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容沣是沈父的私生子,是沈父从前青梅竹马生下的儿子,之后暗中设计被接进了沈家。 这一切沈母到死都不知道。 沈韶感觉到了背叛,沈父与他母亲的恩爱是假的,对他的疼爱也是假的,沈容沣这个养子是假的,那对他的疼爱和纵容是不是也是假的? 一时间生活剧变,再加上沈母去世的打击,沈韶难以承受,于是偷偷带着刺猬小碗一家离开了绥城。 但沈韶除了家里以外再无处可去,所以思来想去,他想到了简初柒。 “然后你就来了上海?” “嗯。” 沈韶默默流泪,简初柒为他递上手帕,道:“在爆出沈容沣是你父亲的私生子后,沈容沣对你的态度如何?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虽然不解简初柒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沈韶擦了擦眼泪,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他跟我说对不起,说不该瞒着我,还说我误会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说什么之后向我解释。” 沈韶撇嘴:“我误会了什么,那些话都是我亲耳听见的。” 简初柒:“但是沈容沣确实和你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你、你怎么确定呢?”沈韶疑惑。 简初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沈韶想起简初柒的本事,不疑有他,突然变得慌乱起来:“什、什么,沈容沣真的与我没有血缘关系,那、那难道我不是我爸的儿子?” “不对,不对不对,我妈妈她绝对不会与外人有染,我也绝对不是我妈和别人生的。” “那问题就还在我爸和沈容沣身上?沈容沣不是我爸的亲儿子,那为什么……” 涉及到沈韶母亲身上,他不太灵光的小脑瓜突然变得聪明。 沈韶相信他的母亲,在沈父编织的恩爱假象下,沈母不可能与外人怀孕生下他。 但为什么沈父认定沈容沣是他的亲生儿子? 沈韶整个人都迷糊了,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乱了。 桓慕珩:“看来这件事情另有隐情,你爸认为沈容沣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与他那位青梅竹马生下的,那肯定从出生起不是养在身边,毕竟沈容沣的年龄比你大些。” “那么,在沈容沣被接进沈家之前肯定还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你爸并不知晓,怕是整件事情的真相只有沈容沣知晓,怪不得他说之后向你解释。” “是、是这样吗?”沈韶听了桓慕珩一言一语的分析,表情愣愣。 桓慕珩倚靠在沙发上,一手搁放置简初柒的身后,坐姿慵懒,语气淡淡:“八九不离十,所以,你可以回绥城弄清楚,现在离开,下午还有车票。” 沈韶:他刚来上海就要回去了吗? “我不想走。”沈韶语气低落。 他现在对家里莫名产生了一股惧怕之感。 母亲去世,父亲态度大变,又冒出沈容沣是沈父私生子的事情。 即便现在怀疑沈容沣根本不是,与沈父没有任何关系,但沈韶也害怕回去。 他觉得家里不再是令他安心的港湾,更像是吃人的陷阱。 但是,沈家是他母亲的,其中也有他母亲的心血。 他若是不回去,到时候沈家真的被沈父掌控怎么办? 沈韶双手握紧,犹豫不决。 他什么都不懂,就算回去又要怎么办? 简初柒看出他的不安和恐惧,难得体贴地安慰道:“既然现在决定不了,那不如暂时先留下,住我家里吧,还有空房呢,我带你回家。” “七七。”桓慕珩嗓音低沉地叫了声。 简初柒转头,一脸抱歉道:“二哥,恐怕我今晚不能在这里睡了。” 要不然,他本来是要留宿桓家的。 桓慕珩看了眼沈韶。 沈韶一瞬间吓得抱紧怀里的小包袱,小碗从其中探了探小脑袋,小爪爪摸摸沈韶的手,不明白沈韶怎么突然之间害怕了。 沈韶在简初柒的家里住了一晚上,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沈容沣找来了。 他猜到沈韶可能会来到上海。 毕竟沈韶连刺猬一家都带走了。 所以在发现沈韶不见后,他就也马不停蹄地找来。 不过沈容沣到底不像沈韶那般单纯,先打听清楚消息,直接去了桓家。 然后便与桓慕珩一同来到了简家,这简家指的是简初柒和周玉兰的家中。 周玉兰体贴的让这几个年轻人谈事,出门逛街去了。 沈韶瞧见沈容沣分外别扭,躲在简初柒后面:“你、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沈容沣声音沙哑,似乎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又是通宵来到上海,所以面上胡子拉碴,略显憔悴。 简初柒:“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谈谈,我和二哥出去,有什么话赶紧说开,不要藏着掖着,也不要搞‘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那套,省得之后留下遗憾,要知道,现在不好好抓紧,人是会跑的。” 最后一句话,简初柒是看向沈容沣说的,表情意味深长。 沈容沣顿了顿,点头:“多谢七少爷提点。” 稍后,简初柒和桓慕珩离开。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桓慕珩道:“七七看出来了?” “嗯?”简初柒转头。 “看出沈容沣喜欢沈韶。” “是啊。”简初柒点点头。 见他目光清澈,桓慕珩默了默,才又开口:“七七知道,那样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吗?” “知道啊,沈容沣对沈韶的喜欢是爱慕,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明显了呢。” “明显?” “对。”