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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完阁楼，两人来到了仝若先前指的那个泊船码头。 仝若回头问戈云翰：“要包船还是凑人？” 戈云翰毫不犹豫地选了包船。 虽说是包船，但这个小小的乌篷船最大载客也就五六人，所以两人包船也不算浪费。 云里小河蜿蜒，但只有一条主河，主河宽度比一般小河宽，最窄处也能容两船错船，最宽处更是有十几米宽。 小船驶在河中，船夫慢悠悠荡着桨，两岸景色宜人，秋风飒飒吹拂，颇有意境。 “你刚说的圣家族大教堂真的有那么美？”仝若忽然问戈云翰道。 戈云翰收回看风景的视线，看着仝若，回道：“美啊，非常繁复的哥特式建筑，人类艺术的精华。” 其实这些仝若都知道，天主教堂的建筑风格多为哥特式或者巴洛克式，是一种非常华丽的建筑风格，相比于东正教和新教教堂，更能令人惊叹，但这些仝若仅仅是知道，他没有亲眼看过，戈云翰刚才在王府对他描述的那种摄人心魄的震撼，借由图片是无法感受到的。 “想去吗？”戈云翰问。 “巴塞罗那太远了，我没有那么多钱。”仝若游历过国内许多地方，但他没出过国。卖画的收入很少，连国内的旅行也经常入不敷出。即使是一张去巴塞罗那的机票，他也要画上很久。 看到仝若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戈云翰道：“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 仝若抬头，看着戈云翰，他眨了眨眼，听不懂戈云翰的意思。 这种话如果下句接：“真的吗？那我可就等你了。”这样是调情，而像仝若这样眨着一双大眼死瞪着戈云翰，那就非常尴尬了。 好在船夫的话及时打破了这份尴尬：“您是在小吃街下船，还是许愿池下？” 仝若听后问戈云翰希望在哪下船，戈云翰毫不犹豫地说：“许愿池。” 旅游景点的小吃街他可见识过，卖的吃的没一样他能吃的。不仅如此，有小吃的地方就有人潮，人一进去走都走不出来，所以小吃街是戈云翰的绝对雷点，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旅游项目。 到了许愿池，两人下了船。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许愿池前游客很多。 所谓许愿池只是人工围起来的一个池子，池水倒是清澈，凑近可以看到人们扔的各种硬币铺在池底。许愿池旁种着两排树，树上挂着或红色或粉色的各种纸片，拿起来看便会发现多数是爱情愿望，也有关于学业或健康的。 这时一个穿工作服的人问两人说：“换硬币吗？手机扫码，十元换五元，还有其他各国钱币。” 虽然戈云翰对于以十元钱买五元钱这种行为感到好笑，但还是掏钱买了。 戈云翰回头把四个一元硬币分给仝若。 仝若却只在四个硬币中拿了一个。 戈云翰没多说，他收回手，两人站到了许愿池前。 许愿池前很多人在扔硬币，有面对池子扔的，有背对池子盲扔的，有心中默念愿望的，也有大声喊出来的。 戈云翰对仝若说：“你先来。” 仝若捏着戈云翰给他的硬币，停了几秒后，把硬币扔到了池中。 等仝若扔完，戈云翰依次扔了四枚硬币，他一边说道：“第一枚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第二枚希望仝若能尽快找到灵感，第三枚希望仝若能去巴塞罗那看圣家教堂，第四枚希望仝若刚才许的愿望能实现。” 仝若的视线从许愿池移到了戈云翰身上，戈云翰掸掸手，然后微笑着回视仝若。 仝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刚才并没许愿。他不信许愿，如果只要许愿就能实现，那世界上早就没有痛苦了。 仝若最终什么也没说，如果他告诉戈云翰自己没许愿，那戈云翰可能会失落吧，所以他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带着戈云翰去了不远处的小河边休息。 两人并排坐在石阶上，远处许愿池人潮涌动，而他们坐的这个地方却空无一人。 古镇本不应该属于喧嚣，寂静才应是它的本色。现代人花花绿绿的衣服和吵吵闹闹的笑声削弱了古镇的美，而这一隅的宁静才更能令戈云翰体味云里的独特。 “有时我会来这里画画。”仝若的声音自旁边传来，“这里是安静与喧闹的交界。” 说这里是交界一点不假。往前看近处是一弯河水，远处则是傍水而建、错落有致的古房，这一眼望去几乎没有人影。而向右看去，则是云里排名第一的人造许愿池，这里从早到晚都难得清净。 一静一动相互呼应，动愈显静，这里确实适合艺术创作。 “你的画卖吗？”戈云翰开口问道。 戈云翰这话是明知故问，小画家一看经济上就比较差，这种人巴不得多卖几张画，但现实是他们高不成低不就，作品挂淘宝能卖出去，但挂正规画廊的话八成无人问津。他们还会用“艺术是无价的，其实我并不想卖”来粉饰自己落魄的情境。 “卖。”仝若回答道。 对于仝若的直言，戈云翰非常欣赏。“在哪卖？”他继续问。 “淘宝。”仝若答。 仝若的实在把戈云翰给说愣了。“我可以买吗？”戈云翰愣了一下后问。 仝若掏出手机，把淘宝店铺展示出来，“这里。”他指着自己的作品样品说。 戈云翰接过仝若的手机，看了下售卖的价格，这才意识到小画家比他想的还要落魄。 