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溪想,他其实该把那个册子给楼雨仙的,不过给了令狐暄也差不多,他可以让官方刊印,藏进皇家书库,这种失传概率低。 燃溪说:“楼大哥,上次我听你说过,你们家有种毒药,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腐蚀是吗?” “是啊,你要试试吗?” 燃溪:“给我拿一点吧,我想用来防身。” 楼雨仙有些奇怪,他是怎么了,鲛人本身□□就很强悍,哪里需要毒药防身呢。 不过他不会拒绝燃溪。 他给了燃溪一小瓷瓶。 “对付一般的人兑水用,入嘴一滴即死。 特别想杀的人直接泼上去,直接化成烟。这是用的□□朱砂全蝎蕲蛇乌头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才得这么一小瓶。” 燃溪有点被吓到,幸好以前都很尊敬这位楼大哥,没得罪他。 他道了谢,最后还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楼雨仙:“燃溪,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燃溪:“没什么,就是珍珠一直是条鱼的形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原来是因为孩子焦虑,这种家长楼雨仙见多了,就熟练地安慰他几句,说孩子总会长大,至少现在珍珠公主很健康不是吗。 燃溪浅浅一笑:“楼大哥,小孩子总是多病,以后珍珠要你多费心了。” “楼大哥,你多保重。” 楼雨仙仿佛猜到什么,深深看着他,拱手道:“燃溪,你也多保重,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楼某一定尽全力,万死不辞。” 燃溪怕他看出自己的打算,直接转身走了。 …… 燃溪想出宫去找陆天瑶,结果在皇宫里又遇见了。 陆天瑶准备去孝顺太皇太后呢。 她看见燃溪就热情邀请他一起去孝顺太皇太后,燃溪不喜欢太皇太后,也怕自己手脚没轻重,冲撞了老人家。 他也是惊异陆天瑶虽然是那么彪悍的一个女子,没想到仍然这么孝顺呀,着实是看不出。 陆天瑶昨日封了侯,诚王因这样那样的小事被削了王位,被削为素人。 陆天瑶回家就把诚王府改为陆侯府,诚王被踢出去睡大街。 今日是她进宫最后孝顺一次太皇太后,孝顺完了就要找令狐暄去办和离手续了。 昨日令狐暄已封她为镇国将军,统领北疆军队,重点是强化辽东湾的海防,属于实权大将。 她看谁都满脸喜色,见到宫女太监抓二两银子赏。 燃溪也为她高兴,与她聊了一会儿,最后说:“以后珍珠长大了,一定要让她多跟你学习,我希望她长成你这样的女子。” 陆天瑶拍胸脯:“好,以后让珍珠拜我为师,我把我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她。” 燃溪眨眨眼睛:“好。” 他忽然作揖道:“陆将军,以后珍珠请你多费心了,我们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不如女人看男人那么细节,若她有喜欢上什么人品低劣的善于伪装的男人,请你务必提醒。” 陆天瑶大笑:“好,好,好,我不光提醒,我直接砍了可以吗?” 燃溪认真道:“就直接砍吧。” …… 燃溪想去瞿斩暇,最终还是犹豫了,可是竟然又在宫里遇到瞿斩暇,他手里提着行囊,原来是去收拾他先前在宫里的日常生活物品。 他在京城买了个大宅子,准备住进去。 两人站在宫道两头。 瞿斩暇倒是挑眉看着他。 燃溪走去作揖道:“瞿教主,这一路走来多谢你的照应。” 瞿斩暇:“哦,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燃溪抬头看他,诚恳道:“从此天下动荡,万望瞿教主为天下多尽心。” 瞿斩暇抄手道:“你小瞧我了,瞿某说到底是个生意人,我魔教十万教众,都靠南偌大产业过活,若天下不稳,我的教众与族人如何过活?我必会护天下安稳。” 燃溪像第一次认识瞿斩暇一样,他不知道这个人玩世不恭的表面下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过他没有时间重新认识他了。 燃溪本也想请他照料珍珠,可是看他的样子,很怕他对珍珠也图谋不轨,算了,算了。 燃溪作揖:“瞿教主,多保重,再见。” 宫墙深深,燃溪找侍卫询问谢槐今天下午在哪里当值,可是侍卫布防位置皆是随机安排,也只有侍卫统领才知道,就是侍卫统领今天都去宫门站岗了。 燃溪准备去宫门口找统领问问。 他在路上又遇见抱了一堆卷轴的梅若雪。 “梅道长。”燃溪慌忙跑过去。 梅若雪看见燃溪就是又激动又痛苦,他低声说:“今天陛下说我左脚先进宫门不对,就把我给革职了。” “我要去城外玉皇观寄居。” 燃溪看着他,明白是令狐暄那厮又在吃疯醋,可是此时他已经无力管这事,也知道梅若雪是有主角光环的人,以后的总差不到哪里去。 他拍拍梅若雪的肩:“梅道长,若有朝一日,你看令狐暄不顺眼的时候,可否留他一命?” 梅若雪:“???” 