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上人关心,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蓝絮衣唇角上扬,眼眸里有细碎的流光在流转,“暮云,你的关切,令我格外心悦。” 蓝絮衣凑过去,微微偏头吻了一下他苍白的唇瓣。 姬暮云眉心一皱,脸上有恼羞成怒之状。 但蓝絮衣的吻就如蜻蜓点水,只是碰了一下,就很快离开了。 “你先睡会儿,我也去洗漱一下。”蓝絮衣碰了一下他的脸颊,起身走了出去。
第32章 “不过是贪念” 蓝絮衣再次返回房中时,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知礼又温润,眉眼带着柔情。 姬暮云早已靠着床头沉睡了过去,蓝絮衣叹息着摇头,走至床边轻柔地让他睡得更舒服。 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太累,还是对他完全卸下了心防,这次居然没醒来掐他脖子警告他。 蓝絮衣退下外袍,穿着一身里衣翻身进了床里侧。 既然说要让他同吃、同睡,蓝絮衣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看着他。 蓝絮衣双手枕在脖侧,侧躺着望他,想把他刻在脑海里。 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原来有些努力,是真的能看到结果的。 蓝絮衣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眉眼,入手肌肤细滑,舍不得放手。 人是贪心的,遇见喜欢的人,刚开始想和对方成为好友,后来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在到最后,就忍不住想要得到这个人。想要他的关心,想要他的挂念,想要他全心全意的爱。 人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蓝絮衣渐渐靠近他,伸手搭在他的腰间,阖上双眼浅眠了过去。 旭日东升,浅红色的霞光照亮了遥山的每一寸角落。 姬暮云睁开眼睛,总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就连身体上的疲惫,也在这一觉当中全部都得到了释放。 腰间传来重力,姬暮云偏头看去,蓝絮衣就睡在身侧。 两人挨得极其近,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姬暮云拿开蓝絮衣的手,掀开被褥想下床。 蓝絮衣勒住他的腰,嗓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暗哑,“你身上还有伤,起这么早做什么去?” 姬暮云不得不停下动作,嗓音很低,“去做剑柄。” 蓝絮衣手上用力,重新把姬暮云捞到床上,“不急于一时,再睡会儿。” 姬暮云望着床顶,眉心微蹙了一下,“睡醒了,睡不着。” “那你给我说说,你和余晨明做了什么交易?”蓝絮衣蹭了一下他的肩头,半眯着眼眸。 岁月的其他人都接二连三的起床,外面传来一些模糊的响动,还有丝丝若有若无的饭菜香。 姬暮云偏头,入目的是一张俊逸白皙的面庞,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姬暮云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三言两语就把和余晨明的交易说了出来,“他想留下一些货带去上京,最先开始给我三成。但我提议要五成,倘若来路明正,我会让黑鹰去护他。” 蓝絮衣嗯了一声,疑惑道:“余晨明怎么会答应?难道余家出了什么事?” “他们不答应,人会死,货也会失去。他们想要求命,就不得不花钱买。”姬暮云面色淡然,“说到底,也不过是贪念罢了。” 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蓝絮衣轻笑两声,带着一丝促狭和看戏的意味,“我要是余晨明,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我不会死在你手中,但我会被你气死。” 可不是被气死? 好端端的遇到一群杀人劫货的人,抛出一些诱人的条件来买这个人。 但没想到买是买通了,但对方太狮子大开口了,自己辛辛苦苦收集来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下子就被对方要去了一半,能不被气死吗? 他要是余晨明,当时都可能气吐血了。 姬暮云轻阖着眼帘,“这有什么可气的?他们冒着风险走私,被朝廷发现会被诛九族。可和我交易,我能帮他们避开这个祸端,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蓝絮衣停了笑,眉梢微挑,赞同道:“是,暮云本事高强无人是你的对手。他们和你做交易,是他们八辈子修了佛。” “所以你昨晚问顾怀的身世,是因为九宣州府也在?”蓝絮衣有些疑惑,“顾怀只是说他和州府是熟人,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姬暮云嗯了一声,“顾风普说顾怀是他远房侄儿。” 蓝絮衣微微瞪大了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年来顾怀能在遥山屹立不倒,原来背后是州府在给他撑腰。” 那这么说起来的话,顾怀拿下遥山,说不定顾风普也出了手。 蓝絮衣嘶了一声,“可真要这么说,顾怀怎么会在九宣乞讨呢?顾风普要真是他叔叔,应该不会一直在外流浪才是。” 姬暮云懒得想那么多,“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事情走上了正轨,朝廷那边自己都忙不来,我们也该忙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蓝絮衣轻呵了一声,眉眼冷峻,“你等着,我定叫江天阔去把顾怀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才行。” “你操心我的事情做什么?你不是还有蓝家堡吗?”姬暮云不是很理解蓝絮衣的做法。 他的事情,都要在其中掺一脚才行。 