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郡主不解,“怎么会没有影响呢?” 云深胡扯道:“自从失明后,我的耳朵便格外好用,什么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所以平日里不管做什么,我都会留心去听声辨位,如今,我已然习惯了将耳朵当做眼睛用。” “方才能及时起身向母亲行礼,也是因为听到了母亲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连英郡主用手帕擦了擦眼尾的泪痕,心疼道:“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淮舟至少还有他们陪在身边,云深却要孤身一人面对暗无天日的生活。 云深宽慰道:“母亲无需为我伤心,既然我已经嫁到了侯府,那往后我便是侯府的人了,国公府与我已经没有干系了。” 连英郡主点头,“对,你是我们侯府的人,我看回门也不必了,往后都不回国公府了。” 北安侯也附和道:“日后侯府便是你的家。” 四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午膳时间。 用完午膳后,连英郡主和北安侯都有些乏了,于是云深和宋淮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回院子的路上,宋淮舟主动问道:“你可想出府走走?” 云深反问他,“夫君可愿陪我出府?” 宋淮舟点了点头,“自是愿意。” 说走就走,两人当即就出了府。 宋淮舟看着热闹非凡的街市,感慨道:“我许久不曾见到这般热闹的场景了。” 云深接道:“若是夫君喜欢的话,以后我每日都同你出来看看。” 宋淮舟想到云深看不见,主动问道:“你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给你指路。” 云深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买的,夫君可要买些什么?” 宋淮舟回道:“那便去绸缎庄看看吧。” 在宋淮舟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京中最大的绸缎庄,祥云布庄。
第1085章 短命夫君他长命百岁了(5) “两位要看点什么?” 绸缎庄老板热情的问道。 宋淮舟指了指身后的云深,“给他选几块上好的料子,做几身衣服。” 绸缎庄老板的视线随着宋淮舟手指的方向看向云深,略一打量后,说道:“这位公子身段极好,店里刚好有几套上好的成衣符合公子的尺寸,公子可要看看?” 宋淮舟点头,“那便看看吧。” 绸缎庄老板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公子这边请。” 宋淮舟怕云深走错方向,于是直接牵住了云深的手,拉着云深朝绸缎庄老板指的方向而去。 云深也配合的装了回瞎子。 为了将装瞎进行到底,云深直接把选衣裳的事交给了宋淮舟。 宋淮舟在一堆成衣中挑挑选选了许久,才选出了一件颇为满意的月白色长袍。 宋淮舟觉得云深很适合月白色,因为云深只要站在那,就有一种光风霁月的感觉。 选完成衣后,宋淮舟又选了几块料子,让绸缎庄老板也给做成成衣。 和绸缎庄老板约好了取衣服的时间后,云深和宋淮舟就离开了绸缎庄。 二人走出绸缎庄后不久,就偶遇了一位熟人。 确切的说,是宋淮舟以前的好友,司启。 司启惊讶的看向宋淮舟,“淮之兄!你肯出府了?” 宋淮舟微微颔首,“启之兄,许久未见了。” 二人打过招呼后,司启礼貌性的将目光移向云深,朝宋淮舟询问道:“淮之兄,这位是?” 宋淮舟介绍道:“他是我的……夫人,云深。” 司启应了一声,“原来是嫂夫人。” 大晟民风开放,娶男妻者不在少数,只是世家贵族少有娶男妻者,但也不是没有,所以司启并不惊讶宋淮舟娶了位男妻。 司启拱手朝云深施了一礼,“见过嫂夫人。” 云深回以一礼,“司公子。” 宋淮舟与司启寒暄了几句彼此的近况后,宋淮舟念着云深一直站着可能会累,便适时提出了告辞。 但司启还想与宋淮舟这位昔日好友多聊聊,遂提议道:“淮之兄,听闻城南有一诗会,我正打算过去瞧瞧,你可愿同去?” 宋淮舟下意识转头看向云深,征询云深的意见。 “你想去吗?” 云深没答这话,只回了一句,“若是夫君想去,那我便陪夫君同去。” 司启趁机热情招呼道:“淮之兄,带嫂夫人去看看吧。” 最后,在司启的极力邀请下,宋淮舟同意了去诗会。 诗会办得既热闹又盛大,京中有名的才子佳人和世家子弟几乎都来了。 云深推着宋淮舟走过来的时候,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 当然,焦点主要还是在宋淮舟身上。 不仅是因为宋淮舟久未出现于人前,更是因为宋淮舟向来都是诗会的焦点。 以前京中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宋淮舟出现在诗会上,那诗会魁首一定是宋淮舟的,不会花落别家。 这也激起了不少人的好胜心,每次宋淮舟出现在诗会上,总会引得无数才子才女争相与他斗诗,但结果总是宋淮舟更胜一筹。 直到三年前宋淮舟不再出现在任何诗会上,诗会魁首的头衔才落到别人头上。 众人还曾因此而唏嘘不已,没了宋淮舟的诗会,总觉得少了许多乐趣。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一个让他们想要超越的目标吧。 