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的黑色丝料没有透出半分肉色,却能隐隐绰绰看清脚趾的轮廓,圆润饱满,指甲修剪的整齐。 江黎动作很慢,两只手指伸进轻薄的丝袜里面,和微凉的皮肤相触,顺滑的材质使他勾了好几次才抓住。 然后,一点点的,自上而下地将那片颜色褪了下来。 被洒上去的果茶是蜜桃味的,淡而甜的气息一层层晕染地开。 一霎那,江黎恍然觉得自己似在梦中。 穆闻泽突然抬脚,踹在了江黎胸前。 “别乱发情。” 江黎猝不及防地被踹倒,两手向后撑着地板。 他的视线缓缓从对方稠艳的眉眼间舐过,然后慢慢撑起身子,伸手将床头搭着的外套拿过来遮盖。 “对不起,穆哥。”他道歉的很真诚。 但半点儿没有对下一次做出承诺。 穆闻泽垂着眼睫看他,绯红的唇在这个角度看更为优美漂亮,他抬起另一只脚踩在了对方掌心,抬了抬下巴。 “这个。” 江黎垂着头,温顺着眉眼帮他褪下了另一只袜子。 “穆哥要洗澡吗?” 穆闻泽:“只冲一下。” “好,”江黎没有任何逾矩动作,“我去帮穆哥调水温。” 【……虽然说咱的任务是攻略,】系统幽幽出声,【但也不用这么勾引人。】 穆闻泽:【那杯饮料怎么没泼给你好好洗洗脑子里的废料。】 系统嘀咕:【这能怪我吗……】明明是你自己很有里番感…… 系统正了正神色:【江黎的好感度从一开始就处在99%,他爱你,不是出自于欲.望。】 穆闻泽“嗯”了声。 系统:【“嗯”?你上次还说他不爱你呢。】 穆闻泽起身,解下腰间的皮带,褪下西裤扔在地上。 他眉眼姝艳,卷曲的发丝落在脸侧,在阴影下极为浓墨重彩,长睫下弯着的眼睛轻扫间都是轻佻与肆意的风情。 【会有人不爱我吗?】 【……没有。】 过了半晌,系统回答,它出声的很肯定,【我以为你不知道。】 【有很多人爱我。】穆闻泽漫不经心。 【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 莫名地,系统响起来昨天的宴会上,面容昳丽的男人笑意盈盈: ——我生来万众瞩目。 它沉默半晌,说道:【我懂了。】 穆闻泽根本不在乎爱,也不懂爱,所有人的爱慕,不管是出自于对容貌、欲.望、还是单纯的对人,他从来不缺,也从来不会去分辨这些人的真情实意,更不关心有谁爱他。 爱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廉价品。 ——没有人会不爱他。 穆闻泽赤脚踩在光.裸的地板上,走向了浴室。 江黎拿着花洒试好了水温,转头看他。 男人双腿笔直修长,被屋顶的灯光下映得晕着光辉,大腿圆润饱满,小腿冷白匀停,灰色的衬衫还穿在身上,遮住了腿根处的风景。 江黎眯了眯眼,弯着的眉眼看不出眼中的情绪,他乖巧地把花洒递过去,“调好了,穆哥。” 他看着穆哥进去后贴心地关上门,似乎没有任何坏心思。 在宿舍洗澡是要付钱的,刷的校园卡,刷卡机没有设在浴室里面,而是在外面的浴室门旁边。 新生刚开学,应该是不好用的,温度总是跳。 江黎挂着笑,将校园卡抽.出来又推进去了几次,然后敲了敲浴室门,煞有其事地道:“穆哥,学校刷卡机有点儿问题,我帮你再调调温度。” 浴室门敞开了一条缝。 江黎顺势进去,关上了浴室门。 水珠沿着穆闻泽的皮肤蜿蜒而下,江黎调的温度不管高,并且刚才跳了温度,没出现多少水雾,只有潮湿的水汽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穆闻泽的衬衫下摆湿了一些,贴在腿根处滑腻的皮肤上,江黎正对着他,视线规矩地没有乱晃。 洒似乎真的出了问题,半天没有水流出来。 江黎正要去外面检查,花洒喷头猛地一颤,喷出了密集的水流,溅了江黎一身,他手忙脚乱地一晃,喷在了穆闻泽身上。 霎时,穆闻泽的衬衣湿透了大片,一些水流溅到了他的卷发上,顺着卷曲的弧度往下滴水。 江黎连忙按下开关,诚恳地道歉:“穆哥对不起!” 穆闻泽没有生气,他轻轻笑了一声:“原来是打的这个坏主意,我说怎么这么乖。” “我从刚刚就过说了,”他弯着唇,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上,“别他妈给我乱发.情。” 江黎摔倒的时候带住了开关,花洒被牵引着来回晃悠,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水柱喷涌而出,又被重力挟裹而下。 穆闻泽赤脚踩了上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想被剁了吗,蠢货。” 夏天的衬衫质地过于单薄了,被水打湿后遮掩不住什么,穆闻泽下面只穿了条灰色平角裤。 江黎张开手掌捂住脸,黑黝黝的眼睛透过指缝看过去,露在外面的皮肤潮.红。 “穆哥……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我很干净,废了也可以,都是没关系的……”他语调奇怪,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 穆闻泽微微弯腰:“我可没这种兴趣。” “嘎吱——” 学校浴室易受潮,门锁老化的快。 把手拧动,浴室门拉开。 顾墨白神色冷淡地看着浴室中的画面。
