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笑着点头。 他态度轻松,要不是应听颂知道男友在外有一份多难得的事业,他恐怕也要觉得易珩的决定做得很轻松。 这么一想,比起男友要回到自己身边的喜悦,应听颂心头升起更多的还是担忧。 他问:“你可别冲动啊,那个乐团有多难进,你又不是没和我说过。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又能经常见到你喜欢的那些名家,怎么能说走就走?” 易珩倒是很平静,“咱们总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要不然是你过来,要不然是我回去。你家的所有产业都扎根在国内,鸿越也不是适合向外拓展的产业。我不一样,本来爸妈就在国内,也一直有国内的团队在邀请我。怎么看,都是我回去更轻松。” 应听颂嘴巴张了张,又闭起。 易珩还是看他,视线温柔了很多,说:“想见的老师,我都已经见过了。想体验的舞台,我也都体验过一遍。听颂,你不用为我觉得遗憾。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才要觉得遗憾——要不是合同明年才到期,我简直想现在就走。” 应听颂揉一揉脸,“你现在别和我说‘合同’,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就咯噔咯噔的。” 易珩忍不住笑,“好,不说。” 应听颂又看他。很多话一起浮到喉咙。他整理了良久,终于能够开口。 “我知道,你说得再有道理,其实也只是在安慰我。”青年说,“但我竟然真的被安慰到了,觉得既然你也觉得这样更好,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等着你回来找我。” 易珩手肘撑着床单,笑着看着屏幕。 应听颂:“易珩,你……” 易珩说:“我爱你。” 应听颂瞳仁微微收缩。 “我也爱你。”他说,语气轻得像是叹息,“从很早之前开始……” 易珩:“嗯,虽然你一直自称是高三那会儿才对我有想法,但我也一直怀疑你有想法的时间比那早得多。” 他拿最正经的语气,说起最不正经的话。还微微眯起眼睛,朝应听颂勾手指,说:“从实招来。” 应听颂只好礼貌地回答:“谢谢,我有原则的,不对未成年下手。” 易珩笑了:“好像你那会儿不是未成年一样。” 应听颂哼笑一声,“我还没说完呢——对未成年不下手,但对男朋友可以下手。我刚才都转给你看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易珩听着这话,先是怔忡,随即叹为观止。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应老板。”他用应听颂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看不出来,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办公室门关着?不会有其他人进来了?” 应听颂点头。 易珩就笑笑,知道关于“回去”的话题已经结束。两人现在要做的,是享受眼下一刻。 “好。”他撑着床铺,轻巧地从上面坐起。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更多皮肤。
第226章 没找替身(6) 当了许多年异国恋人后,应听颂与男友有了许多专属于他们的“惯例”。 两人每天有两场固定通话,时间分别在易珩刚醒,以及应听颂将睡的时候。算上时差,差不多就是国内下午两点半,以及易珩那边下午五点。 并非每日这时候他们都正好有空。可即便是没时间与对方久聊,两人也会把语音通话打开,起码听一听对方的声音。 而像今天这样,易珩不急着起床,应听颂又能抽出精力的时候,他们的视频时间起码在半小时以上。对应的,晚上应听颂会多加半小时班。恋爱、事业,两不耽误。 欣赏完男朋友的转圈表演,应听颂又看着易珩踩着拖鞋去洗澡、做早饭。前一样画面自然不会出现在屏幕里,但易珩会把手机扣在浴室的洗手台上,一边冲水一边继续和应听颂聊天:“……爱乐厅那边最近又邀请我们了,不出意外的话时间会定在下个月。” 应听颂就笑:“那你记得提醒我把闹铃时间调一下。”换了国家,两个人之间的时差也会变化。 易珩:“嗯,咱们都记得。”说话间,他很快结束冲水,裹着浴巾回到镜头前。 一边单手拿毛巾擦头发,一边举着手机往外走,“我看看,冰箱里应该还有昨天剩下的面包片,做个三明治吧。” 应听颂虽然刚吃完午饭,这会儿依然喉结滚动,“说得我又饿了。” 易珩把手机放在厨房操作台边儿上的支架上,朝镜头一笑。 应听颂非常确定,男友此刻一定对他的魅力心知肚明。会有当下表现,就是在勾引自己。 被擦到半干的头发已经不像是刚从浴室出来那会儿不断滴水,可依然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潮湿。几缕乌黑的发丝勾在面颊上,一点亮色在上面不断凝聚。 终于,那些聚集的亮色还是化作细小水珠,顺着易珩的面颊淌过他的脖颈、浴袍领子……往应听颂看不到的地方去。 “knock knock~”似乎是察觉到了应听颂的出神,易恒隔着手机屏幕敲敲手指,“应老板在想什么?” 