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外天光还未大亮,但已经有蒙蒙光亮了。蔺博煜依旧守候在他的身旁, 眼睛不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沈笠舟反手握紧了与蔺博煜十指相扣的手,抬眸看向他,问道:“我梦里所见的那些……都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回忆吗?” “是。”蔺博煜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眉眼,声音温柔道:“你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少年, 你是与我相守了千万年时光的灵魂伴侣, 是我白首齐眉至死不渝的爱人。” 这已经是沈笠舟回到现实世界后, 第二次听到蔺博煜如此深情的告白话语了。 纵使心中已经明白他和蔺博煜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夫老夫了, 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地脸红, 就像有瓶汽水在他脑海里剧烈摇晃着, 然后咕噜咕噜地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泡。 “那……为什么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沈笠舟问出了心底困惑已久的问题。 蔺博煜面上神色微微顿了一下, 而后他垂眸轻叹了一口气, 像是不愿意去拾起过去的那些不美好回忆。于是他只简短地说道:“因为后来, 你在一次任务中遭遇了变故,数据分崩瓦解消散在了高维宇宙空间里……” “什么?我曾经……死过一回?”少年面上闪过一丝震惊, 他有些不可置信道:“那……那我又是怎么复活的呢?” “我把你残留下的数据回收, 放入心口温养。而后又花了十年的时间修复寻找,才终于将你遗失在宇宙各处的全部碎片收集回来, 编写出了一个新的躯壳, 投入到三千世界中历练轮回。” “如今,这已经是你最后一个世界的历练了。” 当世间气运收集完毕,全部汇入至沈笠舟的灵魂躯体, 他也将彻底地重获新生, 回到蔺博煜身边,再也不会与之分离。 少年瞳孔微张, 心道:怪不得蔺博煜只给他看了他们在一起前,以及在一起后的那些幸福美满的画面。 因为后面所发生的事太多哀愁与悲伤,蔺博煜不愿意回忆也不愿意让沈笠舟看了后也跟着伤心难过。 明明是如此沉重而漫长的岁月等待,可这些在蔺博煜的讲述中却只是一笔带过。 沈笠舟知道这当中蔺博煜必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以换来他的重生。在无尽的岁月光阴里,看着自己所爱之人走完那些既定的人生,看着其生老病死步入轮回,追随着对方的脚步投入一个又一个世界中去,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可蔺博煜却依旧继续陪伴守候他,将自己的灵魂碎片投入到每一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中去,取而代之替他去爱他所爱的少年。 或许蔺博煜变成如今这般集偏执、疯狂、温柔、冷漠……于一体的男人,真不是他自身所为,而是碎片太多,切片回收后带来的后遗症太大,一时半会没法彻底消化所致。 所以,沈笠舟回想起他穿书后所遇到的那些人与事,修罗场与翻车现场,全都一一释怀了。 “我原谅你了,蔺博煜。以后,我们要好好的,一直一直地相爱下去。我与你,永不分离。” “嗯,好。”蔺博煜含笑应了一声,垂眸凝望进少年的眼底,深情地吻了下去。 * 此后,沈笠舟出了院,沈妤舟本来想接他回沈家,但却被蔺博煜给截了胡,说沈家没有贴心的人照顾沈笠舟,他不放心,还是接去他那边,他亲自照顾沈笠舟得好。 沈妤舟迟疑了片刻,心想她弟弟昏迷住院的这半年以来,蔺博煜也没少去医院探望照顾过少年,于是只犹豫了一秒钟功夫,就大方地一挥手,点头答应了。 在问过沈笠舟的意见后,没有给出确切的拒绝话语,沈妤舟就果断地帮助蔺博煜把沈笠舟连人带包地送进了他的车内,并叮嘱对方一定要照顾好她弟,否则她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于是沈笠舟出院后,就这样在姐姐的欢欣鼓舞下住进了蔺博煜的庄园别墅里。 一开始在面对与喜欢的人独处在一个室内空间里,沈笠舟还有些不好意思,就连亲亲抱抱都别别扭扭地要命,脸红到不行。 蔺博煜看出他的不好意思,也明白真相告知对方后,少年虽已全然相信了,但心底里总归还是有些别扭的,关系要朝更亲密的方向转变是需要一段时间慢慢适应的。 没事,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相处,可以在一起慢慢地磨合。他有的是耐心等,反正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等到沈笠舟肯全身心地将自己交付于他的那一天,他一定要让少年好好记住那销魂入骨的滋味。 沈笠舟完全不知道蔺博煜内心的真正想法,还在为其尊重他意愿而感到震惊诧异,但内心还是十分熨帖感动的,就连晚上抱着对方睡觉也都偷偷亲亲了好几下。 蔺博煜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笑着抚摸了一下少年的脑袋,亲吻了过去,但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干。 有时候沈笠舟都怀疑蔺博煜是不是故意这样强忍着不对他做坏事,毕竟在小说世界里,那五个切片可一个比一个疯狂,每一个看他的眼神都相当不对劲儿,是那种几乎恨不得立马就将他给拆吃叺腹的疯劲。 