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吸血鬼猎人的两件至宝就这样大咧咧地被摆在地上,他们两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艾凡身上的衣物也是克里斯琴之前给搭配好的,都是按照克里斯琴的审美来的。他直接撕开了艾凡身上的针织衫,以免脱掉的时候碰到伤口。 艾凡右边的腰侧有一块不大的伤口,但已经把他贴身的衣物都染红了,且还在往外渗血。 克里斯琴默默地看着他的伤口。良久,他才问道:“艾凡,你认为我是你的血食。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我的什么?” 对吸血鬼而言,与血食差不多重要的还有什么? 艾凡的小脑袋瓜灵光一闪,想到那个白玫瑰和红玫瑰的选择,他答道:“情人。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克里斯琴的手指从他的眉心划过,又落在他的鼻尖、嘴唇上,“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回答正确。” “那有什么生日礼物吗?”艾凡的目光依旧在克里斯琴的血管上不舍地流连着——要不是顾忌克里斯琴的身体,他早已经用他的尖牙刺向那里了。他告诉克里斯琴:“今天是我318岁的生日。” 即使是个老古董了,他也是有过生日的权力的。 克里斯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在很久以前,两个吸血鬼在决心成为对方唯一的情人后会进行一个仪式,交换他们的血液。” 艾凡丝毫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了他,“好。” 克里斯琴:…… 他就知道。 他承认,他套路了艾凡…… 但有些东西不牢牢地抓到手里,他总是不能安心的。 克里斯琴低下头,凑近艾凡的伤口,“想要叫你知道,我还没有尝过别的吸血鬼的血。” 艾凡:“如果不好喝……就不要告诉我了……” 虽然克里斯琴会很吃亏,但既然完成交易了,他是绝不容许克里斯琴再反悔的。 …… “既然是仪式,”艾凡顿时就不困了,他跃跃欲试道:“我是不是也该喝一点你的血?” “不用,”克里斯琴回答他,“你上次喝的那些血,还有一些残留在你的体内,已经足够完成仪式了。” 艾凡:…… 他们现在完成仪式,对两个吸血鬼的伤愈都大有好处。要不到半年,他们就又都能恢复全盛时期了。 克里斯琴:“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但这样我很亏,”一码归一码,艾凡算得非常清楚,“完成仪式就没有别的可以吃吗?” 艾凡的目光描绘着克里斯琴的唇,正还想再说话,就听克里斯琴道:“你吃过脐橙吗?” “嗯?” …… 事后。 等艾凡从对克里斯琴无休止地渴求中暂时摆脱出来,就又是夜晚了。他们干脆直接开着车到了切尔诺贝塔的后山上,打开车篷,仰望星空。 艾凡终于有机会问克里斯琴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你欠过我父亲一个人情?” “是。300多年前吸血鬼亲王曾经救过我。在他同意出手前,我就答允他,会帮他完成一件事。” 艾凡:“什么事?” “吸血鬼亲王当时有了一个后嗣。他想培养他成为天生的吸血鬼,需要有个吸血鬼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他看不上其他普通的血族,那些侯爵又都被他杀死了,他就选中了我。” 艾凡没有想到这件事还可能与他有关系,“那父亲当时想要培养的后嗣?” “对,就是你。但你显然不是很喜欢我的血液,我第一次取血给你,就被你吐了出来。吸血鬼亲王无法,只得亲自喂养你长大。我欠的那个人情也就一直没有还的机会,直到18年前。” 18年前…… 艾凡:“我醒来了?” “嗯。”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切尔诺贝塔等你,等待你到来。”
第32章 檀小凡从未想过,他的人生还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 应该说是虫生。 …… 檀小凡原本只是个平平无奇的21岁青年,结束金融公司的实习,返回宿舍的路上意外遭遇了车祸。在ICU抢救了7天,只有极少的时间,他的意识还能保持清醒。清醒的每时每刻等待他的也是无止尽的疼痛。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强撑着,他大概早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在他出车祸的第7天,隔着ICU的玻璃他见到了许久未曾蒙面的父亲。 父亲来看他了吗? 他下意识地想要跟父亲打招呼,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使手指微微向上抬了点。尔后,他就看到他父亲转身离开了,跟在他父亲身边的还有他的主治医生。他们在说什么? 他很想知道,想要跟上去,然后他就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他从病床上飘了起来,飘到了半空中——跟到了他们身后。 他往回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浑身插满了管子,了无生机,像是个缠满了绷带的、坏掉的娃娃。 主治医生:“檀先生,您儿子的求生意志很强。我们还是有一定几率抢救成功的。” 檀先生:“如果抢救成功,他愈后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这……”他的主治医生斟酌了一下,才道:“恐怕很难,患者的右小腿粉碎性骨折,术后还需要进行非常漫长、痛苦的复健,才有机会继续走路。车祸中,患者的后脑也受到了撞击,这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现在也还不好说。” 檀先生很快做出了决定,“我们放弃治疗吧。他躺在ICU里一天至少5万块,这些钱是我们这样普通的家庭负担不起的,他也这么痛苦,还是不要因为亲属的意愿让他强行熬下去了。” 