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岑炀:“……”听到这个称呼,他们就明白了,“你看过我们开学军训的直播?” 少年舔了舔嘴唇。他嘴巴干裂,光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很大的痛苦。 但他身上的戒备卸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松弛了很多。 手撑在墙上,缓缓站起——没成功,站到一半儿的时候,他双腿一抖,又落了下去。 陆诏、岑炀当即上前,扶住少年,没让他跌倒。 他们能感觉到,少年在不停发抖。这种情况下,纵然再想知道这艘船究竟是怎么回事、少年之前遇到了什么,他们还是暂时将这些按下,只不断告诉对方:“你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良久,少年身上的颤抖平息。既然没法站起,他就还是坐在地上,告诉陆诏、岑炀:“我叫谢泽。” 两个青年就叫他:“谢学弟。” 谢泽苦笑:“我还没有考上综大,只是……”只是在被抓到这个地方之前,综大是他梦想当中的学府。 陆诏问他:“可以和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还有,”岑炀补充,“这里还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人?” 谢泽听着Alpha青年的话,身体微微一颤,明显回忆起了极糟糕的事。 岑炀开始反思,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否太过残忍。 还是谢泽慢慢镇定下来,低声说:“我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是,很多。 “我是放假那会儿被抓来的。当时我在参加一个研学活动,活动方派出来的老师会带我们在宇宙中航行一段时间,路途在几个星球停留。 “最开始的时候情况都挺好,我还觉得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在最后一个星球上待着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些人,他们好像在谈什么交易,我们也听不太懂。” 活动方的老师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一再叮嘱学生们,千万不能发出声音,让那群星盗察觉。 “原本以为只要躲过去就好了,没想到,那群星盗明明已经走了,等我们出来,他们却又折返回来。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发现我们了。之前那样,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是在将他们当做玩具玩弄。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谢泽眼眶滚落。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流泪了。可陆、岑两个人是不同的,他们出现在这里,代表的是他曾经的梦想,是他对自己获救、回归正常生活的希望。 哪怕谢泽知道,陆、岑不一定能做到那么多。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他们俩能自保都不错,可他还是没有忍住。 “老师想要保护我们,但是被杀了。很多同学也被杀了,只有我、只有我和另一个Omega女生,我们被他们带了回来。”谢泽说,“然后,他们让我们‘招待客人’。” “客人”。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陆、岑心里一个“咯噔”。 当一个Omega青年对他们说起这话,事情好像忽然变得直白起来。不必谢泽细讲,他们也能听懂。 “你那个同学呢?”短暂冷静后,陆诏问。 “死了。”谢泽麻木地说,“我们、我们来之后不久,船上原本的人策划了一场行动。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Alpha信息素诱发剂,把它投放在招待客人的地方。那些人全部都疯掉了……完全疯掉了。” 少年打了个哆嗦。 “我提前打了抑制剂,所以还能往外跑。学长,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要跑出去了,结果他们里仅有的几个Beta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了抑制剂。 “策划行动的人明明说过,他已经把船上所有抑制剂都毁掉了。 “行动失败,我们都被抓了回来。我虽然也有逃,但是不是主力,所以他们都没怎么理我。可那个策划这些的人,他被安排了很多、很多‘表演’,我经常听到他被带出去,再被带回来的时候整个通道都是血味。 “学长,你们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的信息素是樱桃味。” 少年用很期待的目光看他们。 岑炀只能回答:“我们也是刚刚来这边,你知道。” 陆诏看他一眼,想,可按照蜘蛛的扫描,刚才那个死掉的Omega信息素就是樱桃味。
