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被他推着往前走,还要回过头来逗他,“我不赚钱,谁给你付一万的日薪?” 郁柠被狠狠拿捏住,他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那,那,没有就算了,也不能让你拿命去换钱啊……” 没有一万,五千也是可以的;没有五千,四千、四千也是可以的……再低、再低就…… 算了,再低也是可以的。郁柠悲伤地想,在钱这一方面,自己反正是没有底线的。就算只有一点点钱,只要勉强够自己糊口,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又补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你不给我钱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宴溪回头冲他笑了笑,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握在手里,声音带着隐隐笑意:“把心放肚子里吧,不会让你饿死的,大不了我就和以前一样去打表演,让别人在台下像看猴一样看我。” 他弹弹郁柠的脑门,“看你那财迷的样子……” 这次,郁柠居然躲开了。 “才不是因为财迷呢。”他也握住宴溪的手腕,表情认真地说,“我是担心你再受伤啊!你背上那些伤,当时一定养了很久才好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郁柠好爱我郁柠是真的喜欢他,郁柠是在追求他。 “半个月?一个月?还是更长时间?”郁柠继续絮絮叨叨地问着,“纸张划破手指这种小伤口都很疼,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当时一定很疼吧?” 宴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手握住他,将他柔软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掌心。郁柠手腕纤细,手指细长,攥在手里时甚至会让宴溪担心,自己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那只手。 他把郁柠的手指扣得更紧,抬起头静静看着那人,片刻后开口说道:“不疼,对我来说,这些都没什么影响。” 郁柠瞪大眼睛,“什么叫没有影响,怎么会没有影响?” “我不觉得疼,也不觉得那些伤很麻烦。”宴溪耸耸肩,“伤到就伤到,就算不管它,过一两天也会好起来,不需要多花心思。” 郁柠很不赞同。他拧着眉,用力摇摇头,说:“宴溪,你一定没有体会过那种伤口无法愈合的恐惧。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也会流很多很多血,好几天都无法愈合。” 他紧了紧手指,用力捏住宴溪的虎口,又说:“受伤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宴溪现在可是个万恶的资本家,这么有钱的人,自然不会再回到gambox,也不会再受伤。 郁柠:“……”白担心,不高兴。 他扁扁嘴,掀过这个话题,“算了算了,反正你以后不要再去——” 宴溪却轻声打断他:“不是糊弄你,我确实不觉得受伤有什么重要的地方。我不觉得疼,流血了就擦掉,受伤的地方早晚都会结痂脱落……在我看来,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罢了。不止我自己觉得这些不重要,别人也都……没人觉得重要。” 他学着刚才郁柠的动作,也用了点力气抓着郁柠的手指,浅浅笑了一下,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现在知道了。” 他低头看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几秒钟之后他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知道了知道了,行了吧?” 之后宴溪拽着郁柠走到餐桌,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好,伸手敲敲他的头顶,“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随后,宴溪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冲厨房里的王阿姨喊了一声“开饭”,这才又撑着下巴仔细端详郁柠。 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心里想什么都挂在脸上。郁柠的表情还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介意些什么。 王阿姨很快端了饭菜上桌,细心地帮两人分好碗筷。 她终于放弃了鹅肝和鱼子酱,愿意做一些普通的家常菜。郁柠看着桌上的包菜粉丝和铁板虾滑,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刚才关于“宴溪是个压榨贫苦打工人的该死的资本家”的恼怒一扫而空。 他夹了一块虾滑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之后赞不绝口,还招呼宴溪说:“你吃这个,这个超好吃!” 丝毫没有一点点自己是客人、别人才是主人的自觉。 大概是见宴溪一直盯着他看,迟迟不肯动筷子,郁柠大方地加了一块虾滑放到他的碗里,示意他赶紧吃,别愣着。 另一边,宴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东西,又看看身旁的人。郁柠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写着“快尝尝很好吃”这几个字。 很难形容这种奇异的感觉,但此时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着晚饭,郁柠又露出了一种微妙的求夸赞的表情——即便这顿饭他并没有参与——这个场景,竟然让宴溪觉得…… 他们像是交往了很久的爱人,而郁柠今晚,就在家里等他吃饭。 自己吃到了好吃的食物,就迫不及待给宴溪分享。 宴溪忽然想明白了,刚才郁柠应该是在不高兴自己之前那一周一直都没有回家。 