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谙一手捉住了他的手,低头看了看已经袒露出来一片的胸口,轻笑出声:“这么急吗,皇后?” “不是……”故岑眼尾泛起一层薄红,在这片刻的喘息之机中反应过来,忙问道:“明明是我帮你免去麻烦,该被奖励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 “好哇,”隔着衣料,晏谙的手已经摸在了故岑大腿根,感受到底下的人轻轻颤了一下,晏谙宠溺道:“奖励你。” 晏谙的眼底温柔得仿佛一池春水,故岑怀疑自己要溺毙在其中。 他仿佛一条濒死的鱼,仰着头喘息,伸长的脖颈呈现出好看的弧度。喉结暴露在外,被晏谙含入口中,轻轻咬着。 “已经有这么多人在催促了,你说,是不是已经到了时机,该遂了他们的意——立后了?” 故岑被刺激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知道晏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些,更顾不上跟他分析什么时机到了没有,嘤咛般“嗯”了一声。 “那,”晏谙还没捉弄够,短促地笑了一声,“是立后急一点,还是奖励急一点?” 坏死了! 故岑咬着唇,羞耻得不愿意说出口,可是身下的刺激让他眸中迅速笼起一层水雾,他越是咬着不说,晏谙就越是有意逗他,故岑逐渐咬不住喘声,破碎的气息从齿间溢出。 晏谙知道他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敏感,于是并不催促,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停。 整个人晕乎乎的,连带着一阵酥麻,故岑一只手得撑着桌案不让自己倒下去,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朝旁边探,试图抓到什么,却被晏谙反捉了回来,十指交扣摁在桌面,掌心空空,什么都没够着。 他忍不住发出呜咽。 “选什么?”晏谙“好心”提醒道。 “……奖励。”故岑红着一双眼睛。 “想要么?” “想要……”故岑不忍了,他执着这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晏谙说的没错,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而已。 目的达到了,晏谙满意地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都给你。” 一时也分不清这个“都”指的是什么,故岑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那日之后,故岑再也不敢在御书房里逗晏谙了,生怕“擦枪走火”,要担惊受怕被外头的宫人听到动静便不说了,主要是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点,他的腰简直像是断了似的,疼了许多天。 虽然他很委屈,被逗的人仿佛是自己。 宝福楼的雅间里,安怀元叫上廉宇,一起为晏诩饯行。 “刚见了皇上从宫里出来,”晏诩推开门,“对不住,来迟了。” “既然迟了,便罚一杯酒吧。”廉宇端了杯酒放到晏诩面前,被安怀元瞪了一眼。 “莫说一杯,三杯也使得。”晏诩倒不放在心上,痛痛快快地喝了,这才看着桌上的菜式,“呦,这么丰盛啊,过两日我回来,接风宴能按这个排面招待不?” “人还没走呢,接风宴就先盘算上了?”廉宇笑他,“行,保证到时候不比这桌差。” 两人碰了个杯,安怀元便询问道:“世子此番回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别提了,我原本都没想着回去,京城多热闹,好玩的可比沂州多多了,还没人看着管着。我爹几次来信催促,都被我当没看见晾着,但是……” 晏诩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刚来的这封上面写,他要是再不回家,就打断他的腿。 他郁闷地灌了口酒,“我就不明白了,干什么非得我回去一趟,我又不是入京为质,也没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好看的。” 因着祯王自己的经历,总把京城当豺狼窝,不敢让儿子多留,但事实是眼下已与从前大不同了,加上晏诩性子好相与没架子,很快就与安怀元廉宇这些年轻官员打成一片。 “王爷挂心你呢,”安怀元说,“再说这些日子朝中的变化也不少,信件来往到底说不清楚,也都等着世子回去讲给他听。” “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皇上已经答应了我,若是到时候我被我爹圈着跑不出来,他就一道旨意召我回京!”晏诩得意道。 “对了,说起来,皇上到底有什么心上人啊?我方才追问了半天也不肯说。” 关于立后,晏谙迟迟不做出回应,礼部将适龄秀女的名册拟好了都没地儿呈,满朝急得跟什么似的。晏诩一边看戏,一边也咂摸出了点什么来。 安怀元和廉宇对视一眼,各自眼神微妙。 “我们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晏诩半信半疑。 “真不知道。” “这皇上的意思,我们也揣测不出来。你与其拉着我们在这瞎猜,不如静观其变。”廉宇诚恳道,“我觉得不会太久了。” 果不其然,就在群臣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皦玉站了出来,称立后之事关乎国祚,理当谨慎。又言自己可以带领钦天监通过仪式,算出真正拥有皇后命格者的八字。顺应天意,方可保大启国运绵延昌盛。 群臣还在议论这件事可不可靠的时候,晏谙便已经点了头。 庙内供奉着晏氏先祖的牌位,光影错落,烛火平静地燃烧着。 晏谙一眼就在众多牌位中找到了绍宁帝的那块,他跪在蒲团上,望着它长久地沉默,仿佛在进行一场独属于两人的、跨越百年的交流。 若列祖列宗真的在天有灵,他至少能得到绍宁帝的理解和庇佑。晏谙执着三柱香,细细的烟雾缠绕着腾入半空,复又扩散开来,化作又轻又淡的浮尘。 