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怀里人有些缓和,他才问道:“谁要追杀你?连胤修呢?” 遂渊擦了擦泪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在脸上显现,“还不是吾怕你受到牵连,吾就策反了那谷主和吾一起去找你,谁知道他竟半路策反,把吾带去了谪昇!” 沈持峦哑然,他好像能猜出后面的事了。 把遂渊带过去,是西门彭魄为了洗清自己或是戴罪立功,他不想跟谪昇门为敌。 遂渊这性子没人压的住,很有可能大闹了一场后大摇大摆的跑了出去。 从原身放了魔尊时,他就算与正道为敌,与谪昇门为敌,那么对所有和他有关的人很有可能受到牵连和千夫所指。 “吾不服啊,这等小人怎么配活着!”遂渊说到一半直直剁了一脚,仿佛那脚下夺的不是地面,是西门彭魄。 “然后你就把他杀了?” “对啊。”遂渊回答的无比理所应当。 沈持峦嘴角抽了抽,不停告诉自己血气方刚的孩子都这样。 “你不知道还在后头,吾刚给他杀了,内个掌门,就是你师叔就跳脚了,他竟然说你罪该万死,若是吾识时务者跟随谪昇,他就给吾留一条狗命。” “狗命!他骂吾是条狗!” 遂渊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主人。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稳,它噤声转了个身缩在一旁,墙角的阴影将它掩盖住,小小的兽多年依旧是这个模样,好像丝毫没有长高些。 沈持峦不知道眼前兽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蔫了下去,心下有些担心。 这么多年的情绪积压在心底,能发泄出来是好事,它一个兽在外担惊受怕的寻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 小傻子,还寻他做什么。 若是在谪昇门它也不用这般受苦。 沈持峦叹了口气,在它身旁坐下,他破口而出,“什么勾狗屁掌门,趁本尊不在敢骂本尊的遂渊,早晚把他从掌门上踢下去。” 似是声音有些大,惊的路过的人连连驻足向那处暗角看去。 没想到主人能说出这番护它话,遂渊嗓子又嚎了起来,“主人……” “好了好了。” 沈持峦一把捂住它的嘴,再感动下去就又得哭,遂渊他算是摸得清楚。 “哦。”遂渊瘪了瘪嘴,又活跃了起来,“那吾继续跟你说。” “后来有个老头慌张的跑了进来,说你命牌碎了,后来他们都不说话,但是吾不信,吾相信主人肯定没事。” “吾跑了下来四处打听,你就跟真的死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在前两天吾碰见个好心人,他告诉吾你在澜山一个林子里,看见那个刨出来坟,吾就知道你肯定没死!” “后来吾在黑市听了个小道消息,说谁能把魔后医治好给十万魔石,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个人拿着你的画卖,非要说这是《魔后睡颜图》还标价卖二十万魔石!”遂渊说的激动,手在空中比划了起来。 沈持峦脸上看起来倒是还算平静,如果没有被口水呛到的话。 “画呢?”他朝遂渊伸出手。 “嘿嘿嘿。”遂渊羞赧的嘿嘿两声,从胸前衣物中抽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吾抢了过来。” 还是主人最懂吾。 若是让那臭剑知道,肯定气的它半死不活,遂渊美滋滋的这般想到。 那副画顺着遂渊的手展了下来,不大不小与它手掌般差不多大小,画上留白很多,只有最中间有个极小的人。 若不是凑上去看,连那人的脸都看不清。 就是这脸好像不像他,倒是有点像他现实中的脸,沈持峦心底略微一颤,察觉到什么,在眼前抚过一片水镜。 他侧了侧脖颈,左侧有个小痣随着动作展现。 镜中倒影出的人脸哪儿还是原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他自己的。 怪不得他见到魔尊时,那人看着自己有点发愣。 还有,不是他找事,这么小个画还卖二十万? 真把人当畜牲宰啊。 还是他遂渊知道勤俭持家,好孩子。 看得它这般扯高气扬求夸夸的模样,沈持峦非常配合的说道: “遂渊真棒。” 遂渊美美的继续扬着头,然而等了约有一会儿,还没等到下句夸夸。 它动了动微酸的头,看向一侧的人,“没了?” “嗯,没了。”沈持峦坦然地说道。 遂渊不悦的撅起嘴,不过一句夸也是夸,气死色舍! 想起那日明显是被夺舍了的主人,遂渊还是有些担心,主人现在虽是回来了,那日后呢。 况且这夺舍之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它问的时候,那人会说他叫沈持峦,这名字怎的都和主人的一样。 遂渊踌躇片刻还是说道:“主人,吾有件事想问你。” 瞧着眼前突然郑重起来的兽,沈持峦难免跟着也正色。 “什么?” “你是谁?或者…那个在你身体里的人是谁?” 沈持峦被问的一噎,未曾想最先看出破绽的竟然是它,遂渊是个值得信任的兽,有时候也比较单纯,从来都是以护他为主无条件相信他。 再加上这次,它竟然为了他甘愿一只兽在世间寻他。 哪怕是知道他死了,还…… 他不想骗它什么,这件事他也没有刻意隐瞒,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告诉它也无妨。 若是因此远离他也是它的选择,届时他会将契盘打碎。 “他是沈持峦,我亦是。不过我来自异世,来到这里和进入他身体都不是本意,一开始为我控制着身体后来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沈持峦话中没有提到剧本的事,本身穿到别人身上就足够玄幻。 