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孓倒是不至于变心,要么就是对他的身体已经不太感兴趣,要么就是……他!不!行!了! “你在说什么?” 宁孓脸色一黑,眼中竟含着一丝动怒的腥红,李没了这才发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对宁孓来说实属冒犯。 “对不起……”李没了话还没说完,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过来。 李没了被按在桌上,脊椎骨贴着微凉的桌案瑟瑟发抖。 “你冷静,别冲动!” 唰——转场! 司政殿竟变成了一座牢笼,看着又像牢笼,四壁挂着格式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禁让李没了想起县衙的刑房,这地儿可比刑房恐怖一千倍! 谁允许这么转场的!想当初他换个地图都得构思一天好吗!?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宁孓欺身而下,冰凉的话不带一丝同情。 “什……什么?” “你这脊椎骨,我随时都能要。” 扯开的衣物所有的隐忍一同撕碎,宁孓一把将他翻过身来,一节一节的啃着他的脊椎骨,从颈椎到腰椎盘一节都没落下,尽是一排牙印。 他盯着身下的人,生怕将好不容易寻回的宝贝吓跑,这傻子却不知好歹,屡屡挑战他的底线。 这两万年来的隐忍彻底爆发,宁孓发了疯,便是牛鬼蛇神都拦不住。 李沒了把现代人能骂的脏话都用尽了,宁孓任他说去,反正他也听不懂,只觉得又哭又闹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外头行刑的鬼叫声滔滔不绝,阴阳界里没人会在意这犄角旮旯之地到底是何人在哭喊求饶,大抵是判官大人又在惩治恶鬼。 只是旁人不知,他治的是个色鬼! “嘶……” 李沒了捂着老腰,昨晚被那死鬼畜各种翻折,差点将他捣碎。 得亏他这两瓣腚沾着仙气,不然早就喷血了好吗!? 悬梁之夜跟这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两辈子都没这回狠过,倒是……很棒!? “可恶!” 李沒了懊恼的锤床,自己竟然被传染得跟变态似的!羞耻又可恨! 这回他倒是放下心来,宁孓也不是对他没兴趣,更不是那个原因……可人又死哪去了!? 李沒了在床上醒来,身旁又是空荡荡的。 “宁……咳咳!” 喉咙又哑又痛,昨晚都喊尽了。 李沒了翻下身来,扯起挂在床头的新衣穿上,这里看着像是寝殿,他推开门往前走几步就到司政殿。 宁孓正坐在公案前翻着一堆厚厚的纸,倒是有几分从前秉公办案的影子,只是如今脸上多了丝打工人的怨气,多半是不情愿的。 “醒了?”宁孓没有抬头,愁眉不展的盯着字,随手指向另一张桌子,“那有吃的自己拿。” 李沒了本来是想同他吵架的,哪有那么折腾人的道理,一见到人全忘光了。 “这能吃吗?” 他戳了戳桌上的包子粽子,生怕包的是牛血馅的。 “能吃。”宁孓抬起头来,眼中的烦躁骤减,“给我也拿一个。” 李沒了咬口包子,给他也拿一个过去,宁孓非吃他咬过的。 他瞥见宁孓手里勾着红色叉叉勾勾,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你自己吃,我还有点事。” 李没了却皱起眉头,“你把我拐来就不管我了?”
第76章 百鬼夜行 “仙官大人真想让我管你?” “啧,跟你说正经的呢!我那三场梦还没头绪呢,你倒是管管啊!” 宁孓轻笑着:“不急。” “怎么不急?”李没了气急败坏道:“我这可是要历劫的!历劫失败你可是要死老婆的!” 宁孓微微蹙眉,鬼差正好前来汇报,见他神色不悦,说话都有些紧张。宁孓在阴阳界也算是一股清流,但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 “八……八殿下。” 宁孓不耐烦道:“何事?” “钟判官说,百鬼夜行的时辰快到了,让小的来请你过去。” “知道了。” 鬼差退下后,李没了不解的嘀咕着:“什么百鬼夜行?” “你倒是撞上了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宁孓眉间一展,拉着李没了走出去。 “长老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你这金网遇到命定梦主自会显现。” 李没了听他念叨,百鬼夜行也是阴阳界的传统,那些曾犯下小恶小错之徒酌情逃过地狱惩治,可得还清业债之后方能转世,由阴阳界统一超度。 百鬼夜行百年才遇一次,未能还清业债的鬼魂就得等到下个百年,如此轮回循环。 “那可真是赶上了好日子!”李没了听得兴致勃勃,今夜百鬼聚集,寻找梦主也方便些,不必再麻烦一个一个去找。 “大兄弟,你可算来了!” 李没了跟着宁孓来到鬼门关下,老远就听见钟判官这大嗓门喊着:“呦,家眷也带来啦?” “钟判官好。” “别别别,我可担待不起,咱这也没那么多规矩。” 钟判官转眼对宁孓挤眉弄眼的说着:“今年可是轮到你当百鬼官。” 