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老头咋来啦!” 李没了顿时像老鼠一样逃窜,若是让老头发现他跑下山,回去又得抄天书。 这会儿出去定是要撞见,小破庙里无处可藏,李没了猫着腰藏到供桌下,一着急撞上头。 “啾咪!” 屁股一弹,李没了整个人往下坐,感觉自己矮了不少,抬手想捂头顶的包,手哪去啦!??? 他诧异的看向自个的手脚咋变成蹄子,这一坨象鼻子又是个啥呀! 八卦暗门微光浮现,李没了赶紧在桌子下藏好,红布盖着供台将他藏得严严实实。 宁孓从庙庵中出来,只见一位银发长者踏入庙中,那人手持法杖,身上仙气翩翩。 仙界与阴阳界各司其职,宁孓素来不与仙界打交道。 他拧眉询问:“来者何人?” 大长老打量着眼前的鬼判官,果真是如传言那般相貌俊逸,一表人才。 “判官大人,吾乃蓬莱仙山梦貘一族大长老,深夜拜见还请见谅。” “蓬莱。”宁孓漠然道:“梦貘一族向来与外界隔绝,长老来此有何贵干?” 长老虔诚道:“判官见笑了,梦貘灵脉特殊,闭门不出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在蓬莱,判官大人的名号早已传遍四海,今日特来拜见。” 宁孓一默,沉声道:“万年前我曾踏足蓬莱寻人,可惜不得入之,我便也不曾见过长老。” “失敬失敬,还请判官大人宽谅,我在此向你赔罪。”长老说罢拂手鞠礼。 李没了躲在供台下不思其解,这老头虽烦了些,好歹也是蓬莱的大长老,凭什么要跟一个捉鬼的行礼。 传出去不要面子吗!? 象鼻子扒开红布一角,一双长腿映入眼眸,偷偷往上瞧去,墨发垂腰,丈高八尺,身姿如松,可惜探不见脸。 宁孓背对着供台,闻言正了正身,亦是朝长老行了个礼。 “不敢当。” 宁孓向来我行我素,不喜与旁人结交,亦是懒得守规矩,但他也不想占人便宜。 “梦貘可预天下事,长老可是有话要说?” 长老面色有些凝重,两万年前小仙官突然历劫,凡是历劫之仙定是仙位飞升或是修为大涨。 李没了历劫归来却修为大减,一时也不知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本以为多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奈何一直无所长进。 方才一道预言入梦,小仙官五万岁将历十万岁的大劫。 长老深信李没了是元祖转世之命,否则也不可能一而再提前受劫,只是如今以这一点灵脉怎能经受得住十万天劫。 长老梦中惊醒,立即动身下山,他家小仙官再不济也是天生仙骨,四海八荒里唯一的一只白梦貘,而在这渤海之下还有一具肉体凡胎历劫的金身,或许鬼判官会有办法。 “唉……”长老沉声叹气,话语间没有长者的威严,更多的是作为长辈的无奈。 “不知判官大人可有所耳闻,两万年前我家小仙官历劫之后损了仙根,至今依旧……” 长老没再往下说,听也能听出个大概。 李没了放下帘子往里缩回去,心里嘀咕着这老头怎么还把破事往外说。 “未曾听闻。”宁孓漠然视之,不关心的事进不到他耳朵里。 长老见他似乎不明情况,这才低声往下说了句,“如今小仙官连只鸡都杀不死……” 李没了气鼓鼓的卷起象猪鼻子,说得他好像小学鸡似的,哪有那么菜!可恶,不服! 长老接着道:“听闻判官大人历经苦难修得金身,我家小仙官甚是崇拜,想请你做他的仙师。” 李没了听得一愣,这话他啥时说过了! “判官大人有任何条件尽管提,我梦貘一族绝不怠慢。” “没空。”宁孓一口回绝,长老正想多说什么,他又补充一句:“没空教废物。” 扎心了,李没了一听都要气炸了,他这小小的鬼判官竟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过分!简直过分! “恕我庙小,晚辈只是一介阴官,此等身份还配不上做蓬莱仙师,长老请回吧。” 宁孓说罢便转身要回庙庵,李没了自个儿翻了个白眼,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可老头却仍不放弃。 “判官大人可是在找人?” 长老此话一出,宁孓身形显然一顿。 “听闻你曾有个妻子……” 宁孓回过身来,一言不发的看向长老。 长老试探道:“你曾上过蓬莱之境,可是为了借用太虚镜寻找妻子?” 传闻太虚镜可探梦,宁孓得知后曾想借用,试图通过寻梦来寻人,奈何蓬莱梦貘一族避世不出。 宁孓没有硬闯,忽而觉得自己荒唐可笑,寻到最后竟要靠做梦来满足自己的一点念想。 他不敢再去寻,怕连梦里也空空如也,那真是连最后的念想都绝了他。 两万年,他不知自己是何时停下了脚步,渐渐止步不前。 他的步伐逐渐走向万恶之妖,埋头阴政不问世事,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只为麻木自己不再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宁孓逼着自己将他淡忘,却也不愿饮下孟婆汤,脑子里淡得只剩下一道白影如同天光的那道白,白得刺眼伤人。 不找了,再也不找了…… 可如今,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又将希望带到他面前,他如何拒绝? 宁孓走上前来再度行礼,郑重道:“长老,太虚镜可否借晚辈一用?” 他仍想找到他,还是那么想见他…… 哪怕只是在梦里,见一面也好。