要是他再说它所生活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都是他老板的宝贝女儿写出来的,遂渊到时候恐怕该怀疑的就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让他有些没料到的是,遂渊好像是挺震惊的但是不多。 它凑到身旁,声音略显激动。 “然后呢然后呢?那个人死了吗?命牌碎了是不是那个人死了!” “是。” 得到确定的遂渊欣喜若狂。 终于死了! 那个讨厌的人终于死了! 它不用担心它的主人会再突然变成那副模样了,不知道色舍知道后会不会开心。 应该也会开心的吧,它这般想着。 出乎意料,他怎么感觉,遂渊在知道原身死了之后更开心了,嘴上咧的牙都漏了出来。 不过说了这么多,好像还不清楚他的反派和反派二号怎么样,但愿邹方江能将二人好好护住。 他还是打心眼的不想让连胤修发展成反派,瘦小的人和那不美好的幼年,他都希望可以改变。 只是,他没能亲手照看。 觉察到他的失落,遂渊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出小手在他头顶上轻轻摸了摸。 头顶的轻抚似是一道无形的双手,安抚着他些许虚无的心,流出一丝暖意,沈持峦很快缓和了过来。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凄凄哀哀,太不符合他了。 那场试炼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开,得尽快回谪昇,当然也不可直冲进去,想来又是得开个小马甲。 每年试炼开启之前,都会先面向山下开冕天梯招收一些弟子。 他觉得他到时可以试一试。 沈持峦盘算好一切,拎着遂渊往大街上继续走去,即将要走的路都想好了,现在总得玩的开心吧。 被拎在空中的遂渊先前还不知他做什么,在看到他将那副《魔后睡颜图》以五十万魔石成交卖出了以后,眼中带上了些许崇拜。 是它短浅了,二十万变五十万。 这不是跟对主人原地起飞是什么! “主人,其实吾还有个宝贝,要不你也一起卖了?我看他们都卖一魔石,咱们叫十万魔石怎么样?反正他们人傻钱多——” “你什么意思?买了你东西还侮辱人是吧?” 不料那人还未走远,将它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到耳中,折了个返回来。 身边两个魁梧的打手似是为了威慑他,锤了锤手,宽大结实的皮肤相撞后发出“砰砰”的声音。 本还热闹的交易的大厅,在这动静响了之后都噤若寒蝉是无比的安静。 因他容貌而停在近处的人也远离了过去,心中默默的替他祈祷,卖者最忌讳的就是说买主坏话。 若是私底下偷偷去说还好,竟然胆子如此大,买主还没走远就说的人家。 更可况这一惹还惹了个不得了的,此人正是魔尊心腹的表家侄子,平日里仗着表叔有权有势,在魔都可都是横着走的。 看谁不顺眼上去打一顿,就这还没人有意见往上捅。 在就在于他事后出手也大方,不少魔人拿着他的钱过上了好日子。 当然也有一些出了典的反面教材,好吃懒做,赌博,卖女还钱之人因没钱,专门凑上去找打。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本以为按惯例来看会成功,谁知道被打了个半死,这少爷最后还啐了一口。 少爷虽然的确也是人傻钱多,但是不建议明面上骂,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沈持峦也是被突发的状况搞的头大,两打手之中夹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好似就要看看他能有何法子了下这事。 他一把甩开手中扇子,轻轻拂动,男人面容姣好,但在这动作之下整人略显轻佻之意。 “不说话?那就默认打一顿,我这钱花的也不算冤。”他轻飘飘的说道。
第41章 话音落下身旁两人即刻出动,根本不给沈持峦一点说话的机会。 手中如□□状尖轮迎面向他飞来,快到沈持峦根本没有闪身的机会,索性不闪在周身设出结界,那尖轮碰到结界直直反射回来。 一轮砍在那施轮壮汉的身上,霎时便口吐白沫身子僵硬的倒在地上。 只是这一动真气,他是修士的身份便暴露出来。 一时间大厅中议论纷错: “这人好生厉害,一招未出便杀了养蕴和身边的打手。” “听说那打手已经修炼到了意欲,这等实力的人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杀了,实在是可怕。”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眼前人在外说话这般口无遮拦,原来是有资在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口,“奇怪,我竟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魔气。” 男人凤眸微眨,微顿的手再次摇了起来,示意身旁的打手不要再动手,他无奈的说道: “不知道这位…仙尊,来我们魔界做客,也不通知一声,这不,倒是我们显得不周到了些。”他说罢有意无意的看向沈持峦。 他这般没有遮掩的直言出来,大厅中的人像是热水壶烧到了顶点似的,乌泱泱再也抑制不住。 有的当场拔刀而出,跟要剁碎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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