应听颂严肃:“你怎么能湿着头发开冰箱!里头多冷啊,万一给你冻感冒了。” 易珩:“……” 后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再找不到说出来的时机。 看着男友无语地歪着头的样子,应听颂下巴微抬,心头充满了自己胜出一局的喜悦。 他这幅“看吧,我赢了”的样子,倒是又逗笑了易珩。青年从善如流地关掉冰箱门,抱着生菜、香肠、鸡蛋等各种材料转去一边,还不忘把手机屏幕也转过去。 看着男朋友哼着小调开火,应听颂更想吃东西了。原先还很细微的饥饿感变得越来越清晰,不知何时竟化作一股近乎于烧灼的欲望,堆积在他的胃里。 大约是他的神色透露许多,也可能只是易珩对应听颂太了解。在把煎好的香肠片、鸡蛋和生菜一层层放在面包片上时,他抽空看一眼应听颂,一下子笑了,问他:“真的想吃?” 应听颂手指交叉,矜持地点头。 易珩笑眯眯:“那就来啊,我给你做。” 应听颂叹气:“你这么说就太没意思了。又不是不知道,我真过去了,你肯定没精力做饭。” 易珩卡壳。 应听颂幽幽地说:“但你那房子附近的外卖都特别难吃,也就有家披萨还行。最后咱们十有八九还是点他们家的招牌套餐,结果你又光顾着哭,得等披萨放凉了才又把人家拿去热。” 易珩:“……真是谢谢你总结得这么明白啊。” 应听颂笑着回答:“不谢。” 在和男朋友的闲聊当中,半小时很快过去。 等到视频挂断,应听颂已经完全是“充电结束”的状态,可以以最好状态投入接下来的工作。 不过,下个月,爱乐厅…… 投入暂停。应听颂从一边拿起自己的行程表,若有所思。 …… …… 时霖是在四天后离开的。 有了前面和老板的交谈,又亲自看出时霖无心继续待在鸿越,夏悦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定了KPI:最多一礼拜,下周一他那张桌子就换别人坐吧。 考虑内部调岗来的员工不一定满意“生活助理”的职场前景,老板对其他人又不一定有对“元老”的包容耐性,夏悦到底选择了对外招聘。 鸿越的名头摆在那里,周六、周天接连开了两轮面试后,夏悦从HR前期选定的人中挑选出三个最终候选,又把他们的简历交给应听颂,由老板本人做最终决断。 经历了时霖带来的阴影,应听颂没在选人一事上敷衍。他转手就把所有人员资料一起发给易珩,认真严肃地要求男朋友和自己一起挑选。 “这可事关你老公的人身安危!易小珩,好好看!” 易珩:“嗯嗯,谢谢应老板夸我。” 应听颂:“……?” 应听颂:“……” 还行不行了啊应老板!——青年在自己心头恨铁不成钢。易珩玩的梗又不复杂,自己怎么还反应了三秒钟!这不是输了吗! 这么说笑了一阵,两人到底正经起来,仔细研究起候选人简历。 还是因为在时霖身上得到的不愉快,这回夏悦给出的名单里没一个是刚毕业的学生。三名候选人都有一定工作经验,并且前一家HR都给了他们不错的评价。 在个人能力上,三人算是不分伯仲。到最后,还是应听颂剑走偏锋:“就这个吧。” 易珩疑问:“为什么?”男友的选择很明确,不像是挑兵挑将出的答案。 应听颂:“他的个人才艺上写了小号。” 易珩:“所以?” 应听颂:“学过音乐。以后我跟他夸你,他应该能跟着多夸几句。不像之前那个,每次我说起你,他都一副不知道怎么接话、马上就要晕过去的表情。” 易珩就笑,说:“原来当应老板的助理还有这种要求。” 应听颂:“嗯哼。” 易珩:“那行,就他吧——看这几个人的行业经历,都不像是能在‘生活助理’岗位上做长久的人。你也留意着,差不多到时候了,就把人往上提。”可别再和时霖一样,弄得男朋友有人身危险。 应听颂也在考虑这点,“对,就让人做一到两年,说不定两年以后我也不需要生活助理了。” 易珩:“是这个道理。” 两人说定,应听颂便将定好的新助理发给夏悦。虽然是周末晚上,夏悦依然给他发了一个OK表情包。 应听颂把她的回复速度看在眼里,在心头加了一个“给夏秘算加班费”的待做事项。 同一时间,在“加班”的却不光是夏悦,还有终于从鸿越脱身的时霖。 经历了过去一周对新世界的熟悉,眼下,虽然他依然打算靠录一个简单的唱歌视频来扬名,目标场所却有所变化。 不再是街道旁边随意一家咖啡馆,而是云城颇有特色的晚市。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有无数小乐队围绕在这里,在爱好者们的爱好下开启一场场属于他们的开放式live。 现在,时霖正戴着耳机,在一个个小型乐队之间穿行。 像他这样的行人还有很多,没有人特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人们往往会在碰到喜爱的嗓音时驻足,来得早时还有不远处的台阶能坐,来得晚一些就只能站在街道旁边,拿手机手电充当小型灯海。 系统问时霖:“宿主宿主,你待会儿要唱什么?” 时霖说:“《凌晨一点了》。” 系统在自己的曲库里搜了搜,知道这是首其他世界里热度颇高的民谣。歌词是从一个加班到半夜终于能够回家、拥有短暂“自己生活”的人角度来写,另一个世界里很多人都会在听到歌以后感同身受,觉得歌手唱出了自己平常生活的疲惫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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