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岁帝脆弱的喉结微动,从声音听不出帝王的喜怒,他低声问萧崇江,“舔没完了?” 萧崇江是一具俗世凡胎,他没有狼犬的獠牙,没有虎豹的勾刺,也没有蛇蜥的毒腺,他只是陷于情爱的俗人。 可他叼着姬洵雪色的一截颈子,眼底掩藏的欲色却远比凶兽猎食时还要贪婪。 “陛下……”萧崇江轻轻地喊了一声。 姬洵仰起头,极其浅淡的绯色缠着他的肩颈。萧崇江望着姬洵的脸,他快为姬洵的纵容燃烧起来了,可他的陛下没有动情。 芳岁帝的视线从客栈的房顶滑下来,又看向萧崇江,“有什么废话我劝你直说,萧崇江,你这心肝震颤的要命,都快传给朕身上了。” “此物折损陛下威严,臣请命,陛下准臣将它摘去,”萧崇江又压近了一步,从上而下凝看姬洵的眼眸,“您这样金贵何必戴着它,这等轻贱的玩意儿,绝不能出现在陛下您的身上。” 姬洵的手臂在身后撑着他的上半身,手肘抵靠着坚硬的台面,有些硌得疼,却也让他不至于仰倒在桌案上。 芳岁帝嗯了一声,问这不依不饶的萧将军, “你有本事,不妨试试。” 一个碍事的小物件儿,姬洵原本也不打算留在腿上,只是他尝试取过几次,实在弄不下来。倒还有个方法姬洵还没去做过,那就是砍断他姬洵的腿。 姬洵想到这,笑了,“萧崇江,朕准你取下它,任何方法都尽管去试。” “断手足,也未尝不可。”姬洵抚摸萧崇江的脸,明着提点了一句。 眼看萧将军因为他这一句话脸色沉凝,如冻泉覆雪,姬洵又慢悠悠踢了一下腿,“你要粘死谁?滚远着点,不爱看你摆脸色,萧崇江,朕让你跪下回话。” 萧崇江目光锁定在姬洵的颈间,视线如同带着钩子,要穿破姬洵的皮肉,他退后一步,慢慢地依照芳岁帝的吩咐跪了下去。“陛下,臣有分寸。” “若你当真对我有舍不下的情,为何从不肯听我的话,为我全了心愿。”姬洵牵了一下唇角,看萧崇江的脸。 这人分明为他深陷,却总是在步入悬崖深渊之前停住,不肯为他进一步向前。 姬洵好不满意啊。 萧崇江不听姬洵自损的话,两指撑在赤金足铃的两边,不让它接触到姬洵的脚踝,他手背上渐渐鼓起一层肉眼可见的青筋,萧崇江不动声色道,“陛下,我会尽斩敌首为您尽忠,唯独类似的话,不可再讲。” 赤金足铃倒是随它主人一般命硬,任凭萧崇江如何施力竟然都没断,只是免不了扭曲了赤金的环,成了变形的锁扣在芳岁帝脚腕上。 “……”姬洵荡了荡腿,“比先前扣得还紧,好本事,萧将军。” 萧崇江不想伤了姬洵,所以能尝试的法子有限。赤金足铃受巨力胁迫而扭曲变形,甚至出现了丝丝断裂的印痕。 萧崇江眼神越来越沉,他额上浸出了点点汗珠,正是关键时刻,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萧崇江不受干扰,但姬洵不想外人撞见这么腻人的场面,他踢了一脚萧崇江,不准他再动了。 “什么事,说。” 门外的将士声音里都有着困惑,“陛下,是国师,温城壁温国师在外求见,”显然门口的将士摸不清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温城壁,转述道,“卑职已验过其真身,是国师无疑。” 姬洵嗯了一声,惊讶了一瞬,“来这么快?” 温城壁这是接到他的信,飞过来的? 萧崇江不在意温城壁是不是眼巴巴等在楼下,他看着始终不肯离开姬洵的赤金足铃,和那痴心妄想的常无恩一般模样。 萧崇江双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轻微地颤,但他不以为意,反而顺势将头依靠在姬洵的膝上, “让陛下看臣笑话了,手边能用的东西太少,待陛下回宫,臣有法子保陛下安然无恙摘了它。” 这说话的声音没压着,传出去当然不成问题。 门口的人静了半晌,低叫一声,“将军?!” 这都进去多久了,还没走! 门口的将士立在原地,等了片刻,里面有一阵听不真切的低语,之后是磕碰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将军没回话,倒是陛下微有疲乏的声音传了出来, “备水,朕要沐浴。” 将士一个激灵,差点一脑门磕门上,他连忙道,“卑职领旨!” 可房里不是还有将军?莫非是将军伺候陛下沐浴吗,不愧是他们将军,对陛下堪比君父,连夜里都要伺候在身旁,当真是尽忠尽孝!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了。 姬洵赤足踩在萧崇江肩膀上,他眼底捎着一簇火,偏偏语气冷冰冰的,“你属狗的?” 上嘴就舔,什么德行。 萧崇江面色不变,看姬洵因为怒气脸上都有了两分浅淡的颜色,比之刚才更动人,他含着舌尖眼神微闪,也不辩解,“一会儿臣替陛下洗干净。” 姬洵冷笑,“用不着你。” * 众所周知,芳岁帝姬洵,自重生后不仅没有一日安生养身体,反而将自己当了个肉砖,风霜刀剑里滚来滚去,不出意外滚出了一身的伤和病。 他如今看着是个完善的人,可内里亏空的程度,还不如街上赚吆喝的小贩。 客栈的浴桶挑不上多好,容纳下姬洵还有大半空余,他进去坐了小半炷香,就开始眼前冒金星了。 许是热水蒸腾,加上他的不自量力,姬洵晕着头扶着浴桶的边缘,一声不吭。 滑了进去。 