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钰:“……” 下次肖别尘就是跪下,从楼上跳下去,柏钰也不和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出来。 柏钰喝完杯中酒,再斟一杯,寻思要不要先走,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聚在自己身上。 他寻过去,再与谢淞寒眼神相对。 柏钰轻晃杯中酒,歪了歪头,唇畔勾起。 “为何瞧着我?” 谢淞寒视线从他的唇部下滑至喉结,眸光幽邃,音色低沉动听。 “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见过。” 柏钰轻笑,“许多人都这么与我搭过话。” 他们桌点的酒菜上来了。 小二一一放下。 谢淞寒伸出折扇挡住小二放酒壶的手,姿态尊贵,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这酒送到那桌。” 小二微愣,下意识转头,见柏钰笑意吟吟地望着这边,应道:“好的客官。” 小二把酒壶放在柏钰面前。 “二位请慢用。” 待小二走后,柏钰伸出细白的指尖搭在青玉酒壶上,故作不懂问: “公子给我送酒是何意?” 谢淞寒:“见你有缘。” 柏钰饶有兴味问:“哪种缘?” 谢淞寒笑了一声,没答。 黑衣人拿出随身带的银针一一试毒,再放上专用玉筷,退到一旁。 柏钰目睹一切,眸中笑意加深。 蓦地,二楼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琴音! 在场客人虎躯一震,纷纷找来源。 黑衣人更是警惕守在谢淞寒身边,担心有刺客偷袭。 肖别尘抢了乐师的琴,上手一阵哐哐乱弹,弹出来的琴音宛如魔音,在场客人全都捂住耳朵。 “操,谁家到酒楼杀猪啊?!” “这是杀猪能发出来的?至少是猪被强歼才能叫出来的吧!!” “那不是肖家小公子嘛——” “日,又是他,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甚至有人挪到柏钰身边,一脸痛苦。 “钰公子,您快上去管管吧!不然大伙没法吃饭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关系好,肖家小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柏钰能治住他。 黑衣人更是难以忍受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淞寒面色如常,仿佛完全不受魔音入耳的影响,而是再看向柏钰。 柏钰按按眉心,支持道:“去吧,弄死完事。” 黑衣人就真要去了。 “……”柏钰赶紧道,“等等,还是弄晕吧。” 肖别尘弹得满脸陶醉,随着手动表情跟着如痴如醉,癫狂错乱,不听琴音颇有某些发癫的大师风范。 然而,下一刻。 黑衣人绕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下去。 肖别尘一僵。 黑衣人:“咦,没晕?” 他就要再来一下,肖别尘反射弧颇长地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世界清静了。 在场客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人呐!” “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大善人!” “外地来的吧小哥?来吃点花生米。” 黑衣人被本地人的热情吓到,忙回到谢淞寒身边。 柏钰叫来小二,把肖别尘抬回去。 然后对谢淞寒道了声谢。 “多谢公子手下的人出手,为民除害。” 他就是客套,谢淞寒却道:“那你要如何谢我?” 柏钰“嗯?”了声,“你希望我如何谢?” 谢淞寒不紧不慢,“我初来此地,不如你带我游玩一番,如何?” 他话是问句,但开口的姿态却似乎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换做别人,柏钰早就让对方醒醒酒了,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微笑答应:“好啊。” - 钰公子的船上多了一名气宇非凡的客人,当晚就传遍当地。 桃春三月二十一,被当地人称为“春来到”,当晚极为热闹。 万家灯火初燃,清澈水面倒映出煌煌灯影,歌坊香船游过,伴随丝竹管弦之声,舞姬身着薄纱在船头舞动,花瓣纷扬,香气四溢。 柏钰和谢淞寒二人单独在船内对饮,手下人都守在船外。 黑衣人身边多了位书童,在船舱门口一人守一边。 他低声嘀咕:“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以主子的身份,没必要在外交朋友啊。 暗中守护的另一位暗卫悄悄来到他身边暗处,“听说人家是江南首富,主子是不是看上人家钱了?” “先假装接近,再找借口抄家!” “嘶,你别说,有可能!” 船舱内。 灯火通明,檀香幽幽萦绕。 柏钰和谢淞寒酒杯轻碰。 火光在灯笼内摇曳,二人的影子在地面拉长。 “你第一次来江南?” “嗯。” “你家住哪儿?” “京城。” “我年少去过,那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但我认为不如江南景美。” “景美人更美。” 相识不过半天,二人就如若成了至交好友。 柏钰执起酒杯送到唇边,喝过几杯酒的眼尾微微醺红,透出无形的诱人。 反观谢淞寒喝了,外表瞧不出一点异样,端坐对面,沉稳如水。 柏钰夸赞,“你酒量真不错。” 他的红浮于眼角,谢淞寒定定道:“再喝,小心醉了。” 柏钰不当回事,“醉就醉呗。” 谢淞寒放下酒杯,“当心有人居心不轨。” 柏钰微微一笑,语气染上几分自傲。 “在这里,无人敢对我不轨。” 谢淞寒转了转酒杯,玄黑袖袍的金线云纹在灯火下折射出夺目的光泽,点点深色沉于眼眸。 “本地人不敢,外地人呢?” “外地人进出我都知道。”柏钰道,“谁会不远万里来得罪我呢?除非他不想活着走出这座城。” 他言语里的傲气早就超越了寻常百姓,连官府都不敢轻易说出这话。 但他却表达得无比自然。 得罪他的人,下场就一个死字。 谢淞寒不在意他冒犯天子权威的话,而是道:“那我呢?” “你?” 柏钰眼中的笑深意无穷,似乎夹杂了别的东西,但是转瞬即逝,马上变回那带着几分引诱的眸光。 他微微前倾,兴味盎然问:“你要如何对我不轨?” 谢淞寒没答,而是再饮一口酒。 - 长夜过半。 酒壶喝空几盏。 柏钰看上去是真的醉了,放酒杯时手不稳,鎏金酒杯倒在桌面。 他一手支着脑袋,眼尾晕开胭脂般的薄红,唇瓣晶亮,脖颈处的肌肤更是爬上诱红。 说话语速变慢。 “你要不要,叫你的手下陪你回客栈?” 谢淞寒盯着他衣领下的脖颈,“你呢?” 柏钰慢吞吞道:“我就睡这儿。” 谢淞寒道:“我也可以睡这儿。” “船上,只有一张床。”柏钰伸出手比了个“一”,“你应该,没有和人分榻的习惯吧…?” 谢淞寒放在膝头的手微动,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某些念头,依旧不动如山。 “我为何没有?” 柏钰笑,“你是皇帝啊。” 谢淞寒掀起眼皮,眼底有了波澜。 船外黑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闯进来,拔出随身佩剑。 “主子——” 谢淞寒抬手。 黑衣人立即收回剑,退了出去。 柏钰仍然在笑,几分天真,几分含情。 谢淞寒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腰,影子完全盖住柏钰的身形。 眼眸锋利直视柏钰,那有意隐藏的锐光在此刻完全展露出来。 属于当今天子的压迫感。 “你如何得知?” 柏钰不怯,微仰起头,“想知道吗?” 谢淞寒垂眸。 柏钰招手,“你下来点,我悄悄告诉你。” 他们如今的距离已然超过人与人间的安全距离。 如果柏钰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谢淞寒眸中映着他的面容。 那又如何。 他低身,俯在柏钰面前。 柏钰勾唇,凑到他耳边,酒香伴随灼热的呼吸扑在他耳朵上。 “我……不告诉你。” 说完,他愉悦地笑出声。 像使了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为捉弄到人而感到开心。 谢淞寒也笑了。 紧接着。 他一手操起柏钰的膝盖,绕过柏钰的臂弯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来。 步伐平稳地往船舱里面走。 柏钰窝在他怀里,懒懒打了个酒意深浓的哈欠,半点没有反抗的意思。 “做什么?” 谢淞寒抱着他穿过门帘,里面确实有一张雕花大床。 丝绸帷幔,富丽堂皇,地面铺着绒白地毯,珠帘随风轻晃。 谢淞寒抱着柏钰来到床边,把他放下在床上。 一只手解了他的腰封。 美人躺在锦被上,墨发铺了半床,染着潋滟水光的眸子半睨,似有万分情意,仔细瞧过去又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冷光。 衣衫随动作微散,领口下的锁骨凹陷。 柏钰按住腰上那只手,醺意似是散了。 “你们做皇帝的,都这么不讲道理吗?上来就脱人衣服。” 谢淞寒坐在床边,眼里全是他此刻惊艳绝伦的模样。 “没错,皇帝就是不讲道理。” 他拨开柏钰的手,解了他腰封,又褪去了他的外袍。 之后却没有其他动作。 “你醉了,该歇息了。” 柏钰微侧头,像是不懂。 谢淞寒给他盖上锦被,到烛台边熄灭光火。 室内一下变暗。 谢淞寒就要出去时,听到柏钰轻呢邀请的声音。 “真没有与人分榻的习惯?” 谢淞寒回头。 “很快就有了,但不是今晚。” - 翌日天明,船只在柏府不远处的港口靠岸。 柏钰下船,身后跟着书童。 书童不解问:“昨晚那位公子呢?怎么不在船上?” “他们昨夜就走了。” “啊??我怎么没看到?” 书童抓抓脑袋,想破了头都不清楚那主仆二人是何时离开的。 柏钰回府,又补了一个觉,昨晚船晃得他没睡好。 再醒来已是晌午。 柏钰用过午饭,在院子里晒太阳。 家里管事跑过来,“主子!不好了!空空抑郁了!从昨天到现在都不吃饭!” 空空是府里那只小白狗,柏钰前几个月上街被它碰瓷,就给带了回来。 前两日被肖别尘带去和一只大黄狗配对。 虽然成功救下来了,但估计给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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