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俞顿时就萎靡了下来,喃喃道:“完了,我的计划,我的反派评分,我的科长地位……全没了……” 系统却很不能理解,不就是一个小药袋嘛,说得好像没了它,就啥也没有了似的,它啧啧摇头:“之前我就说过了吧,你的计划都太极限了,老想着设计得多精妙多完美好拿那个分数,就我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嘛,不就是打个工,搞那么真情实感干嘛呀。” 对于系统来说,出来做任务,不就是外出旅游顺便从快穿局骗来点钱嘛,慕俞这种工作狂就完全不是它能理解的生物。 慕俞幽幽道:“哼,我和你这种咸鱼不一样,我可是要干大业的。” 系统撇嘴,大业是啥,科长地位是吧?这算个啥,慕俞要打算把快穿局局长的帽子都给摘了,那才算是大业呢。 但系统的话到底还是起了点安抚作用,慕俞冷静了一点,也想通了,所谓的计划,总得遭遇点变化,面对变故还能镇定,那才是真正的大反派,反正一开始他就做了二手准备,让程启守在门外,一听到他叫唤就进来搞定许暮宁,暴力手段也算是一种手段,只要能让许暮宁恨他,然后燃起变强的信念就好。 这样想着,慕俞便从马桶盖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按下了冲水键,还洗了洗手,最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开了卫生间门。 刚一开门,他就险些撞到许暮宁身上。 “你你你在门口做什么?!”慕俞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那双弧度弯弯的桃花眼一睁圆,就显得有几分像猫,许暮宁垂下眼,同他直视,道:“蛋糕切好了。” 慕俞还是有几分怀疑,在他看来,许暮宁虽然是主角,却男扮女装诱导他,想要的生日礼物居然还是和他那个那个,良心也许比他还坏,站在厕所门前说不定是想偷看他上厕所,这样想想虽然有点变态,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他从许暮宁身边绕开,一边斜眼盯着许暮宁的一举一动,一副很是警惕的模样,说道:“那就走吧,吃蛋糕。” 走到桌边,就见蛋糕已被切出了两小块,切面比蛋糕师切出来的还要整齐漂亮,抹在蛋糕胚外的奶油面很是光滑,简直就跟没切过似的。 慕俞随手拿了最靠近自己的那一份蛋糕起来,在叫程启进来揍许暮宁和先吃蛋糕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先吃蛋糕。 慕俞只挖了一口,就在那完美的切面上留下了狗啃式的痕迹,慕俞含着叉子,陷入了沉思。 许暮宁见慕俞盯着蛋糕,忽然出声道:“我在蛋糕店打过工。” 然而他不知道,慕俞想的却还是他丢在路上的小药袋,原本他打算把那药袋里的药片揉碎成药粉,偷偷洒在蛋糕上或是饮料里喂到许暮宁嘴里,现在药袋丢了,这个计划也只能搁置了。 听到许暮宁的话,他回了神,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你就不恨我?” 许暮宁一顿,天生冷淡的声音染上一丝诧异,“为什么恨?” 慕俞撇撇嘴,“要不是我,你就不用打这么多工了,我替你过好日子,你恨我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将我们调换的,是当时还是婴儿的慕少爷吗?”许暮宁却反问他。 慕俞被他问住了。 不等慕俞细想,许暮宁又接着淡淡道:“既然不是你做的,我为什么要恨你?” 不恨他?主角为什么不恨他?! 没有主角仇恨的反派,犹如没有金钱维系的爱情,碰一下就碎,慕俞心中万分震恐,忍不住问道:“不恨我?……就算你觉得互换身份不是我的错,那之前在酒吧我逼你喝酒?你也不恨我?” “是慕少爷将我从客人的骚扰中救出,我却不愿意喝酒,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恨慕少爷。”许暮宁用堪称冷淡的声音说出来的,却近乎是颠倒黑白的话语。 慕俞还不肯放弃,“之后我去你家门口堵你呢?”在工作场所骚扰自己的客人追到家门口,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害怕吧? “慕少爷愿意光顾陋居,我高兴还来不及。”许暮宁用自己的话证明了他不是正常人。 “……我还在你打工的饭店闹事。”慕俞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与之相反的是许暮宁始终冷静的声线,“难道不是慕少爷听到了他们说我的坏话,才会针对他们吗?” 这、这不对啊,怎么说的好像他是什么好人呢?!慕俞无法理解,慕俞大为震惊,慕俞最后还想再救一救自己反派的尊严,“不止这些!会所的事你忘了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逼你喝酒!你凭什么不恨我?!!” “那么多人,慕少爷偏偏选中了我,”许暮宁面无表情地颠倒是非,“说明在那些人当中,我在慕少爷眼中是最特殊的。” 慕俞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连他脑海中的系统都惊叹:“哦豁,小俞子,你这是招惹了个恋爱脑哇!” 慕俞却不愿相信,在脑海中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难道过去我做的那些都是无用功?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他看着许暮宁,尽管不可能,可他却还是希望许暮宁是在骗自己,但他看见许暮宁那双漆黑如同黑夜的眼眸中,竟是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慕俞忽然想到,过去每一次他和许暮宁相处,许暮宁似乎都是这样注视着他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于他的脑海中。 