萧崇江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来姬洵的上半身,他的手臂从姬洵胸前穿过,湿漉漉的水通过两人连接处漫延。 “芳岁!” 萧崇江忧心姬洵病发,顾不得其他,没想到刚要把陛下打横抱出来,就被一只湿着的手臂拦住了。 “放,”姬洵缓了口气,眼前还是黑蒙蒙的一片,他吐字艰难地说,“放下,朕嫌脏,要洗。” 萧崇江默然不语,两个人僵持了片刻,一阵小风吹过,姬洵打了个冷颤。 萧崇江如梦初醒,这次他没有强硬将姬洵抱出来,扶着姬洵的后背,他让姬洵搭在浴桶的边上。 姬洵缓了半天,有了点精神,然而没等他喘匀这口气,身后水波荡漾。 一具成年的男性身体贴上他的后背,隔着寝衣,萧崇江伏在姬洵身后,“陛下既然执意要洗透了,便叫臣来伺候您。” 作者有话说: 因为jj抽成,大家上一章100狗狗币红包到手可能是95 原本想写的结尾是盖印章,红印泥实在很戳我,但是没写到,放明天的更新里发好了_(:3 本章评论前100也请大家吃码头的小红包 感谢在2023-09-20 22:33:25~2023-09-22 22:0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克伦特、竹一 10瓶;梨花白 9瓶;。。。。。。、赞美我主、釉、高大雕 5瓶;鲜花饼包邮、林澈??、冰块樱桃 2瓶;雾栗、阿卡姆病院院长、65646435、默默、Ben、北玄、寒时、静碧与欣、白山茶、上岸、弗雷德里克鸮邦、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不是要亲自伺候?”姬洵半只手臂撑在脸颊,他其实晕着呢,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表面上还看着像是没事人一般模样。“等什么呢。” 萧崇江看不得他强撑。 也许是金雪城的权利相争逼得姬洵喘不过气,又或者是姬洵身居帝位自身不肯有一日放松,不论哪一种猜想,萧崇江都早已察觉,姬洵不会依赖他人。 芳岁帝把他的身体当做一柄无鞘的尖刀,在坠落的过程里,毫不留情地划伤每一个不自量力想接住他的人。 帝王求自我陨落。 但萧崇江不会放手。 他自顾自地又离姬洵近了一些。 姬洵本想叫萧崇江出去,这人对自己的体格可能没有清晰的认知,挤得水都溢出去了。 可萧崇江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措,倒真是精心伺候上了。 知道姬洵身子不适,还替他放松了肩背,揉捏的力度也适中,像学过两手,姬洵挑不出大毛病。 姬洵浑身骨头都要泡软了。 他迷离着低下头,脸上被浴桶里腾腾热气熏了一回。 姬洵察觉到了一件事,萧崇江在有意避开他身体的一些地方。这可是奇怪,萧将军分明求得迫切,居然主动避嫌? 姬洵不需要脉脉温情,他要烈火烹油,要萧崇江做一只噬主的狗,那免不了,要让他的筋骨都紧绷起来。 牵引着萧崇江的手臂,姬洵让那只可以轻易要了他命的手掌落在他的小腹,然后渐渐地,他引着萧崇江的手向上,落在湿润又单薄的心口。 姬洵含笑问萧崇江,“想要吗?” 萧崇江的手掌不动,像是僵住了,连着他整个人都僵硬着一动不动。 姬洵身体很放松地向后依靠。 他侧过头,仿佛很亲热地贴上萧崇江,感受到男人意图挣脱反抗,他反而刻意和萧崇江十指相扣,“萧崇江,我的心在这里,你不拿走吗?” 这是芳岁帝的刻意引诱。 萧崇江心知肚明。 他嗓音有些哑,给出回答,“陛下想看臣的笑话。” 萧崇江抱着姬洵,两个人都坐在浴桶里,客栈的浴桶再大,也经不住两个成年男子坐在一起。 所以萧崇江和姬洵是前后挨着的姿势,萧崇江圈着姬洵的腰,他替姬洵挽起后背湿漉漉的乌发,一缕一缕揉顺,又替病恹恹还不消停的姬洵按揉太阳穴,“臣只望陛下不做逆流孤舟,准我长伴君侧,至于其他,都不如此事要紧。” 姬洵慵懒地依靠在浴桶的边沿,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花言巧语不少,可惜朕不爱听。” 姬洵察觉到萧崇江放慢了手上的动作,他漫不经心挑了个事情,“萧崇江,你身上什么东西,硌到朕了。” 倒不是姬洵连正常该有的那东西都不知道,而是萧崇江身上这玩意儿在他腰侧硌得生疼,有棱有角的一小块儿物件,应当是铁或者玉。 姬洵蹙眉,疼得他都精神了,语气也低下去,“拿出来。” 萧崇江反应过来,立刻后退了一些,伸出手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一边眉毛拧成了川字,仔细查看姬洵腰侧有没有留下淤青。 水浸湿了衣裳,要不是姬洵提醒,他差点忘了怀里还揣了一枚小玉章。 拿起那小布包,姬洵拆开了,才发现其中躺着的东西和他猜测的相差不大,玉质印章,颜色乌黑透亮,是块墨玉。 翻过来再一打量,刻着四个字,萧崇江印。 这是一枚萧崇江的私印,他随身携带,也不知印过了多少要文。 姬洵在手里把玩着,他忽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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