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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又凶又甜(穿书)

时间:2023-08-16 03:00:45  状态:完结  作者:千里落花风

  春江凡艰难地扭过头来,如剑的目光里削去了平日的威严锐意,只剩下心痛和沧桑。像是崩塌碎掉的雪山,巍峨的平静下是只轻轻一触便狼藉一地的疮痍。

  那眼神落在风吟天身上,似有千金重,一下子便让人脊背打颤,感觉到了遍体的凄凉。

  当希望和绝望齐齐朝人涌来的时候,竟会是这样的让人不知所措。

  三百年,他孑然一身,在那浩渺的记忆里迭起沉浮。斩不尽边关出塞时吹动他长袍的风,忘不掉和他成亲时春风拂起的笑,洗不去万里山河流淌着的战士的血,挥不开将军府前的泣血哀歌,更理不清那千丈红尘里的恩怨是非。

  唯一能做的,是独自一人倚躺在清黎宫中,伴着那照影孤鸿,在那树影清辉下,一点一点苦熬着。只盼着终有一天能够尘埃落定,让他可以无愧那流血枯骨,解开那苦缠着的婉转的梦。

  可如果早知道苦苦煎熬三百年,会是这个结局,或许……,还不如在一开始就一抔黄土尽尘嚣。

  “让您在知道他尚有活着的一线生机的时候,就判了他必死的结局。”风吟天颓唐着肩膀,狼狈地朝着地面狠狠磕去。“咚”地一声,头下的地板应声碎成齑粉。

  风吟天却毫无所觉,那素来八风不动,似乎除了赵岚清外什么都不会放在眼底的神情上罕见带着动容神色,眼中溢满了遮也遮不住的遗憾羞愧。

  当初是他言之凿凿地让春江凡随他一起来无相境的。却生生为了自己,而残忍地辜负伤害了春江凡。让他抱着期望而来,却只能带着无望离去。

  这比当初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更残忍。

  “我很抱歉。”

  “可是……,”风吟天磕完头的脊背继续挺直,忍受着那冰冷彻骨的凉意,只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却仍旧带着股孤绝的坚定,艰涩道:“我必须要让他尽快死在离火阵中。”

  “再无一丝死灰复燃的可能。”

  晚风吹进了屋里,荡悠悠地门外的凉意吹了进来。

  让一直站在门口的春江凡一个瑟缩,他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一般迤逦歪斜地站着,那一双眼睛不立也不垂下,就那么溃散着,似乎在眼望着面前的一点。

  亦或者在等着风吟天给他一个周旋一些的答案。

  哪怕,别那么残忍……,也好。

  只是没有。

  春江凡沉默着,风吟天便陪着他一起沉默。连风都吹不起那屋子里氤氲着悲哀的沉寂。

  夜色像墨倾一般,逐渐覆盖了所有的天光。

  门外的院子斜对的一角,赵岚清将窗户打开,露出了那清姿夺魄的脸。他似乎看到了倚在门口的春江凡,却识趣地没有过来。

  而是带着天真无辜的安恬,笑着跟一直在院子里玩的江离招了招手。哪怕待在这荒僻的地方,也像是静静绽放着的海棠花一般,漂亮得让人觉得耀眼。

  春江凡那涣散的眼神因着那粲然的笑微微一凝,他终于回了神,紧抿着的嘴唇费了极大的力气掀开,怔忪望着远处的赵岚清道:“你执意让他死。”

  “是因为……,”

  “他吗?”


第81章 所爱

  最隐秘的秘密被人骤然掀开, 让风吟天猝不及防。仿佛青天白日下,被人赤,裸裸地挖出了心来。

  风吟天的脸色变了又变, 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春江凡的脸,紧皱着眉下意识在隐瞒与实话间挣扎。

  只下一刻, 不期而然对上春江凡斜过来的淡寂眼神,便知道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那眼睛静寂如枯海,无一丝波澜, 像是山水画间那巍然不动的如渊青山,任凭流水喧然,却只沉默地无怨无尤。

  它直白地告诉风吟天, 他并非因为怨怼而怀着考究的恶毒戳破这个秘密。而是因为在倏忽入局后, 生而为人的体谅。

  一下子,让风吟天那自以为滴水不漏的心防缺了一块。风吟天哽咽了一下, 脸上划过一抹无法言喻的悲伤, 终于还是无望地闭上了眼睛,低低应了一声。“是。”

  只过了一瞬,便又强迫自己挺直了脊背。像是被人一刀已然戳中命门的人, 却无视那翻皮彻骨的伤口, 仍然强行拉扯着那已然破败的身体,狼狈又固执地往前走。落落寡合道:“我自以为瞒得很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我布了禁制的寝宫,拭血用灵力砍掉了我的树。”春江凡那已然死寂的眼里甚至为风吟天流露出一丝怜悯, 继续寂寂道:“除了天道造化之灵, 再没有什么可以随意在一个大乘禁制里胡作非为。”

  “你当初千里迢迢去妖界, 就是为了他吧。你在妖界并非没有找到无相秘境之局的破解之法, 你只是……舍不得……。”

  “你得到了他, 却丢了自己的心,忘记了茫茫前行求道的目的。”

  “对不起。”

  “你于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春江凡仰着头,凝望着头顶天阙。今夜无星无月,只看到那黢黑狰狞的树影在被风轻轻吹动,远处的雷声鸣鸣,酝酿着股汹涌的恶意,尽皆沉沉压在人的心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春江凡淡看了那雷劫一会儿,还是别开了眼睛,转首跟风吟天静静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当年的纷杂前世,兰因絮果,无一是你之所为。错从来不在你,即便你不愿意整顿乾坤,我也指摘不了你的错处。你无需这般苛累自己。”