许暮宁没有撒谎。 他不但不恨慕俞,相反…… 一想到那个可能的“相反”,慕俞就一阵心梗,他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必须让许暮宁知道他这个反派有多可恨! 想到什么 就做什么,慕俞当即就放下手上只吃了几口的蛋糕,张嘴欲叫门外的程启进来暴揍许暮宁一顿,让他不许再觊觎自己。 然而也许是怒急攻心,就放个蛋糕的工夫,慕俞竟是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眼看就要撞到桌子上。 千钧一发之际,腰间传来一道拉力,堪堪将慕俞的脑袋从与桌角亲密接触的未来中拯救了回来。 等慕俞回过神来,他已经落到许暮宁怀中了,才刚知道许暮宁对自己的情感不一般,慕俞哪会任凭他这么亲密地抱着自己,抬手去拉许暮宁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松手。” 慕俞立刻就觉出不对了,为什么他的力气变得这么小,连许暮宁一个手指都拉不动?还有他的声音,怎么弱得跟猫叫似的? 更不寻常的,是许暮宁的态度,他不但没有松开慕俞,还将另一手绕过慕俞膝弯之下,直接将他打横抱抱了起来,径直朝床铺的方向走去,是一副对慕俞的异状早有预料的模样。 慕俞立刻就想通原因了,他不再试图掰许暮宁的手指,而是去揪许暮宁的领子,质问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抹古怪的微笑,于许暮宁唇边浮现,那双沉静的双眸褪去伪装,竟是显出几分病态的觊觎之意来,他轻轻将慕俞放在了床上,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透明袋来,轻笑道:“慕少爷刚刚借口去卫生间,是在找这个吗?” 慕俞愣愣地看着许暮宁手上那眼熟的小袋子,那正是他为了这天的计划而准备的关键道具,他熟悉得都不能再更熟悉了。 只它与之前的差别,在于原本装在药袋中的药片,此时全部不见了,只剩空落落的袋子。 这下,慕俞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在进卧室前还从口袋里摸出药袋,进了门药袋却不见了。 “你、是你把它给偷走了?” 慕俞大睁着眼,他此时的模样显得又可怜又可爱,许暮宁不可抑制地将身体俯得愈发低了,轻声回答:“对。” 可慕俞还是感觉不对劲,密密麻麻的热意自小腹向四周蔓延,这种感觉绝对不对劲,“你是不是还给我吃了别的东西?我怎么身体这么热?” 许暮宁的目光有些怪异,“慕少爷连自己拿来的药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吗?” 慕俞当然知道,当时那个卖药的可解释得是一清二楚呢,说是能让烈女变绕指柔呢,“不就是让人没力气的药吗?我怎么……”说着,慕俞满脸通红,只觉哪哪都不舒服,竟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不出了。 许暮宁竟是笑了。 在见到慕俞本人之前,他自然也听过慕俞的传闻。 有说他私生活混乱、包养无数情人的,有说他纨绔恶劣的。 然而传闻中似乎是风流到了极点的慕俞,甚至在不久前还朝他一本正经地宣称自己有十个情人,现在却竟是说出这样天真到纯情的话来。 “慕少爷知道,这药为什么会卖到你手上吗?”许暮宁俯下身,将唇瓣贴在慕俞耳边,轻声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药的功效,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呢?” 明明是问话,却又像是陈述。 是许暮宁让人把药卖给他的吗?慕俞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明白,许暮宁难道不是那种小世界里最普遍的贫穷清冷自强主角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暮宁唇边的笑意转冷,他原本刻意放轻的声线,此时竟是变得低沉而冷酷起来。 “慕少爷想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一字一句俱是蓄满了毒意,“为了留下慕少爷,我只好这么做了。” …… 慕俞并不知道,早在为了任务靠近许暮宁之前,许暮宁就已经在观察他了。 彼时许暮宁已然知晓自己真实身世,他于是藏在阴影处,犹如阴沟底的老鼠,暗中窥视那个与自己交换身份的青年。 他看到的慕少爷,除了那一双桃花眼与母亲相似外,再无一丝母亲的痕迹。 玩世不恭,耽于玩乐,再典型不过的纨绔二少。 对于这种人,许暮宁虽提不起兴趣厌恶,却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正面的看法。 直到某一日,他看到几个媚笑着的女人挨上慕俞身侧。 他以为慕俞会如同往常一般,来者不拒将她们都搂入怀中。 然而,他却看到慕俞竟是被挨上来的女人吓得僵在原地。 酒吧灯光亮起,闪过慕俞脸庞,潮红色从脸颊蔓延至脖颈,直至灯光暗下,那一幕仍停留在许暮宁虹膜当中般,久久无法消退。 此时此刻,他终于如愿,再度将这抹令他无法忘怀的潮红色,染上了慕俞脸颊。 “程启……”慕俞的声音弱得随便一点呼吸声都能将其覆盖住,却还坚持呼唤着门外的保镖,似乎以为只要他多叫几次,他那隔着整间卧室外加一扇房门的保镖就能听见他的呼唤声,进来将他救走般。 许暮宁直起身,他的鼻尖、唇角俱是湿润,解开纽扣后,他那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便无从遁形,舒展出极具攻击力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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