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换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可能安颜还离了两公里,都已经屁颠颠都跑去接他了。 这些不寻常的地方汇聚在一切,更加印证了许清风的猜想——顾天泽多半确实是做了对不起安颜的事情,所以现在才觉得没脸见他。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已经跟陈奉发生了什么实质性关系,火车偏离了轨道。 这是许清风很不愿意看见的,毕竟陈奉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是卑劣小人,这样的人如果是跟原文中的渣儿子在一起也就是狗屎配狗。 但现实中的顾天泽已经从狗变人,逐渐在他的改造下变的越来越好,那陈奉又怎么配得上? 许清风决定,既然顾天泽什么都不愿意说,等之后有时间了,他肯定还是要去找陈奉好好了解下原委。 目前更重要的是——安颜。 已经带着果篮鲜花上门探病的安颜正在敲着房门,即使房间的主人始终将他拒之门外,也没有轻易放弃。 他精心挑了最新鲜的水果,以及花店中最漂亮明媚的鲜花才特意过来的,心中的担心都全写在脸上。 “天泽你开门啊,让我看看你吧,不然只会更加担心你的身体安危。”安颜的语气透出几分卑微与急切,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三天前他不知情的那个夜晚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好的很,你走吧,我不想见你!”顾天泽的声音中气十足,而且离得很近,可以推断出就站在门后。 不远处抱臂看着的许清风在心中叹气,都说近朱者赤,在他看来,安颜跟顾天泽两人都没聪明到哪里去。 一个完全没认知到这不是生病不生病的问题。 一个却连见面都不敢,看起来很勇敢,实际上是个害怕失去的胆小鬼。 作为旁观者的许清风当然对局势能分析的更透彻。 “为什么不想见我,是我来看你让你觉得厌烦吗?”安颜带着明显的沮丧,被顾天泽防备的尖刺给扎伤。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这几天让我自己呆着吧,谁都别来烦我。” 许清风唇角微勾,都这么烦了,游戏机和饭却没停过,时不时还得让他买这买那的,这哪里是谁都不想理的‘病人’?分明是‘大爷’。 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安颜才是真的吧。 不过许清风作为一个过来人,无论是什么处境,他都知道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他抬手拦住了打算离开的安颜,让人停住脚步。 “给你钥匙。” 许清风指尖勾着的,当然就是顾天泽卧室门钥匙。 安颜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珠滑下,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嘴唇却缓缓地变成O型。 从对方的表现中许清风能猜出人在想什么,挂着自然地微笑道:“你知道的这小子闹别扭的时候很犟,如果你真心喜欢他的话,或许会很辛苦。即使这样…你还愿意打开这扇门走向他吗?” 其实两个人这样的关系对于安颜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因为他如果答应下来,那么处于被动,不停迁就,受到更多伤害的那个人就会是他。 只是当安颜毫不犹豫将钥匙拿走的时候,许清风就知道,感情跟做生意不一样,计较得失是没有用的,情感是无法控制的。 他迈着平稳地步伐下楼,将时间留给他们二人。 心中期待着——顾天泽不要发疯,顾天泽不要发疯,顾天泽不要发疯…… 这么好的媳妇,可得把持住,否则遗憾的不会只有顾天泽一人。 在楼下的许清风也没有闲着,而是用茶具沏茶,看似悠闲,实则…… “嘶…”被茶水烫到嘴唇的许清风用指腹去轻轻触碰,试图缓解痛感,只不过从镜面反光中只能看出饱满唇瓣绯红更甚。 忽地,他停下揉搓的手。 “怎么会又想到那个晚上……”许清风将脑海中那张放大的面容强行抛出,感到自己好像也变得不太对劲,或许是时候该让家庭医生来检查下身体了。 如果心脏出毛病,那可是不得了的大问题。 唇瓣上的痛意消失后,他视线又放在精致手绘陶瓷茶具上,除了老爷子,还没跟第二个人品茶过。 轻轻晃动着茶盏。 如果是在秋天的红枫树林里,和霍修一起品茶畅聊的话,肯定会很愉快的。 将香烟袅袅的茶壶拍下,甚至连文字都已经编辑好,只差按下发送按钮…… 也就是这最后一步,却没有做到。 “奇怪,为什么连这么正常的邀请,却会觉得尴尬?” 当身为当局者的时候,许清风就不能做到理智分析这尴尬是从何而来,只是选择先将问题放下。 没有让他等太久,也就半小时左右的样子,安颜就踩着地板哒哒哒地跑下来。 神色中倒是没有了担忧,眼眶还是红彤彤的,映衬着雪白的肌肤,跟雪兔子似的,表情中更多的是——从没出现过的生气。 这还是许清风第一次见安颜生气,心中大感不妙,表情却从容不迫地拽着人胳膊将人留下,温和地放软声线道:“怎么急着走?有什么委屈就直说,我去收拾他。” 或许是这种怀柔政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雪兔子没急着再蹦跶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抬头看他,气到声线颤抖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许清风也不着急,属于成熟男士的情绪稳定在这时候变成了小兔子的避风港。 