简初柒伸手比划比划:“就是当一个人的感情浓郁到特别深的程度,再加上是那种天赐良缘,天生一对的姻缘,有时候会在人的身上显出姻缘红线,沈容沣身上就有明显的一条,连接着沈韶。” “不过沈韶明显还没有开窍,红线还未曾牵实。” “唔,那次在荒楼里,因为是生死关头,所以沈容沣的红线就显露了出来。” 桓慕珩眉目深邃,道:“那七七、有没有看到二哥身上的红线连接在哪里?” “二哥?”简初柒一愣,下意识回答:“我没有看到啊。”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坐直身体:“二哥你难道有喜欢的人了吗?”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桓慕珩:“七七看不到二哥身上的红线,那么,有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 简初柒:“我看不到的,只要是与我有关的事情,不管用任何手段都看不出、也算不出。” “是么。”桓慕珩语气平常:“所以,怪不得七七看不出二哥身上的红线。” 简初柒愣住,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桓慕珩接下来却不再说话了。 两人沉默半晌,直到沈韶与沈容沣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韶眼眶红红,显然是哭过,但神情却释然很多。 而沈容沣周身的气息也明显放松许多,看来两人是说开了。 “你们解释清楚了?”简初柒问道。 沈容沣:“是的,还要谢谢七少爷收留韶韶一晚。” “不客气,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简初柒好奇:“要是不能说的话,就算了。”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沈容沣叹了口气,解释起来。 沈父家境贫寒,是入赘沈家,但在他的家乡,他还有一位青梅竹马,两人年少时就定了亲,沈父不甘一辈子就窝在家乡里,于是说要出去闯荡,等回来就把这位青梅竹马娶了。 两人正是情浓,青梅一时无法抵挡沈父的甜言蜜语,就把自己给了他。 但沈父离开后,却许久都没有回来,起先还有信件寄来,但逐渐的,信件也没了。 而那时,青梅发现自己怀孕,便托人寻着从前信里提到的地址过去找人。 谁曾想,人是找到了,不过却是沈父与沈母大婚那天。 沈父发现青梅怀孕还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了不让她破坏自己与沈母的婚姻,便语言安抚,养在外面,后来直到孩子生下来,三岁了,青梅一直被沈父暗中养着。 但沈父忙于沈家的生意,很少去看青梅和孩子,一年之中去青梅那里不会超过五次。 再后来,沈家要去绥城扩展生意并定居,沈父给了青梅钱,让她偷偷跟在后面一起去绥城。 可是沈父怕沈母发现他在外面偷偷养了青梅和孩子,所以并未曾派人保护青梅。 可想而知,一个女人孤身带着孩子上路,那时候世道比这时还乱,下场是什么,青梅路上遭遇抢劫和侮辱,孩子也死掉了,而青梅在亲生孩子死掉后,精神就变得有点不正常。 她后来侥幸被一个流浪儿救走,那是个男孩,五岁左右,却因为长期忍饥挨饿,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青梅精神错乱,把这个流浪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两人找个地方,暂时生活,因为青梅病了,无法上路。 再后来,沈父久不见青梅带着孩子到达绥城,心知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就借由外出做生意的理由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青梅和流浪儿。 长久不怎么去看青梅和他的孩子,再加上两人衣着脏乱,脸颊凹陷,瘦了不少,青梅嘴里喊着那个流浪儿是他们儿子的名字,沈父居然没有认出来,也把这个流浪儿当成他自己的儿子了。 青梅当时病得很重,卧床不起,精神不正常,但有时候还是清醒的。 她观察着沈父,见他竟认不出自己的亲儿子,于是惨笑一声,让沈父带走流浪儿。 “你就把我们的儿子带走吧,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活不长了。”青梅临死前拉着沈父叮嘱道:“好好对待我们的儿子,记住,好好待他。” 之后,青梅又单独与流浪儿说了些话。 沈容沣道:“她说,等她死后,偷偷把她的骨灰与她的儿子葬在一起。” 那个流浪儿就是他,在侥幸救下这个女人后,她将错就错,也给沈容沣找了一处容身之所。 两人生活了一月之久,沈父才终于找来。 那时,青梅的孩子早已被火化了。 “再后来,他和沈夫人外出做生意,设计了一场意外,让我去救他们,好让我顺理成章的进入沈家帮他。” “但沈夫人是个好人,而他、他在外面还有另外一个家。” “什么意思?”简初柒听这一曲三折的故事入了迷,忍不住问道:“除了他的青梅,他又找了别的情人?” 沈容沣冷笑:“对,我这个便宜父亲有一个弟弟,他的弟弟身有残疾,不能人/道,不过外人并不知晓。” “于是他就为他弟弟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这女人就是他的情人,还为他又生下一个儿子。” 沈容沣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最开始,他贪图安逸的生活,不用在外面流浪,不用再吃不饱穿不暖,所以他认下“沈容沣”这个身份,成为沈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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