没道理身为本体的蔺博煜反而还清心寡慾了起来,对方一定是在强忍的,绝对是。不然就是不行,话说主神会不行吗? 沈笠舟在心中暗自思忖着,忍不住地把视线偷偷瞥向蔺博煜的某处,有鼔包的痕跡但却沒有昻首起竝。 沈笠舟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难道真的是不行?] 他刚想完这句话,正在给沈笠舟倒水的蔺博煜蓦然回过头来,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他,问:“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啊!”沈笠舟在心底“卧靠”了一声,心说这人难不成又对他用读心术了? “舟舟,你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藏不住事。”蔺博煜笑了笑,说:“你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合着之前在小说世界里拍戏当演员都白当了,一点伪装隐藏的技能都没有。 沈笠舟嘴巴微微张开,半天也找出个合适的反驳词来。蔺博煜将水杯放在床头柜,倾身俯上前来,轻啄了一下沈笠舟的嘴唇,道:“舟舟,我们结婚吧。”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沈笠舟蓦然抬眸看向蔺博煜的双眼,他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带着些许期待与激动的心绪,问道:“结……结婚吗?” “是,结婚。”蔺博煜用指腹轻轻擦拭了一下少年柔软的唇瓣,认真道:“是举办酒席,宴请宾客,然后宣告誓言的那种。而我会陪伴着你在这个世界里慢慢变老,一起共白头。等你死去重获新生,我们将永不分离。” 心底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地流淌而过,沈笠舟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越来越急促的心跳,点头应允道:“好,我答应你。” 左手无名指上突然套进了一枚戒指,沈笠舟垂眸看去,只见蔺博煜伸手与他十指相扣了起来,然后举起来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了一下,笑着道:“那现在,我可以向你求愛了吗?” 瞳孔蓦然放大,那一瞬沈笠舟的声音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你……你说什么?你想和我……做、做……” “愛。”蔺博煜只说了一个字,就补完了沈笠舟未道尽的话语。他轻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期待着吗?” 沈笠舟面上一瞬间就烧了起来,矢口否认道:“我……我哪有!” “好,那便没有吧。”蔺博煜也不拆穿少年的那点小心思,只是顺着他的话语,耐心地诱哄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与我结婚,那今晚,我们可以做愛吗?” 这下沈笠舟已经不止是臉紅耳熱了,他全身都在发燙着,嘴巴张张合合地半天都没个准话。 蔺博煜耐心地等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见他点头开口答应,便挑了一下眉,故意叹了一口气,失落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反正都已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他说着便就要走了,沈笠舟慌乱间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没!我没不愿意……”沈笠舟耳朵红到像是在滴血,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中的话语,“我只是、我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他还怕疼。他看网上写的,第一佽可是很疼很疼的。可是他一想到是和蔺博煜做这种事,就又不那么害怕了。他想与他做这样親密的事,与他肌膚相貼身心都茭合在一起去。 “所以,你这是挽留我了吗?”蔺博煜一步一步将其诱哄到自己设下的陷阱中去,声音温柔带着满满的蛊惑道:“你不想我走,对吗?你也想与我肌膚相貼渁乳相茭,做这世间最親密的……” “是!”沈笠舟面薄简直快要听不下去了,连忙一把打断他的描述,直接拽过对方的衣领,抬头闭眼狠狠地口勿了上去。 夜间凉风掀起了窗纱,显露出夜幕之上星河滚烫,清浅月辉照亮室内一片舂光。 蔺博煜用实际行动向沈笠舟证明了他到底垳不垳,少年于惝恍迷离间抓傷了男人宽阔结实的頸背,在上面留下了数道泛紅的指甲痕跡。 他就如同快要溺毙在慾朢凊海的鱼儿,挣扎着想要浮上水面,却被蔺博煜给一把抓住了他那无力的手腕,与之十指相扣起来,深深地口勿入他的脣腔,而后无比眷恋且温柔地诉说着自己心底里洶湧濃稠的爱意。 沈笠舟于神智混亂中顫抖著撫摸上蔺博煜俊美的面容,用同样洶湧澎湃的情感回复道:“我也爱你……” 纵使跨越星河万里,灵魂飘散于世间万物,我也依旧会带着那不可磨灭的爱意,与你再次重逢。 ——我会一如你爱我那样,永远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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