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冬比之前都要长。”他也看向窗外,“但等倒春寒过去,也该结束了。” 因为身体很差,所以他对天气变化格外敏感。 可这份其实非必要的敏感,正随着同问荇相处的时间变长,慢慢地消退。 问荇同他靠着:“其实若是今年这样的冬日也没什么不好。” 尤其是无事可做的冬日,多睡上两个时辰,再去晃晃悠悠偷些时间做细活,干些平日忙起来就舍不得做的闲事。 “是,不过鱼明天是钓不得了。”柳连鹊温声道。 “多睡会。” “睡醒了作什么?”问荇还不想睡,缠着柳连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没意义的天。 柳连鹊认真想了想,没有丝毫不耐:“起来若是有心思,就随我练字。” “夫郎,我这岁数开始念书考科举,等考成秀才,我们都是老头子了。” 问荇苦着脸,显然不乐意。 “我不指望你考科举,若是不乐意,做些别的事也行。” 说着说着,因为屋里太暖和,热得柳连鹊有些迷糊:“只是觉得你能多学些更好。” 问荇很聪明,要是乐意学,考上秀才的时候肯定还很年轻。 “要我学也行。” 问荇瞧他这副倦懒模样,趁机想要讨些好处。 “但我想同夫郎做那些事,夫郎要是乐意,我就跟你学。” “学习本就是你的事,别和我提条件。” 柳连鹊浑身发热,问荇的手刚才不知不觉就开始撩拨起他,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自己也起了欲求,柳连鹊脑中冒出荒谬的想法。 若是只需这样就能换来问荇老实学半日,也不算糟。 “巳时前起,随我念书。” 他哑着嗓靠在墙边,不再推拒或是闪躲问荇的动作,甚至手搭在问荇衣领上,虚抚着他的衣衫。 计划得逞,问荇却依旧不满足。 “夫郎,我不会。”他故技重施,跪坐在绵软的榻上,满脸委屈。 柳连鹊愠怒。 “问荇。”他浑身没了力气,连生气都发不出火。 就看上次他那副模样,虽然算不上擅长,但和不会半点都搭不上边。 “我就是不会。” 问荇嘴上说着,手里动作确奔着要把柳连鹊逼疯。 柳连鹊深吸了口气,手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探去,学着问荇上次那般模样,笨拙地动作。 …… “你会了没?” 柳连鹊停笔,不轻不重用指节敲了下问荇的手背。 之前是不敢敲柳携鹰手背的,但问荇的手背,柳连鹊总会注意好力道,然后放心地敲。 “听见了!” 听懂后就总想着往柳连鹊身上靠的问荇正色,精确地翻译出来柳连鹊刚才讲的那段古文,翻译完后一脸希冀,请求柳连鹊夸赞的模样。 “说得很好。” 给问荇上课出乎意料地顺利,柳连鹊脸色稍霁:“休息会,今天就说到这。” 问荇虽然算不上好学还喜欢做小动作,但比起柳携鹰,实在是过于好教,而且悟性极其好。 和问荇说了两个时辰,他心情都比之前松快。 “你去睡会觉。” 问荇听到柳连鹊卸了夫子这层身份,立刻不规矩起来。 他趴在桌上,手很轻地拽拽柳连鹊的衣服:“为抓我上课,你起得也太早了。” 说好巳时前起,但柳连鹊其实辰时左右就醒过来了,说了这么久话,他显得有些疲累,不住地喝水。 “谁教你昨晚折腾人。” 柳连鹊掰开他搭在桌上的那只手,将被他攥住的可怜毛笔取出。 “我没折腾,瞧着你也……” 挺高兴。 感受到柳连鹊带着寒气的目光,问荇讪讪住了嘴。他夫郎还是过于拘谨,但来日方长,总有天能放松下来。 又是倒春寒,又是受到康瑞镇百姓瞩目,问荇同柳连鹊商量好后,也减少了下山的次数。 可随之而来地,消磨问荇极大精力的垂钓也因问荇清早打了声喷嚏,就被柳连鹊以天冷为由无情地禁止。 问荇瞧着满脸不乐意,实则乐开了花。 两人就闷在家里,问荇闲着没事干煲汤煮药,结果因为喜欢灵机一动,往菜里加些奇怪的食材,被柳连鹊劝了几次才开始规矩起来。 柳连鹊刻的竹雕已经多得能摆一排,他也就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写诗作画上。 同样是写诗作画,他却比在柳家时轻松了多,气色也变得红润起来,脸颊上略微长了些肉,虽然还是偏瘦,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副瘦削模样。 山里的鸟雀算是同二人混熟了,有个道士来他们家替柳连鹊把脉,见到一群各异的鸟蹲在窗前眼巴巴等着问荇投喂,啧啧称奇。 “问公子真有道缘,居然引得灵鸟青睐,这可是师祖都求不来的待遇。”他激动万分。 “你可以同柳公子考虑下,兴许能一道入我隐京门。” 要是有问荇和柳连鹊加入,想必隐京门有朝一日能重新崛起。 “还是算了。” 他离谱的提议自然而然被问荇以自己太爱挣钱,割舍不了俗物为由,毫不留情地拒绝掉了。 道人遗憾完问荇,又把目光放在柳连鹊身上。 “他不能遁入道门。”问荇护在柳连鹊跟前,“他要是走了,我去哪找我的夫郎。” “道长,我确实也无此意。”柳连鹊将不情不愿的问荇丢到身后,亲自拒绝了道人的好意。 “红尘滚滚,我也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事。”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脸上微微带了笑意。 问荇把柳连鹊这话记在心里,等到晚上,他干脆用了些可以称之为色诱的办法,逼着柳连鹊坦白自己就是放不下他。 反复说了三次,问荇才肯放过他。 虽然说着不乐意,但柳连鹊的确很吃色诱这套,一晕头就什么都乐意说,也忘了掂量该不该害羞。 问荇枕着胳膊,他身边的柳连鹊已经累得沉沉睡去,原本睡得板直的人可怜地曲着膝盖,脸颊微红,似乎在提防什么。 可身子是朝着问荇靠过来,这份提防显得欲盖弥彰。 问荇也困得很,嘴唇胡乱在柳连鹊眉间地红痣上轻碰了下,随后也沉沉睡去。 再问荇不得不下山买食材的时候,开饭馆的兄弟俩也传来了好消息。 弟弟说做就做,大着胆子去了趟江安镇,还真凭着问荇写的信找着了许掌柜。 而且许掌柜试探过他们的厨艺后,许诺的价钱比问荇说得更高,而且态度极其诚恳。 醇香楼很符合他的预期,两边谈得非常愉快,连带着自家小辈也能去做伙计,甚至许曲江还预付了些银子,也不急着逼他们上工。 可这反倒坚定他们打算更早些就闭店去往江安的念头。 在康瑞镇累死累活过苦日子,时不时还要有人吗传他们弟兄苛待顾客,往后就不用受这些鸟气了。 “多谢问道长。”脾气不好的厨子万分激动,对着问荇是说不完的谢意。 “改日你到了醇香楼里,我定然请你吃些好菜!” “好。” 虽然醇香楼都是他家夫郎的,他想吃多少好菜都行,但厨子的一番心意,问荇还是领了。 趁着厨子一家还没走,他托成衣铺做了几件孩子穿的衣服,让兄弟俩人带去醇香楼,好教问来年春天也能穿上漂亮的新衣。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连鹊的躯体和魂魄彻底融合,除去在子时附近会犯头晕,已经没有其他异状。 可兴许是当了太久鬼的缘故,他集齐优秀的夜视能力没有褪去,身上也保留了些微弱的,操纵异术的能力。 虽然掀墙打鬼是做不到了,但能带起阵微风,夜里也还能瞧见路边野鬼。 “放宽心,柳公子魂魄出窍后有邪祟的能力,哪怕魂魄归位,能力也只是被掩住了,不是消失殆尽。” 延年派了自家鸟到半山腰处,同柳连鹊和问荇说明了情况,顺道又叼来根品相极好的山参。 分明家里药材备得足够充足,柳连鹊却被问荇抓住炖药时少放了山参。 “我也懂些药方,山参不能多吃。”面对问荇的疑问,柳连鹊板着脸,“否则会气血过旺。” “可郎中都说你还需要大补药。”问荇不依不挠还想争辩,柳连鹊却已经盖上了盖子。 他看见柳连鹊不知不觉发红的耳根,骤然意识到了他未说出口的意思。 感情是柳连鹊觉得自己晚上总被撩拨兴奋,随后昏头的模样是因为气血过旺,所以清醒过来觉得羞,想要压自己的火气。 “夫郎。”他忍着笑,喊住就要佯装无事离开的柳连鹊。 “你不是因为气血旺,晚上才……” 一身闷响,问荇抬起头,灶房的门已经被柳连鹊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干点赘婿该做的事,比如靠脸勾住夫郎。 鹊鹊:……倒也不必如此。
第244章 柳家来人 他们的日子岁月静好,遇到最大的麻烦也不过是柳连鹊不小心烧了锅,问荇刚迈出山门两步,就被认出来让人缠得脱不开身。 可隐京门却传来了不算好的消息————原本该在四五日前就传来消息的长生到现在都没动静。 来传信的赵小鲤谈及此事,显得惴惴不安:“长生师兄说过要来消息的……怎么会突然就没声了?” “他失联后,隐京门有差人去寻吗?” 问荇也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长生就算散漫,答应了师门的事理当也不会落下。 更何况他现在在查的长明,算得上是极其危险的存在。若是隐京门愿意管还好,要还和之前一般装死,长生才是凶多吉少。 “前两天没注意,现在已经派去三四个师兄。”赵小鲤脸色稍微好了些,但依旧闷闷不乐。 “可,我可还是觉得,他遇到危险了。” “有人去查就行,长生他通道术,若是遇到危险也未必不能逢凶化吉。” 问荇宽慰了几句过于焦心的赵小鲤,但并没多大用处。赵小鲤心态素来有些不稳,眼下焦心反倒是让自己难受。 眼看着赵小鲤该回去,问荇将手头上长生给的符箓全都拿给他:“这些是长生留给我们应急的,你带回隐京门,看能不能派上用,查到长生现在身在何处。” “我记得先前长生说查到些长明的线索,他若是和长明交过手,当下遇到的事恐怕棘手。” 送走赵小鲤,一直没吭声的柳连鹊也轻声道。 他和问荇都很清楚,长生压根打不过长明。 “的确,但赵小鲤本来就担忧他,要是再和他提长生凶多吉少,怕他心里撑不住。” “隐京门理当也有准备,我们最近也多留心些和鬼神有关的事,尽量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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