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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宓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皮夹克，经历过之前种种，比起王铎，她倒是觉得夏瑜更值得相信，“夏瑜，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瑜深吸一口气，伸手钩住围栏网格，提出了一个足够让温清和掐死他一百次的要求，“温清和，我能咬你一口吗？” 全场静默，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时刻提防面前再上演一出你死我活的悲剧。 但是该来的暴风雨竟然离奇的没有出现，只见温清和大踏步走向夏瑜，将手臂递到他面前，“咬。” 夏瑜也不客气，两排白牙狠狠陷进温清和手掌的肉里，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夏瑜抬起头舔了舔嘴唇，“你现在还能自愈吗？” 温清和屏息凝神，片刻后遗憾地摇了摇头，并且将伤口展示给大家看，“不能。” 乔宓第一个反应过来，“所以说，这个游戏能抑制变异能力，因为我们的能力没有使用的机会，所以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是何泽发现自己的读心术消失了，以为是被人夺走了能力？” 夏瑜点点头，“如果只是简单的抑制能力恐怕还不会这样，他的能力是一点点被剥夺的，可能第一局他还能使用能力，第二局能使用部分，第三局开始能力就完全用不了了。” 王铎有些心虚地想往一边躲，却被温清和截了回来，“你，你想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清和接上夏瑜的话茬，“你也是精神类能力，你一定也发现了这一点对吧，所以你觉得这是个机会，从纸人之后，你就一直在刻意强调何泽的能力，你是在引导别人说出那句最关键的话，所以只有你知道何泽发疯是齐魏说错话导致的。” 塔丽莎有些不解，“可是我觉得他们也没说什么啊？就算是误导了何泽，也不至于让他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吧？” 夏瑜啧啧两声，“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你会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正常，所以王铎才敢明目张胆地指责何泽在发疯，如果我们都认为没有触发点，就更会跟着他的指引觉得就是何泽在发疯，但苗头应该在很早的时候就种下了吧。” 顿了顿夏瑜指着何泽脸上还未消下去的淤青，“我们也都是从纸人游戏过来的，那些纸绳又轻又薄放在地上怎么可能绊倒人呢？明显就是王铎当时问起何泽随口扯的谎，在那种情况下走神平地摔还不想让同伴知道原因，多半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 乔宓盯着何泽看了良久，“那会儿我们都失去了感官，王铎说他们恢复了视觉和触觉，能看到的王铎也能看到，但是王铎听不到的何泽也能听到。” “起初王铎应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理活动把对何泽能力的嫉妒直接表现了出来，看到何泽眼神不对，王铎下意识行为会更靠近自己的专业习惯。” 夏瑜仔细观察着王铎的微表情，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后继续往下说。 “他慌乱之间想到了混淆视听，用不同的情绪和表达方式在心里想一些类似的话，让心声变得杂乱，何泽就会渐渐分不清楚这些心声来自于谁，从而打消对王铎的怀疑。” “……但是后来的持续行为应该是故意的，这种高频率的心理暗示听多了总能引起情绪波动，何泽这样的性格又很容易被影响。” 夏瑜向前走了两步，直逼王铎。 “刚开始其实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何泽要在这种游戏里无差别地针对由他分裂的我和王铎，现在想想，是他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想害他，我猜王铎最开始那句就是，‘我想要你的能力，这要是我的该多好。’之类的话，所以在齐魏说出那句话之后，何泽以为找到了源头，情绪积攒到顶点，他就发了疯。” “王教授，你们应该叫做，吹狗哨式虐待，对吧。”
第14章 红莲13 夏瑜说完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神色各异，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推测又很合理，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求证。 王铎脸色青黑，“哈哈，疯子编的故事你们也信？害死何泽，对我有什么好处？但是他，夏瑜，他做事可没有什么逻辑，从一开始就想害死我们所有人的，你们别被他挑拨离间了！” 转移矛盾王铎一直都很得心应手，夏瑜再次成为焦点中心。 “我刚刚的所有言论只说明了你在对何泽进行精神虐待，从来没有提起过你要害死何泽，实际上外人从行为逻辑来看也无法预测事件后果。”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但就凭一句口误就定我的罪，有点太牵强了吧，就算我嫉妒何泽又怎么样？嫉妒他的人多了！如果我只是因为暴露了想法要保住形象，那只要打消何泽对我的怀疑就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要做后面多余的事情？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温清和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在王铎和何泽身上来回逡巡，做出了一个大胆假设，“仇恨嘛……不是因为游戏，你们在游戏外就认识了？” “不认识！”王铎的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夏瑜突然眼前一亮，最后一个疑问也解开了。 “你抢走了我的能力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的发生了这件事，王铎，你在游戏外，对何泽做过基因实验！” 