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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想起床~”抱着季君衍的手臂不撒手。 季君衍深深的叹口气，顺着吴小刚的胳膊摸过去，“快起，难不成要我给你穿衣服？” 吴小刚眨了眨眼睛，利落的缩回去，“哎嘿嘿，不用，不大可不必，婉拒了哈。”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吴小刚，从被子里发出来一个闷音，“你快出去，我一会儿就起来啦。”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吴小刚以为季君衍出去了，季君衍只是做了做样子，搭在床铺的一边安静的看着吴小刚从被子探出来一个头，骨节好看的手伸出来够到自己的衣服，在里面穿好才出来。 顶着一头鸡窝头，输出一口气，“还是冷，再待个两天就回大房子。” “嗯。”季君衍听完狠狠的赞同了一把，在这里，抱都不能抱。 吓得吴小刚一个激灵，“哦，你没走！？”抱胸拔高了声音，打量了下自己现在的行为，“咳咳”清了清嗓子，捏着声音说：“公子，小女子卖艺不卖身，请公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是很犯规的。”兰花指翘起假装甩帕子，眯了眯眼睛。 无奈摇摇头，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能做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还是一碗素面，像是进度条一样，一下子拉回到了自己刚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谁也不认识，还被嫌弃和污蔑，迷茫又无助的那些日子，回过头来一看，轻舟已过万重山，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自己也已经成长到足以撑起一个家了。 肚子饱了，心情也就好了，正好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吴小刚瞧了很久，觉得可以带两个孩子出去玩，于是偏过头对厨屋里的季君衍说：“你忙完我们出去玩吧，反正也没事干不是。” 河滩上已经被冻住了，不往里面走，在边缘溜溜冰也是不错的，吴小刚从邻居家借来的簸箕，在上面铺了一层垫子，吴小刚坐在里面，抱着两个孩子，季君衍在前面充当工具人，“快点拉，快一点快一点！” 季君衍迈开自己的双腿，在前面拉着，穿的厚实也抵挡不住的热情，三个人在后面笑的很开怀，孩子的童年需要守护，陪伴同样重要，去庄上之后，两个人都在忙着赚钱，偶尔也会忘记两个孩子，以至于季玉书后来连话都很少说，现在看着季玉书哈哈大笑的笑脸，心里充满了欣慰。 “哇，爹爹，再快点。” 因为太好玩，结果三个人不知疲倦的要求季君衍来来回回拉了四五遍，最后簸箕撞上石头，底部直接破了洞，再也滑不动了，四个人沉默的看着，季玉书戳了戳了那个洞，抿紧嘴唇望向两个人。 怯生生的来了一句：“好像不能玩了，但是，人家可能会生气。” 吴小刚张张嘴巴哑口无言，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个，给人赔个？” 撑着冰面慢慢站起来的季玉书，站稳之后，吸着下嘴唇淡定的拍拍手，“好啦，回家吧。” 小心的爬上去河滩，弄脏了手心，站在没有冰雪的干净地方看了眼自己的手心，白胖的手互相拍了拍，呼出一口白气，奶气的说：“回家吧。” 没忍住，吴小刚噗嗤一声笑了，原来季玉书还有这么一面啊，好可爱，“哎，好，回家。” 起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出溜滑，被季君衍强有力的胳膊给拽住，回给季君衍一个微笑，抱起婉月起身跟上季玉书，留给季君衍只有一句话：东西收拾好了跟在后面哦。 牵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同手同脚的走着，“小爹爹教你们一首歌好不好？” “什么歌啊？”两只脑袋同时抬起。 “我的家里有个人很酷 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他的手掌也有一点粗 牵着我学会了走路 谢谢你光顾我的小怪物 你是我写过最美的情书 .......” 这首歌此刻放在这里非常的应景，虽然自己没有陪着两个之前的时间，但目前到未来自己应该会陪着他们走过，或许会看到他们有了喜欢的人，直到自己看到他们成亲生子，自己百无聊懒的过完一生，然后像是做梦一样的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当中。 “家里，有个人，很酷！”季玉书嘴里调和着音调，“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刘哔！刘哔是什么，跑掉跑的这么严重，哈哈哈哈。”吴小刚被季玉书拐的快要绕成几个s扭在一起的音调笑的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不知道吴小刚在笑什么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哼哧哼哧的笑，笑声在整个河滩传开，季君衍提着破损的簸箕跟在后面，前面就是自己的全世界，是自己需要终其一生去珍视的人。 微风吹起季君衍的围脖，拂过季君衍的脸颊，像是在低语。 忽地吹起一阵风，在季君衍的脚边打着旋儿的转，季君衍驻足盯着看了好久，像是想到了什么，季君衍看着远处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一定的。” 旋儿落了，风声小了。 