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寒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能忘了对方。 可是宴寒越是靠近,他反而越是不安。 就像是信徒一直在祈祷某个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来的时候,他却忍不住的害怕。 宴寒说的是真的吗? 他真的还喜欢自己吗? 或者说,只是为了圆年少时的一个梦呢? 那自己……要不要告诉他豆豆的身份呢? 姜洛洛纠结了一路,就连吃饭的时候,小脑袋里都浑浑噩噩想着这一堆的问题。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 宴寒照例和下车的时候一样,单手抱着豆豆,另一只手撑伞,把姜洛洛护在怀里。 在凛冽的秋风里,那个怀抱格外温暖踏实。 耳边是豆豆欢快的叽叽喳喳声,宴寒不时跟着说上一两声,气氛融洽到像是任何一对平常的一家三口。 车开到姜洛洛他们小区楼下的时候,豆豆已经睡着了。 宴寒抱着他上了楼,到门口的时候,姜洛洛打开门,就要伸手去接豆豆: “给我吧。” 宴寒用眼神示意姜洛洛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宝, “刚刚睡着,别吵醒他。” “还是我抱他进去吧。” 把豆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姜洛洛和宴寒一起从小卧室出来。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姜洛洛才看到宴寒的黑色衬衫已经湿了,雨滴泅出的痕迹占了大半个肩膀,是把自己护在怀里的那半边。 宴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什么,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姜洛洛点了点头。 洗手间内,宴寒慢条斯理的清理着自己的手指,又动作极其优雅的扯了扯袖子,露出来手腕上的疤痕。 镜子里的男人撩了撩眼皮,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小小的美工刀,薄唇勾出一点弧度。 锐利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幽幽冷光,诡谲非常。 下一秒,刀刃出现在那截冷白手臂的伤疤处,深深刺入皮肤,发出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 血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又顺着伤疤划出一条殷红血线。 镜子里的男人笑了笑,越发显得阴沉邪美。 他又漫不经心地把衬衫袖口整理好。 动作格外从容,好像刚刚流血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紧接着朝外走去。 那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客厅的瞬间,姜洛洛立刻从沙发上起来: “不早了,宴少爷还是先回去吧。” 宴寒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对方,温柔道: “好。” “那离开之前,我可以抱抱你吗?” 没等姜洛洛回答,他就向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姜洛洛乖乖被他抱了两三秒,终于狠心推开对方: “好了。” 空气中传来隐约的血腥味儿,姜洛洛抽了抽鼻子。 下一秒,宴寒松开了他。 “今晚做个好梦,宝贝。” 他的语气深情又炙热,听的姜洛洛耳朵里麻酥酥的。 宴寒果然没再纠缠,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而顺着他离去的背影,洁白的地板上,赫然留下几滴殷红的血珠。 这几滴血像是唤醒了姜洛洛的回忆,愣在原地的小美人猛然抬头,细软的声音微微抬高,喊了声“宴寒”,然后朝着宴寒离开的方向奔去。 宴寒开门的动作一顿,紧接着那个软软小小的身躯就扑了上来。 “你受伤了?”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呀?” “快给我看看!” 红到刺眼的血珠顺着修长的手指滴下,又很快被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捧了起来。 身形高大的男人说了句“没事”,然后收回自己的手,藏在了背后。 小美人抿着嘴巴,烟雾朦胧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然后倔强的去拉他的胳膊。 黑色衬衫被掀起来的瞬间,入眼全是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姜洛洛小声的惊呼了一下。 “不小心用力挣开了,没关系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安慰着他。 半分钟后,宴寒又坐回了沙发旁。 姜洛洛提过来医药箱,用碘酒给对方的胳膊消着毒。 血迹一点点被擦干净,手臂上的伤疤也浮现于眼前。 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有个“洛”字。 像是自己用刀刻出来的。 新伤叠着旧伤,带着长年累月交错的痕迹。 姜洛洛睫毛抖了抖,动作一顿。 下一秒,一只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像是怕吓到了他。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的荒凉,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洛洛。” “我总是会想,你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生活的顺心如意,有没有人会伤害你……” “我曾经很多次不由自主地,在想你的时候,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写在书上。” “可是纸会消失,书会老旧。” “与我对你的思念并存的,只有我自己。” “我开始一遍遍地在这里写你的名字。” “刀尖每深一分,我就会觉得你离我心脏更深一分。” “在无数个日夜里,你会随着我脉搏的跳动共存。” “姜洛洛,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真的没想过要离开你。” “你是我踏进棺材里,都想要占有的人。” 