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很清楚,因为他们前面几关相比起其他人太容易了,虽然周眠的道具准备符合规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被系统自动匹配成为‘高质’团队。 所以,他们的最后一个任务几乎是真实战场级别的捕杀猎场。 几乎是刚入训练场的时候,走得靠前的一位beta就被速度极快的异种撕裂开来。 至此,众人终于体会到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 天色昏暗,远远的边际隐隐透露出一种猩红的血色。 天就要亮了。 疲惫麻木的众人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只要坚持过一天,就能逃出去了。 他们几乎一夜未眠,手中的高新科技器具已经变成了最原始的刀刃。 连最为孱弱的女性omega都在哆嗦着手臂,用仅剩下的高新数据器械抵御异种的侵蚀。 最后一只异种倒地后,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极远处赤红的太阳就要露出轮廓,偏偏在这个时候,无数的异种重新刷新了出来。 陈崇明的行动有些摇摇欲坠,整具身体像是被血液所凝成,alpha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同时也意味着,他是所有异种攻击的第一人选。 太阳的光芒彻底显现出来,轮廓凝实。 陈崇明再次挥动已经微微卷刃的刀柄,可很快,他发现自己几乎被异种们淹没了。 他的身后没有人。 队友们的身影迎着初生的朝阳,竟意外的显出几分可笑的希望。 是啊,只要存活下来两个人就好了。 谁会想不开留下来体验死亡呢? 陈崇明甚至不敢去想那张美丽的,虚伪的脸颊。 他明明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对方却出现在他的身侧。 小少爷已经很狼狈了,他身上的作战服被撕扯的不成形状,裂开的伤口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正在吞噬着beta柔美的躯体。 可他依旧是美的,青年染上脏污的脸颊上有疲惫、孱弱,也有忍耐与坚持。 周眠一边抵御异种流着涎水的尖齿,一边努力的对他露出一个笑,青年嘶哑的声音令人心悸:“我们一起走。” 这是陈崇明从来不敢想象的。 为什麽要回头呢? 他想这样询问青年。 beta像是一道难以解开的谜题,陈崇明无法理解他的动机、他的行为、他的一切。 明明可以不用管他的,毕竟只是一次模拟训练,他也不会真的死亡。 这样的贵族小少爷不是最娇惯了吗? 他应该怕疼怕的要命,假惺惺地道歉两句赶紧离开。 他应该单纯的利用他、虚伪地帮助他、装模作样地救赎他。 周眠本该这样的。 而不是对他说:“我们一起走。” 眼前与他皮肤相触的青年,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恍惚间,陈崇明看到小少爷侧身扯过他破碎的衣袖,一道淩空的冷光几乎撕裂空气。 小少爷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他像是有些后怕,又像是忍耐到了极点,他说:“陈崇明,你到底在发什麽呆?” 他说:“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这样的语气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耐心。 但陈崇明却觉得青年这样的声音,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听。 他咬着牙带着青年慢慢往后撤离,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像是淩空架起的一座盾牌。 在即将昏迷过去之前,他们终于一头栽进了最后的出口。 陈崇明的卷发黏在脸颊上、脖颈间,他将头颅埋在青年的胸前,近乎依恋地蹭动。 鼓动的胸腔让他很想做些什麽,牙齿尖锐的让alpha产生一种从心底燃烧起的渴望,于是,他开始不停地在青年的锁骨前、脖颈间嗅闻,像条留着哈喇子的犬类。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的。烧红的意识几近崩溃。 失控的alpha再也控制不住地将尖牙抵入beta的脖颈间,放肆的将信息素注入其中。 模糊间,陈崇明感觉到怀中剧烈的抽搐与挣扎,还有无数谩骂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片黑暗。 周眠整个人都瘫软在陈崇明的怀中。 周围全部都是逃出生天的同班同学,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奇异的、惊讶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的beta和alpha。 周眠近乎羞耻地闭上眼,alpha已经昏死过去了,可对方的手腕近乎如铁链一般捆缚住他的身体,如何也不肯松开。 属于alpha的对抗性信息素从他脖颈后的腺体慢慢蔓延至全身。 小少爷浑身痉挛,像是被人狠狠亵.玩辱没了一番。 他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温柔和煦,面色隐忍又崩溃,眼中甚至闪出几分泪意来。 无数神色各异的眼落在青年的身上,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病态的渴望一朝得到释放。 一片寂静,有脚步声若隐若现,周眠在恍惚的水光中看到了一双雕刻着繁复印记的亮色男士皮鞋。 有人细致地擦去他的泪水,轻轻将他揽抱了起来。 冷调的木质香安抚性地笼罩了青年的周身。 周眠小幅度地抽搐着,眼睛红红的、嘴巴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可怜的不像话。 beta看着兄长那张沉冷稳重的面容,眼中再次蓄满泪水。 周沉沉甸甸的眼中覆满情绪,许久,他才用那双宽大的手掌轻轻安抚着青年,声音磁性的声音充斥着细微的温柔:“好了,宝宝不怕,哥哥来了。” “哥哥来接宝宝回家了。” 哥哥本来是想冷酷地问眠眠知不知道危险,知不知道错了 姐姐们啾啾啾!!!!
