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不高兴了:“什么活儿我做不来?说到干活,这村子里大概没几个妇道人能比得上我吧?” 叶三婶压低声音道:“不是活儿的问题,是云哥儿和青山的棉田里要人去帮忙,你说,你能去么?” 众所周知,他们家关系闹成那样,现在互相根本不来往,但凡要脸面的也不会上赶去讨嫌。 刘春花面皮红了红,“你早说啊!要知道是他们我才不过来,谁家还差这几个子儿吗?懒得稀罕!” 说完甩着手回去了。 叶三婶暗暗撇了撇嘴,不差钱你跑来干嘛?死鸭子嘴硬。 刘春花回去后又找叶家胜吵了一架。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白眼狼!有钱了也不回来理你这亲爹一下,我说,你就不能去服个软,走动走动?” “当初是你先赶人的,为啥要我去服软?我不去!”叶家胜扭头不理她了。 “哎!你这人!”刘春花气结。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发奇想道:“这棉花价钱那么贵,倒真让他们种出来了,你说,咱们晚上若偷偷去摘一些来,不比去做工赚得还多?”
第47章 永溪镇 ◎人已经跑远了,回去睡吧◎ 叶家胜一听, 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这都快做岳母的年纪了,居然想要去做贼?” “放屁!做哪门子贼?若没分家,那就是咱自家的田, 去自家田里摘点东西怎么了?” “还自家的田!你叫它一声, 看看那田答不答应?我上次都说了, 少打他们的歪主意, 若被抓住了丢的可是咱全家的人!” 刘春花一听这话,咂摸出意思了,孩子爹并没有明确反对她去摘, 只是怕她被抓到, 那小心些便是了, 黑灯瞎火的哪那么好抓。 小飞的棉衣也旧了,棉花难买, 正好摘一篓来做件新的, 若摘的多了, 还能给离哥儿陪嫁一床新被子。 呸呸呸!还是算了,离哥儿那个夫家小气的很,再说,嫁出去就是别家的人了, 还陪嫁个屁!不如等她的娘家侄子成亲时送去一些,既有面子又能拿的出手。 东西还没到手, 她便分配好了去处, 太阳还没落就做起了美梦。 第二天刘春花想先去田里踩踩点,走到半路却被道边闲聊的人勾起了兴趣,听了好一会儿八卦。 完了之后她急匆匆地赶回家来, 兴冲冲跟家里人说道:“你们知道不?云哥儿捡的那男人咋样了?哈哈哈他跑啦!早就跑了哈哈哈哈哈!” “真的?”叶青离两眼放光。 他现在说的这夫婿虽然还可以, 但比起云哥儿那个男人, 相貌上终归差了一点,这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为此郁闷了好些天,这疙瘩终于要解开了。 叶家胜啪嗒啪嗒抽着旱烟,问她道:“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上个月就跑了。”刘春花喜不自胜,“说不定人有了更好的下家,我早就说这外来的人不可靠,想着帮他重新找一个本地知根知底的,你那时候还说我,啧啧!现在看到了吧!” “你那是真心帮他找的吗?你那是心思不正!” “谁不正了?莫胡扯!”刘春花盘算着,“前一阵子我听说有一户人家在说亲,现在想想倒是适合云哥儿,是镇东贾员外家的独子,虽说发妻去年死了,但人家家里有钱,去了就是少夫人,不用下地干活,听说丫头小厮都有五六个。” “是续弦啊?”叶家胜皱着眉头。 “续弦又咋了?你不也是么?我还没嫌弃你呢!”刘春花不高兴了,她最讨厌听到这两个字。 “人家家里条件好啊!再说云哥儿,不说他之前的名声了,就现在这样,同被休弃了有什么区别?我倒觉着他还配不上人家呢。” 不用干活? 去了就是少夫人? 叶青离暗自思量了一圈,饶有兴趣地问道:“娘!那你听说那贾少爷年纪多大?长相如何?” “这我倒不清楚,不过离哥儿你就别瞎想了,在家安心待嫁吧。” 主要是那十五两银子的聘金被她花得七七八八了,还剩下一些要留着等几天她侄子成亲时送礼。 “云哥儿的事暂时你还是别管了,等以后关系缓和点,有了来往再说吧。”叶家胜提醒着。 “想来往也要先迈出步子啊!下个月中秋,要么你给你老娘送点东西过去,她就你这一个亲儿子,总不会落了你面子。” “下个月再说吧。” 刘春花本来想着若以后关系缓和,什么便宜占不到,不用再去偷棉花了,可晚上一躺到床上,脑中就出现了那白花花的棉田。 那兄弟俩理不理会她们家还两说,但她侄子成亲的事就这几天,没时间了,还是去摘一些吧,那么多亩地,少这一星半点的应该也发现不了。 事情想的容易,做起来却并不简单。 现在是月末,晚上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啥都看不见,肯定是不能出门的,万一掉河沟里就麻烦了。 也不能拿火把,会被发现不说,棉田连着成片的玉米地,若是不小心点着了,就是她有十条命都不够去坐监牢的。 只能等下半夜月亮升起时再悄摸摸去看看。 叶家胜睡得沉,刘春花脑中吊着这事儿,没敢睡死,夜半醒来,忍着困意点灯穿衣起床。 月色清冷,她背上竹筐出了门。 外面万籁俱静,偶尔响起一两声狗叫。 到底是做贼心虚,脚边突然蹦出一只hama,都会让她心惊胆跳。 露水踏湿了两只鞋子,终于走到了地方,家里以前的田地在南山,所以她还是很熟悉这边的路。 一人多高的玉米成片的伫立着,偶尔随风晃动,响起一阵哗哗声,在这黑天半夜有些让人害怕,但棉田里却明亮许多。 就在眼前了,刘春花心头一喜。 