第68章 再遇仙官 “可以。”长老应得干脆,却也话里有话,“太虚镜就在小仙官的颢苍宫。” 宁孓沉声道:“不知那位仙官大人是何名号?” 长老宽慰一笑:“小仙官自名李没了。” “长老慢走,改日宁孓自当登门拜访。” 宁孓再行一礼,目送长老离去,思绪久久不能平复。 “李、没、了。”宁孓念着这个生疏的名字。 李没了心里也默念他的名字,宁孓……好生耳熟,总觉得与他定是在哪里见过。 他忍不住又掀开红布,矮蹲蹲的小蹄子支棱不起来,瞧不见他究竟是何面目。 方才听得云里雾里,这家伙年纪轻轻还英年早婚?梦里寻妻?肯定是被甩了吧!这不纯纯的恋爱脑嘛? 鼻子一痒,一条粗线在眼前晃来晃去,李没了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看。 哇靠,一只肥老鼠攀在桌底,尾巴落在他身上,眼睛提溜得通红! “吼!”李没了往后一退,吓得发出猪嚎声,赶紧捂住嘴鼻不敢吭声。 宁孓听到动静,思绪顿时被打断,神情有些不悦,眼中渐渐发红。 李没了察觉他俯身而下,宛若血脉压制一般,他不敢吭声无路可退。 小象猪可怜,无助,弱小的缩在桌底。 听闻这鬼判官吃尽天下妖物,如今这副鬼样子,不会被当做妖物吃了吧! 救命,好怕怕哇! 红布缓缓掀起一角,一张瘆得发白的大手探入桌底,忽而往上一抓,大手一把掏出肥老鼠。 眼前一暗,红布落下,李没了稍稍松了口气,突然听见老鼠“吱吱吱”的叫声,随即是一阵皮肉嚼碎的声音,那叫声是一个惨。 李没了顿时猪皮发麻,毛骨战栗! 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宁孓舔了舔嘴角,眼中的赤红尚未消退,庙里仍混着一丝气味,抓起红布正想一把掀开,忽觉海中有些许异常,立马大步踏去。 李没了战战兢兢的从桌底出来,腿都软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滚带爬的溜出判官庙。 羽毛飞到他身前,蹬着小蹄子乘风而上,不知道是咋回到颢苍宫,鬼知道今晚他都经历了什么! 李没了埋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到头来连张脸都没瞧见,这不白折腾了嘛! 那老头还让这种死变态做他的仙师,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李没了打了个哈欠,折腾一夜困顿至极,明早再去找老头回绝。 本以为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结果睡得倒是格外平静。 次日一早,小仙官赖床不起,仙童只好掀了他的被窝。 “呀……”仙童只瞧一眼便转过身,“仙官大人,该起床啦!” 李没了觉着身上一冷,不禁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枕着自己的手臂睡不醒,还好变回来了…… 等等! 李没了猛的惊醒,僵着脖子往下看去。 “衣服哪去了!?” 仙童用后脑勺回他,“仙官可是喜欢裸睡?” 李没了干净抓起被子捂住,好在他夹着枕头睡,正好挡住了重点部位。 “咳咳,那个,我自己会起,你先出去吧。” “好的呢。” 仙童出去后,李没了羞耻的拱被窝,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他换好衣服冲出寝殿,一股脑要去找大长老理论,反正他是不可能让那个死变态当什么仙师! 大长老正赏着字画小酌一口,心情看起来不错。 “老头!”李没了冲他一喊,长老半杯酒抖了出去。 一看就是心虚! 长老赶忙收起字画,生怕被祸害了。 “行了,你先别捣鼓了,谁稀罕你那破画啊?” “破……” 李没了打断道:“我且问你,昨夜你干嘛去了?” “昨夜?”长老不明所以,反问着:“小仙官,昨夜可是去哪了?” “没!没有!我这么菜怎么可能去哪?” 李没了一下被打乱了节奏,一股脑的说道:“反正我告诉你,我再笨你也得教我,别想着请个什么鬼玩意来教,自个在这喝闲酒!想都不要想!卷死你!哼!” 李没了放下狠话离开,长老愣了愣,一句都没听懂。 “我都在说啥呀!”李没了自个也没听懂,气势全没了。 一想到昨晚那鬼判官就头皮发麻,真落在他手里,自己不就像那只肥鼠一样任他拿捏?真的一整个哭鼠! 这鬼判官还自带道具有个小鞭子,若真成了他的仙师,他俩的关系……师生?教室……鬼畜!? 脑子里冒出一堆难以启齿的画面,一幕幕播放而过,那都是不能说的! 李没了瞬间炸红了脸,冲去藏书阁翻书查词,一堆乱七八糟的词翻涌而上,这些都没人教过他,书里也没写啊! 一本东临县志杂谈被他撞落书架,书皮花花绿绿,看着不同与别的书明显不同。 李没了翻了几页,书中记载有一判官曾是东临县令,一表人才不近女色,却在街上与一白衣男子纠缠不休…… “他……他喜欢男的!?” 李没了手里像捧着烫手山芋,赶紧丢开杂书撒腿就跑,一路跑回寝殿,脑子里的画面却越发清晰,好像真的做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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