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开口之前,低头,狠狠吻上了对方的唇。 如同沙漠里口干舌燥的旅人,终于看到一方绿洲,撑不住半分等待,急切地追了上去。 舌尖被咬了一下,泪腺被刺激地分泌出泪水,姜洛洛眼泪汪汪地往后躲,却总躲不开对方的桎梏。 他觉得更委屈。 自己明明都逃出来了,都躲到了自己家里,还是躲不过对方。 慕嘉年真的很讨厌。 天下第一讨厌。 被放开的瞬间,姜洛洛红着眼眶,小小声地倒抽了口凉气。 整个人被对方身上清冽的气味沾染,姜洛洛又羞又恼,凶巴巴地瞪了对方一眼。 但这种被眼泪汪汪的小美人看了一眼的画面,让慕嘉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下意识地按着对方的脑袋,又要亲上去。 “啪——”地一声,怀里小小的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慕嘉年偏了偏头。 他的宝宝劲儿不大,打起人来也不重,小猫爪子挠人一样。 他回过脸来,怀里的人有些害怕,湿漉漉的眼眸含着层雾气,怯生生地看着他。 打人的小手挡在两人中间,指尖蜷缩着,似乎是怕自己一言不合又要亲他。 慕嘉年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道歉:“对不起宝宝,老公没忍住。” 听到这个称呼,姜洛洛回过神来,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离开。 “慕嘉年,你别这样叫我!” 他在怀里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慕嘉年直接弯腰,扣着他的腿弯,将人公主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第136章 清冷疯批校草x娇软小作精 42 “慕嘉年!你要做什么啊!” “这是在我家!你太过分了!” 姜洛洛简直要哭出来,睫毛碾碎一点儿泪珠,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根部。 慕嘉年将他放在床边,两只手撑着看了他一秒,又蹲下来,要脱他的鞋。 家居拖鞋毛茸茸的,后面没有跟,一拿就下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只脚已经被慕嘉年握在手里,他继续抬起另一边的脚踝,要给他脱另一只鞋。 姜洛洛气得小脸通红,在鞋被脱掉的瞬间,一脚朝人踢了过去。 正中胸口。 看着捂着胸口坐在地毯上的慕嘉年,姜洛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胸口处受伤了。 慕嘉年穿了件米驼色的羊绒大衣,里面一件白色高领毛衣。 不过片刻的功夫,胸口处的白色毛衣就渗出点儿血迹,又隐隐朝外渲染。 姜洛洛赶紧坐好,一脸紧张地看着慕嘉年,嗫嚅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摸我脚……” “老公不疼。” 慕嘉年起身,又蹲在他身前,俊美的脸上格外温柔: “老公不怪你。” 姜洛洛张了张嘴,表情呆呆地。 他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慕嘉年单膝跪在他身前,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来一支药膏。 “老公没想对你做什么。” 修长手指搭在他脚踝上,慕嘉年拉着那只皮肉白皙的脚放在他膝盖上。 “昨天跑出去的时候鞋掉了,路上有小石子,我们宝宝一定受伤了。” 姜洛洛终于回过神来,往后收了收自己的腿,秀气的眉毛蹙了蹙, “慕嘉年,你不要这样。” “我不需要你这样做,我也不想见到你。” 软软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慕嘉年往外挤药膏的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过来,往自己指腹挤了点乳白色药膏。 “我知道。” 慕嘉年声音涩然,“想着你脚上的伤,我一夜没合眼。” 姜洛洛也跟着低了低脑袋,去看自己的脚。 他皮肤本就比正常人白,这些年娇生惯养,皮肉又嫩。 稍微使点儿劲儿,都能在上面留下红痕,更别说是赤着脚踩在冬天的柏油马路上,路上有细碎尖利的石子,还有被风吹断的树枝。 过分雪白的脚上错落着几道红色划痕,趁着圆润的粉色足尖,有种受过凌虐的美丽。 指腹擦了药,在红色伤痕处小心翼翼地涂抹,慕嘉年的眉毛拧着,脸上写满了心疼。 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只是想给你上药,上完药我就走,一会儿也不会多留。” 药膏落在破皮的地方有点儿疼,姜洛洛轻轻地“嘶”了一声,腿抖了抖,下意识地往后收了收。 慕嘉年以为他不愿意,大手轻轻握着他的脚踝,清俊的眉眼带着哀求: “让我上药吧。” “求你。” 这个向来清冷骄傲的男人说出来低到尘埃里的话,姜洛洛正眼看他,终于对上了慕嘉年的脸。 他似乎真的没有休息好,英俊的眉眼带着疲惫,薄唇发白,带着病态。 大概是因为胸口处的伤。 姜洛洛的眼睛往下滑了一点儿,视线落到慕嘉年胸口,看着那块慢慢蔓延,洇出掌心大小血色的毛衣上,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 心头闷闷的,嘴里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姜洛洛垂了垂眼睛,没有说话,表示默许。 慕嘉年就这样跪在地上,将那只脚握在掌心里,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他抹药。 