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钰才不管上不上电视呢,他生气地指着那道痕迹,“你看,我的表格都被糟蹋了!” 钱前随手把自己的空表格递给他,“这有什么,都是要上电视的人了,还在乎什么表格呀,来,拿我的去楼下复印一份。” “什么电视?”唐一泽表情困惑。 “我暑假胡乱参加了一个音乐综艺海选,本来没抱希望,结果今天早上节目组打电话过来说我入围了!”钱前十分激动。 唐一泽泼冷水,“骗子吧,哪个节目组早上七八点打电话通知?” 钱前也被问得一蒙,“好像也是,七八点人家还没上班。” “No,骗子才不会起这么早呢,一般七八点开始上班的都是社畜,”薛君钰扔掉了自己写坏的表格,直接在钱前给他的空表格上写了起来,“不,兴许人家这个点才刚下班。” 电视台颠倒昼夜的作息时间薛君钰是深有体会,他上辈子被邀请参加什么访谈综艺,都是下午过来,然后留到深夜,他尚且如此,那些工作人员就更加辛苦了,一宿不睡是常事。 “说起来,那个打电话给我的人声音确实很疲惫,”钱前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打开后面附着的网站,确定是参赛证无疑,“这下可没跑了,咱真要上电视了。” “不是,你过海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唐一泽打了个哈欠。 钱前对他的说法相当不满,“我们可是乐队,乐队!当然要一起参加了。” “问题是人家让吗?” “这不废话吗?我报的就是乐队成长类音乐综艺。” 一语既出,满堂皆静。 “老钱,你怎么过的海选?” “Bbox懂吗?”钱前现场给他们来了一段,三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本来就打架子鼓的费朔:“我觉着你这唱的比我打的还好。” “人体音响,牛啊。”薛君钰属实没想过他身边居然有此等神人。 唐一泽带头鼓掌,“真厉害,我觉得老钱你一个人就能代表一整只乐队,我先睡了。” “我搞Bbox也是迫不得已啊,”钱前急了,“我真一个人上去那不是丢脸吗?” “开个玩笑,”唐一泽坐直了身体,“要真能上电视哪有不去的道理,我虽然是弹钢琴的,万一以后搞不出什么名堂来,以后说不定得回去接手琴行。” “家里有琴行给你继承就不错了,”钱前嫉妒得快冒烟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费朔你呢?耍不耍?” “我无所谓。”费朔是典型的“给我一点阳光和一点水”就能活下去的人,完全无欲无求。 钱前满意地直点头,“等上了电视,我们419乐队就要火遍大江南北了!” “等等,你怎么不问我的意见?”薛君钰难以理解。 “薛君钰,很明显,咱们四个人,上电视好处最多的人就是你了,”钱前按了下薛君钰的肩膀,“所以,你机灵点,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嫉妒你。” “噢,”薛君钰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我帅啊。” 钱前忽然就不想让他上电视了,这种一站出来就会把身边人风头全抢光的人还是不能留。 “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妈是明星啦,要真上电视大家只会觉得我作为星二代帅是应该的,不会影响你们。”薛君钰想着真要上电视他们迟早也会知道,干脆就说开了。 钱前、唐一泽:??? 费朔倒不怎么惊讶,“看来我没记错,我小时候还追过你的综艺直播来着,虽然现在已经下架了。” “咳咳,费朔你四五岁就开始看综艺了吗?”薛君钰还以为同龄人都没看过这段黑历史呢。 那档综艺拍完薛旻钺压根就没让它播出来,只有蹲直播的观众知道内容。不过当时看他们综艺的年轻观众保守估计现在应该都三四十岁了吧? “我妈带着我看的,不过放心,我没把你跟我是舍友的事告诉她。”费朔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要被他妈知道了,他肯定要作为中间人忙活一阵子。 “这么说,送你到宿舍的那个人,真的是君蔚?”钱前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查到薛君钰爸爸的时候完全没能把薛旻钺这个名字和君蔚联系在一起。薛君钰妈妈虽然是他的童年女神,但谁长大以后会去专门了解童年女神老公是谁? 唐一泽翻身跳下床,抓住薛君钰的手就要跪下来,“求你了,君钰,让我见见你妈妈,让我见见她,”唐一泽拖着两条腿转身去拿工具,“不对,我先去作个法,让你爸公司倒闭......” 钱前:......还真有人贼心不死会专门去查已婚童年女神老公是谁。 “别,他公司倒了我妹可就辛苦了,”薛君钰扶起他,“这么多年我也见了不少跟你一样痴心妄想的人了,放心吧,没一个成功的。” 唐一泽倒在椅子上,绝望了一阵,“为什么,命运如此捉弄我,让我和我女神孩子成为舍友?” “差不多得了,我要去交材料了,你们谁填好了我带过去一块交。”薛君钰扬了扬手里的表格。 “我要!”唐一泽表情一转眼恢复正常,把自己昨天晚上填好的表格塞进薛君钰手里,“谢啦。”说完就爬上上铺继续睡觉了。 薛君钰无语地展平他的表格。 敢情他女神孩子在他需要跑腿的时候就是个工具人。
