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终于隐忍不下去了,他声音略微激动道:“谈向文,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合约关系,你是说过随叫随到,但我现在已经吃上饭了,就一定要这样吗?姜元致是我男友,你让我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算什麽?” 电话中的男人声音格外冷漠:“周眠,是你自己的选择,自然就要遵守合约。” 他说着,顿了一下,语气甚至带上几分隐晦的恶意:“姜元致是谁?他算什麽?你的替身情人?我说过,这一个月你的时间属于我,我为什麽要管他?” 周眠粗喘几声,好一会儿,他一句话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青年捏着拳回了火锅店里,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松开手掌,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显得正常一些。 “怎麽了?”男友关心地问道。 周眠嗫嚅着,好一会儿,他垂眼,不敢抬眸看姜元致关心的模样,撒谎道:“........阿致,对不起,公司那边有事,突然喊我回去加班。” “这个项目真的很急......” 他说着,发现手机又开始振动了起来。 是谈向文发来的信息。 ‘我到了,就在火锅店门口等你。’ ‘你出来了我先带你去重新换一身衣服。’ ‘眠眠,我的耐心有限。’ “就这麽急吗?”姜元致的语气十分失落,眼神都略微暗淡了。 周眠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匆忙道:“阿致,真的对不起,今晚是我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必须走了。” 青年握紧了手机,脚步僵硬地离开了火锅店。 “眠眠......” 男友的声音被抛在脑后。 姜元致叹了口气,周眠走的太匆忙了,连那束洋桔梗都丢下了。 他抱起花束,跟着青年跑出了火锅店。 或许是他出来的不凑巧,姜元致看见自己的男友很急促地跑向一个穿着西装、成熟俊朗的男人。 在他的视角看简直像是乳燕投怀一般。 那个男人笑着牵住青年的手腕,对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男人勾着唇凑近青年一些,在周眠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他的爱人没有拒绝。 姜元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也慢慢涨红。 他的身体全然是僵硬的,像是一尊木头人一般,僵直的腿部宛如被浇筑了滚烫的铁水,血肉模糊地凝在一起。 男人牙齿也慢慢开始打颤,他看着那辆低调奢华、稍稍加长的房车中投射出的暧昧的影子。 最后,那辆昂贵的房车慢慢带走了他的男友。 从头到尾,周眠没有任何的不情愿,他甚至瞒着自己,拿那样蹩脚的谎话欺骗自己。 他们今晚要去哪里?他们会在一起过夜吗? 现在,连这张脸都留不住周眠了吗? 洁白的洋桔梗陡然落地,零碎的花瓣粘上地上的尘土,白玉一般的花瓣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似的灰尘,怎麽都抹不干净。 老谈不是切片,他注定爱而不得啦 老婆们亲亲亲亲亲啾啾~
第82章 背德者25 被发现了,就说明不是第一次了。 姜元致突然想到了这两个星期在爱人身上时不时闻到的香水味,幽远沉和。 可是青年从来不喷香水,身上也只有清新的柠檬沐浴露的气息。 还有打视频时偶尔的出神、手指却在不断手机上敲击什麽,以及愈发频繁的忙碌与拒绝。 有些细节无法细想,它们仿佛是一个被放置在两人之间的潘多拉魔盒。 他们心照不宣的当做什麽都没发生,没有人去主动解释、坦诚,打击那个盒子——像姜元致知道自己只是个可笑的替身的时候。 他选择当做什麽都没看见,他企图用自己更多的爱去付出、去覆盖青年对前任的留恋。 哪怕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这都没关系。 支撑他一切的,是周眠专注的、只看着他的目光。 可现在呢?姜元致仰头喝了一杯酒,发热的脸颊慢慢贴近手机上自己与青年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片晴天白日,他拥着爱人,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无间。 姜元致抖着手,抹去屏幕上的水迹。 怎麽都抹不干净。 他的脑海中无数次地出现爱人被旁人揽入怀中的模样。 那个揽住爱人的男人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一副精英斯文的模样,他对着自己颔首,仿佛无需他的同意,便可以伸手夺走他所珍爱的人。 为什麽把他一个人丢下,为什麽不反抗,哪怕一下都好,让他的境遇不要显得如此可悲。 姜元致一直都是个很理智的人,他从事证券一行,分析市场的时候需要绝对清醒的大脑。 可在周眠的事情上,他糊涂的像个蠢货。 姜元致不在意青年最初的欺瞒,他也有问题,是他先入为主,以为青年是他的追求者。 可现在怎麽办呢? 周眠看腻了这张脸,或是对他再没有兴趣怎麽办? 姜元致什麽办法都用尽了,包括带青年去见父母都是其中一环,他假装自己的情绪极其稳定,营造出一副靠谱的男友模样。 但谁会真的会对自己是替身的事毫无芥蒂? 他依旧克制不住嫉妒与阴暗,只要青年表现出对前任的怀念,他心中的恶意便会成倍的淹没他的理智。 只是男人掩饰地足够好。 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插足他们之间。 姜元致抖着手拨开青年的对话框,从火锅店回来为止,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周眠依旧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他控制不住地捏紧酒杯,任由酒液随意泼洒出来。 