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没被李婶的话蒙蔽,他看这孩子头发凌乱发黄,看着就是缺营养,有没有好好打理的缘故,也没见多重视。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拍节目的,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蹦出了个外孙子,一看就是个有争议的话题,对节目也有好处。 随后便转移了目光,淡淡地说:“只要不耽误拍摄就行。” “肯定不耽误,肯定不耽误。”李婶惊喜地说。 司玉忍受着越来越强烈阵痛的心脏,向李婶说话的地方小步小步地爬过去。但是这样太慢了,他只能忍着目光刺在他身上的不适感,站了起来,小步地走了过去。 李婶看他这个样子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狠狠地掐了司玉的大腿一下,小声说道:“你个傻子就是故意不让我好过是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的。”村子里的孩子哪个没挨过打,她看啊,这傻子就是没被她打过,不长记性。 司玉却像是听不懂这话一般,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拉住了李婶的衣角,轻轻地拽了一下。 李婶只想让司玉赶紧回到屋子里面,眼神扫过司玉拽着他衣服的地方,鲜血微微染上了她的衣服。皱着眉头,嫌恶地打掉了司玉的手,抬起头后眼神突然怔住。 她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司玉,此时的司玉眼神清澈地似乎能倒映出她的面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执着地看着她。李婶突然有点把不敢再看,狼狈地躲过司玉的眼神,薅着司玉瘦弱的肩膀就把他往屋子里面推。 司玉心脏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了,他似有预感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大山,恐慌、惧怕,各种各样复杂的滋味涌上了他的心头,而又怎么可能遂了李婶的愿。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李婶怎么扒拉他都一动不动,最后肩膀被李婶拽的生疼,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李婶才放弃,无奈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李婶也没指望司玉能给它什么反应,但当她说完话,她就看见司玉伸出右手指着大山,眼神执拗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这么大的人?” “这是谁啊?” “这好像是李婶的外孙子,是个傻子。唉,李婶可真可怜,女儿没了,唯一的亲人呢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真的太苦了。希望这次节目之后,能有好心人帮助帮助她。” 周围的人看到的场景就是年迈的老人,为了孙儿的安全着想,把孙儿拉回安全的屋子,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有这样孙子还不如没有呢,李婶这一声真是太苦了。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好不容易就要苦尽甘来了,女儿突然去世了,就留下一个孩子,又开始养孩子了。如果没有这个孙儿,李婶可能会过的更好吧。” 李婶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见周围人的议论了,她恼怒地盯着司玉的眼睛,想要从这双无辜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一样。到最后,她也不明白司玉要说的是什么内容。只能求助地看向村长:“村长,你来帮我搭把手,把这孩子先送回屋里去。唉,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暴躁了。” 听见这话,导演心中的疑虑又升高了些。这孩子明明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连话都没有说一句,怎么就暴躁了呢? 村长看了一眼导演的脸色,发现有些不对劲,赶紧说道:“好好好。”他们还指望着节目播出后,上面的人能看见他们这里,给他们拨点款,扶扶贫呢! 他赶紧去和李婶一人拽着一边司玉的胳膊,使劲往里面拽。但是往常李婶一个人就能够拽动的司玉,现在居然竭力反抗,半天才移动一点。 周围的人不忍心地说:“我看这个小孩好像也没妨碍我们,让他出来透透气也行啊。” 旁边的人推了推他:“你别瞎出主意了,没听见刚刚李婶说他会发疯,可能伤害别人吗?万一他把人伤了,你来赔偿吗?” 那人赶忙摇摇头,又怜悯地看向司玉,但是这个样子的小孩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啊。 旁边的人小声说:“你可怜他还不如可怜可怜李婶,这么多年李婶伺候他肯定没少被他伤害,他有什么可怜的?” 司玉看着两个拉着他的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着急的神态。后腰往后弓着,使劲不让自己被拖进去。喉咙里面发出尖锐的气音,把李婶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松开了手,剩下村长一个人拽着司玉,让司玉挣脱了出去。 司玉捂着疼的快要麻木的心脏,看向四周想要做些什么,张大嘴巴想要说出什么话,却没有一个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会是发狂了吧?真可怕!” “谁来赶紧把他抓走啊,万一伤到我了怎么办啊?” 这样的话涌入司玉的脑海中,他听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害怕他,他只是相救他们啊。 下一刻,他就看见了李婶和村长凶神恶煞地向他走来。 不能被他们抓住,这是司玉心里面唯一的想法。他不断地往后退,想要远离他们,可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司玉闭上了眼睛,忽然发现背后撞到了一个坚实的东西。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到地上,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捞了起来,扶稳站好。 耳边传来沉稳的声音:“怎么回事?” 导演急忙说道:“突发状况,这位老大娘的外孙子突然发狂了。”虽然刚刚他看的分明,是那个大娘和村长硬拽着这小孩,才导致小孩失控的。