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岁僵硬的待在他怀里,感觉颈侧alpha喷洒的气息像是高高悬挂起的铡刀,随时会落在他的脖颈上。 爆炸余威带来的耳鸣还没消散,惊岁感受到抱着他手臂动了,撑开眼皮艰难的转过脑袋,透过肩颈之间的空隙,他隐约看到陈秋操作了什么。 “机甲受到一点爆炸的影响,没办法进行远距离的航信跃迁……我定位了最近的小行星,准备迫降。”陈秋说话的时候喘息声很大。但是他的理智应该还在,仍能够吐字清楚的表达。 他深深喘了两口,嗓子里透露出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沙哑,听得人脸红心跳:“别怕,可能要麻烦你联系一下张辽……到外舱去……” 陈秋断断续续的说着,环抱着惊岁的手臂却依旧很紧,像是溺水的人紧捞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虽然说着让惊岁到外舱去,却没有一点点松开他的意思。 惊岁偏首抬手轻轻抵住了陈秋的肩膀,微微皱了眉轻声提醒道:“你先松开我。” 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陈秋浑身上下的肌肉的绷紧了。他急促的喘了两下,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能够感受到他在嗅闻着,似乎在找寻什么。 是在渴求信息素。如果惊岁还有腺体的话,他们的匹配程度是百分之八十六。这是一个不低的数值,也意味着他们的信息素对彼此的影响非常大。 如果惊岁有腺体的话。 那么现在的场面很可能已经失控了。青苹果的香甜会勾出晚香玉的馥郁,疯狂交缠,让他们彼此都失去理智。 而现在室内,只空荡荡飘着青苹果的味道。陈秋的像一只即将失控的兽一样,以一种极其彰显占有欲的姿势圈着他。 惊岁无端觉着紧张,吞咽着,细软的手指缓缓搭在陈秋的肩上,又推了推他。 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惊岁发誓。 但是陈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狠狠缩瑟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缓缓松开惊岁,将自己从Omega身上撕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惊岁并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反而随着陈秋的动作眉宇之间的皱痕越来越深。 陈秋松开了他,却不敢抬头看他,摇晃着撑住操作台的边缘,手指用力蜷缩着捏住那冰冷的金属。 指尖用力到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他弓着背,身形起伏着,一头蛰伏的凶兽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 惊岁瞄了一眼应急柜里的抑制剂,抿了抿唇,转身拉开门去了外舱。有抑制剂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或许上次陈秋忙忘了,临近易感期没有补抑制剂,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惊岁心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仍旧觉着不安。 他和陈秋一门之隔,冰凉的不透明的金属隔绝两个人,也隔绝了所有的气味。但是惊岁觉得仍旧有青苹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那是他刚刚被圈入怀中是沾染上的。 他靠在门上,用外舱的联络设备对接了张辽那艘星舰,在响了很多声之后才被接了起来。 惊岁吊起来的心缓缓落回了实处。 “你们还好吗?”他开口,有些忐忑的问道。 或许是受到爆炸的影响,信号并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带着刺耳的电流声。 “还不错……都……挺好。”张辽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勉强能够听清楚内容,“我……迫降……休整。” 惊岁仔细辨认着其中的意思,说道:“陈秋他不太好,他……好像易感期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张辽耳朵里是不是也是断断续续的,耐心的将话重复了两遍。或许他们眼里,陈秋易感期并不算什么问题,自己和陈秋在一起,易感期最好解决不过。张辽或许并不能明白。 话出口,惊岁又隐隐生出些后悔。可如果不告诉张辽,以陈秋现在的情况也很难联系到救援。 “他……么会……刚刚……结束……”张辽的声音越发不清晰起来,只能够捕捉到几个个别的字眼。 惊岁屏息仔细听着,推测着其中的意思:“你是说陈秋的易感期刚刚结束吗?” 这不对劲。他的语气急促了些,意识忘记了这脆弱的信号。 “是……就…………” 在张辽那边发出了简单的两个音节之后,通话陷入了长久的白噪音中,沙沙的嗡鸣里在没有任何信息。信号彻底断开了。 惊岁尝试着回拨,却没有任何作用。他怀疑自己甚至没有拨出去,耳畔只有空白的噪音。他不知道是这里还是张辽那边的信号问题,亦或者两边的通讯在爆炸中都受到了损害。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其他能够和这艘机甲对接上的信号频道。 简单来说,现在他们和外界失联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逐星”还在迫降中,从过一旁的小窗,惊岁能够看到他们正在飞速靠近一个荒芜的小行星。从这个角度上看过去,是白苍苍一片。 现在惊岁对降落的事情并不是很担心,除了通讯,目前“逐星”并没有那里显现出问题。陈秋的问题现在更棘手一些。 如果他没有听错,张辽说陈秋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就在前不久。那么这一次就不再是易感期这样简单了。 