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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书摸着自己的衣服点点头，“知道啦，小爹爹。”努起自己的嘴唇，吴小刚好笑的低头亲了下，刮了下鼻尖，宠溺的说：“你现在还小，我就宠着你，以后不能这样。”季玉书捂住自己的嘴唇，偷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一家人去街上采办了些东西，女儿家的衣服还有头花和首饰，吴小刚也没省钱的多买了些，总得有点傍身的东西，再说季君衍现在在城里赚了钱了，是该置办点，倒不是吴小刚教季君衍大方，伤害你的人可以不用去原谅，但是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就行，再说了，买个头花这种小玩意，能哄一个人开心，又能收拢来一个人，倒也无伤大雅。 “我会尽早的回来。”季君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小刚，吴小刚回以微笑，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吧。季君衍抓着吴小刚的手不放，眼神有些倔强。 看着马车向前驶去，吴小刚嘴角的微笑扯的更大了，扶着自己的腰转身回去了，关上大门，营造出来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妈的，自己昨天就不应该由着季君衍，导致腰现在还酸软酸软的。 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到房间里，平时一两步就能走过去的床，现在看着有些无能为力，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季君衍，等到躺到床上的时候，后腰落在床上的瞬间，吴小刚难耐的流下了眼泪，今天让自己去店里，那是不可能的，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赶车的季君衍打了个喷嚏，伸出食指揉了揉鼻尖。 时光荏苒，再次踏上回家的征程，季君衍有些恍惚，出来的时候瞒着所有人，生怕别人说闲话，来的时候也只有顺子帮忙送，季君衍说不上来的难受。 马车就是快，脚程比驴车牛车快多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已经驶到村口。村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好奇这是谁，毕竟马车一般人家还是用不起的，条件好点的家庭偶然用驴和牛拉车，更多的时候还是用来种地用的，那能多一个劳动力，所以有牲口的家庭，都是紧着，一般不会外借。 季君衍抱着季玉书下来的时候，旁边的窃窃私语声窸窸窣窣，能听见说话声，但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季君衍朝着几人笑笑，村里又添了好多新生命，顺子家的孩子都能爬了。 季顺年朝后看了一眼问：“哥，你是先回家还是先去看爹娘？” “先回家吧，把东西整理整理，我晚上还要跟两个孩子住下，我晚点过去，晚饭不用做了。”大手在季玉书的头顶拍了拍，“去吧，带上你小爹爹买的零食去跟你的小伙伴分享分享，早点回来。” 季婉月抱着胸看了又看，一张小脸皱在在一起，颦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门的时候吴小刚给扎了两个小辫子，一路颠簸睡觉的时候已经歪了一个，耷拉在脑袋上，车上的时候，季君衍尝试着给扎上，折腾了半天，租后只好按照吴小刚原来的样子虚虚的绑在一起，这会儿看起来已经有些松散了。 “季家的，这是出去干嘛了，哎呦，看这阔气的。”住在村头的二流子走过来眼睛冒着贪婪的光，伸手摸了一把马，马低头打了几个喷嚏，前蹄在地上踢了几下。 “借的。”季君衍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他跟着小刚学了点东西，真的说成假的，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说成三分真七分假，假的说成七分真三分假，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藏好自己的钱包，不给坏人留机会，“借一天五十文。” “哦呦哟，季家的，这是遇到贵人了？一天五十文呐，哎，说说，是怎么个事儿，也带带我？”二流子仰了仰自己的脖子，胳膊肘捅了下季君衍，季君衍拉着马车没有吭声，在脑子里盘旋着怎么说合适。 “在外面给人家扛货。”季君衍怜爱的摸了下马头，这是小刚带着自己在马市挑了很久买回来的，这匹马温顺，两个孩子也能接近，所以得好好看着。 季君衍知道二流子是个什么德行，苦不得痛不得，自己能扛起四个他，扛货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儿他肯定是不会去干的。 果然。 “扛货啊？”二流子摸了摸下巴，龇牙咧嘴的舔了下嘴唇，嘴角歪了个弧度，“扛货挣多少啊？” “一袋一百二十斤重，扛一袋算一袋的钱，一袋十文钱。”季君衍又说了谎话。 二流子跟着马车走了半晌，就快到季君衍家门口了，突然说：“季君衍，我走了啊，有时间咱再聊，你说你都回来，多待几天。” 季君衍抬起眼皮嗯了一声，目送着人走了，马车太大那窄小的门进不去不说，季君衍甚至觉得那木头串起来的门显得没有安全感，松松垮垮的，手指头一碰都感觉能掉。 将马车里的东西都搬进去，季君衍看着不怎么透光的屋子，以及打成洞的厨屋，眉头锁的紧紧的，想起吴小刚第一次住进买的大房子里的时候，说一个人住着舒服，这狭小逼仄又黑暗的地方，他陪着自己住了那么久，怪不得他想离开这里，也怪不得他不愿意这次跟着自己回来。 屋子里没有灰尘，想着也是顺子来的勤快了点，打扫的干净，回来的时候，吴小刚还专门强调给顺子带点东西，对自己有过帮助的人，一定要记得感谢，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回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就带了女人家一些补身体的，还有小孩的衣物，都是吴小刚亲自挑的。 