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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很高兴小反派现在终于过上了步入正轨的日子。 不过宋集在自己的世界中，倒还是有一点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他的病情加重了。 本来他的肝癌只是早期,控制的也还不错。 可是在三个月内癌细胞非常急速的加重了，疯狂扩散。 不过宋集非常乐观的想了一下,自己应该可以在小反派过十七岁生日之前还好好的活着。 就是他这个破身体可能等不到小反派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了。 不过宋集一点都不觉得遗憾。 能在死之前体验一把别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经历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他这一辈子可能有一点太短了。 宋集的病最开始还瞒着自己的下属们,只有一个秘书知道。 可是慢慢的，他进医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几乎从一个月去一次变成了一周去一次,再变成了两天去一次。 而最后这件事情实在是瞒不住了，宋集的所有下属都知道了。 宋集有一天在医院办公，他的门突然就被敲响了，而打开自动门，门口站了一排人，每个人都是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兔子一样。 宋集本来身体不舒服，但见到了他们这一副模样,简直都要被逗笑了。 “行了行了，都在我门口cosplay兔子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放心,我走之前一定会把这个提高转换率的设备给研究出来的。” 宋集本意想安慰一下自己的下属们。 没想到他自己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已经不是眼眶红红的，而是直接开始了抽泣。 “老大，我们一定加快速度研究。”这是宋集手下研发科的科长。 他们两个经常就研发方向进行讨论，讨论到凶的地方时,两个人的声音大的像是会打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也是他的眼框红的最厉害。 宋集本来心里没有什么悲伤。 在他看来生死本来就是定数,只不过有人走的早一点,有人走的晚一点吧。 而他现在两个字不放心的事情都已经走上了正轨。 公司已经突破了技术难关,而小反派那儿的生活看起来也非常的自然且快乐。 一切都像是春天当中的新芽一样，充满了生命力。 没有遗憾之后，生死就已经没有了分别。 而宋集把每个晚上在苏光潜的身体里的时光当作一种救赎。 白天的时候他疼的都要吃止痛药，但是止痛药管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那种从腹部蔓延开来疼痛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白天宋集根本就得不到好好的休息。 因此他在去到了小光潜的身体里之后，大部分的时间直接用来睡觉。 只有在小光潜的身体里，宋集才能感觉到自己得到一段时间的解脱。 不过他很小心翼翼的让自己没有露出来马脚，每天苏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给小光潜写信，语气轻松平常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之后不久宋集就会忍不住灵魂上的疲乏感，然后继续陷入昏睡。 刚开始的时候苏光潜注意到了，但是他只以为只是自己哥哥在另一个世界白天太累了导致的。 可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三天之后，苏光潜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每天睡醒之后都会检查监控器。 监控上的宋集每天苏醒过来都会有一段时间的放空。 看起来是普普通通放松，可是眉眼之间的疲惫确实没有遮盖的。 苏光潜很焦虑。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问宋集。 如果直接说自己看到了宋集的疲惫，那他的某些变态的想法和做法就会暴露的一览无余。 宋集在信上就是滴水不露的，几乎没有将自己的疲惫展现出一星半点。 苏光潜想问都没有个由头。 他憋了很久。 而终于有一天。 苏光潜没有收到宋集的信。 他早上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摸了向枕头底下，一般他们之间的信件交接就是放在这里的。 只有看过宋集要给他的信之后，苏光潜之后的一天才能安心的学习和工作。 可是…… 今天的枕头底下空空如也！ 没有信。 甚至没有一张便签。 苏光潜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他拉开了床头柜。 里面的那一支两个人常用的派克金笔还安安稳稳的躺在了原地，没有一丁点位置的变化。 而平常放在那里的纸张，也纹丝不动。 苏光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绷不住。 像是在得到了希望，并且沉迷于希望中很久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希望消失了。 并且，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光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去了那一间上了锁的门。 开锁，开门。 金属门轴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一个沉木之年老人发出的叹气。 他打开了电源。 无数台电脑上的监控画面同时亮了起来。 苏光潜将时间轴拖去了昨天晚上。 他看到自己在平常交换身体的时间睡了过去。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沉睡着，甚至都没有翻过一次身。 苏光潜之前看过无数次录像带。 如果是宋集睡着了，经常会开始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有时候甚至能睡到头脚颠倒。 仿佛宋集他有一个在梦里都分外自由的灵魂。 而苏光潜不是。 他只要睡着了，就会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苏光潜看着监控，感觉就像是天上落下了巨石，直接将自己砸到晕眩。 他…… 消失了吗？