说不出话来的安颜用同样发抖的指尖指向自己的脖子,“他、他脖子……” 好了,不需要说完,许清风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心脏沉了几分。 但他还是耐心地等人把话说完。 “他脖子上有吻痕,我给了他解释的机会,但他什么都没说,把我丢出来……”安颜吸吸鼻子,补充道:“钥匙也被抢了。” 其实许清风很想告诉他,现在重要的不是钥匙这种小东西。 但顾天泽这蠢货拒绝沟通是真的很让人头疼。 该当哑巴的时候话多到欠,不该当哑巴的时候又将自己封闭起来。 都这样了,许清风还不得不用善意的谎言安抚道:“给他点时间,到该开口的时候他会告诉你的,相信他好吗?” 唉,他自己都不相信顾天泽,还得让安颜相信。 这种内心想法半点都没外泄,在安颜看来,许清风正散发着可靠值得信任的光环。 终于恢复到正常状态,甚至给许清风弯腰道歉,“对不起许叔叔,让你见笑了,本来只是我们两个的问题,却还得让你受累。” 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许清风揉揉他蓬松发丝,微笑道:“别在意,我很喜欢你。” 安颜的表情瞬间僵硬,瞳孔大地震。 “当然希望你跟天泽能好好走完这一生。” 许清风当然不知道安颜过山车般起伏的心境,他只关心安颜有没有好受些,两人之间信任危机产生的裂痕该怎么修复? 被寄托这样期待的少年却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小声道:“谢谢您喜…看好我,但我可能也需要时间好好整理这段关系,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兔子溜的贼快。 没能将人留下来的许清风坐回沙发,看着已经冷透的茶不明意味地轻笑出声。 就这样他还不能明白安颜想表达什么吗? 他定位错了,这不是信任危机,而是——分手大危机! 解开袖口,将黑衬衫整整齐齐地挽上去,小臂线条流畅有力。 缓慢起身,带着股看不见地杀气朝着顾天泽卧室而去。 “哑巴是吧?你知道你把一切都毁了吗?” 许清风勒住人脖子,逮着狗头就爆锤一下,现在看来,顾天泽还是不配做人。 等他松开手,顾天泽大口喘气的同时还摸着头顶热乎乎的大包,但却始终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 这是铁了心当哑巴。 许清风感到有必要将话说的更清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冰冷地看着狗儿子,“安颜在考虑要不要跟你分手,不解释清楚去挽回你会失去他的。” 失去他只会是开始,如果安颜之后跟他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在一起,那顾天泽才真的什么都不会有。 “不可能,安颜才不会离开我。” 话都说的很明白,却敌不过顾天泽的犟,这种强大的自信也让着实让人很佩服。 佩服到许清风想再捶几下,给人脑子的水捶出来,可考虑到脑震荡的话才会彻底没救的后果,就忍住了。 “他会,比你好的男人不是没有。”许清风不是在泼冷水,而是在陈述事实。 可顾天泽只是发疯般托起凳子砸向装满手办的橱窗,伴随着满地的玻璃渣,这些玩偶散落满地。 顾天泽喘着粗气瞪向许清风,一字一句道:“不、会、的。” 那眼中翻涌的执念已经到了可怕的境地。 就连许清风都有一瞬间的心悸,他第一次正视个问题。 顾天泽到底能不能成为个值得安颜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如果是为顾天泽的幸福将他们强行捆绑在一起,那就不顾安颜死活了吗…… 这样真的对吗? 安颜的幸福又该由谁负责。 从一片狼藉的房间出去,许清风打开手机。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需要霍修,没错,霍修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是霍修啊。 他将之前还残留在对话框的里文字删除,而是重新编辑道:【我有一个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因为糟糕又似乎没法改变的狗屎性格,快被男朋友甩掉了,但他本性不坏,而他的交往对象也是个很棒的人。 如果换成是你处于我这个角色的话,是劝分还是劝和?】 万能句式——我有一个朋友。
第23章 没有等来霍修的回信,正当许清风以为对方在忙,感到些许失望的时候…… 来自霍修的电话铃声响起,对方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许清风略有些讶异挑眉,但很快就镇定如常地接通。 从电话中传来的男低音更加磁性,属于很多人听见都会受不了的程度,许清风也同样觉得很好听。 “你确定你朋友的性格无法改变了吗?” 想来很少有人找霍修做情感咨询,许清风是这唯一的例外。 但他的直觉是没有错的,霍修确实活的很通透,年轻多智,第一句话就直切要点。 许清风并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他在犹豫半响后缓缓道:“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本性难移,或许能改变吧,只是几率很小。” 其实在许清风看来,顾天泽的本心确实不坏,只是脾气差,有些不懂怎么正确对待安颜,需要改变的或许不是性格,更多的是跟人交往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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