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一天温差相对大起来,晚上冷白天热。 今天司也星穿了件刚到膝盖的日系直筒短裤,上面就配了件白卫衣,整个人乖巧的味道都要溢出来了。 他面色如常地往嘴里送东西,和秦鸢搭话,桌子下的腿慢悠悠朝着纪欠的方向靠近。 他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近的距离,行动起来如此的远,他额头发热,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出去一米还没有靠到纪欠。 手将筷子握的紧紧的,将手背上的筋骨都勒的明显。 他悄悄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的腿就出去几厘米,看上去跟没动似的。 …… 瞄准方向,他扭动身体调整位置,咳了两声,打算装作不小心靠过去。 “诶,星星,昨晚那个你给那个朋友发过去没啊,他说怎么样啊?” 秦鸢突然开口,司也星猛然抬头,迅速将腿收回,心跳如鼓,“收到了,好,太好了,他非常感谢你。” 秦鸢挑挑眉,视线从他的手上挪到别的方向,漫不经心说:“不止是我的功劳啦,还有我一整个宿舍的小姐妹。” 她笑起来,正欲再说什么。 被一旁听着的纪欠打断,他眉头轻皱,转头向司也星,“你们说的是?” “……没什么,就是让鸢姐帮忙写了个东西,她不是写新闻的嘛,比较专业。”司也星说得像煞有介事,手中的勺子不断戳着米饭。 “这跟我学新闻有——”什么关系? 秦鸢话还没说完。 “对了!我生日你送的礼物是什么来着,我都忘记拆了。” 司也星连忙打断她的话,欠揍的说:“可能是礼物太多了,忘记了你的。” 秦鸢原本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什么?没有拆我送的礼物?你在逗我吗?” 眼看着秦鸢咬牙切齿,话题也扯开了。 司也星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深刻感受到了隐瞒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找补,“不过吧,那天拆出来一个巨——好看的手表,我一看就觉得是个大美女送的,啧,也不知道是谁。” …… “这还差不多。”秦鸢傲娇翻了个白眼,“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有了别的朋友就不在乎老朋友了。” “不会啦。”司也星笑着,摇晃着自己的腿,忽然发现不太对劲,自己的腿好像一直在撞着什么东西。 他缓缓低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很自然的和纪欠的腿贴到了一起,而对方轮廓面精致的脸上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察觉,并没有挪开的意思。 隔着两层布料,对方的温度变调的传达过来,侵入他的皮肤。 司也星僵硬地直起身板,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纪欠接触的腿部,那块肌肤好像不是他的了,没有感觉,开始麻木。 两人都一动不动。 就在司也星舔舔嘴唇,心里觉得第一招中了的时候,紧紧相贴的温度突然消失,纪欠起身离开了位置。 司也星愣住,看着纪欠离开的身影,心空落几秒,茫然起来。 贴了很久又离开的怎么算。 纪欠在柜子上撑着自己,低头看着自己存在感强烈的腿。呼吸粗重扰乱着他的思绪。 他想到司也星的小腿,白生生的,运动痕迹很少,连肉都是软的,和他的截然不同。 如果刚刚自己不起身,纪欠都要怀疑自己会去伸手捏司也星的腿肉,看看大腿是不是也是那样。 真是疯了。 纪欠单手按着太阳穴,指节明显,他回过神,蜷蜷手指,去拿了三瓶饮料。 司也星接过纪欠给他拿的饮料,慢吞吞说了句:“谢谢。” 纪欠忍住自己不去看司也星露在外面的那一节小腿,视线来到司也星的脸上。 他发现司也星喝水总是小口小口的,嘴唇被浸湿,一点点的喝,就像是只可爱的小动物,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小动物,一只小金丝熊。 司也星被他看得脊背发麻,连喝水都不敢喝,视线因为心虚而飘忽不定。 拧上瓶盖,他嗫嚅:“我脸上有东西啊?” 纪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移开了视线,“没有。” 司也星低下脸:“哦。” 对面的秦鸢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瓶饮料很快见底。 “……我要去卫生间。”司也星站起来,食指戳了下纪欠硬邦邦的肩膀。 他的位置在里侧,要出去,必须要纪欠站起来。 纪欠抬眼看他,问:“要我一起吗?” 司也星:……? “我自己就可以了。” 上个卫生间为什么会需要别人一起啊? 纪欠一起身,司也星便逃跑般快步离开。 拿米饭的时候他就观察过卫生间的位置,此时没有犹豫迅速冲了过去,倏地,一个黑衣银发的男人从厕所出来,闯入视线。 司也星眉心一跳,及时错开没有撞上,快步冲进卫生间隔间。 没有注意到男人扭头,微微怔愣的表情。 沈驰收回视线,甩甩手上洗手留下的水渍,又想起那个人,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总是这样,看到和他相似的人会陷入恍惚,就像上次在酒吧,还有许许多多次。 明明他自己心里清楚,对方根本不在国内,却还是抑制不住抱有期待。 假如知道是哪个国家,他绝对会踏上寻找他的旅程,可惜他连对方在什么国家都全然不知,更别说寻找他。 注意到自己变动起伏的情绪,沈驰算是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初恋的威力。 还是一场被自己搞砸的初恋。 沈驰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那一天,也是在卫生间。 