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也很无辜,大概他们收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拉上了贼船。 时栾无所谓道:“就是到院子里转转,守卫不说,我们不说,父皇不会知道的。” 太子;“!!!”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自小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太子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心中却被挑起了兴趣,竟是有些跃跃欲试,奈何暗卫在暗处守着,哪能随意妄为。 太子无不遗憾道:“还是罢了。” “为什麽,皇兄是担心被人发现?”时栾边说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将墙角猫着的暗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没暴露自己。 心中偷笑,这麽少的死角藏的人还挺多,应该是暗卫吧,时栾心中猜测着,怪不容易的。 “若是被父皇知道……”太子有些迟疑,暗卫不一定会事无巨细的汇报,但说的可能性也很大。 拽了拽狐裘的带子,时栾有些热,略松了松感觉好些了之后,继续劝道:“父皇哪会管这些,就算无意间知道也不会多想的,父皇还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罚我们不成?” 太子被说动了,他又不是真的有罪,哪里用的上这般畏畏缩缩,理直气壮地同小六到院子逛了两圈,被风吹得头脑也清醒许多,他还真是被蛊惑了,开始尝试着做这些不符合他行事风格的事。 不过,感觉还不错。 “景言,多谢。”多谢你能在皇室争夺中给予我一份难能可贵的亲情,让我不至于迷失在权力争夺中,变成自己都不喜的模样。 太子不想移了性情,处在旋涡中挣扎的时候有时却顾不上许多,如同在暴雨中无法辨明方向的人,可能不受控制的便会将底线一踩再踩。 有了照明的灯或许就不一样,总归不会偏离。 时栾轻笑道:“皇兄做何同我说这个,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也是兄弟。” 甚少有表情的人,笑起来便格外夺目,小六在他面前笑的时候屈指可数,却让他记得深刻。 驱散无尽冷意,只留清风明月。 太子感慨,“是,我们之间,不必说谢。”一句谢字,又如何抵得上六皇弟为他做的。 有暗卫提前的嘱咐,太子并未让人陪他多久便开始赶人,京郊荒凉,若再晚些到了傍晚,寒意必会更重。 告别后,时栾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只是还未跑多远,便遇到了等待多时的刘德全。 马车停了下来,时栾探头明知故问,“公公如何会在此。” 拂尘随着拱手小幅度晃着,刘德全行礼道:“六殿下,陛下让您看望完太子便早些回宫,莫要在外逗留。” 快回去吧您,自己惹得火自己消,陛下心情一不好,底下伺候的人噤若寒蝉,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惹得陛下不痛快,若不是因为来堵六殿下,他怕是现在也同他们一起共苦着。 果然,时栾心中哀叹,想回皇子府自己待着都这麽难。 “那便走吧。”无奈的将头缩回马车,看着淩一道,“过会儿我将你送回府,宫里规矩严,你就别跟着了。” 淩一不甘,却不能多说什麽,“是,殿下,属下自行骑马回去便是。” 他何德何能,哪里敢劳烦殿下送。 “也好。”时栾应道,骑马或许更痛快些,最起码比坐马车速度快多了。 暗卫骑着快马又是先一步赶回了皇宫,将六殿下的探访过程事无巨细说了个明白,连同说了什麽话、去外面散了多久的步都未曾放过。 不带感情速度又快,暗卫很快汇报完,便被文景帝挥退。 “这个小六,安抚起人来倒是头头是道,再给勤勉的太子带坏了。” 越是了解,他越是不明白,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如何敢有恃无恐的做出这些事,他难道就不怕被罚? 也是,被罚过还敢的人那自是不怎麽怕的,文景帝莫名有预感,往后还有的折腾,以往和大臣闲聊,总会有人苦恼自家小儿子多闹腾什麽的。 皇家的幼子自小被规矩束缚,在他面前一个比一个乖,以前还不曾理解大臣的带着笑意的“抱怨”,如今,他或许也正在体会? 总之,文景帝算是彻底明了,六皇子他就不是个省心的。 马车哒哒进了皇城,又回了皇宫,走着回到偏殿,时栾一进门便看到了挑灯批奏折的文景帝。 迈着的步子顿了顿,时栾心道:怕是来着不善。 【父皇怎会在此?】 文景帝手中的奏折并未放下,“回来了”。 为防被热死,时栾身上的狐裘已然解下,将其递给跟着一起回来的刘德全,单膝跪地,“拜见父皇,儿臣回来了。” 宫里的规矩多到让人的膝盖受不了。 将奏折一扔,文景帝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若不是让刘德全去堵你,朕今日怕是见不到你了,说说吧,昨日才说的身子好些再去,今日转头就忘?” 时栾狡辩,“休息一晚,儿臣确实觉得身子好多了。” 【好多少都是好,这句话没毛病的…吧,一夜辗转难眠,终于得了机会哪里等得,这不是等不及了嘛,而且万一有什麽变故去不成了怎麽办,父皇定然能理解。】 文景帝觉得他不能理解,还好多少都是好,抠字眼扭曲意思倒是颇为熟练! “既如此,言儿便来舞个剑验证一番?” 