仝若收回手机，两人一时无言。 这时两只鸭子从河中探出了头，它们开始是在抓小鱼，而后来便追逐、嬉戏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追逐着鸭子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后，戈云翰问仝若：“这是野鸭吗？” 仝若答道：“嗯，是绿头鸭。” 戈云翰叹道：“好恩爱的一对夫妻。” 仝若眨了眨眼睛，指着两只绿色的鸭子说：“一般来说，绿头鸭绿的是公鸭，灰的是母鸭，所以它们是两只公的。” 戈云翰看着两只时而畅游，时而交颈并头的恩爱鸭，惊奇地说道：“鸭子也有同性恋？” 仝若点头，“几乎所有动物都有。” “包括人类？”戈云翰故意问道。 仝若复又点头，“包括人类。” 笑意攀上戈云翰的嘴角，他忽然靠近仝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淡定说道：“我和那两只鸭子一样。” ---- 戈云翰：照这样应该很快就能拿下小画家吧。 仝若：不知道他的话和他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第25章 == 两人离开小河边，戈云翰在点评网站上翻找饭店，准备找个有氛围的地方请仝若吃饭，这时仝若的手机响了，仝若接起来，传来了李见的声音。 李见：“仝若，你去哪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快开饭了，回来吃饭。” 仝若和爸爸在李见家客栈住店期间，多数都在客栈吃饭，后来干脆和李见他们一起吃起了员工餐，反正爸爸和仝若对饮食好坏都无所谓，吃员工餐既省时又省钱，两全其美。 于是每到饭点，李见就会问仝若来不来吃，有时候他也会单独把饭盛出来，等仝若和爸爸回来再吃。 戈云翰在一旁低声说：“告诉他不回去，一会你跟我一起吃。” 仝若顿了一下，对李见说：“今天不回去吃了。” 李见：“在外边吃吗？你在河边画画？” 仝若：“有个人让我帮他介绍云里的景点，我们一会一起吃。” 李见：“啊？你在兼职？你最近缺钱？” 李见的话问出口，他马上就意识到那当然了，仝若当然缺钱了。画纸颜料都那么贵，给网店画画又赚不了多少钱，兼职导游一天能赚两三百，要是懂得拿回扣的话赚得更多。想明白了这些后，李见非常支持仝若兼职。 李见：“要不我把你微信挂店里？住店的人有愿意找导游的可以直接加你。” 仝若：“先不用了。” 虽然第一天当导游感觉不错，但等爸爸回来，他就没时间做这些了。 仝若挂了李见的电话，戈云翰想找的店也找到了。 说实话，整个云里也没有真正符合戈云翰心意的店，他只能勉强找一个新开业，装修还算过得去的店凑合凑合。 戈云翰拉住仝若，“走，去看看我找的这家饭店怎么样。” 这家店位于云里的边缘，再往外走就出云里了，离戈云翰住的酒店不远。 店里的装修风格符合古镇文化与新兴文化碰撞的概念，融合兼顾了古镇元素和现代元素，真正进到店里的感觉比图片看起来要好些。 戈云翰点了服务员推荐的本地菜，放下菜单，他拿起仝若的餐具，帮他撕开塑料膜，然后在服务员端来的热水中烫了一下，再依次摆好放到仝若面前。 仝若看着戈云翰的动作，等他都做完了，仝若眨眨眼睛，说了句：“谢谢。” 戈云翰一笑。 两人的菜陆续上桌，清炒小河虾、糖醋鱼、水晶肴肉、生煎等等。 戈云翰殷勤地给仝若夹肉、夹菜，甚至把鱼放到自己盘中择好刺再推给仝若。 仝若不明所以地看向戈云翰，戈云翰则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鱼刺有点多。” 仝若接过鱼，低头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天已经基本黑了。 今天不是节假日，晚上的云里没安排任何节目，所以今天的游览到此为止。 仝若对戈云翰说道：“我要回去了，明天你要几点出来？” 戈云翰没答仝若的话，他指着远处一栋楼说：“我住那边，要去我的酒店看看吗？” 仝若看着戈云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自己的酒店。 戈云翰却误读了仝若眼里的不解。 当天一起回酒店的话确实有些唐突，戈云翰转而问道：“那明天可以吗？” 虽然戈云翰不介意在小画家身上多花些时间，可惜他出差的时间有限，如果再和小画家博弈下去，他什么都没吃到，就得打道回府了。 虽然仝若不知道戈云翰为什么这样说，但他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戈云翰满意地笑了笑，“明天十点，我去你住的客栈找你，好吗？”他问。 仝若又点头。 “明天见。”戈云翰道。 “明天见。”仝若说。 仝若刚准备走，忽然被戈云翰拉了回来。 借着夜色掩映，戈云翰飞速在仝若脸上亲了一下。 “期待明天。”这是戈云翰最后说的话。 ++++++++++ 李见拍了下一直愣神的仝若，他说：“第一天当导游感觉怎么样？赚了多少钱？” “一千。”仝若回答说。 “一天一千？这么多？！你碰到大金主了？”李见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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