他刚被狗皇帝开除啊! 燃溪祈求道:“若他犯了什么大错,万死难赎,那就算了,可是请你一定要放过珍珠。” 说着他就要跪下。 梅若雪扔了卷轴,慌忙扶起他,说:“燃溪,你说的我都答应。” 他摸着小鲛人冰凉的手,心里好似被火烧一般。 燃溪浅浅一笑。 梅若雪恍然大悟:“燃溪,你已经准备去了吗?” 燃溪:“是的。” “既然遇到了你,就请你给我讲讲你的师兄于青琅,究竟会些什么人族的法术。” “你是我们这边最了解他的人。” …… 燃溪走到水月湖边,谢槐正在此处站岗。 “谢大哥。”燃溪轻轻唤道。 谢槐笑得憨憨的:“燃溪,你没再照顾珍珠啊?” 燃溪:“珍珠在睡觉,它睡醒了,也就是在水里玩,不大需要照顾。”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 谢槐看他仍是一脸郁郁寡欢,说:“你放心,海里那个杂鱼翻不出什么风浪,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 燃溪想,为什么都是说保护我,而不是我来保护你们呢? 燃溪看着水月湖的浩渺波涛。 他来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谢槐。 他认真的与谢槐告别。 “谢槐,我走了,再见,你以后可不要搞基啊。” “搞基会让你很难受的。” 谢槐满脑袋问号,就见小鲛人跳进水月湖中。 额,这是他的日常啦,每次要正经去岛上,都要先叫船,点齐划船的太监,解揽绳,转方向,慢慢划过去。 所以皇帝回去都是直接轻功飞过去,小鲛人就是直接跳进去,嗖一下就游到了,到那边爬出来,再换干净的衣服。 啧啧啧,都这么麻烦了,怎么还不换个地方住啊。 他准备下次见燃溪,给他提出这个建议。 燃溪灵识放开,周围的地下水形图,都在他的脑子里清晰显现出来,他看见了水月湖东部地下有一处直径两米的排水口,他长尾一摆,游了过去。 走到洞口,原来洞口布了三层细铁丝网,大点的鲤鱼都游不过去。 也许该回去再看看珍珠,再亲口跟令狐暄道别。 燃溪摇摇头,这样就走不掉了。 小鲛人化作淡蓝虚影,嗖一下穿过铁网。 他如利剑一般射出,穿过狭窄水道进入护城河,再经护城河入永定河,向东三百余里入渤海。 两岸青山绵延,船只如云,偶有码头楼阁高耸,这是进京的水路,自古繁忙。 银尾鲛人身旁跟随万千游鱼,宛如一道七彩的绸带荡漾在河中。 所有人都看呆了,这是几千年未见的奇景。 鲛人游速快如闪电,只有在他休息的间歇才能看清他倾世容颜。 银尾鲛人在永定河入海口,最后回望繁华人世,然后扬尾潜入无尽深海。 他最终回到了大海。 奔赴他的战场。
第60章 在永定河的时候,燃溪感觉得到他游了多远,进入大海,前后左右皆黑茫茫一片,他只有从鱼群的种类来判断他游到了什么深度。 慢慢的,他感到前方有一个鲛人。 燃溪停下来,不知前方是友是敌,他知道鲛人之中会有像先前劝他留在人类世界的女鲛人,也会有于青琅的忠诚部下。 前方鲛人慢慢游近,那是一条有着赤红鳞片赤红卷发的美艳女鲛人,她打量燃溪,以鲛人语言说道:“银鳞部的小王子,你回来了。” 燃溪:“请问你知道我老家银鳞部怎么走吗?我迷路了,只是想回家看看。” 女鲛人冷笑着看他:“银鳞部早已不复存在,你不知道吗?” 燃溪:“……我不知道,你可以详细给我说说吗?” 女鲛人直接问:“你想杀青鳞部的王吗?” “……”燃溪没想到这姐们儿这么直接,一拍尾巴:“我就是为了杀他回来的啊,大姐。” 女鲛人笑了。 “好了,跟我走吧。” “不过你要改变下尾巴颜色,不然被人认出,会给我带来麻烦。” 燃溪手上戴着万相化生戒,心念一动,银色鱼尾就变成了与她一般的赤红鱼尾。 女鲛人道:“我叫滞风,是赤鳞部的药师,本来是在附近采药,你先跟我去我采药住的珊瑚礁待着,最近青鳞部的人四处巡逻,搜寻漏网的鲛人。” 燃溪:“好。” 他们游了一阵,前面就风驰电掣般游来五个手持鲸骨长枪的青鳞部士兵。 他们盘问了滞风几句,又观察了下燃溪。 滞风说:“这是我弟弟,生了病,我带他一起出来采药的。” 一个青鳞部士兵伸手摸了把燃溪的脸,说:“看着跟王喜欢的那个银鳞部王子长得有点像,不过已经结婚了,没趣。” 燃溪:“……” 他很生气,但是他怕给滞风带来麻烦,就忍着。 滞风回头给了这几个士兵一把珍贵药草,说了一通讨好的话,才带着燃溪脱身。 他们飞快地游到滞风采药暂居的珊瑚礁。 滞风:“这里是赤鳞部的领地,目前我们的王还没有跟青鳞部彻底闹翻,所以我们还好。” 燃溪轻声问:“我们银鳞部呢?” 滞风:“我从头说吧。” “自从于青琅杀死青鳞部前一任王,他就去银鳞部向你提亲,你父母拒绝,然后他带兵攻打银鳞部,你父母族人尽皆负伤,你被迫去青鳞部,不过又被青鳞部内部的人给放出来了。” 燃溪心里一阵悲哀,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模糊而惨烈的画面,只会歌唱玩耍的银尾鲛人突然被人袭击,血液染红海水,视线所及皆是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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