檀小凡轻飘飘地悬浮着,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父亲宣判他的死亡。 “这,您儿子的求生意志,”主治医生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惋惜地叹息了一声,“好吧。” 在医院工作的这些年,他已经看过太多悲欢离合、不得已。他再说下去,也只是让生者感到更加的不幸。就在念头转动的瞬间,檀先生手腕上的腕表落入了主治医生的眼中,是他先前在值班室的一本时尚杂志上看到过的,标价八.九十万,还是已经绝版的限量款。 仅这个,就够ICU里的患者再治疗小一个月了。 …… 檀小凡并没有注意主治医生脸上的异样。 他只是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天真,竟然还会对这个男人有所希冀。 两个月前,这个男人还来他就读的大学找他,说很高兴檀小凡能考上985,说他现在的生活只是表面光鲜,再婚的家庭也是面和不心不和,后头的孩子也叛逆跋扈、不学无术,一点也不像他。他想接檀小凡回家,弥补他们缺失的父子时光,让檀小凡来继承家业。 他拒绝了。他是母亲独自带大的,即使这个男人飞黄腾达、他们母子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想过回过头去找他,更何况现在。但檀小凡当时的内心也不是毫无波动的。上一辈的恩怨不一定要延续下来。这个男人是个出轨的人渣,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不一定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过人渣果然就是人渣,发现他这个儿子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也果断抛弃了。 檀小凡感觉到他的灵魂在慢慢地消散,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没了牵挂。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好在母亲一年多前就过世了,才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 檀小凡再一次能活动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更确切地说,是个小雄虫。 他花了三天的功夫才弄清楚他的种族、性别。 因为等他意识到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个他闻所未闻的世界之后,他们一直在被追杀。 他的雄父是个长相异常俊美的年轻雄虫,皮肤苍白,经常咳嗽,但他好像有种了不得的能力,其他追捕他们的虫族一看到他雄父脸上泛起红晕,开始咳嗽,追捕者就变得异常紧张,“殿下,您还好吧?” 他们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那个年轻的雄虫咳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们真的怕这位咳死在这里,等会他们回去会被殿下的雌君拉去给这位陪葬。 檀越一只手扶在墙上,另一只手勉强抱住檀小凡——这个动作看着追捕他们的雌虫都要吓死了,就怕檀越手一个不稳,把檀小凡摔地上。年幼的雄虫是很脆弱的,这么一摔,檀小凡即使不被摔死,至少也要有个三四处骨折。 在此刻,大概除了檀越自己,只有檀小凡不担心,他知道他雄父抱着他的手有多稳当。 檀越咳了好一阵,才重新站直了身子。 檀越瞥向这些雌虫的目光中出现了丝极淡的厌恶,“你们不再跟着我,我就好了。” “殿下,您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您的雌君正在赶来的路上,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他提。他说了,”追赶的雌虫好声劝道:“您想要再娶几个雌侍都没有关系,他不会再阻拦您了。您再等一下,傍晚的时候他就要到了。” 檀越脸上挂上了讽刺的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娶雌侍。” “什么?”追军里的雌虫分外不解。 希克斯大公极其霸道,不允许自家雄主看别的雌虫一眼,这都快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了。雄主受不了,这才闹离家出走。这难道不是他们现在在这里的原因吗? “我是连他都不想要了,”檀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他说的话会一字不差地被虫复述给凶名赫赫、能止异族小孩啼哭的希克斯大公听,但他一点都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雌君。不是我自愿举办的婚礼,叫什么婚礼,叫什么结婚对象。” 帝国在法律上就不支持雄虫单身,每个雄虫都是帝国的瑰宝。 是整个帝国虫族共同的财富。 雄虫从来就没有自由可言。 追军都是雌虫,他们完全不理解雄虫在想什么。 主星的雌虫还会在特定的时候假装理解——在他们有机会跟雄虫约会的时候,他们会陪着雄虫一起痛斥主星最漂亮的湖泊边上精致美丽的宫殿群,说那里是关押雄虫的牢笼。他们想要得到雄虫的欢喜,得到晚间的春风一度。 至于内心,他们自然是对这样的举措大大赞赏的了。在这个雄虫出生率逐年减少的时代,他们可不能让雄虫有机会接触到一点危险。以及,希望雄虫在有限的时间里都出现在他们看得到的地方。 至于主星以外的雌虫,在面对希克斯大公的雄主的时候,就好像有把达摩克斯之剑悬在头顶,他们不敢对雄虫有一点好颜色,就怕善妒的大公不问缘由、毫不留情地处死他们。 檀小凡的小手勾在雄父的脖子上,安安静静地听着八卦。即使投胎变成了虫族,他好像还是摊上了一个渣爹。 领头的军雌还想施展缓兵之计,“那殿下您想追求自由,至少把小殿下放下吧?难道让小殿下跟着您去风餐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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