宴寒说完话,把那位可怜的小美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然后吻了吻他的唇角。 小美人握着棉签的手微微颤抖,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耳尖泛着红,心脏扑通扑通地像是在敲鼓,每一下都格外强劲有力。 在宴寒凑过去吻他嘴角第二次的时候,姜洛洛终于鼓起勇气: “宴寒,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生豆豆的人,其实……” 宴寒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掩下眸底浓浓的不悦,然后低头,封住了那张嫣红柔软的唇。 顺道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名字一块堵了回去。 暧昧的气息纠葛在一起,宴寒紧紧按着对方的后脑勺,疯狂汲取对方唇瓣间的甜美。 可是一旦想到曾经有另一个女人这样亲过他的宝贝,宴寒心底就有压抑不住的妒火。 嫉妒燃烧着他的理智,唇舌间的温柔失去了遮掩,越发显出凛冽的侵略性。 清甜的香气围绕着他,喘息的尾音都颤的勾人。 宴寒喉结滚动几次,又恋恋不舍地吻过他的鼻尖和额头。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后颈处月牙状的凸起,怀里的小美人很快软倒在了他怀里。 眼尾薄薄的一抹粉,杏仁一样的眼睛含着水雾。 脆弱又可怜。 像是受不了他的欺负。 又像是在邀请他去欺负。 怎么欺负都可以。 宴寒锐利的喉结下压一瞬,扶着对方的脑袋,把人推到在沙发上。 又再度吻了下去。 怀里的人娇气的可怜,劲儿稍微使大一点儿就会小声求饶,然后用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宴寒只能按耐住心底的躁动,用最大的耐心去安抚他失而复得的宝贝洛洛。 小美人的衣领被扯开的时候,他突然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两只手慌乱地捂着自己的脖子,杏仁含水。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扫到对方指缝隐约露出的痕迹,宴寒突然明白过来。 那天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宴寒低头,吻了吻小美人的脸颊,贴心地建议: “宝贝是害羞了吗?” “需要把灯关掉吗?” 这种情况下关了灯,自然就看不到他脖子上印记。 等今晚结束的时候,新的印记覆盖上去,自然一切都能遮掩过去。 可躺在沙发上的人白着一张小脸,睫毛碾碎一点儿泪珠,软软的声音怯怯地: “宴寒,我有事告诉你……” 眉目疏冷的男人“嗯”了一声,尾音转了转: “什么事?” 姜洛洛抓着自己脖颈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几下,苍白的小脸白的可怜,简直要像张纸。 声音在喉咙里打旋,像是难以启齿一般。 宴寒低头捧着他的小脸,轻轻道, “不说也没事的,宝贝。” 可他越是这样温柔又体贴,姜洛洛就越是心酸难受。 为什么宴寒不早点出现呢? 早点出现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个人欺负了…… 眼泪从睫毛上滚落,姜洛洛咬了咬唇,突然坐起来扑进宴寒怀里。 像只可怜又无助的小兽,努力在自己的雄兽怀中汲取安全感。 然后一点一点,把身体依偎进宴寒怀抱里。?
第254章 穿进现实的小软O:呜呜,老攻,信息素素~ 34 宴寒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我在呢。” “不哭了。” “没事了。” 怀里传来低低的啜泣,伴随着小声的呜咽,听的人心都要碎了。 瘦弱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像是遭遇了什么灭顶的打击,又终于有了可靠的怀抱供他依赖。 “少爷……” “呜呜你为什么才来啊……” 怀中的小人哭得格外悲恸,宴寒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失,脸庞凝重起来。 心底升起难以言喻的愧疚,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去吻他的发顶。 然后一遍遍的说着: “宝贝不哭了。” “少爷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乖,不哭了。” “……” 过了好久好久,怀里的人清亮的嗓音都已然变哑,眼泪才稍稍止住了些。 姜洛洛垂着脑袋,不敢看宴寒的眼睛。 细长皎白的手指绞在一起,一点一点地乖乖交代: “几天前,我给豆豆办入园通知,回来的晚了……” “路过小巷的时候,我被人……” 他停了停,努力让眼里的泪水不流出来,用尽所有的力气道: “强 暴了。” 说完这些话,他再也没有敢抬头。 不知道是为此羞愧难当,还是怕看到宴寒的神情。 宴寒动作僵硬。 眼圈霎时就红了。 后悔的情绪在心中泛滥成灾,压的宴寒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明明知道,这个小东西很脆弱,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差。 但他还是任由嫉妒燃烧起怒火,然后烧毁了他的宝贝。 宴寒喉咙艰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空荡荡的房间静的出奇,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不点儿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蜷缩成一团,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声音很低,低的似乎风一吹就会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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