时隔三年,宋淮舟终于再一次出现在诗会上,那些曾经卯足了劲想要赢过他的人怎能不激动? 云深刚停下脚步,周围就有一大片人朝宋淮舟围了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和宋淮舟打着招呼。 “宋兄,你终于肯出现了!不枉我三年来次次诗会都不肯错过。” “淮之兄,我近日新作了一首诗,还望你点评一番。” “宋淮舟,不就是出了一点小事吗?竟让你躲了三年,连诗会都不肯来了。” “淮舟,今日既然你来了,那你可要让我们再目睹一番昔日诗会魁首的风采。” 宋淮舟眼眶微红,他本以为他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他们会议论他的腿,会借此奚落他、嘲笑他,或是同情他。 却没想到,他们会待他一如往常,仿佛他从不曾双腿残废过,还是那个骄傲的宋淮舟。 宋淮舟一一回应了这些昔日好友的问候,并向他们介绍了身后的云深。 云深也同几人打了招呼。 正当几人热络的交谈时,一道格格不入的嘲讽声远远传了过来。 “双腿残废的废物也来参加诗会吗?” 正在交谈的几人同时止住了声音,齐齐转头看向声源处。 云淙迎着众人鄙视的目光,迈着高傲的步伐,一步步走近云深和宋淮舟。 “兄长,小侯爷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带他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云深微微一笑,淡定的回怼道:“丢人现眼的不是你吗?四书五经都读到哪去了?不尊兄长,出口不敬,有辱斯文。” 宋淮舟的好友们也纷纷奚落他。 “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狗在叫呢,原来是云二公子,真是失敬了。” “什么时候胸无点墨的人也能来参加诗会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云淙被怼的哑口无言。 正当云淙准备无理取闹时,他身后的人及时拉住了他。 明卿打圆场道:“云二公子与兄长胡闹惯了,一时失了分寸,还望各位见谅,莫要怪罪他。” 几人也不想把诗会搞得乌烟瘴气的,影响宋淮舟的心情,就卖了明卿一个面子,没再和云淙计较。 明卿看向宋淮舟,“淮之兄,许久不见了。” 宋淮舟微一颔首,礼貌回应,“明卿兄。” 明卿又看向宋淮舟身边的司启,“启之兄。” 司启敷衍的应了一句,“明卿兄。” 似是被司启的态度伤到,明卿眸光微暗,垂眸告辞道:“多谢各位的宽宏大量,那便不打扰诸位了。” 明卿离开后,司启小声嘟囔了一句,“天天就知道做和事佬,也不看看自己维护的是个什么人。” 司启声音虽小,但依旧没有逃过云深的耳朵。 云深不着痕迹的朝司启看了一眼,在看到司启的姻缘线时,不由微挑了挑眉。 有意思,司启和明卿的姻缘线因为云淙的插入,似乎快要断了。 不过,只要有他在,这姻缘线就算是断了,他也能续上。 察觉到云深想法的333,疑惑的问道:“宿主,你不是向来都懒得多管闲事的吗?” 宿主怎么也和大人一样管起了别人的姻缘了?莫不是被大人传染了做月老的习惯? 云深捻了捻手指,“我自然是不想多管闲事,但只要能让云淙不好过,这事我就管定了。” 云深给他家小狼崽子看过面相,确切的说,是给宋淮舟看过面相。 宋淮舟的面相显示,他曾遇小人作祟,导致身有残缺。 所以,云深早就知道宋淮舟断腿的事不是意外,直到方才看了云淙的面相,云深才确定了这个小人到底是谁。 云深早就猜到那个小人一定是国公府的人,毕竟,当初就是国公府的马车失控才导致了宋淮舟断腿。 但云深确实有些没想到那个小人竟然是云淙。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云淙自小受窦氏教导,就是个既无脑又自大的傻子,却原来还是个恶毒的傻子。 只是云淙为什么要害宋淮舟呢?是因为嫉妒吗? 云深还真猜对了,云淙确实是因为嫉妒宋淮舟才谋划了这场“意外”。 过去的宋淮舟可谓是天之骄子,也是世家子弟的榜样。 云岭更是常常把宋淮舟挂在嘴边,说宋淮舟要是他的儿子就好了,以宋淮舟的本事,一定能帮他光耀门楣。 云淙日日听着云岭夸奖宋淮舟,但在面对他时,却只有贬低。 时间一长,云淙心里自然不平衡。 后来,宋淮舟年仅十五岁便中了状元,风光无两,云淙对宋淮舟更是直接从嫉妒变成了恨。 那日,云淙无意中听闻司启约宋淮舟在望安楼喝茶,云淙顿时心生一条毒计,他要毁了宋淮舟。 云淙偷偷尾随宋淮舟到了望安楼,然后掐准时机,使劲踹了马匹一脚,马匹受到惊吓,带着空无一人的马车开始横冲直撞。 云淙笃定,以宋淮舟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最后也正如云淙所想,宋淮舟为了救人,被马蹄踢断了双腿,自此消沉。 宋淮舟看着明显在发呆的云深,轻拽了拽云深的衣袖,温声问道:“怎么了?是累了吗?” 云深收回思绪,回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 宋淮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当然,就算宋淮舟问了,云深也不能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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