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悬浮车后,紧紧跟随着四辆新型悬浮车,他一路逃逸,扎进人流混杂的地下街棚户区。 悬浮车横冲直撞,冲垮了好几家店铺,他甩不掉追兵,干脆弃车跳进人流。 A先生一路逃窜,到了自己的藏身地,下了悬崖就有小船出湖。 他能重新联系到手下,再杀回地下街。 夜黑雾浓,崖风吹得他头痛。 他浑身紧绷,趴在悬崖边,看着黑蒙蒙的水面,迅速辨认自己做下标记的位置。 “需要帮忙吗?” “帮你老母啊,滚开啦!” A先生猛然一愣,翻滚了一下,回过头。 冰冷的冬风裹挟着细小的雨,吹得后辈阵阵发凉。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银发青年,俊美精致,不像活人,他好整以暇的站在A先生面前,几个拿着射线武器的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 A先生第一次正式见到闯入地下街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名字。 “巴……” 他猛然后仰,胸脯喷出一股温热的血液。 A先生捂着胸口,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有人会血洗地下街。” 银发蓝眸的青年不为所动,淡漠的看着他,A先生道:“大家都是出来讨口饭吃,做人留一线,今天你饶我一次,我们以后平起平坐。” “你有钱我有势,大家一起合作肯定赚翻的。” “何必搞得这么难看?” 黑暗中亮起一束银色的射线。 A先生带笑的面容一僵,睁大眼睛,他准备了很多措辞,有很多秘密,可以保住自己的命,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人根本不愿意听他说完。 踉跄的黑影从崖边跌落。 如同破旧的口袋,咚地一声,潦草地结束了一生。 阿宾放下武器,对池南星说:“老板,接下来怎么做?” 此时烟花升空,地下街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气浪掀飞了几辆悬浮车。 池南星回头看了一眼,烟花的光芒一闪而逝,划过他冰蓝色的眼眸。 他随意的挥了挥手,巴里点点头,知道今天晚上要加个班把他们收拾干净。 沙拉。 草丛里传来轻轻的声响。 巴里看了一眼,忽然眉毛微凝,看到了一截蓝色的裙摆。 他抬手射断了那里的草丛,露出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她捂住嘴巴,步步后退,撞到一棵大树上。 巴里抬起胳膊,手里的射线武器发出一束银白色的光。 小姑娘尖叫一声。 …… 治安署在冬日节接到了十几起爆炸案。 如果是平时的治安员,看着到处流窜的犯罪分子,只能望人兴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个操作牛逼,逻辑缜密,还会开机甲的大佬。 治安员如虎添翼,开着气垫摩托围追堵截,在地下街猫抓老鼠一样,到处抓人。 什么小巷暗巷地道? 还能比在宇宙里定点位还难吗? 有武器,那更好了,什么武器可以打破太空钢,一具能在闹市区行走自如的机甲,就问你怕不怕。 银川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治安员的时候,稍微抽搐了片刻,不是说他们都放假吗? 阿宾这时候被治安员撵着跑,巴里为了救他,被一具机甲抓住了。 银川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阿猫阿狗,是和老板同级学员对手002号。 他连营救都不敢,怕巴里乱说话,黑了他的终端,又调监控,打视讯给老板:“先生,巴里被抓了,但他没有武器,也没有被拍到打架,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视讯那头看起来空荡荡的,有细小明亮的灯火,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银川脸色大变,判断到自己被追查,匆匆切断了通讯,毁掉了终端记录。 他所在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马克。 005摁着耳麦,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银川:“狄司,找到了一条小鱼儿。”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回来。” 005点了点头,看向银川,手里的终端显示着大量的数据流。他也是同频通讯上的高手,某种程度上,比银川更强,只是原著里死的很早。 005追查到这里,面带冷意:“学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银川嘴角带着一丝惊讶,他乖乖的站起来,看了眼四周:“学长,我来这里看看房子,准备租一间。” 005似笑非笑:“和我走一趟吧,治安署的房子又大又便宜,我送你一间,你要不要啊。” 银川:“……” 池南星抬起头,天上的光芒绚烂璀璨。 他所在的地方是地下街老旧的游乐场,有很多仿古的游乐设施,这时候有很多小孩子在玩。 他坐在秋千上,双手相扣,猜测这时候银川和巴里具体的位置。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抓了,今夜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不到。 他已经请了律师,但是通过治安署的手续,估计要脱几层皮。至少也要五六天才能出来。 池南星觉得有些不适应,这段时间习惯耳边叽叽喳喳,一时间这么安静,他觉得有一些不习惯。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初雪。 白色的雪花一朵一朵,惹来许多人兴高采烈的大喊,池南星抬起头,雪花落在他的鼻尖,很快融化了。 耳畔传来沙拉拉的响声,有人走到他旁边。 池南星偏过视线,看到了被夜风吹拂的黑色大衣,还有那双黑沉沉的眸子。
