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寒下床,随便扯过来一件睡衣披在身上,就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宴寒瞳仁骤缩。 - 姜洛洛一直到中午才悠悠转醒。 浑身的酸麻夹杂着痛感,起身的时候更是疼的小脸儿都白了。 半边床铺已经空了,整个房间里都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小美人慢慢坐直身子,层层的叠叠的被子在腰间堆着, 像是泛着白沫的海浪。 他迟疑着环视四周,轻轻的喊了一声“少爷”。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回答他。 小美人失落的垂了垂睫毛,两只手揪着被子,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猫。 宴寒不在。 自己好像被丢下了。 他动作很慢很慢的穿好衣服,又慢吞吞的绕到另一边给自己倒了点水。 入目是繁复华丽的地板,地板上面还散落着七八个小小的塑料包装。 连空气中都充满了那种浓郁的麝香,像是昭示着昨天晚上的激烈战果。 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干痒的喉咙有了流水的润泽,瞬间舒服了很多。 正喝着水的功夫,客房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小美人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接通了电话,电话里面传来前台甜美的声音,询问他是否还要续房。 姜洛洛赶紧拒绝了。 他连忙在有限的时间里收拾好了自己,穿好衣服和鞋子,然后慢吞吞的离开了房间。 拿着房卡到前台的时候,笑容甜美的前台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又让他补充了一些计生用品的费用。 姜洛洛捏着手机紧张了好大一会儿,生怕自己的余额不够,再被对方扣押到这里。 但还好还好,对方说出的那个数字他还能支付得起。 只是付完那些钱,他的余额更寥寥无几了。 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门童殷勤的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姜洛洛摇了摇头,然后迈着不利索的步伐慢吞吞的朝外面走去。 走了或许是100米,又或许是200米。 在烈日正午的阳光里,他找到一个树荫,然后艰难的坐了下去。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各个页面划来划去,最后又把手机握到了掌心里。 宴寒的微信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消息。 睡完自己之后,一声不吭就跑了,真是个大渣男。 亏自己昨天还相信了他的话,说什么自己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 有小哈巴狗摇晃着脑袋,带着铃铛的响声叮铃铃跑了过来,又歪歪圆乎乎的小狗狗脑袋看着他。 只是下一秒,又被他的主人牵着绳子抱在怀里,带着小哈巴狗回家了。 姜洛洛又垂了垂睫毛。 小哈巴狗都有家。 可是他却没有家。 自己这副样子回去,又要面对姜旭成嘲讽的风言风语…… 树荫下的身影缩成小小的一团。 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孤独灵魂的一个缩影。 摇曳在日渐灼热的天气里。 看起来格外可怜。 - 再次开学的时候,姜洛洛本想找郑老师,询问他自己能不能不去露营,可却意外得知自己的费用已经被交上了。 再之后的几个星期里,他再也没有见过宴少来学校。 关于宴寒的消息,被封锁的很彻底,只有很少很少的几个人会悄悄议论。 群众都是很健忘的,过了没有多久,那点议论声也像水花一样消散在了大海里。 宴寒的名字,再也没有人会主动提及。 那个靠在墙上指尖捏着烟的青年,那个满身是血抱着自己走出包厢的青年,就这样消散在了人潮涌动的人海里。 再也不见踪迹。 姜洛洛按部就班的上着学。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梦见那个人将他抱在怀里,唇舌间的吻格外灼热,像是能把他融化一般。 然而梦醒的时候,他还是睡在宿舍的铁床上。 月光照射不进的宿舍里一片黑暗,只有室友们轻轻的呼吸声。 身量单薄的小美人静静坐在床上。 眼睫下垂。 无边孤寂。 - 六月。 进入放假的倒数两个星期,和天气一样燥热的,还有同学们躁动的想要放假的心。 天气热了大家胃口都不好,可是食堂里的厨师却固执的不行,依旧按照之前的菜单,天天不是红烧肉、就是油焖大虾,早上还会再搭两个炸的脆脆的金黄大鸡腿儿。 姜洛洛和萧忆慈一块吃饭,谢清最后一个赶过来,顺便得给他俩一人一瓶冰水。 姜洛洛拧开冰水喝了一口。 萧忆慈把自己买的饭菜推过来,指着上面有亮亮红彤彤的红烧大肉块, “来洛洛,吃这个!” “看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子了!” 姜洛洛只是瞥了一眼上面的油花,一阵恶心的感觉就从胃里翻涌了上来。?
