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根本没空注意这些细节,盯住王徐,他手撑下巴,只问:“同学,我哪儿得罪你了么?值得你在幻想的世界把我想象成一个反派。” 低头,被营养液浸泡的水液,就那样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王徐此时的模样,就好像一条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冷笑一声,答道:“你当然不记得我了,我只是你隔壁班的同学,只参加过一次你的生日会,只跟你说过一句话。” 夏霁蹙眉,“我不记得自己跟你有过谈话。” “那当然,你也看不上我给你的礼物吧?我自己做的马克杯,你接过的时候,只露出了一个看不上的表情,浅浅的一句‘谢谢’之后就把我打发走了,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捏这个杯子,我花了好几百块钱学习了陶艺课?还专门去那种店里……” “啊……真的没印象了,礼物太多收不过来。”夏霁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杂音一般,无甚负罪感地勾唇嗤笑,“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折磨我?那我可真是后悔没有早点把你赶走了事。”至此,眼下的情况倒也完全了然了,“就因为我收你礼物时态度不好,你到我家来一趟,就开始想取而代之,甚至给我安排了一个爱上傅祁旸的设定?”深吸一口气,夏霁咬牙,“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这番话……倒是很符合夏霁一贯的风格,只可惜此刻,面对如此直白的恶意,那王徐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他只是低下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啜泣出声,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夏霁的眼睛。 “那……我呢?我为什么要出现在……那个……世界?”弱弱地举手,宋子明宛如一个乖顺的小学生,小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终于被自己的“攻四”理会,王徐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你忘了吗?宋子明?大学时期,在医务室的时候,你还是实习的学校医护人员,你帮我上了药,还说我的皮肤是容易被掐捏出痕迹的类型。” “啊?”就宛如生怕被女儿国国王轻薄的唐僧,宋子明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这……这就是很基本的医患接触啊,什么啊?我以后再也不要乱说话了。” “哦,这么说来,以前宋子明校医实习的时候,我倒是经常等他跟我一起去吃饭来着。”大学时期的往事,我万万没料到,居然是那时埋下的祸根。 “是的,商玦……那时候的你阳光开朗又温柔,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我万万没想到你其实是这种人!”王徐抬眸无不恶意地瞪向我,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本来很喜欢你的脸……真是……真是……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啊!” 靠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啊,何曾变过! “是你自己擅自给我们加上了光环滤镜,还非要我们跟你表演你心中那台恶心人的大戏。”夏霁的声音自身旁传来,他瞪着王徐,“你以为真的有人愿意成为你故事里的原型么?” “……怎么……怎么没有?夏犹清,夏犹清……老公,是我打听到你,是我挖掘出你的存在,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成为书里的角色,我安排你成为了夏家的继承人,只要你跟着我的安排,就可以接手夏家的企业……老公,这次我只选你一个,我……” “闭嘴!”拳头攥紧,我必须得承认,我从来没有在夏犹清的脸上望见如此明显的厌恶神情,“夏先生资助我上学,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敢忘,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恶心的念头……你……你不光侮辱了我的人格,还擅自认为我跟你是一种人……这种感觉,简直比被蜗牛爬遍身体还要恶心。” 这次,这句不加掩饰的“恶心”,终于也彻底将王徐击垮了。 他状若疯魔地狂笑出声,他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开始说诉说着类似于“这样的世界,不对,我是主角,我才是主角”这样的话语。 “醒醒吧,在你昏睡不愿意醒来的时候,你的家人、你的母亲已经重病去世了,你……你应该去看看他们,而不是在我们面前争辩这些没用的空话!”拳头砸在了桌面上,于兴的声音简直可谓恨铁不成钢。 又一声滑稽的鬼叫,王徐缓慢从哪黏糊的、装满营养液的液池中站起身来,不过又很快,他又以一个极为狼狈的姿势,如同蛤蟆一般趴了下去。 他的肌肉没有力量,长时间在营养液中沉睡,已经使他难以操控自己的身体,他开始在地上扭动,那姿态,犹如一只扭曲的竹节虫。 没有人起身扶起他,只任由他在冰冷的地面上扭曲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骗人……都是骗人的……我母亲已经被我接到傅家去了……那个农村妇女,不是我的母亲……我……我……” 他一点一点地缓慢爬过来,意识到他的目的地似乎是夏霁所在的防线,我警觉地站起身,然而夏霁的反应比我更快一些,一个挥手,一直把守在外的刀疤脸等人鱼贯而入,不顾王徐歇斯底里的哭喊,他们直接将他拖到了门外去。 “他的身体需要复健,我已经安排好了衣料设备以及护工,等他痊愈之后,会将账单寄到他的手上的。”说着,夏霁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很晚了,大家散了吧,你……”他回过头盯我一眼,“反正就近——” “是,夏总到我家休息……那个,于兴,等会会有人来帮忙打扫的,今天辛苦了,明天放假,你在家好好休息。”