第18章 豪门路人甲(18) 浴室内水汽弥漫,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花洒喷出的水流在地板上积蓄满了,顺着打开的浴室门溢了出去,潮湿的空气拥住两人,衬得外来者格格不入。 顾墨白的目光缓缓扫过了两人。 糟糕透了。 长卷发的男人发带松散,一捧卷发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湿透的高档衬衣在这个环境下似乎有了某种上不了台面的意味。 他侧正对着浴室门半弯腰,衬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了大半,还有现在的姿势…… 实在是糟糕透了。 顾墨白只轻轻扫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看向穆闻泽,凉凉开口:“玩的很开心?” 他语调平淡,问句说出口跟陈述句没什么区别。 穆闻泽歪歪头:“还行。” 顾墨白的声音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该走了,带过来的有衣服。”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片白腻上。 “别什么脏东西都乱踩,是该好好洗一洗。” 穆闻泽勾开贴在侧脸的发丝,准备抬脚,挪开的时候脚腕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江黎另一只手撑住地板半坐起来,被水打湿后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不复之前对外展露的阳光乖巧,一片阴郁森然的样子。 “继续吧穆哥,”江黎盯着他,突然咧开嘴笑了,“就在这里上我,我很好草的,会让你舒服的。” 所以不要去看其他人好不好?有他一个就够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抢他的穆哥? ……真恶心。 颜祝之在台上时那副炫耀的样子真恶心,林月清凭借室友的身份独占穆哥的那副嘴脸也好恶心,顾墨白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也好恶心…… 明明是他先来的。 是属于他的穆哥。 江黎执拗地看着他,握住穆闻泽脚腕的手指收紧。 冷白的脚腕纤细优美,他的拇指扣在那一小块凸出的腕骨上,在上面印下了一个浅淡的花瓣似的印记。 他上半身向前仰,变换了角度靠在墙面上,另一只手落在了匀停白皙的小腿上。 门外的顾墨白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幕,他脚步微动,上前迈了一小步。 穆闻泽微微偏头,深色的眼睛斜斜瞥过来一眼,和他对上视线。 顾墨白停下脚步。 ——更衬得他是个外来的旁观者了。 从旁观者的视角看,是漂亮的男人主动而高傲地踩到大胆的仆人身上施加惩罚,而对主人生出卑劣心思的仆人却贪婪地握住主人雪白漂亮的脚腕、小腿,想要得到更多。 实在是过分糟糕。 “呦,”穆闻泽收回视线,扯着唇瞧向江黎,“你还有旁观的爱好?” 门外是一脸死人脸色的顾墨白,门内是浑身湿透即将上演限制级的两人。 “穆哥不介意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虽然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穆哥的样子。”他这么说着,手上力道加重,潮.红着脸要他陆续踩上去。 穆闻泽低头打量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放手。” 江黎动作顿住,像一条听从指令的小狗,他可怜兮兮地抬起脸:“穆哥……” 穆闻泽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拽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别当个傻逼,也别缠着我,之前你怎么老老实实的现在就给我安分点儿,想死的话自己去预约火化场,明白吗?” 江黎知道再近一步就真正越界了,只好委委屈屈地应声:“知道了。” 穆闻泽松开手,“你小时候可是比现在可爱多了。” 江黎追问:“所以穆哥会不会只喜欢我一个人?” 穆闻泽嗤笑了一声,把得寸进尺的人踹了出去,“别搞小动作。” 他又看向站在外面的老板:“我要一套新衣服。” 浴室旁边伸出一只手递过袋子来。 “全都准备好了。” 是宋秘书的声音,他刚刚去准备衣服去了,现在才送过来。 穆闻泽勾住袋子,在老板的注视下关上浴室门,彻底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水流声被阻断在那扇门外,四人间的宿舍不算拥挤,三个人安静地待在浴室外,等着里面过分招蜂引蝶的男人出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江黎率先出声,他跟换了个人似的扬起热情开朗的笑容,笑嘻嘻地跟顾墨白打招呼:“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顾先生吧,听说快四十岁了,人一旦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可就跟不上了,老年痴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可要当心点儿。” 一旁的宋秘书抽了抽嘴角,顾总三十二岁的年纪一般人怎么着也得说句风华正茂吧。 但现在他和顾总可是统一战线的。 宋秘书推了推眼镜,温和儒雅的长相笑起来毫无攻击力:“比不过江小少爷年纪轻轻就差点留上案底,被诊断的反社会倾向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 他微微一笑:“听说前两天姓王的那户的儿子差点儿被废了,到现在都没抓到人,江小少爷最近小心,没准儿哪天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了呢。” 江黎笑容不变:“宋秘书知道的还真多。” “是江少爷惹得事多。” 顾墨白抬眼,俊美清隽的男人气场漠然。 “江少爷的祖父向我打探过几次消息,生怕哪天自己的外孙就被关进精神病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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