第246章 穿进现实的小软O:呜呜,老攻,信息素素~ 26 他捂着嘴干呕了两下,谢清赶紧又把那瓶冰水递了过去。 萧忆慈忙着给他拍背,额头微微皱着: “怎么回事儿?看你这几天食欲都不好,不会是中暑了吧?” 谢清也一脸愁容,跟着点了点头: “看着像是。” “最近几天温度确实挺高的,隔壁班已经有同学中暑回家了。” “等一会儿我就去跟校长反应,如今天气太热了,建议他取消课间体育锻炼。” 姜洛洛拍着自己的心口顺了顺气,又咕咚咕咚的往下灌了好几口水, “可能是吧。” “最近几天我确实觉得胸闷气喘,感觉哪里都不舒服。” 萧忆慈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那就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去医务室看看。” 吃过饭他们三个一起去了医务室,但是医务室里只有一个实习医生,给他们开了些清火的药,就让他们离开了。 谢清帮他们拎着药,萧忆慈挽着姜洛洛的胳膊在旁边担心道: “要不然你请个假,让家长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这样下去怎么行呀,每天饭都吃不了几口,哪里来营养呀?”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姜洛洛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 “我没有家长。” 两个人脚步一顿,看向走在中间的人。 这段时间,姜旭成也许是看他不服管教,又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够听话,给他丢了脸,所以不管姜洛洛了。 “那我陪你去。” 谢清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会儿我们就去请个假,然后去医院看看吧。” 萧忆慈拍了拍姜洛洛的肩膀,“没事的,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市立医院。 姜洛洛看着医生开的单子,在手机上选择了交费,然后出了诊疗室的门,准备去采血处采血。 门外的两个人见他出来,一块迎了上来。 “医生说是什么的问题了吗?” 姜洛洛摇了摇头,展示手机屏幕给两个人看,“医生说,让我去抽个血。” 谢清的目光在屏幕上停了一瞬,长眉瞬间拧了起来。 萧忆慈见他异常的反应,也跟着凑过脑袋去看,嘴里跟着念了出来: “HCG……” “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检查。” 谢清说完这句话,看向姜洛洛的眼神更凝重了起来。 然而举着手机的人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神情懵懂又天真地看着他。 谢清手指都攥在一起,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个检查,一般是用来鉴定女性是否妊娠。” 姜洛洛瞳仁微微放大,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萧忆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是吧?这医生是老眼昏花了,还是点错了?他看不到我们这个男孩子吗?” “不行,我这就去找他!” “庸医!” 萧忆慈说着话,从姜洛洛手里夺过了手机,转头就要往问诊室冲过去。 “别去……”一道弱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衣角被人牵住。 萧忆慈停下脚步,骤然回头。 姜洛洛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卷翘的睫毛以极快的速度抖动着,像是昭示着内心的不安。 萧忆慈心底咯噔一下。 周围的长椅上等待着叫号的人们投过来八卦的目光,那个小小的身影越发紧张,像是恨不得能钻到地底下去。 谢清把已经迈出去两步的萧忆慈拽了过来,又去拉姜洛洛的胳膊。 “好了,检查完再说吧。” 市立医院花园的走廊里偶尔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经过,灼热的太阳把阳光撒下来,日光穿过树林的缝隙投射到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斑,照亮了化验单。 萧忆慈看着靠在走廊柱子上的小小身影,忍不住问道: “你是女孩子吗?女扮男装??” 姜洛洛缓缓摇了摇头。 萧忆慈:“那你是不是……”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 “是那些人口中的双性人?” 姜洛洛又摇了摇头。 萧忆慈眼底满是不解,“可是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怀孕呢?” 靠在柱子上的人脑袋越垂越低,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只能将头垂低一点,再垂低一点。 这样就看不到别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了。 萧忆慈在走廊里转了两圈,又绕过来问了那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谁的?宴寒的?” 那个小小的身影没有动。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萧忆慈一张秀气的脸都憋红了,“草!” “那你怎么办?” “你现在还上着学?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能再顾一个孩子?” “总不能大着肚子上课吧?” “打了算了!” 谢清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眉目间染上忧色: “那要不要,我试着联系联系那个人?” 靠在柱子上的小小少年缓缓摇了摇脑袋,抿在一起的嘴巴张开,“不要。” 他看向脚下的光斑,恍惚间又从光斑中看到另一个人的脸。 那张脸清贵俊美,怀抱宽广而温暖。 只是一转眼,那个人又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 仿佛那晚的耳鬓厮磨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 一切就都碎了。 过了好久好久,姜洛洛才偏开视线。 “回去吧。” - 帝都的树木几经葱笼,又几次染上秋意的黄,最后在冬日的漫天飞雪中,银装素裹地等待着下一个初春的到来。 时光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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