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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不过那人应该是爱着陆湛的。” “爱着陆湛那怎么会在陆湛那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呢？”罗臻愤愤不平地嗤笑了一声，连他一个成年人要在这个世界生活都如此艰难，实在很难想象当初那么小的陆湛在失去父爹的庇护后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也不能这么说。”乾婆婆为那人辩解了一句，“那人当年离开的时候可是只身去找了人面鸟的王，让对方承诺不会主动让人面鸟跑来袭击黑豹部落的，要不然我们部落又怎么可能会在离人面鸟的领地那么近的地方安然无恙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罗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那些人面鸟是有智慧的吗？” “一般来袭击我们的人面鸟只是一些普通的凶兽，我们的兽人战士也能对付，所以即使有智慧应该也不高，不过它们的王应该是有智慧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和人类做交易了。”乾婆婆说到这里提醒道：“那些人面鸟只是答应了不会袭击原来黑豹部落范围里的人，但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那片地方，要是人面鸟发现了这里，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罗臻将这件事情记下，他已经让老战士和黑崖一起试试能不能做出威力强大的弓箭了，要是成功的话应该就不用害怕人面鸟，再加上他们现在居住的是坚固的木屋，可不是当初能够被人面鸟一爪子就掀翻的兽皮帐篷，只要留意人面鸟的踪迹，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正想着黑崖就掀开门口的兽皮走了进来，一阵冷风灌进来，火堆里的火苗被吹得左右摇晃，差点烧到罗臻的衣服。 黑崖手里拿着一把快一人高的弓箭，箭弦是用附近能够找到的一种带着纤维的草叶编织而成的，说不上多坚韧，但还算能用。陆湛和老战士跟在他们身后进来，陆湛一进屋就凑到火堆边舀骨头汤里的骨头啃，整个像个小奶狗一般，怎么吃都吃不饱的模样。 自从他发现熬久了的骨头松脆，干脆直接将骨头嚼嚼烂就往肚子里吞了，罗臻阻止了好几次都不奏效，或许对方的胃比一般人都要强壮吧？反正陆湛那么大一个人了想必心里也有数，罗臻便没再管他。 “黑崖做出你要的弓箭了，要不要到外面去试试效果。”陆湛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 罗臻往火堆里扒拉了几下，挖出一块被层层叶子包裹住的肉块，他用果酱和咸果腌制了一晚上，在炭火的余温里焖了半天，一打开，肉块上还沾上了叶子的淡淡清香。 罗臻示意对方将嘴里嚼了一半的骨头吐掉才会将肉块给他，陆湛看到新鲜出炉的肉，二话不说就将咬了一半的骨头扔进了火堆里，笑呵呵地将那块肉块接过来捧着啃，那味道让屋里其他几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里还有，吃完再去试试弓箭的效果吧。”毕竟是煮来投喂陆湛的东西，数量并不多，但也足够每人分上一点了。 “你总是能将普通的肉做出不一样的味道。”焖过的肉很嫩，对于乾婆婆这种上了年纪后牙齿就不太好的人来说却是刚刚好，她刚才一直和罗臻待在一起，罗臻处理肉块的时候也没避着她，甚至还给她解释了一下用什么东西来腌制，乾婆婆一边吃，一边打算下一顿的时候自己也要照着这个方法试一试，之前她也采了不少野果回来，应该够她用来做果酱的吧。 几人心满意足地品尝完食物，就一起出了屋外，屋外之前罗臻为了试验自己做的弓箭就用兽皮和干草做了个箭靶，这会儿上面落了厚厚一层雪。 罗臻将黑崖手中的弓箭接过，有自己的解说以及图片提示，黑崖这把弓箭倒是做得有模有样，手感可要比自己当初做的那把半成品好得多。 翎羽用的是咕咕鸟的羽毛，咕咕鸟为了适应严寒的冬季，在最后一段时间里换了一次毛，罗臻也不浪费，全部收拾了起来，要是让他找到墨水的替代品，或许他还打算做几支羽毛笔出来。 箭弦绷得很紧，罗臻拔弄了一下，发出一道清脆的“铮”声，他并没有什么射箭的经验，弯弓搭箭，第一箭就射空了。 罗臻有点尴尬，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弓箭的效果是什么样子，即使看到罗臻射空了也没什么反应。 “阿湛，你来试试。”罗臻轻咳一声，将弓箭递给身边的男人。 陆湛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接过弓箭，他的记忆力很好，看过一次罗臻使用后也能还原出几分来，虽然姿势有点不标准，但力气却不少，“咻”的一声，箭矢破空而起，狠狠扎进了箭靶后面的木桩里。 罗臻：“……” “这弓箭也太脆了，我都没用什么力气。”陆湛晃了晃手上的弓箭，无辜地说道。 罗臻看着已经断裂成两半的箭弦，无语了一会儿，转身问黑崖，“还能找到比这些纤维更坚韧的东西来做箭弦吗？” 黑崖皱着眉头拔弄了几下，要知道单是这些纤维就花了角竹大半个月的时间，逛遍了这块盆地的每一处角落才终于找到的，没想到竟然被陆湛一拉就断，不过他刚才也看到了弓箭的威力，知道要是这东西做成了，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害怕那些有翅膀的凶禽了。 “我试试。” 罗臻拍了拍黑崖的肩膀，“不过这种箭弦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也够用了，只是这箭身的尺寸可以再调整一下，现在这个大小对于一些瘦弱的女人来说太过累赘，她们力气不大，只怕也没办法拉开弓，你可以先做一些小巧的，即使威力不够，但能起到一点防身的效果也就足够了。” 