婉月站在院子里还是抱胸不进去，看着季君衍忙出忙外，终于忍不住了说：“爹爹，我们回去吧，这里，我不喜欢。” 一进村，就是一股家禽的味道，还有驴粪牛粪的味道，臭烘烘的，狗叫声不觉入耳，没栓绳子的狗满村子乱跑，这家小孩哭了，那家小孩哭了，这家的扯着嗓子喊着回家吃饭了，那家的又在揍小孩，婉月的眉毛从村口就锁紧没有舒展开过，小爹爹给穿的新鞋子，在泥路上走过来，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婉月生气的鼓起脸，有什么好回来的，她现在一个人住的房子大大的，还有好多喜欢的玩意，土坯的房子传出来一阵土腥味道。 季君衍无奈走过去，自己也没有小刚那么能言善辩，也不懂得怎么说服婉月，只好将人抱起来顺了顺毛，“没事，以前我们也是住在这里的，不是住的好好的嘛，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给你娘亲上香，还有啊，小爹爹不是说让我们给这个家翻修翻修，翻修新了小爹爹到时候跟我们一起来住，嗯？”婉月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不喜欢这里，用自己的小拳头捶打了一下季君衍，“我不喜欢，我要回去，我要小爹爹， 我的新衣服都脏了，我的新鞋子也脏了，呜呜呜~” 季君衍不会哄人，只好由着季婉月哭，自己还有东西要收拾，床铺什么的都没有，考虑到去城里之前将所有的铺盖都卷走了，吴小刚也贴心的让季君衍带了一床的。 “季大哥，听说你们回来了，我过来看看。”顺子端着一碗菜拿了几个馍馍，“大哥，别嫌弃，这我做的，你尝尝，我媳妇说还不错，嘿嘿”顺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大哥，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去我家吃吧，多副筷子的事儿。”看着季君衍他们走的时候，甚至还唯一做饭的那口锅也给拿走了，现在的灶台，只有一个深坑。 沉默了一瞬，季君衍才回过头，“那就麻烦你了，多钱，到时候我给你结下。” “大哥，你说这话我不爱听了。”顺子急了，“你啥意思，吃我做的饭，还给我钱，咱兄弟之间是说这个？” 季君衍红了脸，他是真的没有小刚会社交，张了张嘴，有些举措的望着气的脸红的顺子，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吴小刚给顺子准备的东西，连忙走过去掏出来，“你，你别生气，我是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一年下来打斜粮食也不容易，这也是小刚的意思，还有这个，小刚买的，这是补身体的，这是给你娘的，这个这个。”季君衍指着一堆小孩的衣物，“这是我们给孩子的见面礼，见面礼是晚了点，但你别嫌弃。” 顺子有些诚惶诚恐的接过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这，太贵重了，哥，我没做啥，你们这，我怎么好意思。” “拿着，我们做大人的嘛。” 推到顺子的怀里，顺子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梗着脖子说：“那饭钱我就不要了！不然我跟你绝交！”说完不给季君衍反驳的机会，“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谢谢哥。” “月月，走了，尝尝叔叔做的菜哦，哎呦，别哭了。”顺子给婉月擦了下眼泪，婉月哭累了也就不哭了，抽噎的看着顺子点点头。 顺子抱着一堆东西出去的时候正巧看见季玉书脏兮兮的进来，衣服还被撕破了一个角，嘴角下拉着一脸的委屈。 顺子连忙跑进屋里放下东西，有跑出去抱起季玉书，“这是咋啦，这是怎么了，谁给你造成这样的。”
第73章 家长里短 季玉书抹着眼泪，耷拉着脑袋趴在顺子的肩头，不管顺子怎么问都不开口，只是闷声的流泪，手臂那块还划拉了一条口子，渗血不明显，但那条疤痕很明显。 季君衍跟在顺子的身后出去，在看见季玉书的样子的之后，脑袋嗡嗡的，小刚也不止一次的说过，不要太相信人性，可总觉得孩子还小，总不至于，但眼前的情形有事无法明说，深深的叹口气，走过去从顺子手里接过来。 “哪个鬼孙子干的，我找他去。”顺子气的又拍了下桌子，“妈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翻看了下季玉书周身，发现除了衣服脏了之后，又被撕破了一点，加之胳膊上的那条醒目的疤痕，周边还摩擦起皮了，再没其他伤口，季君衍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莫名觉得自己要是带着两个孩子这么回去，他肯定会被吴小刚当场给赶出来，然后小刚自己抱着两个孩子进去。 “没事，跟爹爹说说好不好？”季君衍不会哄人，之前也没怎么哄过，自从小刚变好了之后，两个孩子又是被教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教了， “不哭了，跟爹爹说说怎么了？” 季婉月这会儿不哭了，甚至还觉得顺子叔炒的菜还蛮好吃的，自顾自的拿起筷子掰了一半的馒头，埋头自己吃着，咬了一口馒头之后含在嘴里，“这还看不出来吗？满心欢喜的拿着东西去给人分享，不过人家眼红看不惯呗。” 顺子跟季君衍听完直愣愣的看着哭完淡定的吃着饭的季婉月，顺子更是看完季婉月又把目光移到季君衍的身上，震惊的表情一时半会就没有下去，是怎么生出来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事，顺子，我哄哄就好了，等他想开口了再说，你先回去吧，弟妹肯定着急了。”轻拍着季玉书的背对着顺子说。 “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哥你叫我，隔着嗓子叫一声，我听见就直接过来了。”顺子说着拿起吴小刚给准备的包裹，抱在怀里，摸了摸，这料子可比自己买的好了不少，出了门顺子回头看了好一会儿季君衍的马车，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去城里找活干，面朝土地背朝天，只得吃的饱，日子要过下去，日子也想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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