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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似懂非懂的睁着无辜且大的眼睛，撑着手臂听，愚昧懵懂的摇摇头，大家都是那样的，怎么就不合适了。 “你看你小叔叔，不就在读书吗？读书可以考取功名。” “那我也要读书、”玉书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嘴比脑子的快的吐出来一句，尽管还是懵懂的眼神，但是多了一些坚定，吴小刚很是欣慰，还好，孺子可教，差点就胸无大志了。 “玉书想读书？” “想！”季玉书肯定的给出了回答，“小叔叔读书每次都比我们吃的好。” “......”呃，好吧，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好吧，至少也是个理由，吴小刚安慰自己。 “成，爹爹跟小爹爹挣钱，咱们得玉书就负责去读书好不好，不过你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就送你去上学好不好？不过。”吴小刚伸出食指，态度严肃的说：“你跟妹妹两个人从现在得跟着我学习，见长辈要问好，先生都喜欢干净的孩子，你们两个以后不准出去玩的脏兮兮的再回来。” 季玉书跟季婉月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里允不允许女孩子读书，女孩子还是要懂点世间道理，不然以后被人骗了可怎么整，女子应当先以自己为主，再以他人为辅。 农家人吃完就睡了，哪有想季君衍一家吃完还手拉手的出来消食的，真是奇闻。吴小刚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朝他们微微笑着点头。因着田埂上的教诲，季玉书跟季婉月见人就问好，倒是刷足了一波好感。 回家的路上，一人怀里抱个娃，季玉书问吴小刚：“小爹爹，读书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当然有，可以考取功名，可以替老百姓解决问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呢。” “哇，那我一定好好读书。”季玉书眼睛亮亮的。 小孩子的三观还是要早早的定，这不就好了，娶什么妻，生什么子。连娶妻生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那应当是两人相遇之后的情定时，必定是两人两情相悦之后的爱意恒生，什么都不知道，生什么生！ 读书？考取功名？季君衍抱着已经熟睡了的婉月，看着前面谈笑风生的父子两人，真的如他所说吗？ 上床的时候，季君衍忍不住出声，“那束脩？” 吴小刚脱衣服的手顿了顿，“这不还早嘛，急什么，攒的够，攒的够，私塾6岁之后才启蒙，放心睡。” 季君衍一直认为束脩不便宜，毕竟何顺翠多次在自己这里要顺年的束脩，每次来的理由都只有一个：你弟弟是家里唯一一个上学的人，他要是考上功名，升了大官，那我们一家都吃香的喝辣的。关键也不是这个原因，是对读书人的敬重加之对弟弟的喜爱之情，季君衍几乎每次都不会拒绝，没有钱他自己会想办法弄到。 这下之后，季君衍心里又多了一条要挣钱的理由，不能光是为了盖房子，还得是他大儿的读书问题。 令人激动的迎神终于来了，吴小刚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临出门之前，吴小刚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两个不要乱跑，要跟在大人身边，说了很多遍，最后还是用粗暴的来的实际，用绳子把两个捆在自己和季君衍的背上。 “外面人多，小爹爹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别哭了。”婉月委屈屈的趴在吴小刚的背上，“再说了，你趴在我背上岂不是看的更清楚了？！” 婉月这才破涕为笑。 站的远远的看着，吴小刚没近前去，不能说人山人海吧，至少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几家的小孩子在那里跑来跑去的，像只鱼儿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案台前摆的猪头，做好的馒头，甚至摘的果子，吴小刚心想，如果这个大千世界有平行世界的话，那现在的这一切就有了解释。 山神隔着布料，吴小刚看不见，隐约露出来的嘴唇却对着吴小刚勾了下嘴角，吴小刚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确确实实的看见，那个山神对着自己诙谐一笑？也不知道用词对不对，但只能用这个词去形容，吴小刚的心脏被猛的撞击了一下，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自己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不信谣不传谣，讲科学不迷信。 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吴小刚顿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只好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喘息了好久，那阵劲头才过了。 婉月趴在背上紧张的拍吴小刚的背，小爹爹太弱了，弱不经风的，怎么老是生病，比自己还要弱。