黑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他之前是按照自己的使用习惯来打造的，倒是没有考虑到普通人甚至是那些力气更小的女人们的需求，在他们这些战士们眼中，这些人只要乖乖地被战士们保护就足够了。 但他们现在人数不多，战士也不多，一旦遇到危险，这么几个战士估计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分得出精力去保护其他人，若是那些本来需要人保护的普通人都有了自己的武器，要是他们能够在危险来临之前有一点自保之力，这样即使他们没办法战胜危险，但至少可以撑到战士们的到来。 想到这里，黑崖对于弓箭的事情越发重视起来，“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出让所有人都能够使用的弓箭。”黑崖无比郑重地对罗臻承诺道。 罗臻可想不到这么会儿功夫对方就想了那么多，反而被对方的态度弄得愣了愣，不过看对方那么认真，他自然也不会打击对方的信心，“那就交给你了。”罗臻笑了笑，回去后又给黑崖画了好几个弓箭的样式给对方做参考。 试验完弓箭的事情，罗臻继续和乾婆婆回屋里干活，他打算将靴子给制作出来，之前他都是直接用兽皮包裹住双脚的，天气热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一不小心就会打滑摔倒，只短短几天，罗臻后脑勺上就起了好几个包了，这让他不得不将靴子的事情提上日程。 制作靴子唯一的难点就是透气性，要是制作得不好，穿久了就会像当初陆湛说的那样，不单止脚会发臭，甚至还会烂掉。 “对了，乾婆婆。”罗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随口问道：“为什么阿湛的名字没有冠上部落里的‘黑’姓呢？他的父亲不是叫黑冥吗？” “你是问他为什么会叫‘陆’湛吗？” “嗯。”罗臻点点头，接触的人多了对于陆湛这个奇怪的名字就越来越疑惑，即使连阿雪都是半兽人的身份，和别人的名字也是相似的，反而陆湛这名字，一听就像是个外族人的名字。 “因为他的爹爹，就叫做‘阿陆’呀。”
第51章 冬季，是一个非常适合宅在家里的季节，不管是对于现代人的罗臻来说，还是对于那些原始人们来说都一样。 不需要外出狩猎采摘的日子，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制作罗臻所说的各种家具用品。 黑崖的家几乎变成了一个木工房，除了那张新打造出来的木床之外，其他地方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木头，罗臻每次过来，总担心火塘里的火会不会将这一屋子木头都烧掉了，不过黑崖倒是笑呵呵地并不是太在意，这时候的原始人们还没有见过火灾的可怕。 围栏里养着的动物这几天已经被黑阜带人都宰杀好了，兽血和各种肉食被装在木桶里，已经分配好，整整齐齐地码在各家的屋前，甚为壮观。整个世界已经俨然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冰箱，倒是不用担心那些肉食会放坏掉。 只有那三头羊被留了下来，罗臻带人给它们搭了一个能够遮风挡雪的草棚，幸好这个季节它们也不介意食用干草，倒是比它们在野外奔波的时候生活的悠哉，即使是冬季也胖了一圈，连羊奶的产量都多了不少。 离他们上次提起选首领的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这天晚上，黑阜将所有人都聚集在罗臻家，他的房子是所有人中最大的，挤上二十多人卓卓有余。 罗臻提前给他们熬好了骨头汤驱寒，大家或站或坐地围在火塘边，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事，各人脸上表情不一，罗臻默默观察了一遍，显然有人对于选择新首领的事情有不一样的看法。 “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晚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事情。”黑阜清了清嗓子，并不打算兜弯子，而是直入主题道：“过了那么久，大家应该已经都考虑好了吧？今晚我们就要选出我们新的首领，从今以后，黑山首领将不再是我们的首领，而黑豹部落也将不再是我们的部落，我们将要在这片土地上，以新的部落，新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即使早就知道黑阜要说什么，但听了黑阜的话，人群中还是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陆湛好整以暇地扫了众人一眼，将炸好的肉粒扔进口中，这是罗臻给自己做的小零食，只有花生米般大小，装在一个小巧的兽皮腰包里，陆湛没事就会拿出一粒吃，可惜罗臻不喜欢自己吃那么多炸物，说是会上火，隔上三天才愿意给自己做一次。陆湛撇撇嘴，他可是被水喜爱着的人，才不会害怕什么火呢。 阿水眼巴巴地看着陆湛手里的兽皮腰包，就差没当场流出口水了，陆湛发现后捻了一粒肉粒递到他面前，阿水双眼一亮，正想伸手接过，结果陆湛手指一翻，肉粒准确地扔进了他的嘴巴。 阿水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湛咧嘴 对着他笑了笑。旁边的罗臻见状，好笑地瞪了陆湛一眼，在对方委屈的目光下伸手从对方的兽皮腰包中掏出一大把肉粒，给阿水和旁边的几个小孩都分了。 “一会你要给我再做两袋。”陆湛低声地在罗臻耳边讨价还价。 “没油了。”罗臻拒绝，眼睛落在对方下巴上的一处不是很显眼的红点点上，都快长痘了，这人竟然还不懂得戒口，这里可没有什么凉茶可以给他降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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