想到这一点后,宴溪内心十分惊讶,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他只是试探着问:“郁柠……你是不是很在意,我之前住在哪里?” 郁柠正在和一大团绕在一起的粉丝较劲,闻言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了。”哪有人放着大别墅不去住,偏偏住格斗俱乐部的地下室啊?这不是神经病吗! 宴溪笑了。他用筷子帮郁柠夹断那一团粉丝,说:“那我以后尽量回来。” 语气还挺温柔的,不过,郁柠正在埋头吃饭,没有注意到这陡然温和下来的声线。 在宴溪看来,住哪里,就和打拳时会受伤一样,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非要说起来,他确实觉得gambox的地下室更方便——那里在市中心,比起远在郊区的别墅,交通要方便得多。而且他在那里住习惯了,常用的东西都在那里,也懒得拿回来。 既然郁柠希望他回来住,那回来就是了。 宴溪随便吃了几口饭,又停下来继续打量着郁柠。 说起来,虽然不知道郁柠一直嚷嚷着的要做自己的小情人这件事究竟因何而起,但先前宴溪只当这是他糊弄自己的托辞,或许是为了赚钱,或许是为了别的,总之,一定是想图些什么。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觉得,或许,郁柠是真的喜欢他,郁柠是在追求他。 那些离奇的举动都讲得通了。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突然要签什么情人雇佣合同,关心自己是否受伤,还会因为久不回家而猜疑生气…… 这些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很新奇,但…… 宴溪承认,这种感觉并不坏。 他看着郁柠在身旁胡吃海塞,耳边的头发因为咀嚼的动作一颤一颤,看得他心里有点痒。 他伸手拨了拨那一缕头发,微弯的发丝从他指缝滑过,只把手心搔得更痒。 晚饭后,管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宴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宴少,刚才老爷打了电话过来。” 郁柠正窝在宴溪身边玩游戏。也不知道这位宴少怎么了,非要玩他的头发,本来就带着卷的发尾被他绕啊绕,都快绕成小波浪了。 他们挨得近,管家说的话郁柠听了个正着。 捉着自己头发的力道消失了。 郁柠扭头一看,宴溪的表情果然变了。一整晚都算和谐的神情此刻变得冷漠和不耐烦,宴溪又把手搭在沙发背上,这是个十分放松的姿势,可不知怎的,郁柠从中品出了一点危险的攻击性。 ……这是他没见过的。 一直都知道宴溪不好惹,不管是从那篇《真爱无价》的狗血大纲里得到的信息,还是目前已经知晓的宴溪的过往,哪一样都足以说明宴溪绝不会是好捏的软柿子。 只是这几天的相处中,自己没有真的激怒过他,这才勉强过了几天好日子……郁柠有点害怕,他紧张地盯着宴溪,心里不禁为管家的狗腿捏了把冷汗。 宴溪冷漠地说:“他打电话?有什么事?” 管家恭敬回答:“老爷听说您前两天去杨夫人那里了,问问。您看,是不是给老爷回个电话?” 宴溪摆摆手,表情有点疲惫。他说:“你回吧,就说我们吃了顿饭,别的没谈什么。” 管家微微颔首,说“好”。 郁柠满心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什么家庭啊……父亲找儿子,电话居然打到管家这里,而儿子回应父亲,竟然也是通过管家?! 管家如果退休了,这父子俩是不是就此失联了? 宴溪和父亲感情不好,这个事情郁柠早就猜到了,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恶劣到这种程度。他在心里默默更新了to do list:1、撮合宴溪和小姜,2、好好了解宴溪和父母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根据矛盾原因和关系现状决定再决定下一步的安排。 姜佩真还没回来,完成第一条遥遥无期,现在只有先从第二条下手了。 郁柠苦恼地想,赚钱,真难啊! 等到管家离开后,郁柠扔下手里的switch,挨到宴溪身边,小声问道:“就让管家大叔回电话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宴溪淡淡说道:“有什么不好的。” 郁柠不死心,“哪有儿子和父亲通过外人联系的?没有这种道理!” “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宴溪说完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很生硬地补充道:“怎么,这你也要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郁柠腹诽。他识相地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宴溪,你和你父亲……关系也不好吗?” 宴溪动了动嘴唇,表情更难看了。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老半天才低声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当然知道不好啊……郁柠在心里小声嘀咕,这不是想帮你解决点心结,多赚点奖金吗…… 他想了想,小脑瓜里迅速过了一遍上次宴溪和杨娜见面的场景。照这个情况看,宴溪和父亲的关系,恐怕更惨淡。 郁柠心下一片哀戚,这工作不好做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不知道宴溪和父母之间的矛盾是否有缓和的余地,毕竟…… 他偷偷瞟了一眼宴溪的侧脸。毕竟,上次去杨娜家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气氛还是和谐的。从那里回来之后,宴溪虽然心事重重,但郁柠能感觉到那些负面的情绪并非愤怒,而是…… 郁柠一直不敢说,他总觉得那时候的宴溪,是有些伤心的。 正琢磨到关键地方,宴溪忽然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把郁柠从白日美梦里叫醒。 “你又在想什么?”宴溪眯了眯眼睛,“我老感觉你又在想什么气我的东西。” 不等郁柠回答,他很快又说:“习惯了,你不要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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