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松想翻身起来,奈何他被束缚在襁褓里,只有两只小肉胳膊能动。 他想朝外喊人,却只能发出几句“咿呀咿呀”的声音。他现在用的身体,似乎是个婴儿。 婴儿…… 景松茫然过后,便是满心的欢喜,这一次他是不是回到了小时候,玉沉璧刚刚收养他的时候?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可以和玉沉璧重新在一起,他可以为了玉沉璧,去装那个讨巧卖可怜的景松。 既然玉沉璧不想接纳他当道侣,那他可以一辈子不对玉沉璧表明心迹,只当玉沉璧身边最小的小徒弟,守着玉沉璧一辈子…… 景松越想越兴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玉沉璧。 门开了,外边有人进来。 景松期待看过去,表情瞬间凝固。 不是玉沉璧,是殷柳。 殷柳把他抱了起来,接过身边人手里的羊奶,舀起一勺吹凉喂给他。 怎么不是玉沉璧? 景松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要找玉沉璧! “怎么哭了?”殷柳轻拍着他哄。 看殷柳没有半分要把他送去给玉沉璧的意思,景松哭的更伤心了,挥舞着小胖手朝门口指。 殷柳身边的那人猜测:“殷师兄你看,小师侄是不是想出去?”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出去玩了?”殷柳虽然不理解,但也是抱着景松出门了。 景松一边哇哇的哭,一边给殷柳指着方位,是篱笆小院的方向,殷柳抱着他过去。 “你想下水?”殷柳更迷惑了,“要不我回去给你倒些温水,你在盆里玩?” 什么下水?景松不明所以。 然后景松便看见,原本应该是篱笆小院的地方,此时却是一个池塘。 玉沉璧的院子呢? 玉沉璧呢! 景松止住了哭声,眼角带着泪花,茫然的看着殷柳。 “你还想去哪里?”殷柳比他还茫然,看景松没有再指其他的方向,也就抱着景松回去了。 这次,景松是殷柳养大的。 景松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修真界里没有玉沉璧。 殷柳的师尊是一位景松没听说过名字的仙师,早在许多年前与堕魔一战中,和东岳山派的其他老一辈峰主一起身陨了。 殷柳将景松养到了二十岁。 这二十年间,景松每一日总要去那个池塘边待一会。 “景松。”殷柳唤他。 正在池塘边发呆的景松,回头朝殷柳行了一礼,“殷峰主。” 这里没有玉沉璧,他对殷柳的敌意也就没有那么大,更何况是殷柳养他长大。 殷柳无奈一笑,“还不肯叫我师尊么?” 景松抿唇,面露愧疚道:“抱歉,我的师尊不是您。” 殷柳也不怪他,声音温和道:“你从小时候就喜欢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景松道:“这里曾经住着一位仙尊,他才是我师尊。” “嗯?”殷柳好奇,“可是据我所知,这个地方从未修缮过任何房屋。” 景松真诚道:“殷峰主,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殷柳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景松望着那池塘,仿佛看见了玉沉璧的篱笆小院,缓声开口道:“不应该是您收养弟子,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一位仙尊。他是我的师尊,也是您的师尊,他早已历劫飞升修的半神之身,也是许多年前与堕魔一战中、东岳山派的老一辈峰主里,唯一的幸存者,他被修真界奉为第一仙尊。 他把我养大,又教授我课业,他真的对我很好,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后来我做错了事,他不要我了。我想挽留他,他不愿意原谅我,我们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后来我把他逼死了,他也杀了我。” 景松的眼圈红了,声音也低了不少,染上几分难过的情绪,“我是来向他认错的,但是他不在这里,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殷柳安抚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说的这位仙尊,我从未听说过。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你说的那个仙尊存在于另一个时空,但你如今生在这个时空,也该释怀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景松勉强扯了扯嘴角,“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向他当面认个错,我真的罪大恶极,我不应该不珍惜他。” 这个殷柳并不知道,景松和玉沉璧之间发生过什么,只当这句话是一句惋惜。 景松天赋很高,玉沉璧很喜欢他,在这里的殷柳也是,出于对天才的怜惜,殷柳安抚他道:“你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可以派人把这座池塘平了,按照你想要的那个样子,去建造你那位师尊的院落。” “多谢殷峰主。”景松的心里说不出滋味,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见过殷师叔。”月鼎山的人来了,朝殷柳拜了一礼,“祁连氏来人了,掌门师尊请殷师叔您过去。” “知道了。”殷柳跟景松告别,“我先走了,你若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景松主动问道:“殷峰主,我能跟您一起去吗?” “自然是可以。”殷柳答应他,“我之前问过你许多次、愿不愿意跟我去月鼎山,你都回绝了,这次怎么了?” 