第45章 风中有股硝烟的味道。 池南星不奇怪主角为什么能找到他, 他轻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冬日节,你过的很忙碌啊。” 狄司坐在他旁边的秋千上,没有说话, 大衣竖起的领子挡住了他的小半张脸, 只露出冰冷的眉毛和严肃的眼睛,看上去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相反, 巴塞卡的表情生动极了。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是春天的湖水一样碧波荡漾, 浅色的嘴唇悠闲的开合, 哼着一首听不出名字的歌曲。 他在沙地上轻轻一蹬,秋千扬了起来,带来一重失重的, 飞翔的快乐。 人造雪落得很快。 不多时, 地面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他银色的头发,灰冷的长睫,白色的大衣, 通通落了晶莹的雪花。 狄司从来没有见过巴塞卡这么放松。 他不讥讽, 不冷漠, 孩子气的伸长腿, 看着天空,侧脸像一幅美好安静的画。 只是天上炸响的不只烟花。 还有在夜幕中爆破的大楼,鸣叫的巡逻车, 射线武器轻微的震颤,世界动荡不安, 他看上去却无与伦比的快乐着。 狄司厚重的军靴踩着沙土, 感觉心沉入了深渊,笑容在他嘴角转瞬即逝, 慢慢的变得面无表情。 “你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以前?” 池南星一晃一晃,低头看着地面,簌簌的雪花落在白色的大衣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他一点也没有认真听狄司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真开心。 白色的精灵在钢铁森林中快活的飞舞,自由自在。 人们渐渐聚到屋檐下,热气边,没有人注意路灯下的秋千,坐着两个年轻的男人。 狄司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硬硬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温热的手腕贴了贴巴塞卡的手。 池南星偏过视线,他微微挑起眉毛,从狄司手里接过:“什么东西?” 狄司的表情淡淡的:“平民食物,麦酒。” 池南星晃了晃,不知道从哪里揭开包装,他对着狄司昂起下巴:“打开它。” 狄司平静接过,把麦酒包装在秋千上用力磕了下,咔哒一声,发出沙拉拉气泡的声音。 池南星从狄司手里拿过没有开封的麦酒,学着他的样子在秋千上磕了磕。气泡沙拉拉的声音让他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心情很好的蹬了下秋千。 狄司双手捏着开封的麦酒,在手里转了转,黑眸沉淀着许多思绪。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他抬眸,银发青年在握着麦酒,在他的那瓶上轻轻碰了下。 他明显是看到旁边店里饮酒作乐的人,刚刚学会的。 “庆祝我没有被抓到。” “那么肯定吗?” 池南星喝了一口麦酒,唇齿间凌冽苦涩的芬芳袭来,冲击着味蕾。 他像似感觉不到寒冷,优雅的摊了摊手,声音淡漠又冷静,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果你能指认是我做的,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狄司:“你不在意银川和巴里?” 池南星:“最好的律师已经在赶去治安署的路上了,他们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吗?还是说,你有确切的证据?” 狄司:“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应该早就出来找你了。” 池南星:“看来你很愤怒。” 狄司抬了抬嘴角,看不出意味。他隔着雪幕凝视巴塞卡,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安静又纯粹,没有一点暴戾,很难想象,他是搅乱整个地下街的人。 狄司终端震动。 A先生的尸体被冷冰冰的从湖里捞上来,打捞队给他拍了图片。 乱七八糟的街道满是碎片和瓦砾,熄灭的彩灯和抱在一起惶恐不安的人们,在今夜辗转难眠。 治安员给了他长长的受损报告。 穿梭小巷的飞车党,暴力蛮横的握着武器,追杀着可能背叛大佬的人。 不停亮起又熄灭的小红点,告诉狄司他出生的地方,如同小时候一样动荡不安。 这样混乱的,寒冷的冬夜,银发青年却悠闲的像奔赴一场宴会。 他不明白这对普通人很残忍。 狄司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想,或许巴塞卡也不理解,自己曾经被那样的对待,也是残忍的。 他是做错了。 狄司想要给他冰冷的镣铐,又想抱一抱他,他感觉身躯变成了冰和火,一半是理性和冷静,一半则快要被沉闷难过淹没了。 不该是这样的。 他觉得事情不应这样发展下去。 狄司忽然抬手一口气喝完了麦酒,捏扁瓶子丢进垃圾桶,他从秋千上站起来,抖抖雪花:“下雪的时候,要吃点暖和的东西。” 他转身,对银发青年伸出一只手。 池南星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转变到了这里,主角不是应该愤怒的离开吗? 簌簌雪花翩飞。 路灯明亮的光好像一盏聚光灯,打在狄司身上。他站在暖色的灯光下,黑色冰冷的眼睛也像融化了一点。 “跟我来。” “不。” 狄司挑眉,忽然弯腰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的握住。 一柄银色的射线武器指着狄司,狄司毫不在意的握住枪口,淡淡:“现在开枪,能赶上回治安署吃一顿热乎的饭菜,喏,说不定还能和你的小跟班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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