摸到跟前一看,却见地头的一片棉株显得黑乎乎的,明显没有里面白的多,难道她来晚了,被别人摘过了? 哎!失算了,棉花这样金贵,肖想来偷的人肯定不少,就这么晚了一步,只好摘里面一些的了。 刘春花顺着田垄往地里头走去。 刚迈出一步,脚下好像被野草绊住了,她低下头伸手去扯,触手却是一片刺痛,赶忙直起身子来,背上的竹筐却又被什么东西挂到了,拽得她一趔趄,扑倒在棉田里。 霎时间,两手和整张脸都钻心的疼。 “啊啊啊啊——” 她瞬间惨叫出声,在夜半的月色下显得极为渗人。 “什么人?”棉田的另一头有人大声喝问道,并往这边走过来。 刘春花心里一惊,也顾不上疼痛了,连忙把背上的竹筐脱掉,紧接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地头小路上,沿着小路又跑了好一会儿才听不见后边的动静。 紧张过后,她疲惫地放松了下来,疼痛又密密麻麻地泛了上来,她用手试探着往脸上一摸,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居然还有刺扎在上面。 回去后怎么跟家里人说?等几天还要顶着这张脸回娘家,真是倒了大霉!那两个心思歹毒的贱种! 天蒙蒙亮时,叶青山往这边的窝棚走了过来。 棉花成熟期,他怎会不知道小心?卖价那么贵,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这片棉田呢。 前几天他便搭建了两个窝棚,距的不远,刚好能看住这几块地,云哥儿让黄老爹把他儿子黄河勇叫过来了,让他夜里和大哥在窝棚里住着守田,一晚上给他算五十文。 比做工的工钱还高,而且不耽误白天干活,他当然是乐意至极。 除此之外,叶青山还砍了不少刺藤和蒺藜,每天晚上放到地头的田埂里,早上再用叉子收起来,就怕夜里睡得太熟,好歹能防一下。 今天夜里他也听到了动静,当时他起来喊了一句,黄河勇回他道:“人已经跑远了,回去睡吧。” 见他走了过来,黄河勇把筐子拿给他看,“喏!就一个,好像是妇人的声音,若是人多我就喊你过来了,回头我把家里的老狗也带来,毕竟比咱们人睡觉轻些。” 叶青山点了点头,盯着那筐子,心里头冷笑了一声,就是烧成灰他都认得,那是家里的旧筐子,他曾经背过好几年。
第48章 永溪镇 ◎宋秋大惊失色:“离哥儿你不会吧?”◎ 叶青山白天带着人采收棉花, 抽空还要研究云哥儿画给他看的脱籽机结构图。 那图片看着简单,但挤压棉花的圆木两端齿轮要严丝合缝的咬合好,反复转动容易磨损, 需得找坚硬的木材来做。 店里人少了, 又显得忙了许多, 叶青云干脆把整天闲逛的李小渔叫去帮忙, 让他把手脸洗洗干净,可以帮着去柳昭那里拿菜,择菜洗菜这些活也比较简单。 不仅能混两顿好吃的, 叶青云还承诺开他工钱, 让他攒着去买书看学认字儿。 “看啥子书?白费钱!”他不屑地撅着嘴, “我要攒起来留着将来娶媳妇儿,娶个像柳老板那样好看的。” 叶青云笑得不行, “人家柳老板不光好看, 还一肚子墨水, 可看不上你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屁孩儿。” “唉!你说的也是。”李小渔叹了一口气,自闭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服气道,“其实我也识得不少字呢, 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爹娘留给我的酱鸭配方我也能认得七七八八, 和给二叔的不一样, 他抢过去的生意到底不如我爹娘那时候好。” 叶青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可别说了祖宗!给人听去了人家不光把你秘方抢了去,说不定还要把你打个半死。” “还是要认字, 七七八八的可没用, 你认不全的要找别人看, 别人不把你的配方学了去吗?先攒点钱,等两年你力气大了,字也认全了,再把你爹娘教的酱鸭做好,到时候把你二叔的生意全抢回来,让他喝西北风去!” 李小渔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不愧能当食肆的老板,你那个夫君就差点意思,他人呢?怎么不帮你干活?” 这下轮到叶青云自闭了,“跑了,别提他。” “这都能跑!” 李小渔惊诧不已,在他看来,叶青云和柳昭都算是顶好看的夫郎了,结果两个男人全跑了,难道只有丑哥儿才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魅力吗? “果真是脑子不好使,这么好看又有钱的夫郎也能丢掉。”李小渔劝他道,“没事,大不了咱再重新找一个,我看那个给你送酒的花老板人就挺好,虽说年纪比你大一些,可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的。” 叶青云哭笑不得,“你个小屁孩知道啥唇红齿白?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一会儿该忙了,快干活去!” 百里之外的齐王府,萧鸿正听着陆雨的汇报。 “除了那次之外,食肆里无甚异动,噢,小叶老板最近找了一个小孩儿去店里帮忙,好像叫什么小渔,还有,听说村中的棉田招了窃贼,不过也没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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