蓝絮衣紧了紧手,毫不在意道:“蓝家堡有我娘在呢,再说了,蓝家堡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出面。” 蓝絮衣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再睡会儿,你身上的伤有些重。去云巅赴约,得要把伤养好才行。” —— ”让开,我要见主子。”顾怀脸色难看,一双眸子冷凝一片。 萧青烈气势冷凌,站在房前挡着顾怀,“主子身受重伤,这段时间谁也不见。” 顾怀冷呵一声,“萧青烈,你别忘了,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以为你得到了主子的赏识,就可以忘掉我的救命之恩。” 萧青烈冷嗤了一声,“顾怀,现在这里是岁月,是主子当家做主。而你,已经成为了过去,你还在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顾怀到底是不甘心,他臣服于姬暮云,是因为惧怕对方的手段和铁石心肠。 他以为他能得到姬暮云的赏识,可从一开始,姬暮云就没打算要重用他。 既然如此,那他当初为何又要因为岁月、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臣服于对方? 姬暮云能用萧青烈这样的毛头小子,能用那些毫无武力、毫无头脑的人,为何不用他? 顾怀深呼吸一口气,目光越过萧青烈死死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沉声道:“让开,我要见姬暮云。”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姬岁聿站在顾怀身后,神色有些阴沉。 萧青烈对姬岁聿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姬公子,顾怀说要见主子。但主子身受重伤,这段时间不见任何人。” 姬岁聿从顾怀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姬暮云的房门时,眉头微蹙了一下。 别扭着开口问道:“他又添了新伤?” 前几日见他时,身上的伤就很严重,怎么又受了伤? 顾怀冷哼一声,一言未发站在原地。 萧青烈微低着头,“是,主子昨日又受了伤,但好在有蓝公子在,过段时间就能好。” 姬岁聿看了一眼,转身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而顾怀和萧青烈还在僵持着,一人守在门口,一人站在院中。 等姬岁聿端着托盘走来时,太阳高挂在半空,阳光倾斜而下,两人顶着暖阳而立。 姬岁聿看向萧青烈,“我想去看看我哥,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萧青烈有些为难,拒绝道:“姬公子,主子有话,谁也不见。” 姬岁聿看向紧闭的房门,就端着托盘站在原地,”那我再等等,如果还是不见,那就算了。” 而屋内,姬暮云坐在木凳上,任由蓝絮衣重新换药。 “不愧我厚着脸皮问我娘要的上好疗伤药,你这伤好得可真是快。”蓝絮衣面上带着喜色,手上动作轻柔。 姬暮云抬起眼来,注视着蓝絮衣的一举一动,“我有时候在怀疑,到底是你在保护我,还是我在保护你。” 自来了岁月开始,蓝絮衣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相比起来,姬暮云对蓝絮衣冷言冷语,也就最近才对他有些好脸色。 蓝絮衣却不在意这些,打趣道:“毕竟我们有个一年之约,你要是死了,可就没人保护我了。” 胳膊上的伤已经没流血了,重新换了药用细布缠了几圈,看起来也不影响他做事。 姬暮云移开目光,询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运动?” 蓝絮衣瞟了他一眼,“等胳膊上的伤完全结疤,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见见外面那两人,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顾怀无非就是问我为何支开他,至于姬岁聿……”姬暮云面色冷然,“他在江天阔那里学得怎么样?” 蓝絮衣直起身子,边洗手边说:“听江天阔的意思,姬岁聿太过于要强,太急功近利,想一步登天。” 习武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 姬岁聿本身就有伤,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有时候江天阔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深沉的怨念,姬岁聿不要命一样的习武,常常望着上京的方向,双眼狠厉又阴沉。 姬暮云穿上衣服,慢条斯理系着腰带,“他心里有恨,极端也很正常。” 像姬岁聿这样的人,经历那么多的变故,不可能还和从前一样。 蓝絮衣点头,无比赞同他的话,“要见他们两人吗?给你找些事情做。” 姬暮云嗯了一声,“见吧,看他们想要说什么?又想做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留着他们。 蓝絮衣走到门边,伸手拉开了木门。 木门嘎吱一声,蓝絮衣看向院中的三人,对萧青烈吩咐道:“你去叫人做些清淡的吃食来。” 萧青烈看了一眼门内自家主子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顾怀和姬岁聿一起看来,蓝絮衣斜靠在门边,神色淡淡,“你们两个进来吧,一大早扰人清梦。” 姬岁聿端着托盘,率先朝门内走来,而顾怀则是吐出一口浊气,才迈动步伐跟在姬岁聿身后。 姬暮云低头,拿着一块布擦着剑,连分眼神都没给两人。 姬岁聿放下托盘,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哥,我听说你又受伤了,严重吗?” 姬暮云动作未停,“不严重,轻伤而已。” 等顾怀进了屋,蓝絮衣关上房门,走到一旁自己看起了书来,一双耳朵却在听着动静。 “主子。”顾怀沉声喊道。一双眼眸直直看向姬暮云,紧抿着唇。 姬暮云停下动作,抬手把剑和布一起放在桌上,面向两人,“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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