他需要治疗,需要Omega,或者是需要信息素疏导。总之,不是现在这样在茫茫星际中,将自己关在空荡荡的舱室里。 因为之前总是能够闻到青苹果味道的原因,惊岁又仔细研读过alpha生理学。如果不是易感期,陈秋这样的情况只会出现在分化的时候。可是他已经成年很多年,早就分化完全有了明确的信息素和等级。 是二次分化吗? 惊岁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样罕见的情况会这样狗血发生在他们身上。陈秋的基本资料里填写的信息素等级是S级,这已经是一个极高的等级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能够找到别得解释了。惊岁不得不倾向于这样的推测。 如果是二次分化,既没有Omega纾解,又没有专业的医疗措施进行疏导安抚,陈秋会陷入一个极度危险的处境,甚至是信息素过载导致丧命。 这不再是一针抑制剂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惊岁的手指不自觉搭上了门把手。他心跳得很快。他没有腺体,没有办法像寻常的Omega那样通过标记来安抚Omega,只有生殖腔…… 脸莫名有些发烫,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 他不许面临被标记的苦恼,所以无论如何对他都没有束缚。目前来看,陈秋他……惊岁的脑海里浮上了alpha的笑脸,他抿了抿唇,清楚的明白,他现在还不想陈秋就这么死掉。 利弊权衡之下,惊岁手上用力,重新拉开了那道门。 他没想到会这样的轻松打开它。里面并没有上锁。或许是陈秋已经没有余力,或许是他觉得惊岁不会再回来,又或许是他根本没有上锁的打算。总之,惊岁很轻易拉开了这道门。然后看到了操作台下蜷缩成一团的alpha。 他并没有回到座椅上,而是将自己强壮的身躯委屈的缩成一团挤在那个逼仄的空间。裸露出来的皮肤泛着红,像是蒸熟了螃蟹,团成一团也能够看得出来整个人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信息素这种东西,不仅仅束缚着Omega。惊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某种情况下,他也可以要了一个alpha的命。 果然是令人讨厌的东西。 惊岁踏进房间里,反手将舱门重新拉上。空气里浮动着的青苹果味道简直浓郁到可怕。 陈秋被这一点儿动静所吸引。 他抬起头,眼眸已经被完全烧红了。他紧盯着站在门前的惊岁,像是看到了猎物的凶兽一样,让惊岁无端战栗。 那是一个惊岁陌生又熟悉的神色。他从来没有在陈秋的脸上看到过。Alpha紧绷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 又哭了。 惊岁无声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想着,居然没有觉得意外。 这一声叹,似乎是解锁了什么,陈秋忽然朝他猛地扑了过来,惊岁被他撞得向后一退,狠狠撞向了身后的门板。 然而没有任何痛感。 腰背被陈秋的胳膊搂着,将他和冰冷坚硬的金属隔绝开来。 陈秋的手掌正在舱门上,惊岁被他圈在怀里,直视着那双依然不清醒的眼眸。下一秒陈秋像是一只撒娇的大狗一样低俯着在他颈窝处拱了拱。 惊岁怔然眨了眨眼睛,然后感觉眼前一暗,嘴巴上覆盖了柔软而滚烫的事物。 只是贴着,轻轻研磨。 陈秋半晌没动,试探着轻轻吮了一下惊岁的下唇。然后惊岁发誓他什么都没干,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陈秋的眼里忽然猝不及防滚出来两滴泪珠子。 惊岁眼睫颤了颤,隐隐觉着有些头疼。
第八十六章 你会受伤 惊岁微微向后撤了一点,鼻尖抵着,他轻声说道:“你哭了。” 不是问句,也没指望陈秋现在的这个精神状态能够回答他。Alpha的呼吸里都带着急促的渴求。可惜他没有腺体,不管陈秋深呼吸有多用力,空气里波动弥漫的永远只有青苹果的味道。 “没……”陈秋含糊应了一声,有偏转头急切的来寻他的嘴唇,碰到了也只是青涩的贴着,几次碾动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Alpha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要震到惊岁。惊岁生出些疑惑和不解来,犹豫着揪住了陈秋的衣摆浅尝辄止的回应了他。 惊岁的这个动作像是点燃炸药桶的引线,陈秋原本克制而充满矛盾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 他好像格外喜欢亲吻。 惊岁感受到了一丝窒息感。但是和之前记忆里粘腻潮湿的空气带来的窒息感很不一样,现在的感觉并没有惊岁想象中的那么难捱。他被alpha的用力的扣在怀里,但是却没有多么抗拒。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陈秋。 到现在惊岁不得不承认这个alpha的特殊性。在惊岁心里,他终究不一样。 惊岁闭了眼,慢慢放松了身体,几乎是放任了陈秋任何放肆的动作。但是亲吻结束之后,陈秋似乎找回了一点儿理智。 惊岁睁开眼睛看他,全然不知自己的眼角绯红,眼神已经泛起了迷离。 “你怎么进来了。”陈秋的呼吸声很重,他眼眸中的猩红闪动,低哑的疑问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缠绵悱恻的情话呢喃。 惊岁的呼吸在那个过于绵长的吻里也变得紊乱,他抬眼望着陈秋,满目纯良陈述着事实:“你可能要二次分化了。再这么下去,会很危险。” 陈秋的眼神透露出一点儿茫然,不是那种意识不清楚的茫然,而像是没听懂惊岁的话一样。 “二次分化……”他像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一样喃喃重复着,翻涌的欲望让他的五官有一点儿扭曲,连鼻侧的小痣都被逼得发红,他很快没力气纠结这个闻所未闻的名词,俯首埋在惊岁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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