第70章 Beta继子(30) “也是……” 得到这个答案,谢泽的眼神暗淡一点,但也知道陆、岑的回答非常合理。 他是有失望,不过没过多久,这种失望又转变成担忧。 “你们能打开禁闭室的锁,”这点,谢泽已经亲眼见证过了,“但你们……你们有从这条船上离开的办法吗?” 还有,你们有带着我、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的办法吗? 少年这么问,脸上的表情近乎算得上忐忑。 同一时间,陆、岑却在想对方提到的、星盗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抑制剂”。 有什么东西被串联了起来,更多联想由此为基础展开。 之前他们只是在想,短短两个月工夫,自己二人已经遇到两次星盗袭击。头一次虽然不算他们的亲身经历,但得益于和帕米亚警局打的那些交道,陆、岑对案件细节已经非常了解。 他们清晰地记得一个细节:从旭日二号运输船遇袭到星盗离开,航路警察都没有出现。 也是因为这个,杜宁出现在两个青年眼前,与他们谈了一场交易。 两个月后,在完成这场交易的路上,他们又出事了。和前次一样,整个遇袭过程,航路警察都没有现身的意思。 原本以为这是简单的渎职,可现在看,两次袭击,丢失的Alpha抑制剂,谢泽的遭遇……由一群未成年组成的研学队伍失踪,本应是引发整个星际关注的头条新闻,他们在外却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杜宁的面孔又浮现在两个青年脑海。听他们说起抑制剂丢失的细节后,他提出要陆诏、岑炀与他一起去见上级。还是两个青年说,他们已经买好回家的飞船票,家中有人在等待,杜宁才算放弃。 假期过去,招标开始。时隔数十天,他们再次以棕发兄弟的身份现身,并把自己的行程告知未来的合作对象帕米亚港警局。这时候,星盗同样现身了。 “……”良久沉默后,陆诏回答:“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个。但现在,我们还缺乏对这条船的了解。关于它的规模、上面受害者的数量,星盗与‘客人’们的数量,还有它配备的火力。 “你知道多少?或者除了你和前面说的那个Omega之外,还有什么人经历了之前的事,他们会清楚更多这条船的细节吗?” 随着他的话音,谢泽的眼睛一点点变亮。 …… …… 从禁闭室离开,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两个小时当中,陆、岑按照谢泽的指点,又从不同房间放出了十数个Omega、Beta,甚至还有一个Alpha。 此刻回想起星盗在雪兰号舰桥上说的话,两人想法复杂。 从这群受害者口中,陆、岑拼凑出了很多有关“幽灵”的信息——这两个字就是他们所处巨船的名字,意思是一艘徘徊在宇宙当中、没有人能找到的幽灵。 之后,结合谢泽他们的经验,两个青年拟订出一份行动计划,直接开始了行动。 离开休息间的事随时可能被星盗们发现。到那时候,他们势必落入极为被动的境地。没有时间耽搁了,必须要快! 两个青年心中焦灼,神色却依然从容,从一个个星盗之间穿过。 谢泽等人被留在禁闭室。他们身上全都带着伤,一但出现在外面,就会被星盗们察觉不对,进而影响接下来所有事的开展。 不过,双方也说好一套暗语。一旦受害者们从广播里听到相关表达,他们就会明白陆、岑需要他们怎么配合。 绕过六七条走廊后,两人来到又一处新空间。 如果禁闭室那边是冷冷清清、无人光顾,这边就是戒备森严,往前走上两步,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要多五六双。 这种环境下,两个青年依然十分从容。 他们距离不远处的机械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岑炀取出一张身份卡,要刷在眼前的机器上。 动作到一半儿,被旁边的星盗拦了下来。对方拿警惕目光看着两个青年,从他们手里抽出卡片,一边对照上面的照片和站在自己眼前的岑炀,一边问:“你们来做什么?” 岑炀面不改色,把自己之前和陆诏商量过的说辞讲出来:“新任务,你们都没被派上吗?” 星盗说:“任务…….” “有一艘船。”岑炀没有讲得太清楚,“需要我们处理一下。现在,我们来取一点‘技术支持’。” 倒的确是船上常有的套路。 星盗没看出问题,把身份卡递还给青年,“行了,刷卡去吧。” 岑炀说了个“好”字。同一时间,两只蜘蛛已经来到距离他们最远的两个星盗背后,正悄悄地趴在他们衣领上。 Alpha青年接过卡,将手中薄薄一片东西碰上刷卡器——不,在卡片与机器挨上之前的一刻,他停下了动作。 旁边的星盗一直紧盯着他。见状,人微微一愣。 正想问一句“你做什么”,就听到背后传出的惊叫。 数步之外,两个星盗前面还好好的。到这会儿,竟然满脸胀红,额头冒出一层汗光,“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信息素从他们身上大量溢散。 “怎么回事!?”岑炀叫道,“谁自己易感期了都不知道,出门不打抑制剂!” 他这一句话,引得在场众人回神。再看那两个星盗的情况,可不就是一副易感期的表现? 星盗们登时皱眉,危机感从心头涌上。 易感期的Alpha会变得极有攻击性。如果这会儿有没有进行过标记的Omega在他们身边,他们会直接冲着Omega去。可现在,既然没有…… “哎哟!” 一个星盗的鼻子遭殃了。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同事”的拳头已经砸在了脸上,大量鼻血喷涌而出。 新鲜血液、加上蓬勃的怒气,这些一起组成了第三个Alpha的信息素暴动。 场面在短短时间内变得极为混乱。星盗们相互殴打、释放暴力,就连原本守在刷卡器旁边的人也卷进去了,原本是想拉架,结果下一秒就多了一双熊猫眼。 这下子,他也暴怒起来,场面由此更乱。 至于炮制了这一切的陆、岑,却是从头到尾都稳稳站在战线之外。 与其他摸不着头脑的星盗不同,他们对眼前景象的来源心知肚明。 刚刚那会儿,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岑炀和看守机器之人的对话,蜘蛛给最先发狂的两个星盗注射了信息素。 东西是从谢泽等人的血液里提取出的。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已经被挖掉腺体,身上的信息素水平已经很低了。可采用抽血、提纯的方式,依然能析出不少能让Alpha们发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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