驻足良久的季君衍，这才迈开自己几乎僵直的腿快步的跟上去。 他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唯独亡妻是真正的辜负，此生有愧，愿我泉下赎罪。 几个人面露尴尬的对上邻居的上下打量的目光，还是吴小刚开口，“对不起，带孩子玩的放肆了，你看这多少钱，我们赔给你。” 邻居一听，既然是这的话，瞬间来了精神，叉着腰趾高气昂的指着簸箕说：“看你们这穿着，是富贵了啊，上次回来我还看见季君衍赶着马车回来，是富贵了啊。” “既然一个簸箕对你们来说没用，但对于我们这些庄稼人还是很重要的，我也不多要，二两吧，给我二两，我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 吴小刚憋的都想骂人了，你一个簸箕，自个编一个都花不了多钱，你跟我要二两银子，你咋不上天呢嘴唇蠕动半天，最终还是想着息事宁人。 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算不上跟人家闹，再说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本来说好了季君衍取了银子过来给他们，他们非是不相信，要跟回来拿，吴小刚在前面翻着白眼的，从屋里拿出来二两碎银，考虑到他们用碎银方便些。 “切，还以为能有什么能耐呢，就这点碎银，有二两吗？” 吴小刚瞪大了眼睛，你不要你就给我，给你你还嫌弃上了？嘴唇打了个转儿，眼神不悦的捏的骨节咯巴巴的响。 既然见钱到手了，那人无视掉吴小刚的动作转身回去了。 成，算你有眼力见。 花了二两银子让两个孩子高兴高兴也成，这种亲子活动偶尔来一次还能增加感情，倒没有觉得这笔买卖亏了，但是邻居那个既要又要，真的很是欠揍，东西弄坏了是他们的不对，他们又没说不赔的道理，但是你一个簸箕要价那么高就算了，给你钱你还嫌弃。 果然古人诚不欺人，自古都是往好的地方走，繁华的地方走，是因为繁华的地方，包容性更强，素质更高。 回头季玉书还在哼他的歌，这孩子干什么有一股劲，不做到他满意不罢休。 晚上吴小刚想吃肉了，季君衍在冰河里捞出来两条鱼，一条还给了顺子家，跟顺子说了一同去庄上的事情，顺子媳妇更是高兴的把家里能吃的都拿出来了。 手头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那就做个清蒸的鱼吧，也好久没吃了，还怪想念的。 指使季君衍将鱼收拾干净，从顺子家借来的葱姜，香料，待季君衍洗干净之后，吴小刚放在案板上，将鱼头去掉，他不爱吃，反观家里的好像也没有表现出来想吃的样子，吴小刚直接就给去掉了，在没有鱼鳞的鱼背上划了几刀，将事先切好的葱姜，香料放进去，又用白酒腌了一会儿，当然，白酒也是从顺子家借的。 季君衍抱着木头进来放灶里塞进去几个，加大了火势。 正好吴小刚的鱼也腌的差不多了，倒掉一些水分，直接拿到锅里蒸起来。 将葱切成葱丝放在碗里备用，倒出来小半碗油，等着鱼肉彻底熟了，再把油放进锅里热了热，舀出来泼在鱼肉上面，“刺啦”声响，清蒸鱼就做好了。 临出来的时候，顺子媳妇塞了几把菜，吴小刚炒了之后，刚好够今天的晚饭，端上桌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望着那盘鱼吸溜。 怕两个第一次吃，吴小刚给提前剥下来一点儿，将里面的鱼刺挑了才放进两个的碗里，“小心吃，有鱼刺。” 两个乖巧的低头扒饭，季君衍以前没这样吃过，都是直接烤了撒把盐就吃，感觉吃到嘴里都是一个味，还是第一次这样吃，学着吴小刚的样子，夹起来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细细回味，就是不一样。好东西到小刚手里都会变成好吃的。 “明天你去坟上一趟，完事回来我们就走吧。”扒着饭对季君衍说。 “嗯，好。”
第94章 探亲 第二天一早，季君衍就收拾好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一趟坟地，堆积起来的小土坡长满了杂草，心底里有些东西在蔓延，讲不出来的那种，清了清坟头的草，将供果摆上。 对两个孩子说，“过来，跪下。” 季婉月跟季玉书听话的过去跪下，“叫娘。”两个孩子将目光移向自己的父亲，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季玉书率先张嘴，“娘亲。” 听到哥哥叫了，季婉月的跟着叫了一声，“娘亲。” 许是娘亲两个字给了两个人一种无形中的力量，季婉月哭了，拉着季君衍的衣角，边哭边叫娘亲，以前被大人逼着叫娘亲，她是没有这个意识的，但是现在好像理解娘亲是什么意思，哭的更大声了。 季君衍跪在那里，等到哭声停了，拨弄着眼前的供果，轻笑了一声，“对不起，是我不好。” 好像打开了发泄的大门，季君衍抹了一把泪，悲戚的哭声，“你看到了，两个孩子很好，过的很好，岳父岳母也很好，都很好。” “这个是干果，你应该会喜欢；这个是甜甜的糖果，婉月很喜欢，你也尝尝；我买了肉，跟着我，连一顿好吃的都没吃到，拌好的你也尝尝。” “你不要生我的气，小刚把两个孩子带的很好，两个孩子也跟依赖他，他教他们做人，教他们知礼仪，送他们去念书，他很好，我也想对他好一点，你不要生气，所有的不满都等到我百年之后去赎罪。” 季君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以前没说的都憋在心里，曾经一度也认为自己克妻，因为克妻的名声，孩子那么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给自己再续个。 所以才会有小刚的到来。 等到风声渐起，天空开始慢慢落下了雪花，季君衍才起身拉起两个孩子，拍了拍两个孩子腿上的土，“走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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