回过头,这样对于兴吩咐着,我们跟随着夏犹清和宋子明的脚步,就那样离去。 那之后大概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医院那边传来了王徐出院的消息,据刀疤脸手下的人来报,离开医院后他回了趟家,但不久就被家里人逐出家门,并被送往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也被夏霁安插了眼线,据那里的护士及医师们说,王徐不允许任何人称呼他的本名,他逢人就说自己名叫羊咩,并一意孤行地认为所有同他见面的人都对他抱有爱恋之意,但又因为其相貌实在是对不起观众,所以就算是在精神病院,他也被归类为最不受欢迎的那一类病人。 刚开始于兴还会大发慈悲地偶尔去看他一眼,但因为每次去都会被王徐……亦或者羊咩臭骂一顿后灰溜溜地离开,所以大概半年时间之后,就连于兴也不愿去了。 隔年,大概是在我们唤醒“羊咩”的同一个日期,王徐尝试自杀但被医护人员制止,据说,他开始坚信只要他自杀,等他“醒来”,他就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去。 在那个地方,没有人会说他是精神病,他会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名字也被称呼为可爱的“羊咩”,他被全世界近乎所有人喜爱,他永远是被凝视、被欣赏、被掠夺的存在。 商议之下,医生们将他关进了精神病院中专属于“危险病人”的病房,那里的整个房间都被白色的软垫包裹,在那里他不会有任何杀死自己的机会,那纯洁一片的房间,或许于他而言,就如同进了天国一般。 希望在那里,王徐能够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世界”,并延续自己身为“羊咩”的美梦吧。 嗯?你们说我么?我和夏总? 哈哈,这是当然的了,童话故事的结尾向来如此,我和夏总也自然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第148章 148.我和夏总还有大家的结局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和夏霁之间的爱情故事,才是你们最感兴趣的地方所在。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们,在夏总的投资下,我与于兴成功达成了合伙人兼上下级的关系,我们基于“神经感触”,决定研发出一台以全息模拟为基础的超级设备,虽然这必然是一条布满了艰难险阻的道路,但毋庸置疑,只要研发成功,我们的现在所做的一切便会成为足以改变世界乃至未来发展进程的伟大事业。 作为我的男朋友兼投资人,夏霁自然是支持我着手去做这一切,实际上我十分感动于他的付出,他愿意拿出近乎三分之一的夏家产投资我的企业,还一同与我商议着筹划了未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内心的感谢。 然而对此,他给出的回答却十分理性:“因为我见过,所以我相信,势必会有人像王徐一样,愿意为那样的设备付出一切。” 他的意思是,他相信的是自己的商业眼光,而并非单纯指我这个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然,我也得对得起夏总的“相信”,我会将接下来数十年的事业做好,方不负他对我的认可才行。 有了夏霁为我牵线,此后渐渐地,我也结交到了许多领域内的大拿,他们无一不意外于此刻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其中不乏有人想要入股的人,但对此我的态度依旧是尽量谨慎小心。 在外人看来,夏霁依旧是夏家的掌权人,是那个永远不可撼动的、杀伐果决甚至残酷冰冷的存在。 然而十分幸运的是,只有我知道夏总那那唯有在我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温柔的一面。 就算如今王徐已被关入精神病院,但在那个“属于羊咩的世界”所留下的后遗症却依旧存在,夏霁总不时感到头痛,或许是连接神经感触所带来的影响,又或许是源自那些痛苦的记忆……每当那样的时刻,我就会任由他靠在我的怀里,开始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按摩着夏霁的太阳穴。 “意识到有你在……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自疼痛中醒来的夏霁像这样说完后,总会抬臂楼主我的脖颈,要我吻向他,仿佛喝药痛苦后索要糖果那般,怎么都是不足够的。 虽然跟夏霁在一起之后,我的地位得到了些许的提高,但有些照顾他的习惯我却依旧改不过来,夏霁将这种事情看做一种情趣,他偶尔还是会叫我帮他穿鞋,但穿着穿着,他的脚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惹得我既窘迫又有些暗恼。 当然,我和他之间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矛盾,夏霁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每当我出远门工作的时候,他其实总有些心神不宁,之前我的离开似乎给他造成了阴影,我曾想要通过买礼物亦或者疯狂掠夺的方式来换取他的安心……但是没用,夏霁总觉得只有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感到不那么危险,这让我略微有些无奈,因为他耻于表达,时间一长,我又很难次次都看出来。 有一次,我做实验的时间过长,忘了晚上还要回到他家去的约定,他直接因此杀到了实验室来,最后非惹得在这个并不恰当的地方坐了一些令人羞涩的事情才行。 所幸那晚,员工们都放假了,元老于兴也没来……我可不愿意让任何其他人看到夏霁那特别的样子,那是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展露出的样子。 那之后夏霁便经常出入实验室,偶尔他还会主动请缨想要戴上我们尚且还未研发成功的产品,毕竟是人脑相关的东西,如果对面是夏霁,我总是十二分谨慎,我不愿让他擅自戴上这些还未完全通过避险的物件,但他总说:“最初的神经感触我都用过了,这有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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