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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北狱霍乱之事嫁祸安泽野，引天雷将其斩杀，安泽野凌家五百三十二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皓月讲到此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虽坚韧不拔，但楚天清听出了浓厚的悲痛。 “从此凌家便背上了千古骂名，镐京城甚至不允许提起此姓……谣言不攻自破。” 楚天清看着空中漂浮的画卷，上面只有阴沉的天空，和漆黑的大地。 皓月背对着他，偷偷抹去脸上的泪珠，转过身，目光坚定且锐利。 “母妃的野心不绝于此，她想重塑皇权，建立一个新制度。” “任何和她有不同声音的人，皆死于非命。” “如若不阻止她，战火将会烧遍整个修真界。” 皓月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个炸弹，炸的楚天清头重脚轻。 楚天清有预感他会听到更炸裂的消息。 “只要有萧的血统在，封印不可能松动。我怀疑是母妃做的手脚。虽然不知道交易是什么，但我们必须阻止鬼王降世，必须阻止她。” “天清，你可愿意助我？” 楚天清嗓音沙哑，脑海里回想起，王夫人劝告的话还有韵雯让他看的回忆，半响，他道：“王右丞的凶手，真的是洛晟吗？” “……” “是贵妃娘娘动的手是吗？你们知道真相，却还要找一个替罪羔羊？” 皓月沉默片刻道：“不论如何洛晟都难逃一死。” 楚天清没接话茬，继续问：“王夫人的劝告，是您让告诉的？您此举是在考验我吗？” “我需要一个有‘心’的人。”皓月沉声道。 “您需要的是一个有心的人，还是需要四象之主？”楚天清摸着身后的四象问。 ‘四象’可斩神佛鬼邪。 皓月表情不变，“这个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都拥有不是吗。” 刚开始楚天清还能把她当成一个单纯心思细腻女孩。 现如今他才深刻体会到，眼前这个人是修真界人族皇族唯一的公主，是大衍国掌管四方封印的皓月公主。 “霜月遥也是殿下的人？”楚天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和公主叫板，这个时候他只觉得悲伤。 “……月遥对此并知之情。” “好。”楚天清点头，“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您做的一切，是为了凌家吗？”是为了安泽野凌家少主凌慕吗？你选择我因为这张脸吗？ 但是他没有问出口，在这个人长了这张脸的时候，就代表无尽的麻烦。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云醒想隐藏他的容貌。 皓月看着他，片刻道：“是为了天下苍生。” “……” “我答应您，需要我怎么做？”楚天清问。 皓月听到楚天清的回答，衣袍下面紧紧攥着的手，稍稍松开了些，“只要有萧族的血脉，大阵就可以封印，为防止母后暗下杀手，我需要你前往酆都山。我会给你和你的师兄一个小官职，我要你保护我的二叔——郕王。” 楚天清点头，他本来也是要去那里的，有了公主的使命，他和师兄或许还可以省些功夫。 “可以，但我的决定只是我个人意愿和我师兄和阡陌宗无关。”楚天清道。 阡陌宗从不参与修真界王权更迭，始终保持中立姿态，坚持种族和平，生灵平等。他身为阡陌宗宗传二弟子，需要把话说明白，不可以让宗门也涉入进来。 皓月略一停顿，道：“阡陌宗是修真界的高级学府，中坚力量。我自然不会将它牵扯进来。但我相信，崇尚和平的阡陌宗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修真界生灵涂炭。” “师尊自有想法。”楚天清说。 “阮凌道尊是修真界第一人，道法第一人。皓月虽未曾见过，但早已心生敬意。”皓月笑道，“如若能成功阻止鬼王降临，你便是此番的大功臣，我会赋予你应有的酬劳。” 楚天清摸摸四象，“不用那么麻烦，立个法就行。” “立法？”皓月不明所以。 法这种东西，大衍国自有一个体系，甚至比较完善。皓月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任何人违背女子意志，强行与女子发生行为，皆要受到惩罚，不论身份。”楚天清一字一顿说。 大衍国却自有一套法律，也比较完善，甚至有一条和楚天清所言相似的。 但从来没未严格执行过。 因为修真界强者为尊。 十二年前的北域霍乱更是颠覆了所有法文条例。 世家女子还有沦为物品交易的可能，没有人会在意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生死甚至顷刻之间。 皓月沉吟片刻。 知道他所求是为那个枉死的少女，不明白为何只求这样一件小事。 但她还是答应了。 “我答应你。”