第30章 小反派 苏光潜坐在监控器前,一动不动。 他哥。 是在自己的事情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然的话怎么会连续这么多天都如此的疲惫。 无数纷杂的念头几乎将他淹没。 【他不要你了】 【他给了你希望又决绝的离开。】 【恨吗？】 【这就是你的命运，永远不会得到自己的救赎】 【放弃吧，不要试图和命运做对抗。】 苏光潜闭了闭眼睛。 那些如同出现了幻听的声音带着迷惑人的效果,试图挑起他心中对宋集的怨恨和愤怒。 苏光潜突然出声。 “是你对吗？世界意志？” 苏光潜的声音又轻又凉薄,淡漠的像是一一块儿不染世事的冰雪。 就在他当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那脑海中不停回来的声音,突然就停下了。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发不出声音。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带了几分的气急败坏。 就如同做了坏事的人被当面揭穿一样，又心虚,又焦躁。 苏光潜笑了一下,但是笑容里面却没有几分真实的笑意。 “我怎么会知道？这不是你明明白白告诉我的吗？” 苏光潜虽然说了这句话，但是没有将具体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那一个世界意志仿佛被吓傻了一样，一声不吭。 苏光潜：“我的毁灭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呢？” “或者说我得到了希望，又再次堕入失望之中，是不就是你想看到的。” 世界意志恼羞成怒：“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如果你现在不疯狂,我真的有的是办法让你疯狂。” “明明白白告诉你，他很可能不会再出现了。” 世界意志的声音如同蛇的毒牙一般,正在缓慢的冰冷的将毒素注入苏光潜的身体里。 而他放完了狠话之后就消失了。 苏光潜攥着掌心。 他不信。 宋集答应了一定会陪他到最后。 他前两天还在给他准备十七岁生日。 现在明天就是生日了，可是苏光潜得到的生日礼物却是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哥。 苏光潜的目光阴骘，像是被抢走了珍贵宝物的巨龙一样。 他没有坐以待毙，而且又试探了几句，确定那一个世界意志已经不在了之后才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苏光潜忙了整整的一天,从设计计划到安排实施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之后,才收拾了一下躺到了床上。 万一他哥今天晚上会过来呢？他要做好一切的准备。 他心里知道这个概率非常的低,低的几乎不再发生。 连能操纵世界运行的世界意志都说了他哥基本不可能出现。 可是。 万一呢。 苏光潜就是抱着等待被宣判的心情陷入了沉睡。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绝望。 宋集今天白天打了镇定剂和止痛药,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没生病的状态。 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的轻快了。 他嘴角扯了下，想做出一个笑来。 可是却有点难过的笑不出来。 看来……就是这两天了。 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 不错，挺好。 他今天状态好的话，大概率还是会在小光潜的身体里苏醒的。 到时候可以好好的告一次别。 宋集享受了一下没有病痛的身体，然后再一次感叹，身体真的是革命的本钱。 下辈子一定规律体检。 他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会是笑呵呵的面对所有出现的事情。 就像宋集想的那样，他这一晚上真的到了小光潜的身体。 而且他翻身下了床，灵魂上的疲惫感似乎也消失了一点。 还好还好！ 而之前已经和童拓约好的装饰品也已经邮寄到了，就在门口的快递柜。 宋集兴致盎然地去取了快递。 里边是他挑好的数字气球还有各种各样的缎带装饰品。 因为之前就估计这可能是他能陪小光潜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日了。 要盛大！ 夸张一点无所谓，但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 宋集很久没有这种干劲十足的状态了。 身体和灵魂的虚弱在之前是难以抹去的。 不过今天要好很多了，宋集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的都要飘起来了。 他用电动充气泵把气球都打了起来，再用可洗的强力胶将数字气球粘在了墙上。 两个硕大的、金光闪闪的1和7挂在墙上看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宋集自己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不过他倒也参加过别人的生日派对。 照猫画虎那还不简单。 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鲜艳的缎带和新鲜的花瓣放在地上就可以了。 宋集看了一遍，觉得还是有点空，又打了几个气球绑在了礼物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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