宁孓从容道:“上回百鬼夜行轮到钟判官当值,后来让我替了你,你说下回再还,我若没记错的话,这就应该轮到你了。” “害,百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钟判官厚着脸皮说着,“这华服也都是按你尺寸做的,给我穿也不好吧!” “上回我便是临时穿你的衣服,你又如何穿不得?” “你想啊!我这身子大,你穿我的衣服也就大些,让我穿你的衣服可就得撑坏了!” 这话说得颇有道理,钟判官瞪着个大眼睛,一看就是个大聪明。这百鬼官需得维持礼仪不露声色,他这急性子可来不了这一套,让他绷着个脸不能说话可难受死。 “你家这位也没见过你做百鬼官的样子不是?”钟判官凑到李没了身旁嘀咕着,“想不想看他耍威风?” 李没了听他这么讲,也想看看宁孓做百鬼官的样子。 “有点想……” 这话正和钟判官的意思,宁孓没再多说什么,只又问了一声:“真的想?” “嗯。”李没了点点头。 钟判官乐得一拍手,“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赶紧让人把衣服送来!” 宁孓嘱咐着:“今晚不会有太多的威胁,我若做百鬼官一时半会顾不了你,你自己可以吗?” “你都说没威胁了就没什么好怕的。”李没了想想又道:“把你的来铁借我使使。” “什么来铁?” “铁鞭啊!” 宁孓顿时有丝嫌弃,“不识货的家伙。” “那你管这叫啥?” “迎鞭。” ……这是有比来铁好到哪去? 宁孓握住他的手,三圈黑绳缠上李没了的手腕,“待会跟着队伍一直往前走,不要乱跑,金网会帮你找到梦主。” “知道了。” 鬼差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随行使伺候宁孓穿上华服,倒也不是多华丽的俯视,黑衣上多了一抹红色,金边点缀玄衣,墨发高高挽起。 这就给李没了看得挪不开眼,宁孓换好华服走到他跟前。 “不好看吗?” 李没了瘪了瘪嘴,不想承认也骗不过他的眼,别扭的了声:“好看。” “记得交代你话,有事就找钟判官。” 李没了发觉周围的鬼差都在等他,赶紧轻推了他一把,“知道啦,你快去吧。” 宁孓走到前头,手中握着一只铜铃,四周万籁俱寂。 忽而一声清脆的铜铃声晃响,黑白无常两侧伴行,各殿判官鬼差就位。 一阵唢呐声突然穿破耳畔,李没了吓得闭了闭眼,刹那间,周身布满鬼魂。宁孓走在最前头,两旁的鬼差施法念咒。 李没了听见那铜铃声,心中多了一丝安全感,混在队伍中挪动脚步,手中捧着金网四处搜寻,走了许久任然是没有反应。 宁孓踏上奈何桥,余光往桥底一扫而过,那抹目光转瞬即逝。 百鬼紧随其后,一缕残魂在桥底探去羡慕的眼神,未能还清业债者只能望而止步,若是试图混入其中定会灰飞烟灭。 李没了也跟着队伍走上奈何桥,走得脚都酸死了,他靠在桥柱上揉了揉脚,队伍很长,缓两步也没什么。他也不敢多歇,正想继续前行,金网突然微微发亮。 他赶紧将手伸长些,鬼魂一个个从他跟前穿过,网兜只有一层淡淡的光泽,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主。 “不应该啊……”李没了心急的跑了几步,撞上个嘴巴裂开的鬼魂,吓得绊了一跤。 猝然间,金网飞到桥下去! 李没了心中一凉,完了,这回真完了。 他赶紧折回去追,跑到桥下寻去,还好金网没落到水中,岸边微微发亮,李没了拨开芦苇丛艰难的走到河岸,顿时屏住了呼吸。 岸边岣嵝着一具鬼魂,一位枯瘦的老人家正在岸边捞着什么,金网就落在他手中。 老人家捞起金网,抬起满鬓白发,捧在眼前细细端看。这不是他要寻找之物,无奈的摇摇头,垂手想丢回忘川河,金网在他手中发光发亮。 “别扔!” 李没了着急的喊了一声,这就是他要找的第一梦! 老人家身形一愣,缓缓回过身来,垂老的面容慈眉善目,看着定是一位和蔼的长者。 他鼓着胆儿往前迈进一步,“老人家,你在捞什么?” “纸灰。” 老人家张口沉哑,目光不禁又往奈何桥上看一眼。 不得超度者多半是生前不善,死后亲人亦不愿祭拜烧纸钱,或是草草了事。 忘川河边时常有鬼魂试图捞点纸钱抵消业债。 老人家收回目光,举起手中的金网问道:“这是你的东西?” 李沒了走近些,顿时有些惊讶,一双手泡得枯烂发白,一半的白骨显露在外,看着好生可怜。 “老人家,你为何会在此?” “死了便在此处。” “那你生前是否有何遗憾?” 老人家摇摇头,“不记得了。” 李沒了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我好似在哪见过你?” “你!你认得我吗?你姓柳吗?” 老人家突然有些激动,踉跄的朝他走近,边走边说着:“我叫,柳正清。” 半双白骨搭上他的手,一瞬间,李沒了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像一张大网织成一场梦。 他看见的这个老者,正是万年前位于公堂之上的那个长者!庄严肃穆的进行了一场道德审判! 他是宁孓的恩师,在京中与奸臣公然抗争,被贬至东临无依无靠,凭着龙王之力东山再起,最终却死于良心谴责。 李沒了曾亲眼目睹他的死,他也是另一场审判的执行者,但他没想过要杀他,仅仅只是将一封封书信摆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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