但是现在投资人来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件事情总体来说是他的失误,没有弄清楚拍摄家庭的情况。所以,现在只能找一个并不能说话的哑巴,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 温清皱了皱眉清隽的眉毛,他在这小孩身上根本就没感知到暴躁的气息,反而感知到了无助、害怕的心情,这导演一看就在说谎。 把视线移到呆呆地站在旁边的小孩身上,眉毛皱的更深了,这小孩瘦的全身上下就剩骨头了。现在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哪还有这样的体型啊? 他侄子温酒就是特别娇生惯养,养成了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样子。刚刚给他发了短信,直接叫他过来,说在这里发现了灵物的踪迹。他是不信的,灵物已经有五百多年没有再次出现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山沟沟里。 只是,心中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里有他最贵重的珍宝。 来到这里,他第一眼就被那瘦小的身影所吸引了,看见他被欺负就忍不住上前。双手接触到那孩子之后,他感觉他的灵魂都在颤抖,心里面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他想,他应该就是为了这孩子来的。 司玉睁开眼睛,目光呆呆地看向眼前这个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拉住了温清的手指,另一只手指着旁边的高山,嘴上努力做出说话的样子,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温清看着司玉手指上已经干枯的血迹,眼中的心疼更甚。 李婶看着那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贵”这个字的男人,瑟瑟发抖地上前说道:“这位小伙子,我孙儿他脑子有点问题,您多担待担待啊,我这就把他带走。”说完,便想把司玉带走。 司玉拉着温清的手紧了紧,努力着想要说出话,眼神里面的无助刺痛了温清的眼睛。他把司玉往身后一带,说道:“我看着孩子好像有事情要说,您让他先说完。”看向李婶的目光冷淡,像是能把她冻上一样。 李婶放下手,尴尬地说:“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温清的心脏有一瞬间就像是骤停了一般,转头看向如稚子一般清澈的司玉。手抚上了司玉的头,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老天可怜他单身这么长时间,特意把这孩子送到他的身边,以后他会待这孩子如亲子一般的,就当是多了一个儿子。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是司玉此时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像是傻了一般。拉着这人的力气大了一点,手指指着旁边的高山,又向村外指去,口中发出“啊”的声音。 这个时候温清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旁边的那座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并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现在的世界灵力凋零,像他们这些仅存的灵师也不想古时那般强大,仅有的灵力只能维持基本的周身运转。 温清握紧司玉冰凉瘦的像只猫爪的小手,对着导演说:“通知村民,紧急撤离,让大家也赶紧从这个村子里面撤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山可能要塌了。” “什么?”导演的表情都要裂开了,他用“你是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看着温清。 温清冷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赶紧的,时间快来不及了。”说完拉着司玉就疾步往外走,如果这山真的发生坍塌,那他身上的灵力不会保证小孩的安全,他只能提前把小孩送的远远的。他明白这些村民不会相信他的话,他只能尽可能地救助这些人,传信给离这里最近的所有灵师。 见他走了,周围人都没有要动的心思。在他们眼中,温清就是一个投资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山要塌,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因此,面对温清的警告,他们根本就没当回事。 甚至李婶看着司玉被温清拉走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暗自地松了一口气。今天开始也许她就可以摆脱这个杂种了,对于温清为什么要带走司玉,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司玉转头看向那些不动的人,眼中闪过疑惑,这里马上就有危险了,这些人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不走呢? 温清眼神温柔地拍了拍小孩的头,轻声说:“这就是人性,不过,那你不用懂,爸爸会保护你的?” 他没有注意到,他说完“爸爸”这个词的时候,手中牵着的人身体不自然地僵硬了片刻。 但是,事情并不如温清想的那样。他们刚刚走出门,就听见了山体阵阵的轰鸣声,大地一片晃动,所有人都站不稳了,东倒西歪,脸上充满了恐惧。 所有人心中涌上一个想法,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他们赶快往外冲,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其实一村长为首,但是本来直线跑着的村长,突然拐了个弯,大声喊道:“大山马上就塌了,家里有人睡觉的,赶快去叫一叫啊!”虽然这么喊着,但是心里面充满了绝望。 这个时间家里有小孩老人的基本都在睡午觉,就算没睡觉,今天也不一定能逃出去了。 此时,村长和李婶的心中产生一个诡异的念头。那个傻子今天异常的举动,不会是因为他提前就知道山体要坍塌了吧。一时之间,心里面充满了后悔,又有点对司玉的埋怨。如果司玉会说话,早点告诉他们,他们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一时之间,地崩山摇,小孩尖声的哭闹声,男人女人的呼喊声,人人自危地往外跑,节目组的人也不顾不上摄影机还有设备什么的了。连在外采景的节目嘉宾都没有时间管,只顾着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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