时栾:“……”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真的有违帝王风范了哈。 见人不说话,文景帝咄咄逼人道:“怎麽?幼时言儿的武艺还是跟朕学的,不能舞?” 殿内的太监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口,恨不能将头埋到地里去,天家的笑话可不是他们能看的,就算再好笑他们都不能笑! 虽然不知道为何六殿下好端端的将陛下惹成这样,但总归看起来和往日的生气不大一样,颇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崩帝设了啊喂,堂堂文景帝,何至于此! 时栾觉得自己的心声还算合理啊,怎的一副将人逼黑化的模样,他的威力没有这麽大吧。 时栾心中犯嘀咕,难道是八皇子又作妖了? 一天都未在文景帝面前晃的八皇子很冤,奈何自觉发现了真相的时栾就要将锅往人头上扔。 时栾低头认怂,“父皇恕罪”。 【有些怕】 不错,还知道怕! 文景帝心中大为欣慰,他就怕这人天不怕地不怕,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淡声道:“皇儿何罪之有?” 时栾做认错状,“不该强词夺理,卖弄字眼。” 【父皇为何会如此,难道是,是关心我?】 心声中带着雀跃和不敢置信,让文景帝愣了愣神儿,这句心声中,似乎饱含了许多的期待。 自位子上起身,文景帝亲自弯腰将跪地的人扶起来,本想为难人的心思消了个干净,带了几分关心道:“皇儿知错便好,身子乃根本,不可轻忽大意,往后不可如此了。” 时栾:“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果真是关心,父皇心里有我!】 文景帝被这心声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两声打岔道:“既已看过太子,便好生休息吧。” 时栾还有话要说,“父皇,今日我去看望皇兄,发现屋舍逼仄,待久了很是憋闷,求父皇能准许皇兄每日能到院子中逛逛。” 【天天闷在屋子里再皇兄闷坏了,虽皇兄说过不要贸然行事,但他说两句算不得什麽。】 文景帝:“……” 累了,不愿再装生气的模样。 不过,原来不止对他,小六对太子也是这般,突然莫名的心里有种微妙的高兴是怎麽回事。
第70章 送父皇一张读心卡(九) 平衡感上来了的文景帝不想再挣扎,挥手道:“准了,朕明日便派人去传口谕。” 时栾谢恩,“谢父皇恩典。” 【这麽容易?】 文景帝:“……” 他也不想的,若是没有这读心术,文景帝是如何也料不到,他竟是也有如此容易妥协的一天。 可让他妥协的人,心中还在疑惑,但人又确实无辜。 “来人,将六殿下的药端上来。”文景帝吩咐完,又转而对时栾道:“药一直温着,今日已然耽搁了用药时辰,需得快些用才是。” 正事不能忘,文景帝可记得他为何要招人回宫,也就只能在这上面见人吃吃瘪了,他这个皇帝做的可真卑微。 嫌弃的后退两步,时栾默默反抗:“……这药闻着,好似比上一回的更苦些。” 【救命,不想喝,父皇不会叫人偷偷加了黄连吧,换了换了!】 确实更苦,却不是加了黄连的缘故,不过是多温了两回,便加重了药的苦味,药量没变,哪能靠鼻子闻出来,文景帝只觉时栾是想逃避喝药,“哪有,和往日的一样。” 说着,还担心威慑力不够,威胁道:“若皇儿不想自己喝,那朕便遣人来喂。” 在药上格外执着的文景帝真让人绝望,时栾默默地端起药一饮而尽,苦的已然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父皇骗人】 是想折腾折腾人的文景帝没有一点儿内疚,虽是无意,但他被折腾是事实,怎能让人好端端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见人苦的脸都皱到一起,文景帝心中颇为满意,一背手,心情不错的回养心殿看折子去了。 之后,时栾老实住了几天,终于得以返回皇子府,而文景帝悄悄派人去查的案子,进展却并不顺畅。 证据早就被毁的一干二净,文景帝只能转换方向,开始将证实太子的罪证推翻,而八皇子那,已经着手调查其他。 暗卫出动,将八皇子和八皇子妃查了个彻底,两人的暗中势力虽然隐藏的足够好,但也不是一点漏洞没有,单单八皇子妃日常要查账的地方,就不是干净的经得起查的。 只要撕开了一个口子,慢慢的就会撕开更多。 “皇上,臣状告宸王参与买卖官员。”早朝,一位文景帝提前安排的官员出列,掷地有声的一一例举他“查到”的罪证。 参与官员买卖的罪名不算大也不算小,足够作为开场问罪八皇子。 龙颜大怒,大臣们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多插嘴一句。 多事之秋,已然经历过两回风暴的大臣们本以为会消停许久,未曾想,八皇子竟能出事。 三方夺嫡派系,仅剩八皇子为首的一方,就这还能出事,大臣们心中都不禁犯嘀咕,幕后之人到底是哪位,竟是在这个时候朝八皇子下手。 难道是皇子之中有那隐藏至深他们都未曾发现的? 中立的大皇子?不一定,有派系的皇子也不代表就全然无辜,都是皇子,又怎甘心一心一意为别人争夺皇位,暗自动些手脚妄图自己登位也不无可能。 老狐狸们心思百转,将剩下的皇子兜圈转了一遍,有派系的官员自是不必说,身在局中,恐危矣,保持中立的亦是深感恐惧、心中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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