心跟我睡一张床?”荣琛懒得去猜,直接问道。 “你是说……?”聂郸拿着睡衣站起来。 荣琛看了一眼床,“反正床就那么大,就一张,你要是不担心,就把衣服挂起来吧,你要是担心……” 荣琛转身没看聂郸的表情,“就随便你吧。” 聂郸看着荣琛别扭的样子,视线扫过他发红的眼角,刚才哭是因为突然分化成Omega所以不适应吧,如果自己这时候说担心…… 聂郸原本就不打算在荣琛家住太久,只是今天出来太晚没准备,再加上他有点担心荣琛,所以才过来。 荣琛迟迟没听到回来,一转头发现聂郸已经把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挂进了他的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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