第59章 半路截胡 粉衣侍女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幅画卷，正是楚天清刚才在走廊时驻足观赏的那幅。 “此画为见面礼，楚少侠还请收下。”皓月说。 粉衣侍女将画递到楚天清面前，珍贵的画卷就这样装在盒子里。 楚天清接过。 “多谢殿下。” 皓月莞尔一笑，容色足已倾城：“这里阵法多样繁杂，让芍药带你离去吧。” 粉衣侍女双手交叉在腹前，微微蹲下起身。 “楚少侠请随我这边来。”粉衣侍女带着他离开。 楚天清随着她离开宫殿，帷幔划过他的脸颊。 耳边响起清澈悦耳的声音，是皓月公主在用灵力传声。 ‘切记，不要告诉别人。’ 楚天清回眸，皓月就站在原地，望着这边，层层帷幔之间，渐渐隐没了她的身影。 七扭八拐间，二人回到原点。 “再往前便是宴会厅，左手边是楚少侠刚才休息的那间雅室，去哪里楚少侠自行决定，芍药告退。”说罢，粉衣侍女离开。 楚天清转身向雅室走去，宴会厅里还有一群豺狼虎豹，谁去谁傻逼。 推开无数工匠用心雕琢的木头门，楚天清见到了熟人。 “呦，是楚大哥回来了？”慧空打趣道，“怎么样？皓月公主是不是美若天仙？” 楚天清挑眉，墨阡宸、慧空、玄真……没想到他们都在这里。 墨阡宸面色凝重，神情恍惚，欲言又止。 楚天清扑通一声躺在床上。 柔软的被子包裹住他疲惫的身躯，深陷其中。 “那可不，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楚天清翻了个身，撅着个腚，“小空子，给你楚大哥按按腰。” “滚，一边去。” 墨阡宸让楚天清休息一会儿，才道：“师弟，我们回好客楼吧。” 没有陛下的准许，是不可留宿宫中的，但现在距离宴会结束还有几个时辰。 楚天清支起一条胳膊，撩起眼皮盯着墨阡宸看，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累，还不想回去。 “师兄，再多待一会儿嘛。” 墨阡宸哑然。 慧空已经抱起熟睡的玄真，思考片刻道。 “倒是也可以，楚兄弟刚才面见过公主，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不过我听说，东方少主最近一直留宿在皇城里……不知道半夜东方少主会不会来叙旧啊……” “走走走，我们回好客楼。”楚天清翻身下床，精神抖擞道，“出来好久了，怪想念得嘞。” 慧空嗤笑。 宴会厅内，霜月遥被绊住脚，对无法送他们表示歉意。 楚天清传信给她，让她不必在意。 来时坐着马车，虽知道长庆路远，却没什么直观感觉，这次走出去，才懂得什么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夜色早已漫上枝头，繁星点缀夜空。 宫墙上的灯笼照亮着来路。 等到两股战战时才堪堪到皇城门。 守卫大哥很好说话，看过请柬后，就放行了。 巍峨的城墙矗立着，再过不久，这座大门就会关上。 皇城门不远处停着云家的马车。 低调、简朴，却无人会忽视，无人敢小觑。 四五只雪狼威风凛凛围绕在车前，仔细的审视着过路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楚兄弟，你看那个云家的，像不像在守株待兔？”慧空靠近楚天清，悄咪咪的问。 玄真听到慧空的话，迷迷糊糊打了个饱嗝。 “兔兔……吃。” 楚天清思索片刻，想起云醒曾经的行为，觉得慧空所言极是。 “师兄，我们绕远一点吧。云少主疯起来，可不管你是谁！”楚天清对着墨阡宸说。 墨阡宸被楚天清逗笑，悄声说：“师弟，当着人家面不要这样说啦。” “我们离得远，他听不见。”楚天清自认为就算是妖，也没那么强的本领，于是肆无忌惮，贱兮兮的说，“真是遗憾，没听到他的糗事。” 殊不知云醒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踹我干什么！”楚天清还有更多坏话没说，就被慧空一脚踹倒在地上。 慧空扭过头，不看他们。 踹你干什么？云醒都站在你身后了，还问我干什么！ 非要我给你收尸才满意吗？ 云醒冷哼一声，抱着兔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几个。 寒光闪烁，捆仙绳又把楚天清捆上了，这次还用了加粗版本的。 墨阡宸脸色也变了，生怕云醒将楚天清捉走，而且这次是他们理亏，打架名声也不好，于是赶紧道歉：“师弟口无遮拦，还望云少主高抬贵手。” “云少主，你这是干什么？”楚天清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像一个巨大的茧，“我可不是你那个凌月光。” 云醒的表情更冷了。 拽着捆仙绳向前走，楚天清赶紧把脑袋抬起，以防磨到他的俊脸。 寒光乍现，龙渊出鞘。 云醒冷漠的看着挡在眼前的墨阡宸。 “云少主，请你放下我的师弟。”墨阡宸说，就算理亏也不能让他将楚天清带走。 “本少主想带什么人走，还要过问墨少侠吗。”云醒问。 “云少主想带别人走，我管不着，但他不行。” 二人无声对峙，灵力在空中劈里啪啦的炸开。 墨阡宸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是被阡陌宗宗主亲自收为首席的大弟子。修炼二十余年，便已经突破金丹，可谓是万中无一。 可镐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楚天清见墨阡宸落了下风，赶忙喊道：“师兄！师兄！我没事！皇城下他不会杀人的！” 墨阡宸咽下一口猩甜。 他才突破金丹，在境界上就差云醒一大截，自然比不过。 但假以时日，他必不会输。 “他还欠我几根碧玉萝卜，墨少侠没忘吧？”云醒语调清冷，似满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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