塔丽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皱着眉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王铎只是一个心理学教授，夏瑜，你说这些更难让我们相信你了。” “咳咳……”何泽没有大碍，只是气血受阻而已，呼吸了一会喘过气也就醒了过来。 夏瑜站的位置距离何泽最近，他犹豫了片刻伸手要拉起何泽。 何泽这会疯劲过了，对夏瑜那种初始的恐惧刻骨铭心，连忙摇头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自己可以。” 夏瑜不满，他从一开始就不理解这小孩对他的害怕，当然如果是副人格干了什么虐待儿童的事情，当他没说。 既然人已经醒了，当然是直接问清楚比较好，也许是因为做过母亲，塔莉莎的声音自带亲和力，有很好的安抚效果，“何泽，你在之前，认识王铎吗？” 何泽浑身一抖，“是，我们早就认识……” 塔丽莎轻轻抚摸着何泽的后背，继续提问，“但是之前你们从来没提过，也没有表现出很熟悉的样子。” 何泽低着头，鼻尖有些泛红，小声嘀咕，“之前我确实不记得了，在刚刚昏过去之前才想起来，他是我中学时的一位校医，只是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 “校医？你们很熟悉吗？” “算是吧，我是孤儿，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上学之后经常被人找麻烦，只有王医生，他每次都会帮我包扎，替我上药，为我出头。” “我曾经一直以为，被欺负是因为我还不够了解他们，无法融入他们的圈子，直到我有了变异能力，我能精准的说出每个人的喜好，我能时刻了解他们在想什么，完全按照他们想要的去做，可是他们却更排挤我，说我是怪物，我才明白，原来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只是因为他们讨厌我而已……” 何泽抬头，无人应答，自暴自弃地继续讲述，就像是在宣泄。 “所以我再也不想讨好他们，有一年冬天，天气难得正常地下了一场大雪，雪花是灰蒙蒙的，室外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十几度，一直欺负我的那个同学命令我出去买瓶水回来，我只说了一个不字，就被人从窗户扔了出去，当时我很庆幸又很痛恨教室就在一楼。” “我没有摔死，可楼外圈养着一条猎犬，我被撕咬得浑身都是血，拼命地爬了出去，躺在雪地上不能动弹，看着教室内探出头看我取乐的那帮人绝望的等死。” “所以，又是王铎救了你对吗？”塔莉莎问。 “对，他把我捡回了医务室诊治，他告诉我，他们在做一项研究，可以替换我的基因，读心能力放在我身上没有用，但是外面大把的人想要，有人愿意用力量型能力跟我换，这样我以后就不会再受欺负了……” “可是实验真的好痛苦啊，一根根钢针扎进我的身体，很长时间我都只能依靠导管生活，我每次问王医生还需要多久，他都只告诉我快了，可能是因为唯一的光是他给的，只要他这么说，我就相信。” “一次学校停电，我看到隔间带着电子锁的门打开了，我第一次进入这个所谓的药剂室，里面堆满了空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堆腐烂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拽住了我，我没敢回头，但也没敢离开……” 何泽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似乎有什么实在不能说下去的难言之隐，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何泽继续开口。 “那是一个瘦得脱形的女孩，全身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看起来又黑又小。她只有八岁，因为实在太穷了，还没有到能参加游戏的年纪，被家人被卖到这里。” “……她和我不同，我做的是基因分离实验，她是基因移生实验，我只需要取出一段基因，但那个女孩会有不计其数的基因往她身上移植，如果没有出现异常反应，基因就会再被移出。” “她告诉我，她经历了八次基因移植，最后一次出现了基因排异反应，实验失败，她也就成了失败品，被关在这里，等待销毁。” “我真的很害怕，趁着停电混乱逃出学校，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害怕被发现抓回去，就一边躲藏一边用利用能力讨生活，过得也还算不错，那些事情就渐渐忘记了……” 夏瑜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在拥堵。 三年前，一所中学被曝光为非法进行基因实验窝点，事情败露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政府迫于舆论压力进行查抄，可消息提前泄露，研究员早已经跑了，剩余的实验品也被集中销毁，没有留下一丝罪证…… 因为受益者都是达官显贵，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根本就没人在乎在那场惨无人道的实验中遭到迫害的百万实验体。 塔丽莎眼尾微红，声音也有些不忍，“好了，都过去了……”
第15章 红莲14 何泽痛苦地抱着头，浑身颤抖着控诉王铎，“我满心欢喜地告诉你读取纸人心声获得的线索，却听到有人说，‘为什么这能力不是我的，它差一点就是我的了’。” 目光再次落在还在昏迷的齐魏身上，“刚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是一群人，再后来还是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就想杀了你们所有人，但是我做不到，对不起，我只是，想活着……” “原来如此，你再副本中再次见到何泽，害怕他暴露当年的事情，你想借机逼疯何泽，让我们因此厌弃，最好能借我们的手除掉他。”听完何泽的讲述，乔宓眼里的厌恶都要溢出来了。 王铎再也装不下去了，但还在硬着头皮死磕，“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们普通人拼了命参加游戏获得‘挖洞权’，可那些富人呢？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拿钱买到，在这个时代，谁真的还在乎什么道义？法律更是放屁，杀人放火根本就没有人管，说什么实验不被违法，但如果真的不允许，你以为政府警察抓不到我？更何况，你们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参加游戏，谁又能干净？就说夏瑜，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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