第117章 弥赛亚24 “砰———” 床榻边玻璃花瓶被推倒在地面毛毯的声音沉而闷,像是裹着塑料泡沫的钉锤敲砸出的声音。 房间内只余下一盏壁灯莹莹地散发着暖色的光线,昂贵的、绣着繁复花纹的被褥一般滑落在地面上,暗金色的褥子被橘色的灯光衬得奢侈又雅美。 无数的阴影依附着这盏灯光诞生,而床榻上青年的影子无疑是最受瞩目的。 beta身型匀称,纤瘦得当,手臂上的肌肉却也不乏力量感与美观。 而此时,他半跪在床榻上,上半具身体微微弓起,绷得很紧,像是一种草木皆兵的防守姿态。 周眠往常打理得整齐的发此时乱成一团,像是崩溃间被主人狠命撕扯过的一般。他的脸颊潮红一片,口唇的呼吸声急促又低沉。 beta晃晃悠悠地半直起身来,他的脸颊颜色姝丽,眉眼间却压抑着某种阴郁与混乱。 而随着他的动作,白皙的脚踝处传来了一些细碎的、链条碰撞的声音。 周眠的视线不可抑制地被吸引了过去,他扩散的瞳孔逐渐聚拢,视线也开始清晰。 当青年能够看清自己脚踝上的金色锁链时,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像是习以为常。 这里并不是周家大宅,而是属于周家兄弟的一处共同房产,创建在远离中心城的边郊地区。 今天,是周眠身为一位beta被alpha强制注射信息素的第五天。 浅色的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周眠抬起红红的眼眶便看到了穿着一身杏色居家服的兄长。 兄长眉眼深邃,气质沉稳,他端了一碗营养粥,轻轻放在桌边。 周沉半蹲下身,将地面上的花瓶扶了起来。 花瓶里的花是今天早晨刚刚换过的,很新鲜,甚至带着细微的露水,即便被小主人蹂.躏推倒,也依旧纯白美丽。 “宝宝,不可以这样。” 兄长耐心地开口,虽然看似是责备的话语,语气中却满是温和与包容。 青年是半跪在床上的姿势,他的两只手臂撑着床榻,此时,听见男人的声音,却慢慢操控着手臂往前爬了一些。 脚踝上被拖动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细微声音。 周眠仰头看着兄长,一只手握住了alpha的衣服。 “哥哥。”青年说:“抱抱我。” 周沉微微叹气,这几天弟弟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beta偏A的体质让他被alpha强迫性地注射的信息素之后,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对抗与作呕感,甚至对青年的精神状态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刚来到这座别墅的前两天,周眠的攻击性表现得格外强,他无法抑制地破坏一切触手可及的物品,连专门聘请的医护人员都被挠得节节败退。 是周沉紧紧将他揽在怀里,低声温柔地哄着,仿佛自己臂弯中死命伸出利齿啃咬他的,是他珍视无比的孩子。 到最后连医护人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几位医生与护士在得到周家这位掌权人的首肯后,为青年带上了止咬器。 金色的链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束上了青年的脚踝,因为暴躁难安的beta处于极端对抗情绪之中,一个疏于看护,他便能跑出阳台,站在窗边摇摇欲坠。 整整五天,周沉一直陪伴在周眠的身边,他始终揽着脆弱的弟弟,也看着对方从抗拒到接受,再到离不开的模样。 即便是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与精神的时候,周眠也会下意识的明白谁是最疼爱、最包容自己的。 周沉端过营养粥,一边任由青年坐进自己的怀中,他舀动汤匙,轻轻将易于消化的粥食抵在青年绯红的唇齿间,语气带着轻哄道:“宝宝乖,要吃点东西才会好起来。” 周眠只吃了两口,随后便皱眉,偏过头,如何都不肯多吃一口下肚了。 周沉眉眼沉沉,他深知青年情况不好,平日里自己又宠对方宠得过头,没办法苛责青年,周沉便只得打电话给医护人员。 终端的光线微微闪烁,好半晌,那边才传来医生的声音。 周沉低声将青年不肯饮食的情况说明,那边的医生顿了半晌后,才委婉的表示,小少爷其实没什麽大问题了,这种信息素对抗情况不会在beta身上维持太久,只需要再过两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beta向来是ABO世界中最普通的一类人,正因为他们普通、不受信息素的干扰,往往也是最不受制约、最自由的。 哪怕alpha对beta注入再多的信息素,一个星期之后,也终究会烟消云散,甚至无法形成一个合乎常规的标记。 周沉并不是不清楚这些,医生迟疑的想了想,因为这位位高权重的掌权人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复,终端通话仍然没有结束。 好半晌,医生想到了一个惊诧却又不可思议的答案。 他犹豫了一会儿,斟酌道:“周先生,如果您实在太过担心您的弟弟,可以尝试用您的信息素覆盖掉那个alpha的信息素。” “但前提是,小少爷完全不反感驱逐您的信息素,而您在这段时间内也需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对方的身边.......” 男人的视线慢慢从怀中青年微红的脸颊上挪移,好半晌,alpha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您是一位十分值得赞扬、称职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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