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大人夫人,救救我儿吧。” 两夫妇没有其他要求,只求能救他们的儿子。 容晨自然应下。 等容名回来时,听说父亲和江之晏出去,说是去报恩。他一人闲来无事,就进宫去处理皇帝的事情。 其他叛国之人已经处理好,就只有这个皇帝。 当初容名是想处置而后快,但父亲说先找到个适合的人再杀,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但现在容名不想忍,直接进宫去。 自从容晨回来后,小皇帝就从偏殿搬到一个宫人住的屋子。那么小,甚至只能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 容晨没死,还大胜回来。 这一刻,小皇帝彻底放弃,天不佑我。 “唉。”这天下终究不是他们家的,小皇帝叹气。他现在根本不在乎其他事情,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或许是等容晨找到下一个傀儡皇帝之后,他就会暴毙而死。 “死了或许是解脱。” 胆战心惊多日后,小皇帝在九月初四,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时候被人从那个小房子拖拽出来。 若不是那一身的龙袍,谁都以为这是一位犯错被罚的奴才。 小皇帝没有反抗,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出房间。丢在外头荒草丛生的院子里,鞋子都掉一只。 “可笑。”容名背着手,神色冷寂。 不过只是容家的一条狗,居然敢有异心。 容名对小皇帝一直都不曾有好感,两人的恩怨是还未出生时就有。 据父亲所说,顾国公有两女。一嫡一庶,两位皆是貌美如花。 嫡女进宫为妃,庶女嫁给状元郎。嫡女进宫后一年无所出,但庶女嫁给容晨不过三月就传来怀孕的消息。 顾国公对庶女并不好,又怕嫡女没能诞下皇子。他有心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嫡女生下皇子,就能杀皇帝扶持外孙上位。 但那嫡女的肚子不争气,迟迟没有动静。 而后顾国公也不知去哪里听说,用庶女的孩子献祭给嫡女,这样嫡女便能诞下皇子。 顾国公就多次想要暗害庶女,但都被容晨挡下。可到底防不胜防,顾国公利用赈灾之事,逼得容晨离开。 最后才对庶女下手,于连一家保下小孩却保不下大人。 若是容晨再来晚一刻钟,容名早就被捂死在襁褓之中。 哪怕容名出生,他们都不肯罢手。一次次的暗害都被容晨挡下,为保护孩子甚至将不过三岁的容名带到边疆。 这些年,容名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这人虽然贵为皇帝,但不过只是他脚下的一条狗。容名垂眸,看着这只狗,语气漫不经心,“通敌叛国者死。” “但你不会轻易死去。” “若非你们,朕会通敌叛国?这是朕的国!”小皇帝嘴里一片腥甜,牙龈都咬出血,却还是没有松半分劲儿。 “若非你们容家,朕又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容名睨了这人一眼,语气平常道,“叛国就是叛国,再多苦衷也抵不了叛国之罪,你深知羯蛮与大雍朝乃世仇,却将天下百姓送入虎口,这就是你的国?你不配当皇帝。” 小皇帝:“朕不配当皇帝?你又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你再生气再恼怒,你们还是不敢杀朕不是吗?只要朕一日是皇帝,你们都是乱臣贼子,都是!” “是,你不配。” 容名眼神悠远,环顾周围。他真的不想见到这个人,微微垂眸冷笑道,“那就不当。通敌叛国者,绞杀。” 他总该得到一点父亲没办法得到的东西。 不论是人还是权势。 江之晏回来时已经是入夜,身子疲乏得很,先回房躺着。 容晨先哄小夫人睡下,这才回书房处理楼兰年尾前来朝拜之时。这一次楼兰尽显诚意,他们也该表示表示。 熄墨剪掉烛芯,屋内登时亮不少。侧头去看大人手里的折子,有些奇怪,“大人,您在想什么?” “楼兰前来朝拜,我好像记得楼兰有什么至宝,或许能要来,说不准对夫人有用。”所以该怎么让楼兰那边的人意识到自己要这宝贝。 这就是容晨想的。 “说不准是什么药材之类的。”一想到小夫人的身体,熄墨就先叹气。 小夫人的身子不太好,真是一块心病。熄墨也不知蛇毒之事。 “嗯。”容晨点头,需要让人暗示一下楼兰。 容名赶来时,见书房灯火通明便知道父亲还未睡下。撩开袍子两步上台阶,叠指敲门,“父亲。” “进。” 听到里头允的声音,容名才推门进去。正好看见熄墨在研墨,眼神示意出去。 熄墨先是看一眼大人,得到大人首肯后才出门去。 “何事?” 书房中只有父子二人,烛火通明,两人却心思各异。 容名撩开袍子跪下磕头道,“父亲,我想当皇帝。”他知道若父亲不点头让路,他就没办法坐上那张龙椅。 整个朝堂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若是父亲不放权,他永远坐不上这个位置。 “为何?为父不是要管你,只是你该给个理由。”容晨放下手里的折子。他知道今日名儿去见小皇帝。 他不知名儿这一出是意气用事还是深思熟虑。名儿到底年轻,若是一恼起来,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他作为父亲也该帮忙斟酌斟酌。 “我想改朝换姓,想让我容家切切实实的坐在高位,想让天下姓容。