他在那个少年身上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后,下意识就把视线也落到了其他好看的男生身上。 至今,沈驰已经忘记了当时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双眼皮还是单眼皮,他却明晰到深刻记得司也星的表情。 是嘲弄的笑容,冷冷一瞥,之后就像是没看到一般错开他们。 他当时只顾着自己慌乱,忘记了拦住少年离开的步伐。 他记得对方的身体似乎是颤了一下,如同摇摇欲坠的枝丫,仿佛是心痛到了极点,又压抑着,不让自己展现到表面上,把一切痛苦都深深埋葬起来。 那嘲弄的笑容说到底是在笑他自己的真心吧,居然会蠢到喜欢自己。 之后呢,或许是背对着他的时候脸颊上已经布满湿漉漉的眼泪,大哭一场后决定离开,再也不见他。 沈驰双手握拳,他真的不能想这些,一想起来,就仿佛能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少年那天的痛苦,痛苦之后离开的决绝。 他想起了安洛。 少年现在或许就是那样的打扮,那样乖顺的长相吧。 他也只能卑劣的从别人的身上汲取他的温度了。 想着去拿瓶水,沈驰没直接回包厢,而是走向外面的公共用餐区。 他面容锋利而冷漠,又因为那头无机制的银发极其引人注目,几乎是走到哪里都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在那些视线中,他敏锐捕捉到一道不同的,他回望过去,倒是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纪欠。 沈驰诧异地勾起唇,发现纪欠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随意,散着头发,不像是普通的关系。 带着一种挑事的心态,沈驰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走过去。 女人眼睛微微睁大一点,手上的动作停住,似乎在惊讶他为什么过来,简直像是被他迷住了,但这种事太常见,沈驰并没有没有放在眼里。 纪欠则再次无视了他,在手机上跟什么人说话,又是这幅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人憎恶。 沈驰居高临下道:“好久不见啊,纪欠。” 纪欠看了眼他来的方向,那一瞬间才看起来像个人,回过头,便恢复漠然。 无视往往要比直白的厌恶威力更大。 …… 没人理会他。 有人在朝着这边看,沈驰磨磨牙,在长久的沉默之下,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蹦跶。 他冰冷的视线回头和看他的人对视上,那人便立马移开视线,回过头向秦鸢时,沈驰已经收起了自己的表情。 “你们是在约会吗?”他轻笑,他对自己外貌很自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秦鸢尴尬摇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沈驰自然不信,他扯着嘴角,想要抽根烟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他就是用这种话术敷衍你的?” 沈驰觉得自己在拯救一个被骗的无辜少女,揭露纪欠的罪行,“你不知道这家伙是gay吧,别被他骗了。” “不是。”之前纪欠一直没说话,到这会才开口,他放下手机,“我已经说过我跟安洛没有过任何关系,别把谁都想的跟你一样。” 见他出声反驳,沈驰挑挑眉,这下更确定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没有过任何关系?”他觉得可笑,“据我所知,之前在你们学校里发他照片是你吧,对着自己曾经的旧情人这么报复真的好吗,这位私生子先生。” “现在,又开始霍霍小姑娘,真不是人啊。” 见纪欠表情没有什么波动,沈驰还挺失望的,仿佛一拳拳都打在棉花上。 可想起正在进行的合作,沈驰躁郁的情绪得到了舒缓,甚至有点掌握先机的得意。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此时看纪欠只觉得可笑,毕竟他马上就会把纪欠踩在脚底下了。 司也星上完厕所,又按照纪欠说的,去给他拿了个勺子过来。 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茫然问:“你们怎么了?” 秦鸢身体前倾,心有余悸般低声:“刚刚来了个男的。” “谁啊?”司也星疑惑看向纪欠,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回答。 纪欠给他提过去一张干纸巾,“只是一个认识的人。” 司也星接过纸巾擦手,感觉纪欠就是不想和他说。 不过身为他最好的朋友,秦鸢很快就在手机上给他通风报信。 秦鸢说过来的男人一头银发,长得还挺帅的,就是说话夹枪带棒,不太好听,看起来就不太像个好人。 说纪欠是gay,还提到纪欠是私生子,旧情人之类的话,感觉认识很久了。 司也星傻眼,他就离开那么一会,居然发生这么多,还冒出个不知名男人。早知道他就憋着了。 虽然很想知道,但是纪欠不想说,司也星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傍晚又冷起来,回学校宿舍的路上,风专注的往司也星露出来的那一节小腿上刮。 他大步走在前面,纪欠坠在不远的身后。 “天冷了,别穿短裤了。” 司也星只想快点回宿舍,闷闷道:“嗯。” 纪欠腿长,只需要几步就追上来,站在他身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欠挡风,他腿上不再有那种被风猛烈刮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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