第112章 “表格?”钱前后知后觉, “薛君钰,我不是让你拿我的表去下面复印吗?你怎么就直接填上去了?” 薛君钰吹着口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转身出门关门, 一气呵成,气得钱前直跺脚。 “我还没填,老钱你先拿我的去复印吧。”费朔用尽最后一点气力, 说完这句话倒头就睡。 兴奋劲一过去,早起接电话的钱前也困了,“这些麻烦事待会儿再说,我也要睡。” 薛君钰在交材料的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辅导员认出他就是昨天爬树救猫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的学生。于是他被强制留下来喝了会儿茶, 接受了好几轮维护学校荣誉和注意个人安全的教育。 等从办公室出来,听得头昏脑胀的薛君钰在路上晃晃悠悠,随后豆大的雨点砸下。他还在想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紧接着惊雷落下,大雨如注,他抹了把脸, 这才清醒过来找躲雨的地方。 这场急雨肯定没一会儿就停了,薛君钰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打开了手机里的天气预报—— 预计十一点停雨,而且不止今天, 接下来好几天都会下雨, 其中几天还有暴雨提醒。不过雨天对薛君钰来说是浑然天成的催眠天气, 他可以听着雨声编织的摇篮曲睡一整天, 但前提是在柔软的被窝里。 现在薛君钰坐在廊亭下冷硬的石凳上,上半身挨着爬满绿色藤蔓的朱红柱子, 完全不受困意的侵袭。 他摘下一只耳机,同时听着现实中的雨声和另一只耳机里传来的歌声, 什么都不做,静静地盯着挂在对面廊檐的雨帘发呆。 “今儿天公不作美,改天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聊聊。不过,小沈同志,叔叔我刚才跟你说的,记着再考虑一下。别想得太复杂,就当去旅游,人来就行。”蔡仲新臂下夹着公文包,和他老友刚回国的小儿子各自撑着伞并排走在校园小道上。 沈星敛应了一声,“叔叔抬举了。这次毕竟要去一两个月,我还得问问沈教授的意见。” “小沈同志这是质疑你老爸和我的交情啊,我带你老沈要还不放心,那天底下没一个他能放心的了,”夸下海口的蔡仲新低头看了眼表,“坏了坏了,已经这个时间了,叔叔先走一步,小沈同志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谢谢叔叔。” 送走蔡教授后,沈星敛还有一位更麻烦的教授要应付。 【沈止:小敛,你爸爸我观雨已经观了十五分钟了,你的伞要再不来,我都要观出个名堂改教哲学了。】 沈星敛无语地都不想回复他,怎么会有人出门不看天气预报还发了十几条短信要儿子给送伞? 他合理怀疑沈止让他住学校就是为了便利他自己的生活。 本来就没睡好的沈星敛眼下只觉得麻烦,他快步穿过掩映在碧树下的廊亭,突然在前面看到了两只熟悉的鞋,再而是随意叠搭的修长双腿,虽然那个人的上半身被廊柱挡住了,沈星敛还是立刻猜出了他是谁。 他缓下步子,慢慢靠近。 掉在那人衣襟上的单只耳机里传来了微弱、偶尔会被雨声淹没的歌声。 他看到了君钰被打湿的发梢,细薄玉白的耳廓,不点自红的唇和T恤上晕开的雨渍。沈星敛不喜欢听歌,但现在他的心脏却被这旋律牵动着,一点一点,像是要跃进耳机主人的世界。 感知到旁人气息薛君钰迷茫地抬眼看他。 密集如鼓点的雨声在沈星敛耳边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他一动不动,视线落在他恋慕对象的唇上,在某个时刻着魔般地俯身—— “铃——”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把沈星敛拉回现实。 薛君钰也清醒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星敛会在这。 他抽出对方上衣口袋的手机,“星敛,你来电话了。”在瞥到屏幕上沈叔叔的名字后,他还自以为很贴心地帮星敛点了接通。 “小敛,你再不来我就要抢学生的伞了。” “......你去抢吧。” 他怎么了?吞冷箭了?被儿子挂断电话的沈止坐在休息室的软沙发上,抿了口热茶,摇了摇头后继续看报。 “星敛,你是要去给沈叔叔送伞吗?”同样被雨绊住的薛君钰看到了救星。 被老爸这通电话打搅,沈星敛什么心思都消了,他取出手帕擦了擦君钰的头发,“你要去哪儿,我先送你。” “欸?可以吗?沈叔叔还在等吧。” “别提他,”沈星敛深吸一口气,“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不信他今天连把伞都弄不到。” “哦。”薛君钰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在这都能碰到星敛,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是我幸运才对。”沈星敛弯了弯唇,在想到了什么后又迅速抿直—— 本来能更幸运的。 “这么说,星敛大后天要去西北?可你不是刚回来吗?”薛君钰跨过一个积水的洼地,偏头问给他撑伞的星敛。 “还没决定好,不过应该会去。” “星敛好辛苦。”薛君钰没什么同理心地感慨了一句,继续跳他的水坑。 跟在他后面的沈星敛扶额,“......别玩了。” “那你让我自己撑伞嘛,沈叔叔又不会计较我用过他的伞。” 居心不轨的沈星敛无话可说,索性伸手将他揽紧在身边。 被迫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紧挨的人身上,薛君钰的难过姗姗来迟,他语气认真,“星敛,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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