最后一柱香燃到了尽头,在熄灭前腾起一阵青烟。祭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占卜要用到的龟甲、铜钱和蓍草,铺开的纸上写着各自推算出来的生辰八字。 皦玉第一个站起来,将自己算出来的八字交予钦天监众臣,最后由监正核验校对,确保无误。 皦玉向众人行了个礼,之后缓缓走下高台。 暮色四合,虚无的钟罄音从远方徐徐传来,皦玉踩着脚下的白玉阶晃了晃,转过身望向天际,那里已经不见了落日,只剩明霞染红了天。 那是夕阳西下的最后一刻光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皦皦白玉才能镀上荣日华光。他无比眷恋地望向那个方向,迟迟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放空,任凭缥缈的霞光将他簇拥入怀。 测皇后测出了明昭王的生辰八字,群臣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一时激愤不已,纷纷要向皦玉讨要个说法。但皦玉有晏谙护着,他们见不到,只能转而对上钦天监,为此,监正这些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整个钦天监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当然知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慎之又慎才得出的八字,相互也核对无误,谁能想到那竟是明昭王的八字?若能提前知晓,便是借他们个胆子都不敢拿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当群臣发现晏谙竟然有意按照这个八字的指引立故岑为后,朝中才是真正掀起了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说: 马上完结了!大家可不可以多多评论,助力作者上好榜,有海星的话来点点就更好了~
第99章 皎玉碎 晚膳来来回回热了几次都没有等到晏谙回来,故岑吃不下,频频从桌前踱至窗边,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门口却依旧没有人来。 正担忧时,忽然有个宫人求见,故岑连忙让人进来,等不到他开口便问:“是皇上那边有消息了么?” “是许太医吩咐奴才来报,皦玉公子醒了。” 故岑赶过来时,皦玉才喝完药,猫儿不嫌弃主人身上浓浓的药味,一步不离地守在榻边。 “见过殿下,公子身上的伤都不打紧,现如今既然醒了,一时半刻应该没有大碍了,记着按时服药,切勿劳神。”许太医行了礼道。 “有劳许太医了。”故岑微微颔首。皦玉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晏谙将他托给许太医照料,想尽了法子延续皦玉所剩不多的时日。 待许太医离开,故岑坐在床边关切道:“许太医方才的叮嘱,都记得了吗?” “记得了。”皦玉因为虚弱,没什么精气神,半靠在床头窝在被子里,声音像是乖巧的小孩子。 “你昏迷了这几日,我都快吓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台阶上滚下去?”故岑说着有些自责,“是不是那日仪式太累了?怪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上去的。” “不是的,”皦玉说,“怪我自己不小心踩空了。” 那日的夕阳美得令人失神,晚霞编织的梦里有他想见的人,是他自己耽溺于其中,不愿意醒来。 “钦天监已经给出生辰八字了吧?一切还顺利吗?” 面对皦玉的询问,故岑抿紧了唇线。 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群臣强烈反对,狠狠参了皦玉和整个钦天监,又以有愧社稷和不孝先祖两道罪名来压晏谙,晏谙自然也不肯松口,君臣之间僵持不下。今日午后,傅明海又带领众臣在御书房外跪请晏谙三思,晏谙闻讯赶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皦玉见状便知不好,“他们觉得荒诞,不肯信吗?” 故岑不愿让他再为了这个费心:“刚说了你不能劳神,别想这些了。你已经帮了大忙,后面自有我和皇上呢。” 皦玉便听话地点点头,将阿乌抱上膝头时有些吃力,于是嫌弃道:“沉了好多呐,我快抱不动了,宫人将它喂得太好,都要成一只肥猫了。” 阿乌闻言,抗议般“喵”了一声,在他膝上打了个滚。 故岑便笑道:“能将你喂胖一点才是本事,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吩咐御膳房给你做。” 皦玉摇摇头,“刚喝过药,没什么胃口。” 他散着一头银发,发丝从肩上滑下来垂在脸侧。故岑知道他喜欢小辫子,于是挑起一绺替他编起来。 柔软的发丝滑过指隙,不同于常人的乌黑,仿若月华。为此,皦玉曾遭到过很多人异样的目光。 “有没有人夸过你的头发很好看?” 皦玉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认真地道:“好像没有。不过,有人夸过我。” 故岑轻笑起来,“夸你什么?” “珠玉润白,皎皎生泽。” 细细的辫子已经编到了末端,故岑用发绳系好,免得它散掉。 “我记得你说你的名字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你取的,是他吗?” 过往的记忆瞬间回笼,皦玉记起两人相处之初,他还没有放下戒备,曾对公子说过,他是见不得光的人。可孔修尧并不在乎,他说这世间这么多种活法,见不得日光,便与皓月共生,似皦玉粲华。 没来得及应答,便有宫人从门口进来,故岑和皦玉齐齐望向来人,等来的却不是晏谙的消息,而是故远林请他速速归家。 宫门已经落了钥,故岑亮明了身份才得以放行。马车驶出皇宫,直奔故府而去。
87 首页 上一页 83 84 85 86 8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