两只脚全部抹完,慕嘉年抬着眼睛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他穿了一件毛绒绒的白色家居服,整个人又软又糯,浅金色短发乖乖搭在半垂着的眼睛上,水润的唇有点儿过分饱满,红艳艳的。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坐在床上的人咬了咬唇,抬起薄薄的眼皮来,弧度圆润的眼睛单纯又天真,水光潋滟地望向自己。 又乖又可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 慕嘉年心头发酸,又一阵一阵地抽痛。 他一直都是这么听话。 自己怎么忍心那样伤害他? 慕嘉年很想抱抱他,只是动作还没做出来,对方就跟害怕一样,往后躲了躲。 声音小小的提醒他,像是怕他说话不算话: “慕嘉年,上完药了,你可以走了。” 慕嘉年有些不舍得,眼睛跟黏在他身上一样,低低地“嗯”了一声。 床上的人翘着脚,仰着头看向自己。 雪腮粉脸,小小的一只,明明在怕自己,却又那么坚定地赶自己走。 慕嘉年低声:“爸妈那边我找了个理由,不会让他们怀疑——” “不用找理由。” 床上的人打断了他的话。 那只软乎乎的小手揪着床单,继续重复: “不用找理由慕嘉年。” “明天的时候,我就会告诉爸爸妈妈,我要和你离婚。” 胸口像是被重物猛击了一下,慕嘉年的心悬起来,“离婚?” 床上的人似乎是不敢看他,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声音小小的:“我和你结婚……本来就是谎言的产物……” “我觉得挺没意思的,慕嘉年。” “不是我主动要和你结婚的。” “如果……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我不会答应和你结婚的。” 姜洛洛说着话,终于抬起脑袋来,努力道: “慕嘉年,你给我过承诺,陪你到新年,你就放过我。”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窗口处还映着外面彩色的烟花,一片过节的热闹气氛。 姜洛洛偏了偏脑袋,看向另一边的窗口,轻轻道: “慕嘉年,已经新年了。” “我们该结束了。” - 慕嘉年离开之后,姜洛洛爬到了床上,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细小的抽噎声,调子轻轻地。 连被子起伏的弧度都是压抑的。 被窝里伸出来一只小手,抽着纸巾去擦眼泪。 可是那些眼泪就跟流不尽一样,打湿了纸巾,又沾湿了被子。 过了好一会儿,姜洛洛才拥着被子坐起来,柔软蓬松的被子半包裹着他,姜洛洛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经哭红了,鼻尖也是红的。 他攥着纸巾抹了抹眼泪,又俯下身子来抱着枕头,抽抽嗒嗒的哭。 他知道慕嘉年不好,慕嘉年很奇怪,还一直在骗自己。 可是说出来离婚的这一刻,他还是很难受。 像是所有的美好的时光,所有柔情蜜意的陪伴,在这个瞬间尽数裂开。 窗外风声四起,呜呜咽咽的,北风哀嚎,像是在陪着他一起哭。 雪下的也大了,不用抬头就能听到雪花打在窗棂上的声音。 沙沙作响,催眠曲一样。 姜洛洛一只手攥着被泪水打湿的纸巾,另一只小手软软的搭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成一簇一簇,贴在眼皮上。 连着脸颊上未干的泪水一起,陷入了沉沉梦乡。 零点的时候,鞭炮响起的声音达到了最高点。 姜洛洛被吵醒,揉了揉自己哭红的眼睛。 大约是睡觉之前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屋里暖气又足,这一觉睡的姜洛洛脸颊通红,脖子里都出了点儿汗。 这种湿乎乎的感觉尤其不舒服,姜洛洛一脚踢开被子,又慢慢坐起来,打算去开窗户。 两只脚从被子里探出来,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又睁大了眼睛。 之前不知道涂了什么药,原本的红痕甚至是结了痂的伤痕都淡了许多。 他踩在拖鞋上,也没有那种闷闷的痛感了。 想着慕嘉年半跪在地上给他涂药的样子,姜洛洛垂了垂眼睛,浓密发睫毛抖动好几次,终于归于平静。 朝着窗口的方向走去。 拉开窗帘,一朵硕大的、好多好多层的烟花绽放在眼前,渐变的颜色,冲击力极强的爆裂声。 姜洛洛忍不住“哇”了一声,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烟花。 整片墨蓝色的天空都被大大小小的烟花占据了,耳边传来的都是烟花爆竹响起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些欢笑声。 一派浓烈又轻松的节日气氛。 姜洛洛跟着弯了弯眼睛。 他推开窗户,视线跟着下移。 脸上轻盈甜美的笑容有片刻凝滞。 对上了墙外雪地上,那个本该离开的人。 他依旧穿着那身看起来单薄的大衣,双手抄着口袋。 瘦削的身体融入黑暗中,偶尔在天边烟花亮起的时候,清贵俊美的脸上会随着烟花的光芒明灭几次。 又会在烟花冷掉坠落时,继续这样孤独地伫立在无边无际的黑色里。 姜洛洛怔怔地看着院墙外雪地里的人。 他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米驼色的羊绒大衣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光泽,那是雪花堆叠融化又继续结成冰反射出来的痕迹。 黑色短发也沾了雪花,整个人又冷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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