熟悉的电话拨通了。 嘟嘟的声音像是冰冷的针头,锥刺的他脑中生疼。 爱人的声音很小的传入耳中,像是悄摸摸地背着谁私会情人。 姜元致恍惚还听见了混杂在其中的服务员的声音和分外有格调的古典音乐。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眠眠此时应该正和某个人一起共进晚餐,那应该是一家十分昂贵的餐厅,大提琴演唱的声音十分婉转。 “怎麽了阿致?你现在到家了吗?” “眠眠,我难受......” 姜元致的鼻音发酸,他很少露出这样示弱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乞求的模样,他说:“你来陪陪我吧,只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青年语气压得很低,语气微微急促:“你现在在哪?阿致,你是不是喝酒了?你不能喝酒,你是不是忘了你生病........” 姜元致手掌一颤,酒杯被摔碎的声音炸开。 他轻声道:“可是,眠眠,我没有生病,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 “现在和你打电话的是姜元致、是我........” 周眠的声音猛地顿住,两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对不起。”青年说:“是我说错了。” 姜元致抹了一下眼睛,他喘着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无所察觉、无所谓。 他说:“那些都不重要,什麽都不重要了,眠眠,我现在想你了。” 男人眼前的视线越来越迷蒙,说到后面,他甚至来不及关机就昏睡了过去。 周眠捧起冷水洗了一把脸,感觉自己清醒了几分。 他的脸透着一种清润的红,很漂亮,唇下的小痣周围也泛着性感的粉红。 除却姜元致给他打的电话,他还分别回复了许静深和周嘉和的短信。 青年捏着手机,走过重重迷叠木阶,烛火分散在洞穴的周围,有些集中如水晶灯,有些散漫如萤火。 洞穴酒店的巨大玻璃窗已经落下,隐约可见窗外的山林,天色已是一片暗沉。 周眠走到床边的黑长木桌边,拉开木椅入座。 手肘边的红酒还没有喝完,但青年人显然没有什麽耐心继续装模作样下去了。 “谈先生,家里已经开始催我了,很抱歉,我必须赶回去了。” 周眠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轻轻连续两下敲击木桌,这样的催促显然是无礼的,但谈向文却没有生气。 这是男人习惯于催促、表达自己无耐心的下意识动作。 他很乐意在青年身上看到属于自己的一星半点痕迹。 这无疑满足了男人某些无法宣示的占有欲。 但谈向文并没有就这样轻松地放走青年,他轻轻叉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颌骨微动后,柔嫩的肉被吞了下去。 他微笑道:“这个家里,是指你的男友吗?他还真是没耐心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周眠垂眼,他慢慢道:“毕竟他是我打算结婚的男友,关心也是正常的,他有这个权力,不是吗?” 谈向文唇边的笑意僵了一瞬。 青年这句话的意思甚至有些直白到羞辱了,姜元致是他打算结婚的男友,那自己在对方的眼里算什麽? 周眠是在隐晦的告诉他,他本质上算是个插足别人的小三,道德上没任何立场管他的事情。 并且,对方也没有和他继续发展的任何想法。 谈向文脸色慢慢淡了下来。 他到底久居上位,在某种程度上,他很有一种自持的‘上等人’的傲感。 威胁周眠的手段已经算是下作,如今被对方如此隐晦羞辱,哪怕谈向文再是八风不动也有些忍耐不下了。 “李助理。”他拨通了电话,冷声道:“准备车辆,送周先生回去。” 周眠微笑:“感激您的体谅。” 青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谈向文摩挲了一下手间的银色的刀叉,烛火映照在上面,显出一片幽幽的光芒。 半晌,他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丢弃了刀叉,漆黑的眼中恍若外面的深夜。 周眠并不避讳,既然谈向文让司机送他回去,他索性就直接让司机送他到男友的家门口。 司机对青年表现得很是恭敬,只是周眠并不喜欢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浮于表面的恭敬。 这种虚伪的恭敬很轻易地让他想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中的上层人,谈向文脸上的笑容。 飘忽、幽深、捉摸不定、了然于心。 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很累,他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你若是说得直白了,他又会被所谓的自尊戳到痛点。 但索性,周眠能够感觉到,那个沉稳的、不动声色的男人似乎对他有着极其高的容忍度。 不知道为什麽,但对青年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天色逐渐变得明亮,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进屋内。 姜元致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第一眼几乎让他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侧躺在他身边的青年与他共同盖着被褥,男友脸颊白中透着健康的粉色,长而卷的睫毛散下一片细微的阴影,睡着时的唇微微张开,露出些许漂亮的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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