第23章 迎神 下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一声尖细慌张的声音响彻整个天际，吴小刚跪爬起来，张着脖子望了一眼，以为妇女抱着自己的幼儿又是哭又是喊的，怀里躺着一个孩子也还是在哇哇大哭。 吴小刚明白，肯定是发生踩踏事故了，从不喜人多的地方，吴小刚一开始做的打算正好。 几个汉子疏散开人群，一个略微魁梧的汉子从妇女手中接过小孩大步甩开了走，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吴小刚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小孩的父亲，季君衍背着季玉书跟在后面走过来，走到吴小刚身边放下季玉书说：“你看好两个孩子，晚点就先回去，别去人多的地方。”吴小刚点点头，拉过来季玉书站在自己的身边。 迎神环节已经过了，几个汉子也抬着山神送进了山神庙，没有热闹可看，人群逐渐散开，吴小刚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哭到快晕厥的妇女，被人搀着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吴小刚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两个孩子稳重了些，还是不免担心，好在自己提前预判了下。 “季家的，你看这，去你家喝口水可还行？”一位大娘搀扶着妇女，吴小刚站在一旁点点头，推开门让她们进来，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给进来的妇女每个人都倒了一碗水。 自己一个男人无心听几位妇女说话聊天，便退到后面陪着两个孩子去了。 吴小刚在心里想，这个地方竟然允许妇孺参加这等重要事宜，也算是个好兆头吧。 结果上一秒吴小刚还在设想，下一秒就哐哐打脸。 “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仗着有俩钱，就目中无人。” “可不是，我估摸着她那日子来了，这次迎神，她家那位出钱最多，她也就跟来了，这不出事了。” “呸，不要脸的，明明说了这等事情，见红的都不准来，她倒好，偏偏凑，可怜了柱子他娘了，也不知道现在柱子怎么样了。” 几位妇孺的唠叨逐渐的偏离中心移到了吴小刚的身上。因为声音明显降低了。 “不过，这季家的，看着是个男人，倒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勤快人，你看，人睡了一觉醒过来，这家也收拾的亮堂堂的。” “说的是啊。”另一位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日子倒是好过起来，可就是苦了丽美那丫头，你说那丫头活着这日子现在过的多好，还分家了，没有何顺翠那个老妖婆搅和。” “你说倒也是，还不是何顺翠为老不尊，给人家赶出去了，我当时可心疼那两个孩子了， 那么一点点。”手里比划着，嘴上也没停。 吴小刚在里面翻了个白眼，大姐们，不是你们说的人家克妻的嘛？现在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绊，黑的都让你们给说成白的了。 “也不知道顺年他娘是怎么想的，给人找个男的来过日子。” “这日子倒是过的像样了，也不知道晚上睡觉呐，那咋弄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挑起的事端，几个人开始低低的发出笑声。 吴小刚的拳头硬了，主人家的还在这儿，没道理一个外人坐在主人家的家里还要说三道四，诋毁别人，谈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吴小刚拉开门栓就出去了，几个妇人见吴小刚出来，便悄不声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吴小刚忍了又忍，才没将准备好的脏话泼出去，毕竟屋子里还有两个娃。 “几位大娘喝好了？柱子，柱子他娘？”吴小刚对这边的邻里关系还没理的特别清楚，但目前，吴小刚也就认识哭到起不来的那个人，“柱子他娘好点没啊？要不要我再倒点水？” 说着便拿起碗又去锅里用勺子舀出来一碗，放在柱子娘面前，“柱子娘，放宽心，没事的，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回来带回个好消息。” 出声安慰了几句，不就是胳膊踩断了么，额，不是，也有可能是骨折，只要大夫好，小孩子生长速度快，有个半拉月肯定也恢复个八九成，哭的好像要死了似的，但是吴小刚忘了，这也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这么哭也正常。 吴小刚决定不进去了，就在这个客厅里待着，看她们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拿起一张抹布假装干活，擦擦桌子擦擦板凳，摆弄着本来也没多少东西的柜台上的东西。 坐在上方的大娘一拍大腿，“哎呦”一声，吴小刚还以为怎么了，转头看着她，“季家的，那什么季老大那。” 季老大啥？你说啊倒是！ 那大娘应该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急着手舞足蹈，最后想起什么才说：“婉月那丫头她娘的忌日。” 吴小刚眨眨眼睛装作没听懂。 干啥？咋？那我这个挂名的妻子还得给自己替自己的丈夫准备祭祀亡妻的东西？ 屋内爆发出一声惊人的哭泣声，吴小刚扔下手上的抹布冲进去，婉月最近的乖巧让他忽略了这个孩子有着惊人的肺活量和激昂的大嗓门。推开门就听见婉月那一声：“娘亲~”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吴小刚无奈扶额，真的不应该让这几位妇孺进来。 尽整事！我特么的可谢谢你们的提醒！ 果不其然，那大娘又开始了，“哎呦，听听，这孩子多可怜呐，哭的叫人心疼，早早没了娘，真叫人心疼。” 他妈的！操！ 吴小刚连忙抱起婉月哄，走到门前，“哐”的一声关上门。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了啊，咱家小月月最乖了不哭不哭。”抱着婉月轻拍的背部在地上走来走去的抖着。 “娘亲，娘亲，我要娘亲~”婉月哇哇大哭，坐在床上的季玉书好似受到了感应似的，也开始跟着哭，吴小刚一个头两个大，哄完这个哄那个，但是哪个也不愿意停下来，只顾着哭。 吴小刚没招了，他也没照顾过孩子啊，很明显现在哭的他已经很烦了，又不是自己的，不然哐哐揍一顿也能顶事，但是不行，只好坐在一旁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两位祖宗，别哭了，你们的娘亲变成天上的星星了，你们晚上就看见了。”
第24章 人活一辈子，得有个奔头 只顾着哄两位小祖宗了，倒是忽略了外面的声音。 告诉吴小刚季君衍亡妻的那位大娘坐在凳子上又开始了，抹了一把唾沫，“哎呀，没想到还是个性情人，知道疼孩子，这样也好，季老大以后您也有个体己人帮忙，日子也会好过起来。” 柱子娘失神的捧着碗，将耳边的聒噪置之度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柱子现在怎么样了，根本没有心情去听这几个人在这里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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