景松笑道:“我的那位师尊,是祁连氏人。” 殷柳面露惊讶,但也没再多问什么,“走吧。” 月鼎山上。 为首的人穿着藏蓝的衣衫,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眸,那眼眸冷淡严肃仿佛凝萃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殷师弟。”木月白唤他一声殷柳,又注意到他身边的景松,有些惊喜:“景师侄居然也来了?” 景松瞟了一眼祁连氏为首的那人,然后便移不开眼了。 熟悉的眼眸熟悉的折扇,经久不见的爱人,景松心里百感交集,眼泪无声滚落。 “景师侄这是怎么了?”木月白吓了一跳,殷柳看向景松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那是我师尊。”景松声音哽咽,痴恋的看着祁连氏的那个人,“原来不是这个世界没有他,而是他没有来修真界。” 殷柳道:“一会我帮你约见一下吧。” 祁连氏老祖宗带和谈书前来,与东岳山派签订和谈协议,祁连氏与修真界从此友好往来。 他们在谈论什么,景松一概没有注意,目光只是落在为首的祁连氏老祖宗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 和谈结束,东岳山派宴请祁连氏。 “见过祁连老祖宗。”殷柳带着景松,私下去找了祁连沉璧。 “殷峰主,”祁连沉璧扫了他们一眼,“有话直说吧。” 殷柳道:“小徒仰仗祁连老祖宗已久,想请您指教一番。” 祁连沉璧冷冷一笑,“本座记得,本座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修真界中,二位还是不必拐弯抹角了。” 景松心里情绪复杂,一声“师尊”脱口而出,看见祁连沉璧皱起了眉,景松当即跪了下去,朝玉沉璧恭恭敬敬叩拜,“晚辈景松,想拜老祖宗为师。” 祁连沉璧冷漠道:“本座不收徒,要让小公子失望了。” 景松继续追问,“既然修真界和祁连氏已经签订和谈书,晚辈以后能不能去祁连氏找您?或者您还来不来修真界?” 祁连沉璧道:“本座已经在帝天氏封授神职,此次下临修真界,乃是祁连氏族长的邀请,此后本座会一直待在帝天氏。本座与小公子没有缘分,小公子不必执着。本座告辞了。 景松只能眼睁睁看着祁连沉璧走远。 他没有去追,也没有资格去追。 这是他和玉沉璧见的最后一面。 我仍在执念,君已获新生。 这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失去了玉沉璧。 【番外三完~】
第241章 番外四: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玉仙尊下药! 某日。 殷柳和泽文泽武二位星君造访魔宫。 景松好奇:“殷师兄怎么有空过来了,来找师尊的吗?” 殷柳道:“我来看望师尊,正好遇上二位星君也要来找师尊,就一路过来了。” 泽文道:“族长寿辰在即,请上神前往帝天氏赴宴,我们二人是来给上神送请帖的。” 景松摊手,“三位来的不巧,师尊不在这里。” 殷柳问:“师尊去何处了?” 景松摇头,“我不知道。” “景师弟对师尊竟是这般不上心么?”殷柳有些不悦,“那我还不如将师尊趁早接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景松无奈道,“师尊和我父亲相谈甚欢,他们经常一起出游,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师尊已经冷落我许多时日了。” 最后一句话里,景松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酸气。 泽文将请帖交给景松,“既然如此,有劳魔尊转告上神。” 景松点头,“师尊归期不定,本座也在等着师尊回来。” “既然师尊不在,那我也不多留了。”殷柳也起身告辞,“景师弟,代我向师尊问好。” 景松送走他们三人之后,侍立一边的魔侍上前朝景松施了一礼,“尊上,属下有一良计能帮助祁连主子对您重燃爱火。” 景松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那魔侍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献给景松,景松打量着此物,然后便听那魔侍道:“此乃促进您和祁连主子感情的秘药,还请尊上笑纳。” 促进感情的秘药?景松大致猜到了。 景松道:“这东西没用,本座的师尊对这种东西没反应,还会连累本座挨骂。” 那魔侍想了想,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既然对祁连主子没用,那对您呢?您用还是祁连主子用,效果都是一样的。” 景松好奇,“怎么个一样发?” 那魔侍悠悠道:“祁连主子肯定不能不管您……” 景松受他点拨恍然大悟,随即大喜道:“只要你这计策能成功,本座定然会重赏你。” 那魔侍跪下叩首,“属下所求不多,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属下养活,属下只愿能近身伺候尊上,再继续为尊上出谋划策。” 景松大手一挥,“准了!” 那魔侍欣喜道:“多谢尊上!” “等本座的师尊回来后,你把这东西下到本座的茶杯里去。”景松又把那包药粉还给了那魔侍,嘱咐他道:“记住,一定要让师尊看见。” “是。”那魔侍躬身退下。 玉沉璧和景明霏他们,这次在外边待的时间长,从殷柳走后又过了两个月才回来。 二人进了魔宫里往回走,景明霏笑道:“你跟那兔崽子分开这么长时间,不怕那兔崽子跟你闹吗?” 玉沉璧道:“松松若是要闹,我再哄他就是,之前我跟松松分别的时间也不短,没见松松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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