父亲已经收复北疆,那还有南蜀,东洲倭寇,西北边陲。” 容名头重重磕在地上,“儿子想天下一统,还百姓太平盛世,想名留青史。” 容晨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却有其他思量。 儿大不由爹,若是他拦着只怕父子之间会生嫌隙。二来,小夫人的身体,他若是能抛下这些政事好好调养,能多活几年那也值。 他的儿子,能有这样的志向也是好事。做父亲的,又怎能不支持。 “好。”容晨多番考量后决定点头,他愿意放权。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人是他的儿子,他愿意。 “谢父亲!” 书房里又只剩下一人,容晨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惯会翻云覆雨,搅动风云。又习惯将人拿捏在掌心。 空寂的书房里传来一声叹息,还有低低呢喃。 “去吧名儿。就算要当皇帝,也要在我股掌之中当。” 容晨说是放权就是放权,只不过教一教就不再管一些小事。若是有大事,来问便说,不来问也不曾理会。 要说容晨也是心大,真不怕人出事。一心都扑在小夫人身上,甚至开始学医。 翻看他从前觉得无聊的医书古籍。 “夫君,你怎么那么闲啊?”江之晏趴在矮榻的桌子上,下巴就垫在手背上,歪头道,“你好像都不需要去做什么。” “一直陪这夫人不好吗?” 容晨翻看手里的医书,见小夫人虎口的墨渍。放下手里的书,帮小夫人擦拭干净,笑道,“这政事都交给名儿了,为夫这些年为国为民也累极,该歇歇了。” 他不愿叫任何人知道是因小夫人才放权,这样会让小夫人有压力。 不论是心还是身,容晨都舍不得叫小夫人背负半分。 “累了也该歇就要歇。” 江之晏叹道。也是,男主应是后年吧,状元郎三年后逼小皇帝禅位。 亲身参与在漫画里,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对了,楼兰年尾进贡朝拜,听说楼兰有一至宝,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容晨也没听透漏出什么风声。 江之晏:“至宝?” “是,却不知是什么宝贝。”能让一国尊为至宝的,想来是极为稀有的东西。 金银财宝,一个小小楼兰能比得上坐拥万疆的大雍朝?那说不定是什么绝无仅有的药材,能治好小夫人身子。 “夫人!”醒花欢天喜地的捧着一些摘来新鲜的菊花。快步小跑进来,“夫人您看,这些花好看吗?” 江之晏抽回被夫君握在掌心的手,“你摘花做什么?” 看着空落落的手,容晨面露依依,却没说什么。 “这新鲜的菊花,奴婢想着给夫人酿酒,给夫人做点心,还能晒干做菊花茶哩。”醒花语气夸张,为逗小夫人欢喜。 “去年喝过荀贤弟的菊花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后劲太大。”江之晏陷入回忆,他的记忆里一向很好,人或事总是记得。 容晨探过去,又重新握住小夫人的手,温笑道,“那酒为夫会酿,夫人陪着为夫一起酿酒可好?” “好耶!” 说是夫夫一起,但事无巨细都是容晨亲自动手。 江之晏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帮忙筛花瓣。其他的都是容晨亲自来两人亲自将几坛酒埋进竹子下。 “要等三年才能喝吗?”江之晏用帕子,细细擦干净夫君手里的土。
第一百三十章 “是啊,等明年。或许等后年,总归是要等的。”容晨点头,目光从竹子移到小夫人身上。 “夫人,年深日久,韶华迢迢。你要等为夫好吗?一定要等。”就算是要死,也该一起去。 他原以为自己虚长小夫人这些年岁,过几年就该开始谋划他死后小夫人无忧平安的一生。只是世事无常,如今只求小夫人能等等他。 “嗯?” 江之晏不知夫君怎么说出这话,抬头撞进容晨视线里。那满是温柔爱意的眼神,总是能安抚人心。 “我会的。”小笨蛋轻声承诺。 楼兰携至宝进贡朝拜大雍朝之事,十月份就传出来。十一月初楼兰使者一行人出发,正好到十二月末能到。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这到底是什么至宝啊。 不过楼兰也是刻意引起议论,故而一直瞒着这至宝是何物。但又一直派人宣扬这楼兰至宝如何如何难得。 搞得江之晏也心痒痒,缠着夫君问是什么东西。 容晨其实也不知,只说宴上就能看到。 这事儿跟猫爪子似的,一直挠着江之晏的心。他的好奇心被挑起,却迟迟得不到满足,人也倦怠几分。 直到十二月二十一,这一日楼兰使者总算是到京城。 异族与大雍朝的人装扮不同,一整条队伍都散发着异域来的香气。香车宝马,香烟如雾,数里不绝。 熙攘的百姓人挤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至宝。 但却没看到是什么,只看到一辆被黑色纱帐裹得紧紧的马车。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只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到底是什么至宝啊?” “我猜至宝就藏在这马车里面,你没看裹得那么紧吗?” “到底是什么宝贝啊?都说了两月了,还不见什么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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