  “世事茫茫,枯荣有数。人不过三尺微命,红尘辗转里有如风吹叶落,再正常不过了。”

  再坏,也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以血鉴天,慰前尘斩宿命罢了。

  春江凡最后一句没有跟风吟天说,只紧了紧怀里的棺椁往那黑沉的院中走去。

  只走到了一半,还是不忍地回过了头来,望着还没站起来的风吟天,轻声问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凡天地造化,便冥冥中自有定数。燃灯火在古书中所载,本就是为这世间阴暗晦颓而生。烧灯续昼,明烛天南,消弭这世间的业障,是他的宿命。”

  “这便代表着,你若是横加阻止,便是逆天而为,会落下天罚。”春江凡遥指了指那天边沉沉汇聚的雷鸣之声,寂静道:“人皆有恻隐之心。你为了自己心中所望,想要违逆那似乎已然定下的天数,而毫不抹杀别人的一线生机。这件事,我不该也不配怪你。”

  “可,倒行逆施,与天公然而斗,你顶得住这天罚吗?”春江凡沉静的声音里掷地有声,像是寒刀在振振西风里的抖颤,凛冽又沉重。

  “你觉得那滚滚的雷劫早有蓄势待发之势,却迟而未发,是为了什么?”

  “它只是在等你真正走出那一步的时候,罢了。”

  风吟天是春江凡遇到的天赋最为卓绝的人,短短二十几年,能够在天道一路上臻至大乘的门槛,那是连他也闻所未闻的造化。

  只可惜,越是造化非凡便越是得天道青睐,连着雷劫都能够为他避让三分。

  只是,越是被天道青睐,那一意孤行后,承受的代价便越大。

  春江凡压根不怀疑,风吟天破釜沉舟后,那天边的滚滚雷云,劈下来的时候,会有多残酷惨烈。

  只风吟天却是像是没听到一般,丝毫没有去看那近在天边的雷云。落落寡合的脸上毫无动静,像是一块入定的石头。

  只声音清渺,对他平静道:“宫主知道……,明烛天南的代价吗?”

  “燃灯火需以自身烧灯续昼,才能照亮那永远都亮不起来的天。”风吟天那刚硬的脸有些扭曲,似在哭又是在笑,那长久以来的隐忍终于被压抑着的乖戾取代,他朝着春江凡狠狠磕下了一个头,那声声带着股有如泣血的怒意,像是从肺腑间拉扯出来的一般,竭力嘶声道:“我之所爱,便只有他了。凭什么,要搭上他的命,去照亮别人的天?”

  “我勤勉修道到如今,只为这天地之间纯正善念,匡正道义,守护心中所爱。若我手中的三尺青锋越不过苍穹,破不开这天意宿命。护不住我爱的人。那这道,修来何用?”

  “这件事情,无需宫主多言。还请为吟天保守秘密便可。”风吟天只失态了一瞬,便又恢复了那素来清冷温重的良善模样。

  好似方才那充满执念戾气的话从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端起身来,他仍旧是那个霁月风清,不执念外物,以这天下苍生为念的风吟天。

  只春江凡却是一愣,凝眸静看着他,一丝怅惘和悲痛从眼底划过,终是再不置一词,挫败地朝着他抬了抬手,埋首而去。

  心里却知道,这次的天劫,风吟天怕再也过不去了。

  他也压根没想过去。

  ……

  更深露重,风吟天拖着身体习惯性地到了赵岚清的门口。

  克制的敲门声轻轻落下,在那安静的夜里没有起半分的喧嚣。

  只是这一次,风吟天没有再翻窗摸进去。只驻足在那里,抬手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带着古朴痕迹的木门。想象着那人在屋里沉沉睡下的沉静模样。

  离火阵明日开启已然不足半个时日,唯有风吟天和春江凡知道,众人以为的,让他踏入大乘的雷劫,必然会在他开启离火阵,将那整个无相境化为灰烬的时候愤然落下。

  那不是让他突破的雷劫,那是天道对他的惩罚。对他执意想要将干系仙界与人间的无相境尽皆付之一炬的惩罚。

  风吟天知道,或许在他清徵宗的先辈当年选择将云琛封印而并非诛灭清杀的时候,赵岚清与这无相境的因果已然结下了。

  否则,先辈也不会留书载笔三百年,去指引他们前往妖界找寻燃灯火。

  可惜,他注定要让先辈失望了。

  三百年后,风吟天也不能够拯救那一方秘境。没有谁生来就本该为了什么牺牲,哪怕是天道宿命也不行。

  如果天道非要落下希望,再执意将这抹希望从自己的生命中收走的话,那便让天道把自己也收走吧。

  风吟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只想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努力。如果赵岚清生来就是要用性命来解放这方秘境的,那便让自己来承担这宿命的枷锁。

  春江凡说得对,人本三尺微命,本不值一提。

  若是变得重要,那是因为有人珍惜。

  风吟天希望赵岚清可以永远没心没肺地在这天地间留存。因为他很珍惜那洋溢在脸上的天真的笑。

  即便维持这个笑容,需要自己粉身碎骨,抛却一切。

  他已然跟白书流知会过了。若是雷劫当真中途来临,风吟天顾及不暇,白书流也要替他将春江凡修为所化的灵珠,放进那阵法中心去。

  只希望上天不要那么残忍。脱去他修为便了,给他留下一条命,去拥抱他想要拥抱的。哪怕须臾片刻之间。

  ……

  风吟天怔忪了一会儿才转身,欲要离开,便听到“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赵岚清惺忪着睡眼,披着如墨的发,赤脚给他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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